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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第31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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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和苏姐去吃了西餐。苏姐要我晚上还到她家去,我说晚上余辉请弟兄们吃饭,她便没再说什么。

    下午回来继续上班,不知道是吃了西餐的缘故呢还是中午跟着苏姐东跑西颠没休息,整个下午我都没精神,给客人按摩也老是到不了位,客人意见很大。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果然就见余辉约了和我上一个班的五个兄弟,一齐来找我了。

    余辉将我们塞进了他的汽车,也不管我们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难不难受,拉着我们飞一般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余辉把我们拉到了个什么地方,反正不算很高档,我也没心情细看饭店招牌,就跟着他们进去了。余辉请我们吃饭,高档了的他舍不得,我们也没来由受那些高贵吃法的鸟气。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酒。我们都喝泡酒,下等人,喝着够辣就爽。论年龄和职务,余辉都是老大,加之今天他做东,所以大家都轮番敬他的酒。这小子喝酒贼一样精明,不是推三阻四不肯喝,就是端了酒杯偷偷将酒倾到地上去,总之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喝。我是有“喜事”的人,弟兄们也自然将我当成了敬酒的对象。

    先是余辉敬:“哥们,弟媳醒来,天大的喜事啊!哥哥我敬你了,恭喜恭喜!”

    我不说话,将酒杯高高一举,往嘴边一搁就干掉满满一杯。

    接着领班来敬:“萧哥,我还没结婚,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体会不了你在经历嫂子这样的事的滋味,但是我们都做这个职业,这个职业的滋味如何,我就最清楚不过了!我没老婆可担忧的,也没生计可担忧的,可是你担忧的可就多了!我能体会得到你的心情,真的!从技术上,兄弟佩服你,从忍耐上,兄弟更加佩服你!来,喝!”

    领班似乎有了酒意,说话没有了条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哪里在乎他说了些什么,他是领班,我是他手下的一个兵,他叫喝我就喝。我不说话,做感激状地点头,一仰头就又将一杯酒倒进了胃里去。

    其他四个兄弟也一一来和我喝酒,我都不推辞,痛快地将酒倒下去,然后回过头去,一一地回敬他们。

    余辉见我亡命地喝酒,劝道:“哥们,就算帮我节省两个钱,少喝点。”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骂道:“死鱼,你要不让我喝,哥们今天与你没完!”

    其他兄弟们也都闹起来:“余经理不会是舍不得吧?你不就是要请大家喝酒嘛,不尽兴喝个什么劲!”

    “你们别介意,我是劝你们的萧哥,他的情况特殊,人家家里有病人!”余辉道。

    “余辉,我操,我今天只想喝醉,你他娘的少劝我!再劝,哥们就借酒发疯!”我笑骂着,哪里肯甘休!

    余辉笑道:“小子,醉死了我给你收尸,喝吧,我还在乎你喝掉的那几个钱?别把哥们说的吝啬了!来,干!”

    弟兄们立即来了精神,干!干!干!

    一晚上只记得灌酒去了。感觉还没吃饱,我便醉了。醉了心里明白,我看他们几个的样子,一个个和我都差不多。余辉还好,他似乎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将我们带下楼,一个一个送上的士,最后将我塞进他的汽车里,把我送到了和平大街。

    我虽然醉了,下车后却坚决不肯让他扶我上楼,并说:“你,你小子要,要敢送,送我,我就,就和你,你他娘的翻,翻脸!”

    他不敢再送,钻上车就一溜烟跑了,我见他的汽车跑远,感觉特别的快乐,笑着骂:“你,你小子还,还拽,不拽?没,没辙了吧!哈哈!”

    笑够了,我便摇摇晃晃地进小巷,一路瞎哼着歌,左脚敲着右脚,在小巷昏暗的灯光影里,拖着身影乱窜。

    “小萧?是你吗?”一个声音喊住了我,我乜斜着眼看,见是一个老太婆站在皓洁的门市外,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你喊,喊我?”

    “我不喊你喊谁?”老太婆气恼地道,“看你这样子!在哪里喝得这样醉?”

    “你,你是谁?我,我在哪,哪里喝,喝,关,关你什,什么事啊?”我大声地道。

    “是,是,不关我的事!”老太婆道,“我狗拿耗子!我多管闲事!为好不好,真是!”

    老太婆进门市去了,我哈哈笑了,正要往前走,突然想起,她好像是皓洁妈妈,晴儿的舅妈呢,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我实在醉得厉害,哪管得了这么多,直蹿回去了。

    开了门,见客厅里坐着一男二女三个人在看电视,我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开,开错了门!”我把门拉严实,转身正要晃开,门却开了,背后一个女人一把拉住我吼道:“萧可,你敢装蒜!”

    我原本就桩子不稳,给她这样一拉,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就倒了。我大怒道:“小,小姐,我,我道,道过歉,歉了!”

    “朵姐姐,可哥哥怎么醉成了这样?”这声音我可听出来了,是皓洁的,她叫我“可哥哥”呢。我定了定神,回过身,睁眼仔细地看拉我的女人,我的天,竟然是许朵!

    “许朵!”我惊叫起来。

    “还知道叫啊?说明还没醉死!”许朵道,“皓洁,小柳,来帮忙把他弄进来,看他醉的!”

    于是我就被三人横竖架进了客厅。三人先把我扔进沙发里,歇了一会儿气,又将我往我的床上抬,好像我不能走路了似的。

    一躺下来,我便感觉天旋地转,心里难受至极,胃里的酒水直往上涌,马上就要奔突出自己的喉咙。我翻身而起,便要往洗手间去。许朵却一把按住了我。我急了,大叫道:“我,我要吐,吐了!”

    许朵似乎吓了一跳,忙道:“你别动,我拿水盆去。”

    “接些水——快些哇,我,我忍不住了!”我重新倒下去,咬牙强忍着。

    皓洁和她的同学站在床前没有动,皓洁一个劲地问:“可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多伤身体啊!”

    我抬眼看了看她,牙关咬得紧紧的,强抑下将要涌上来的东西,不敢张嘴说话,害怕一张嘴,那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就会奔涌出来。等到许朵把盛了水的盆子端来,刚刚搁在床头地上,我便一翻身,大吐而特吐了起来。

    我专心地吐我的,许朵便对皓洁说:“皓洁,你和小柳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皓洁便说:“朵姐姐,我下去了,妈妈还在等我呢。小柳,你早些睡吧,我就下去了。”

    皓洁于是和小柳出去了。我听见大门咚地关上了,又听见许朵的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接着就听许朵给妈妈打电话的声音:“妈,姐夫回来了,醉得跟死狗一样!”

    我吐了一阵,觉得舒服了不少,便要回身躺下,许朵连忙拿来毛巾,替我揩了嘴,又去客厅里倒了杯热水来:“漱漱口!”

    我喝了口水,漱了口,长出了口气,舒服地躺下了。

    许朵把盆端出去倒了,又接了些水端进来,照样搁在床头地上,预防我再吐。之后她就坐在床沿,给我压了压被子,眼睛定定地盯着我说:“姐夫,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你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啊!”

    我闭了眼,眼泪不期然地滚了出来,顺眼角往两边耳朵里流。两边脸颊上有一阵凉凉的虫子蠕动的感觉,我正要拭去这种凉意,一条毛巾便揩了过来:“好好睡吧,我陪着你呢!”

    我心里酸痛,嘴角抽动了几次,但最终没有哭出声来。也不知道都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实在已经睁不开了,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感觉头痛欲裂,又感觉口干舌燥,翻身便要起床。没想手一动,便摸到了温软的身体!我心一动:难道自己还在苏姐家?可是不对呀,我明明回家了啊——

    “你醒了啊?”床上有个声音道。

    许朵!天啦,又是许朵!

    我忙摁亮了灯,惊讶地道:“许朵,你怎么回来了?我,我没,没把你怎,怎样吧?”

    许朵翻身坐起来,原来她是和衣躺着的:“你说,你都醉得快要死了,你还能把我怎样?”

    我默然,自己醉得确实很厉害,连小姨子再一次爬上床都不知道。

    “你回去睡吧,我没事了!”我说。

    “回去睡?”许朵睁大眼睛道,“你让我去和皓洁男朋友睡?亏你想得出!”

    “皓洁男朋友?”我头都大了,“我怎么把这都忘了!”

    “那,你在这里睡吧,我去爸爸那间屋睡去。”我说着,一边起床。

    “你起床做啥?怕我吃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头发的!”许朵冷冷地问,“到爸爸那间屋去睡?光光的连床被子都没有,能睡吗?”

    “不是,许朵,这传出去不好听呢!”我说,“我起床去喝点水,口渴死我了!”

    “你不用起床,我把水瓶都提屋里来了,我帮你倒吧!”许朵说,一边就要起床。

    我连忙道:“你别起来,我反正要去洗手间。”

    “那好,你小心些!”许朵不再坚持。

    我先喝了水,觉得舒服了点,便又去洗手间方便。一阵方便,我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感到很冷,原来我的外套和毛衣都脱了,外裤也脱了。

    洗手间实在太冷,我方便后赶紧进了卧室,一进卧室我才想起,床上躺着小姨子呢。我该怎么办呢?

    “快关门上床睡吧,呆在那干啥?不冷么是怎么的?”许朵冷冷地道。

    “许朵,我,这样,不好吧?”我嗫嚅地道。

    “姐夫,我们之间,你认为还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吗?”

    许朵这句话给了我勇气,我脑海里闪过我们的几次越轨,我们的几次哀怨的不欢而散,我赶紧关死了门,揭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许朵,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担心你!”许朵说,“你走时神色不对,我又骂了你。白天打电话问皓洁,又说昨晚你根本就没回家,我就跟妈妈说要回家拿点东西,就回来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摸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了。她的手温暖、细腻、柔滑,我紧紧地抓着,哽咽地道:“许朵,谢谢你!”

    “姐夫,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喝成这样?别骗我就是!”许朵任我抓着她的手,淡淡地道。

    “许朵,我——”我怎么说?难道把自己和苏姐的事说给她听?

    “姐夫,我对你的心意你不应该不知道,你还要瞒我吗?”许朵有些激动了。

    “不是,我——”我实在没有勇气说,这似乎也是不能说的事啊!

    “姐夫,当初医生说妈妈的病不能再受刺激,因为再次引发脑溢血,那多半都是没有救的。我只好不再和你往来,可我的心在你身上,你知道吗,姐夫?”许朵声音哽咽了。

    我侧转了身子,面向着许朵,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许朵,我知道,我都知道!”

    “为了筹集妈妈的住院费,我、我把自己包给了鸽子,包给他一个学期,这你猜都可能猜到了,姐夫——”许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把她抱得紧了些,拍打着她的肩膀,眼里也有泪水流出。

    “姐夫,你说,你要不把你的不痛快向我说,你对得起我吗?”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我甚至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地道:“许朵,你要是早一天对我这样多好啊!”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我也把自己包给了别人,而且就在昨天!”我终于说了出来,并且一下子就松开了许朵,等待着她狂风暴雨般的抓打和怒骂。

    没有疯狂的抓扯,也没有泼妇般的怒骂,我等来的仅仅是许朵靠得更紧的身子和喃喃的自语:“姐夫,看见你开门那样子,我就猜到了!”

    “你就不恨我?”我问。

    “为什么要恨?”许朵反问道,“我们都把自己包给了别人,有什么好恨的?”

    “可是,我,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姐姐啊?”我痛苦地道,“我不知道她完全清醒后,知道我曾经这样,她会怎么对我!”

    “姐夫,不应该是你想对不对得起姐姐,而应该是姐姐想她对不对得起你!她对不对得起我这个妹妹!她应该想想我们为她牺牲了什么,而不应该只想到我们背叛了什么!”许朵安慰道。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说,“我更不想你姐姐醒来后,为这些事痛心!”

    “姐夫,不论什么时候,我都理解你做的每一件事!”许朵道,“没有什么事能够贬损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我再次抱紧了许朵,拥在怀里,喃喃地道:“许朵,现在只有你能理解我了,我不许你再不理我!当妈妈的面你可以不理我,背后我不许你这样!”

    “我会的,姐夫!”许朵说,“姐夫,我累了,睡了吧。”

    我嗯着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不久,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