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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逐渐变成冰雹。
苏卿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苏楚阳为她撑着油纸伞。冰雹砸下,没碰到油纸伞就自行滚落。
“你为什么不杀了王淑雅和曵曜?”
苏楚阳的声音在雨声中,极其朦胧,就像是从另一条街传来。
“死多容易,比死更残酷的是活着受罪。”
“等你爹回来,他们仍旧会过好日子。你爹……”
“你是说曳霆?”
“呃,好吧。等曳霆回来,他必定不会放过你。”
苏卿站定了,缓缓转过身去,仰面与苏楚阳对望:“难道你没听说,古白在谷灵山么?他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
苏楚阳看到了苏卿眼中的凄楚,即使复了仇,她也未必快乐。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苏卿侧过身,望向遥远的天空。谷灵山,就在那个方向。
“去古灵山,救曳霆。”
在他为娘忏悔前,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就死了。
苏楚阳嘴唇蠕动了下,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他看不懂表妹,越来越看不懂了。小时候她是活泼单纯的,十几岁时却比同龄人更成熟懂事,而现在她习惯把心事藏着掖着。
“好,我陪你去。”苏楚阳拍拍胸膛,豁达地扩开了嗓门,“反正天大地大,也再无我苏楚阳一席之地。以后,我就是表妹的护花使者,表妹去哪,我跟到哪?”
苏家,就他们两个遗孤了。姑母惨死,表妹一定很难过。
苏卿望着苏楚阳,读懂了他的善意。他声音开朗,明快。眼中温柔,怜悯。他是希望她能开心起来。
“谢谢你,表哥。”苏卿真挚地道。
这时乐韶儿从民房墙后转出,大声叫道:“你们要去谷灵山么?我也要去,带上我好不好。”
苏卿和苏楚阳同时朝突然出现的乐韶儿看去,没有很快回应。乐韶儿似乎急了,顶着冰雹和雨点,快步跑了过来,挤进伞下。
她先是抿着笑瞅向苏楚阳:“你这伞不错,是上品宝器吧。既然你要保护她,也顺便保护我怎么样?”
不等吃惊的苏楚阳回答,乐韶儿又转向苏卿:“那个,你不是凡人,你也是修仙者!我之前小瞧了你,你似乎挺厉害的,我们一起回谷灵山把古白打跑。”
苏卿对天真烂漫的乐韶儿莞尔一笑:“古白,可没那么容易打跑。”
传说中,古白是上古鸿蒙巨兽,凶残暴戾,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谁都阻拦不了。可她前段时间认识的古白,还是很听话讲理的。如果只跟他要一个人,也许不是难事。
“走吧。”苏卿默认了乐韶儿的加入,挥开面前冰雹,第一个飞上空。
苏楚阳和乐韶儿也跟上,但乐韶儿意外被一块冰雹砸中,身子歪了一歪。当时苏楚阳就在她后边,臂膀横来,环住乐韶儿腰肢。待她站稳,又立马收回。
一路上,乐韶儿出奇的安静,低着头嘴角一直翘啊翘,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心的事。
他们飞向谷灵山,轻而易举冲入桃林屏障,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似凭空扩出一片天地。
乐韶儿“咦”了声,惊惧道:“守山大阵已经被破了,我师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