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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着眼睛，拉尔抖动着自己灰白夹杂的眉毛，一脸惊色。
“那些亡灵都不，不见了！”他想不透，刚刚多得都快遮蔽天空的亡灵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嗯哼，的确如你如见，它们本就活在另外一个界面，消失了也没什么不对。”顾品遥对拉尔的惊惑并不在意，就算那群亡灵是被她收入了超级市场又怎样，旁人根本看不出原由。再说她不过是给拉尔施行了短时间的一叶障目术，让他能够看到存在于另外一个界面，时效一过，对方照样看不到那些东西，现在她随便搪塞就过去了，半遮半掩的样子反而有种神秘的面纱罩在身上，更方便她行事。
“可是之前”微皱着眉头，拉尔虽然知道有些东西不宜多嘴，但他又觉得心被挠得痒痒的，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毕竟科技社会，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少见，都快颠覆了他的认识。
“之前我为你开了天眼通，你便能毫无阻碍地看到位于其他界面的亡灵，但是这种术法也有时效，一到时间就是另一幅情景了。世界广博，本来就存在无限可能。人类都能拥有神通异能，鬼怪的存在又有什么奇怪的？它们就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罢了，疾行如飞、穿牖无阻什么的和人类的异能几乎没有差异。不过这些现在都与你无关了，你还是想想自己接下来的路吧。”轻飘飘地落下这句话，顾品遥就径直朝飞船内部走去。独留了拉尔在原地愣神。等他清醒了过来，顾品遥早就不见了身影。神色一变，拉尔凝气闪身追了过去。
“诶，大人，等等我啊，既然以后我们都在一起行动，我总得为你介绍介绍咱们现在的情况吧。”
急吼吼地追在顾品遥身后，像是没经历过糟糕事一般，拉尔极具热情地朝前喊着，生怕被那少年忽略。在海盗窝里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精。他怎么可能碍于面子就放弃难得接近顾品遥的机会。倒是听了他这话。顾品遥顿住自己疾行的身形，转过身挑了挑眉，眼神玩味地看向他开口道。
“那你说来听听，我也好看你是如何安排的。”
“来来来。我们坐在沙发上慢慢分析。”引着顾品遥坐在不远处休息平台的沙发上。拉尔轻咳了几声正色道。“不知道你对联邦现在的局势了不了解，自打三年前军部发生了一起事故，那些一流世家们就以此为由开始了新的一轮势力分割。派系之间各不相让，群雄割据的局面到现在都没结束。各大家族都在大范围的吸纳人才进自家的军队，连我们这群有案底的人都可以不计前嫌，你可以想象，这群人一定在不久之后就有大动作。”
“三年前军部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还影响到了整个掌权阶层？”顾品遥将心底的疑惑脱口而出，三年前正是她降落垃圾星的时候，想到那已经炸毁了的军舰以及军舰里全军覆没的军人和诡异的怪鱼，顾品遥觉得这事儿可能不简单，便询问起拉尔来。
“三年前e5637号军舰被劫持最后全舰牺牲，这事儿在联邦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连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你怎么？”身子微微后仰，拉尔对顾品遥不知世事的样子有些诧异。按理说对方离开家族或者宗派出来游历，总得了解外面的局势，再不济一些极为轰动的消息也会听人说起，这么这少年一副我什么都不懂，求告知的模样？
“我几年前就来到垃圾星了，这里比较闭塞，信号很差劲，外界发生了在这里都不太清楚。再说我也整天忙于修炼，没怎么注意过这些。”听到军舰一词，顾品遥就明白三年前那轰动的大新闻是什么了，同样是被劫持，还都全舰牺牲，这和当年邪修控制军舰的那情形多么相合？不过按理说就算一艘军舰全队牺牲也不至于影响整个政权，怎么听拉尔的话，联邦现在局势混乱地难以平复昔日的宁静呢？
“哦，难怪啊。”点了点头，拉尔一脸感慨地说道“本来联邦都多少年没发生过这么大宗的伤亡事件了，三年前那事儿一出来自然轰动联邦。毕竟死的可不是一两个人，是数百的军人，里面还多是联邦的着力培养的精英，而且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人为恶意地闯入军队驻地劫持舰队，军队的脸都被扇得啪啪作响，能不强势调查这事儿么？不过要说背后没人故意推动我也不信，那炸毁的只是特级服务型军舰，又不是作战队，军部明明可以简单明了地公布出所有信息，真要有心，哪会三年都抓不到人？但最后他们却还是将舰队任务内容遮遮掩掩拖到后面不了了之，里面绝对有鬼，不然哪会给各大家族重新分割势力的机会。只是据说军舰被劫持后曾经跑到中心居住区抓过几个人，还误伤了一些普通民众，这事儿就不好说了。”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拉尔眼神透着几分悠远，看上去倒的确像位得道高人。
“军舰炸毁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就是派系之间各自推卸责任么，矛盾大了自然就激化了，军舰这事儿不过是导火线而已，那些世家有了借口自然就各自为营，开始招兵买马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想夺权吗？”拉尔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然，但眼底的闪亮却没躲过顾品遥的眼睛，看来这拉尔当真是对权力和能力极度渴望。
拉尔话刚落下不久，顾品遥不由得好奇地开口问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他俩现在可都是联邦的黑户，听拉尔的意思，好像是想去投靠某一方势力，以达成他心底的期望，只是这么明晃晃地冒出去不太明智吧？
“自然是加入其中一方对我们最为有利了，一来我们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二来那里的异能者一定多，我们可以随意补充能量。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说到后面，拉尔的眼睛更是亮得耀眼，都快闪瞎了顾品遥的眼睛。只是明白了拉尔真实的意图，顾品遥摇了摇头，微叹着气。拉尔最想做的应该是后者，想要吞噬别人的力量以提升自己，实力为先的世界，他的目标估计不低，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如他所愿？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人体对能量的吸收是有一个临界点，超过了就会自爆身亡，你应该不会忘了那褐衣人的结局吧？你现在体内的能量都没吸收完，还想补充多的能量，你是嫌死得太晚？”
平心而论，与拉尔合作同闯星际是她目前最便捷的选择。拉尔属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但是活到了人精的年纪，他行为处事间也足够圆滑小心，知道了她的实力行事就会忌惮着，也不敢随意挑衅算计她。毕竟自从她三年前在混沌之境顿悟后，就得到一些超乎寻常的力量，张天眼，开天耳，窥他心，知未来，甚至能够穿破界面的阻隔，通行自在。她在风古城给她的典籍里知道了这就是神通，由证悟中道而得，是能量的超绝运用，精深之时就可以住于涅盘寂静而不著于涅盘之乐。随着她实力的增强，轻而易举就可以通晓他人心头的善恶，如同透视一般，因而她不想有人在身边整天算计着她，那样她会觉得很烦。拉尔应该有这个眼力劲，不会自不量力想太多。
听了顾品遥这话，拉尔吓得脸色唰得一白，身子立马就僵住了。褐衣人爆体的时候他就在那人的旁边，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不可谓不深刻，若不是压住心底的胆怯恶心，他恐怕也坚持不住多久。现在知道自己要是随意吞噬别人能量，不注意就可能会有那个下场，拉尔的心情就尤为复杂。
“不过你放心，褐衣男子若没有亡灵在他身边捣乱也不会这么快就爆体身亡，你若是合理调理体内的能量，延年益寿也容易。”见拉尔面色惨白，顾品遥顺道解释道，毕竟是临时的搭伙人，也别把人吓得太呛了。
“如此来说，我以后的实力岂不是不能再有增进了？”
“那倒不是，只是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别再吸收过多的能量了。不过如果把你体内的能量好好利用，你也是联邦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拉尔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起落，难得的机遇落到自己头上，结果被人告知是危险品，怎么能不感慨？拼命这么久，他身子也乏了，便主动和顾品遥告退，想先回到房间静静。看到拉尔回房还落下了密码锁，顾品遥知道拉尔短时间是不会出来了，于是重新走到飞船甲板上，望着匿在地底深处的能量体，用神识开口道。
“我要走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一旦把你吞噬完毕，你就会融合在我体内，再也不存在了，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也许是因为曾经是同类，也可能是被对方的执着而感动，顾品遥并不忍心把能量体完全吞噬掉，毕竟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终结别人的性命，既不是在生命受到威胁而自保的时候，也不是失去意识陷入杀戮的时候，神色清明的她对能量体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