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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夫人本来就在木天晴那里惹了一肚子气,此刻,看着段嬷嬷对着自己梗着脖子心里就更加的恼火。
木大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栾妈妈:“栾妈妈,宫中的人都这么蛮狠吗?”
栾妈妈心里早就有数赶紧说道:“大夫人,怎么会?宫里的人出了宫,到了新主子家,那就一切都要听新主子的。别说犯了今天这么大的事儿了,就算是平时,也不能和新主子这样拿横的。”
段嬷嬷一回头,看着栾妈妈,心里就冷哼,好一个贱婆娘!
栾妈妈也看了一眼段嬷嬷,砸了砸嘴:“但是吧,段嬷嬷自己也说了,她是皇后宫中的人,那可就不好说了哦,奴婢当年在宫中也没有伺候到皇后过,许是那个地方的人金贵呢!”
一听栾妈妈这是在影射皇后,段嬷嬷一下子就嚷了起来:“奴婢做的事儿,和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个老杂种,可别胡言乱语!”
“给我掌嘴!在我的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敢这样说话,反了天呢!”
木大夫人这话刚落,那边栾妈妈就结结实实地给段嬷嬷几个耳刮子!
段嬷嬷立刻被打在了地上,满嘴里吐出的都是鲜血。段嬷嬷把嘴里的血碴子吐了吐,抬眼冷冷地看了一眼栾妈妈,又扫到了木大夫人身上,没有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们俩。
木天晴本来想走的,眼下也不走了,就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切。
这个段嬷嬷有点骨气的!
今天的事情,明摆着她就是被陷害的。可是,却百口莫辩。竟然一句话也不吭一声,就这样挨着,恐怕是刚刚栾妈妈要把这件事情往皇后身上扯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若是传了出去,皇后干涉到一个大臣家的内务事儿了,这样的传闻对皇后总是不好的。
“段嬷嬷,有什么话你就说啊,我们木家是讲道理的。到底是谁让你把那杯毒茶端给莲姨娘的?”木大夫人装样子问着。
段嬷嬷咧开流着鲜血的嘴笑了:“是老奴自己自以为是了,看大夫人看着莲姨娘就头疼,老奴就想着用这个方法讨好大夫人呢。这要不是大姑娘多管闲事,此时此刻,莲姨娘就死了,大夫人不就开心了吗?大夫人一开心,那老奴不就高升了吗?”
“放屁!”木大夫人一拍桌子,“我一个当家主母,一个小小姨娘,我有什么看不过去的?”
段嬷嬷冷笑:“这就要问大夫人您自己的心了啊,老奴能知道个屁!”
木大夫人还没有开口,栾妈妈就从背后狠狠踢了一下段嬷嬷,段嬷嬷就趴在了地上:“狗奴才,分明是自己干了下三滥的事儿,现在还要把脏水泼给大夫人!大夫人您看怎么办?”
“先锁起来,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咱们也不能随便动,可千万别让皇后误会了。我写封信去问问,如果皇后要把她要回去,咱们给皇后送去。如果随我们了,到时候再办这个老婆子也不迟!”
“是!”栾妈妈拖着段嬷嬷就下去了。
木天晴冷眼看着这场好戏。看来是有人提醒自己这个母亲,这次,是皇后借着她的手,给自己铲除了一个后患。
如今这个本应该是别人的后患,转而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在了她自己的身边做了姨娘,恐怕这几年,这个母亲一直垄断的大房从今往后要热闹咯。
不过,今天这个母亲倒是聪明,一箭三雕:治了段嬷嬷其实也是在间接地提醒皇后;杀鸡给猴看,这个卓姨娘以后自己也要好好想想自己在木家的地位;本来,还能趁机毒死莲姨娘,只可惜给自己救了。
“你们都回去吧,吵吵闹闹的,我这刚好的头,又疼了!”木大夫人下了逐客令。
卓姨娘赶紧站起来,就退了出去。
木天晴也福了福身子,和木大夫人两个人互瞪了一下,才离开。
没走多远,就看到卓姨娘只带着身边一个小丫鬟,在通往径幽轩必经的小园子里站着。
很明显,这是在等自己。
木天晴还没走几步,那边卓姨娘就和没想到能看到木天晴似得,走了过来:“大姑娘走这条路啊。”
木天晴打量了一下这个卓姨娘,果然是一个从小被培养入宫的人,这说话委婉的。
“卓姨娘。”木天晴平淡地打了声招呼,这个权卓琳,自己本来也没有想多接触。
但是卓姨娘好似有点自来熟的样子,自己走了上来将木天晴挽了起来。
刚巧,安置好莲姨娘的云霓和明月两个人都走了过来,可是卓姨娘身边的小丫鬟,跑上前去,拖住了云霓和明月两个人。
木天晴笑了笑,对着云霓和明月点了点头。
看来有人想和自己说话。
“大姑娘,你看我也是刚刚嫁进来,对木家的规矩也都不太懂,我刚刚看到大姑娘,就在想,我和大姑娘的年纪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以后还想常去大姑娘屋子里走动走动,大姑娘不要嫌卓姨娘烦哦。”
说着,权卓琳就从自己的手上退下了一个镯子,就要往木天晴的手上戴。
“姨娘也没有什么好给你做见面礼的,这个玉镯子是羊脂白玉的,这可是权家祖父给我的呢!”听说去像什么珍贵的宝贝似得。
权卓琳心里有自己的计量,听说这个木天晴在外漂泊了几年,恐怕这身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自己今天拿出来这么好的玉镯子,恐怕今后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可是一掠开木天晴的衣服袖子,卓姨娘的脸就僵了,皇上赐给木天晴的龙爪型玉佩就在木天晴的手上戴着呢。
这两个玉佩一比,自己这个羊脂白玉立刻就什么都不算了。
卓姨娘的心中一惊,原来这个木天晴就是那天及笄礼上,皇上特别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啊!她还一直以为是木天姵呢!
看着卓姨娘僵在那里的手,木天晴脸上带笑的接过玉佩:“既然是卓姨娘的好心,那天晴就收下了。这玉佩是皇上在及笄时送的,本来我也不喜欢在手上戴太多的东西,沉得慌,可是吧,屋子里的桑嬷嬷说,皇上赐的必须带,不然将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好。”
卓姨娘是什么人,一听这话早就把自己脸上的吃惊收了起来。
“这个桑嬷嬷说的不错,皇上赐的一定要带。”
接过卓姨娘的玉佩,木天晴也故作关心的问道:“现在姨娘还住在林雨轩里,不知道住的还习惯吗?”
“大夫人对我们这些姨娘还是不错的,可是吧,我也是羡慕莲姨娘啊,能住在大爷的院子里。不管怎么说,嫁进来,就要赶紧给大爷生出个一男半女才行啊。”
木天晴笑了笑,这是在抱怨吗?
“听说,这次围猎,母亲要带着你去,这样好的机会都带着你了,莲姨娘都已经被人害的躺在那里了。卓姨娘就知足吧。”
卓姨娘其实心里一直就在觉得这事儿奇怪,大夫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愿意带着自己去?之前不知道自己得来历,现在肯定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要送给皇上的人了,怎么还会把自己带去,也不怕皇上看到,心里不高兴吗?
“大姑娘啊,姨娘心里也忐忑呢,你说我一个做姨娘的,竟然能去这样的场合,合适吗?”
“合不合适的,就看这机会怎么来的了?如果是我母亲自己开口说要带你去的,那就合适,可是如果是自己死缠烂打求来的,那就不合适。但是,我听说,这次围猎,皇上带了很多人,皇后和权贵妃都在呢!”
“哦?是吗?”卓姨娘的眼珠子一转,自己现在嫁到木家来了,再也不像在权家的时候消息那样的灵通了。看来今天自己来和木天晴这个小丫头套套近乎就对了。
大姑娘,也不过如此吗,一个羊脂白玉,就让她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卓姨娘的心里轻笑,所以说,权家祖父说的对,这个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就不知道母亲把姨娘带去是个什么意思了?”
卓姨娘心里冷哼,你个小丫头不知道我的来历,所以不知道,但现在她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要带自己去了。
今天教训段嬷嬷这一出戏,恐怕也是想给自己看的,这是大夫人知道自己得罪了权家,想让自己在权家说几句好话呢!
哼!坏了自己的好事,现在才知道怕了?
看卓姨娘半天不说话,木天晴故意问道:“怎么,是姨娘明白了吗?”
卓姨娘赶紧缓过神来:“连大姑娘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明白呢。”
“哦,也是啊!不过听说我祖父这次很生气,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是怎么了。”木天晴耸耸肩。
哼,我还特别生气呢!也算是木家老爷识趣还知道生气。
木天晴看着卓姨娘的表情,心里就大概明白她怎么想的。
“唉,不管了,恐怕是因为觉得父亲一下子纳两个妾氏不太好呢!卓姨娘你也别怕,反正嫁进木家来了,你就也是木家的人了。我祖父有句话说的好,叫做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只要木家好好地,姨娘的日子也不会差!”
卓姨娘一听,立刻看了一眼木天晴,这丫头仍然是一脸的天真的可爱,好似就是传达祖父的话而已。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威胁的感觉呢?
她现在是木家一员了,自己就算想要报复,恐怕也不能针对木家!
突然,卓姨娘的心有点慌乱,这一次围猎,她到底该怎么做呢?到底要不要听祁贵妃的话呢?
“大姑娘,姨娘的头突然有点疼,就不陪你在这里走了,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木天晴笑着说道:“那快回去吧,别吹到风,姨娘慢走。”
卓姨娘立刻带着自己的小丫鬟往林雨轩中自己的屋子赶去。
云霓和明月两个人走了上来:“大姑娘,这是怎么了?刚刚,这个卓姨娘不还想和您套近乎吗?”
木天晴笑,答非所谓地说道:“这次皇家围猎,你们俩都跟着我,到时候可有好戏看,记住,少说多听!云霓,你给我盯着这个卓姨娘,一看到她和外面的人接触,立刻来和我说!”
“是!”云霓和明月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她们家的大姑娘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一回到径幽轩,木天晴就把桑嬷嬷带到了屋子里,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桑嬷嬷才出去。
云霓端着甜品进来:“大姑娘不要去看看莲姨娘吗?”
“不用了,好在我赶去林雨轩的时候,时间还算是早的,我封住了她的心脉,又给她吃了解毒的药丸,我让你们把她抱回来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数她应该没有问题了。等她睡醒了,你再来喊我吧。有些话我想问问她。”
“嗯。”云霓点点头,她们家的这个大姑娘,明明就比自己大一两岁,可是办起事情来,就和个小大人似得。怪不得每次她娘给她来信,都让她跟着大姑娘后面多学习。
她娘是不是知道她识字少,所以每次都仅着她会的字写信啊?
“大姑娘,您教教奴婢识字吧?”连她娘都嫌弃她了,不行,她还是努力一下吧。云霓突然想读书了,打死也不承认,这是为了怀远少爷。
木天晴抬眼看着云霓:“想识字这是好事儿!明月、明桃、明秀她们仨都识字吗?如果不会,你们一起学得了。女人多读点书,总不是坏事儿。”
明月正好抬脚走进来:“大姑娘,奴婢小时候,跟在三叔后面走镖,学过几个字,但是吧,实在没那个天赋,反正现在基本的也都认识,如果大姑娘想教我们,不如教教奴婢武功吧!奴婢看得出,大姑娘的武功在奴婢之上。”
因材施教,木天晴向来觉得,学习是靠兴趣的事儿,不能强迫。
“行,没问题!那你那两个妹妹呢?”
明月笑了:“大姑娘到现在也还不知道为什么,柔大娘要把我们仨个送到您这里来吧!您等会儿,奴婢去把明桃和明秀喊来。”
瞬间,明桃和明秀就进来了。
明桃性格开朗,早就和木天晴熟络了,可是明秀性格内向,一脸娇羞地站在一旁。
“明桃,把你的特长让大姑娘知道知道。”
明桃咧嘴就笑:“早就想和大姑娘烧包了,一直不给机会呢!”
这句话说完,木天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不错,你再学两句我来听听!”
说着明桃又开口用着不同人的声音说了好多话。
这丫头能学舌!什么人的声音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样的本事儿,你哪来的?”木天晴觉得很惊奇。
“奴婢从小贪玩,小时候我娘老打我,我就模仿者我爹的声音在屋子里教训我娘。起先好多次,都被我蒙混过关了,后来有一次,我在屋子里冲着院子正在干活的我娘大声训斥时,我爹从院子外走了进来。这下好,真人一来,我立刻露馅了。我娘给我一顿神揍啊!”
哈哈哈,明桃一说完,所有人都在一旁笑开了。
木天晴笑,这事儿,是这孩子能做的。转而,木天晴温柔地看向明秀:“你这孩子呢?”
明秀福了福身子:“大姑娘,明秀会临帖,模仿人字迹。从小奴婢就爱写字,可是家里穷,供不起。奴婢就偷偷捡邻居家的不要的书籍帖子来,自己临,久而久之,奴婢就有了这个本事儿。再后来,有一次被柔大娘看到了,大娘说,爱读书的娃就该去学堂。大娘出钱供着奴婢读书,奴婢记着大娘一辈子的好。”
木天晴点点头:“我这屋子里的书你随便去看,书房里的书也是。大娘说的对,爱看书是好的!既然这样,你就负责做了个简单的识字帖子给我看看,你来教咱们院子里想读书的小丫鬟识字。”
“是!”明秀又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子。
这个丫头性格很好,人也老实。
木天晴将明月、明桃和明秀三个人看了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娘会把她们送进来。除了忠心,这三个丫头还各有本事。大娘真是为自己费心了!
第二天快到下午的时候,莲姨娘终于醒了。
云霓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喊木天晴来,木天晴走进了莲姨娘的屋子里,坐在了她的身旁:“你身上有了身孕,你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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