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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予受伤的主使虽不是钟昕,但钟昕总觉得自己有脱不开的干系。
钟昕沉默,蓝思悦情绪激动,恨不得上前揪住钟昕的衣领。
就在这时,里屋的房门被推开了,两人同时回头,看见林怀予拄着医用拐杖站在门口。
蓝思悦看见不由急了,说话声音也变大了:“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干什么?”
林怀予还不习惯用拐杖,身体倚在拐杖上,另一手还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钟昕见状急忙起身去扶他,却先一步被蓝思悦挡了下来:“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下地,我扶你回去。”
蓝思悦扶着林怀予往床上挪过去,钟昕跑过去扶住他的另一侧,把林怀予扶到了床边。
林怀予看了眼钟昕,放下拐杖,捏了捏她的手,似乎在宽慰她。
钟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林怀予看着顿了一下,转头对蓝思悦说:“蓝姐,麻烦你去叫一下医生,我有点不舒服。”
蓝思悦疑惑地看了林怀予一眼,但也不好说什么,转身出去找医生前又瞥了一眼钟昕,似是在警告她。
见蓝思悦离开,林怀予问钟昕:“蓝姐跟你说什么了?没为难你吧?”
钟昕扶着林怀予躺下,帮他盖好了被子,没看他,只是低头在一边收拾着他桌上别人送的鲜花,随口答道:“没有啊,蓝姐说你的伤很快就能好,关键是你这段时间要保持好心情。”
林怀予笑笑,信以为真。他拉住钟昕的手,拉她坐到自己床前,问她:“戏拍完了?”
钟昕点头,咽下眼里的泪水,“拍完了,刚刚杀青。”
“休息几天,你看你,脸色也不好,像是瘦了。”
“那我留下来陪你……”钟昕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她有些不确定,留下来陪着林怀予,照顾他等他康复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或许正像蓝思悦说的那样,为了林怀予,她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远离他。
听钟昕说要留下来林怀予虽然高兴,但还是不忍她劳累,便说了句:“没关系,这里有蓝姐,还有医护,你最近拍戏太累,好好休息休息再说。”
钟昕听了点点头,低眉道:“杀青之后还有很多通告……”
也许保持距离是好的选择。
钟昕不得已说了这样的话,林怀予听了略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那也别太累了。”
钟昕点头,眼里含着泪,怎么也吞不到肚子里。
“那……这两天我没通告,我想陪陪你……正好休息。”
她又开始流泪,林怀予看了忧心,虽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就两天。”
只有两天,两天后又不知道要有多久,她才能再这样和林怀予亲密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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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昕陪着林怀予到了很晚,中间蓝思悦过来了几次,看见钟昕脸色不善,但碍于在林怀予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钟昕只当没看见,两天时间很短,这之后说不准很长时间,她都不能和林怀予这般相处了。
夜深了,林怀予又开始低烧,钟昕守在边上发现得及时,找护士过来给他打消炎针。
打针的时候林怀予悠悠转醒,看见钟昕没去宾馆休息,不由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晚上的时候,林怀予已经劝了钟昕多次,让她回去休息,白天再来。钟昕面上答应,却迟迟不走,最后只好哄着林怀予,说等他睡着了就走。可林怀予一觉醒来却发现她还在医院,看了不由有些生气。
钟昕讨价还价:“等你烧退了我再走。”
手术刚做完,一时半会儿退不了烧,林怀予知道钟昕这是缓兵之计,便假装生气道:“现在就回去,让小方送你去宾馆。”
钟昕怕他真的动气,没办法,只好拿起包徜徉离开,却在门口徘徊着看着林怀予,直到护士给林怀予扎上针,一切安顿好,她这才悄悄离去。
钟昕没有惊动小方,只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宾馆。
小宾馆的前台看了钟昕虽觉得眼熟,但怎么也不敢把她往明星身上联想,直接给她办了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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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睡得不是很踏实,不过五六点,钟昕就醒来了。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早饭都没吃就回到了医院。
林怀予房门外聚了四、五个人,有医生也有护士,中间围着的人是蓝思悦。
钟昕远远看着觉得奇怪,走近了两步发现两个医生在不断向蓝思悦道歉,一旁的小护士一直在低着头抹泪,而蓝思悦则怒气很盛,却极力压低了声音:“这种低级错误你们还好意思道歉?必须有个交代!”
钟昕记得那个护士是昨晚值夜班给林怀予打针的护士,她看着心不由悬了起来,快步走到病房门口,问蓝思悦:“怎么回事?”
蓝思悦看了钟昕一眼,问她:“你昨晚不是守着怀予的吗?人呢!为什么中途走了!”
钟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蓝思悦的质问哑口无言。她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林怀予还躺在床上,只是脸色比昨天更惨淡,连唇上都不见什么血色,而他身旁的床单上则留了一大片血迹。
那血迹触目惊醒,钟昕看着发慌,问医生和护士:“怎么会这样?”
一边的小护士抽泣着低声说:“真的……真的对不起,昨天给林先生打完针后,我突然很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睡着了……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是真的……”
旁边医生也解释:“vip病房的护士都是又多年经验的,不可能犯这种忘记拔针的错误……这件事确实很奇怪……”医生顿了顿,问护士,“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昨晚的经过说一遍。”
护士抬头看了眼医生,扯了扯嘴角,小声说:“昨晚我打完针就回到护士站了,中间别的房间的病人叫了我两次,我就过去看了一眼……再就……就没什么别的事了……回来之后特别困,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睡得还特别死……”
医生听出了不由皱眉,按护士所描述的,昨晚似乎真的没什么特殊事件发生。
蓝思悦听了却不放弃,看了钟昕一眼,扭头对医生说:“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听蓝思悦这么一说,钟昕明白她怀疑这起事故是人为所致。而她那一眼也说明了,蓝思悦怀疑这起事故背后的指使者不是别人,正是罗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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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找人去调了监控,蓝思悦不放心,也跟了过去查监控,病房只留下钟昕一个人陪着林怀予。
林怀予因为失血气息微弱,钟昕看着一直流泪,直到林怀予正眼看她的时候,她才把眼泪擦干,露出了点笑容。
林怀予淡淡笑了,安慰她:“我没事的,死不了。”
钟昕讨厌听到不吉利的字眼,捂住他的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的像蓝思悦猜想的那样,那么钟昕不离开,恐怕罗耀是不会放过林怀予的。
林怀予不是不明就里,多少也猜到了事情背后的原因,他叮嘱钟昕:“不要多想。”
可钟昕怎么能不多想?她表面答应,心里却忍不住自责。她一边想着昨晚应该留在病房,守在林怀予身边寸步不离的,另一边又想着自己实在不该再留在他身边,为他带来灾祸。
钟昕心里纠结的时候,蓝思悦从监控室回来了。
林怀予看见蓝思悦,问她:“怎么样?”
蓝思悦沉着脸,轻描淡写一句:“昨晚一切正常,没有特殊情况。”蓝思悦顿了顿又说,“那些都是护士自己找的借口,医院方面已经把她开除了。”
林怀予听了拍了拍钟昕的手:“听到没有,一般的事故,别自己吓自己。”
钟昕超林怀予点点头,余光又瞥了一眼蓝思悦。蓝思悦神色仍旧凝重,钟昕不由起了疑心。
她又陪着林怀予呆了一会儿,见蓝思悦出门,钟昕便找了个借口也跟着蓝思悦出了门,在她身后喊了声:“蓝姐。”
蓝思悦回头,见钟昕问她:“昨晚的事没那么简单,对吧?”
蓝思悦沉着眼皮想了想,对钟昕说:“跟我来。”
蓝思悦在前边走,钟昕跟在她身后,两人上了天台。
虽是夏天,但天台风大,钟昕被风吹得一哆嗦,紧了紧衣衫,上前一步,刚刚要问蓝思悦事情的具体情况,蓝思悦猛地回身打了她一巴掌。
钟昕脸上吃痛,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这一巴掌就是早上事情的答案,再清楚不过。
“你一定要彻底毁了他才肯甘心吗?”蓝思悦气得身体颤抖,右手垂在身畔,渐渐捏成了拳头。
钟昕站在那里,手脚冰凉,心也跟着没了温度。在蓝思悦看来,她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但钟昕明白,问题的症结在于罗耀,罗耀对待自己得不到的事物一向残暴,他得不到,宁可毁掉。这从他之前对待明赫的行为中,便可见一斑。
钟昕不怨蓝思悦打了她,只是垂头道:“蓝姐,麻烦你帮我和怀予道别。”
钟昕说完转身就走。
事情到了这里,钟昕别无选择。演艺圈里的人生就像一出戏,那么演好这出戏,钟昕只能靠演技。在林怀予面前,她做自己,但是背过身,她必须要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