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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汩村,苏苏家。
回到家,苏苏给自己冲了一杯绿茶,站在修缮好的窗边,看着那颗淡紫色的小雏菊,说:
“也许,我的守候是时候收回了......”
他一拂手掌,游荡在小雏菊上方的灵力,钻回到苏苏的掌心里,小雏菊瞬间枯萎,一同枯萎的,还有满院的蔷薇残枝。
他端着茶,坐回到黑暗的客厅里,品一口,浓浓的苦涩。
挂在对面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着,他喃喃自语道:
“皇,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吧——”
蓝羡和小叶都不知道他和皇的六个月之约。
此刻,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因为后天以后,他再也不会行走在天启了。这也意味着,后天,将是他和小叶、蓝羡最后的晚餐。
他早在上一次暴走后,就决定和皇回七层天,因为他不想再拖累小叶,并且他自知,情鸟即刻就要突破临成期,他不能允许自己毁了这个世界,辰已经不再,蓝羡也要成婚,小叶也该有自己的归属,他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呆在天启了。
苏苏将茶喝完,走到西卧的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自从蓝羡搬走,他一步都没有踏入到这个房间。
窗台上的仙人球,顶端开起一朵金黄色的小花,而那朵白色的小雏菊,也早就在花期过后枯萎了。
苏苏一踏入房间,一股淡雅的兰香丝丝钻入他的鼻息中,他知道那个味道,那是蓝羡衣服上的味道。苏苏打开柜门,原来蓝羡带来的所有衣物都没有拿走。
苏苏轻轻关上衣柜,退着坐在床边,然后躺下,忽觉身下的被子里有个东西,便摸了出来。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是蓝羡的鸭宝,
“怎么,他竟然没有带走它?他不是很紧张这个玩偶吗?”
苏苏在心里想。然后举在眼前打量这个普通的玩偶,忽然发现鸭宝的尾巴上好像有一行字,于是‘啪嗒’一下,在指尖燃起一簇火苗,观看那上面的字,
“苏苏,自从认识你,我再也不需要它了。”
苏苏熄灭了指尖的火焰,眼里泛起了泪光,自语道:
“幼稚的家伙,答应我,好好的代替辰活着。”
说完,侧过身,蜷起身体,将鸭宝抱在怀里——
月光下,他的肩在微微的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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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羡倚坐在窗台上,看着花园里飞舞的萤火虫。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萤火虫特别多,看着看着,他回想起八岁那年,蓝如晶和他一起捉萤火虫的情景。
“妈妈,萤火虫会不会永远照亮我们的玻璃瓶?”
小蓝羡天真的问。蓝如晶把小蓝羡搂在怀里,温柔的说:
“宝贝,萤火虫的生命很短,当它们的光亮消失时,那么它们的生命也就燃尽了。”
小蓝羡蹙起眉头说:
“妈妈,那为什么造物主还要创造它们呢?”
蓝如晶看着在玻璃瓶外飞舞的萤火虫说:
“传说,萤火虫的亮光是为了夜间迷路的人点亮的,当它们引导迷路的人找到家以后,它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样,它们就可以回到造物主的身边得到永恒的生命了。”
小蓝羡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便打开了玻璃瓶,放出了所有的萤火虫,说:
“妈妈,那就让它们为更多迷路的人引路吧。”
蓝如晶轻轻的抚摸着小蓝羡的头,笑咪咪的看着他......
蓝羡的嘴角向上翘起,眼泪却轻轻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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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坐在地垫上,渡元印在她的手心里转动,茶几上的茶盘里,完整的摆放着她最爱的水果。
“苏苏,蓝羡,这最后一步,成与不成就看你们了。未知虽然可怕,但是我不会因为未知放弃这一丝丝的希望。”
窗外,刚刚还一片晴朗的夜空,悄悄的飘来几朵乌云,遮住明媚的月光,只听一阵簌簌之声,毛毛细雨一丝丝的落在无人的街道上,城市的灯光早已经进入了沉睡,只有绿化植物还在摇动着它们的身体,欢迎着这淅淅沥沥的清凉,洗去了嫩芽上沾染的浮尘,像翠玉一样,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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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蓝羡还是没有睡意,于是悄悄起身,穿好衣服,从家里出来,启动车子,朝姜永平的住宅开去——因为,结果未知,如果成了,他和苏苏都相安无事,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不成,也不能落下连父亲和弟弟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遗憾。
穿过数条街道,他的车停在了姜永平的别墅大门口。
这是他们家的老宅,虽然已经陈旧,但是父亲始终不愿意搬出,他说,这里承载了太多和蓝如晶的回忆,还有蓝羡长大的痕迹。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整栋别墅还陷在沉睡当中,墙体上有何叔精心架设的爬篱,为了让蔓藤植物攀爬。每一年花开的季节,都会有大片大片的蔷薇和牵牛在这爬篱上竞相开放,这也承载了他儿时许多的记忆。现在,是初春季节,许多的植物都还在萌芽期,所以,远处观看,那墙体就像镶嵌了无数颗翠绿的玉石,剔透幽静。
蓝羡将车窗打开,植物散发出特有的清香,混合着夜间小雨留下的泥土的芬芳,悠悠的飘进蓝羡的鼻腔中。曾经无数个清晨,他把脸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呼吸那气息给他带来的无限安全感。
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有心痛的,有温暖的,有悲哀的,有欢愉的,他怅然的看着天与地的界限,那里渐渐的被染上红晕,越来越红,越来越明亮......
几个小时后,别墅的大门‘吱’的一声敞开了,何叔从门里出来,透过敞开的车窗,看到蓝羡睡着,便悄悄的,快速的回到别墅里。
片时,姜永平带着一件外衣和何叔从别墅里出来,来到蓝羡的车旁,令何叔把手从车窗探入,轻轻的将车门打开。
蓝羡睡的很熟,姜永平轻轻的将衣服覆盖在蓝羡的身上,看到他微微泛青的下颚,和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一丝酸楚上涌。
一阵风从打开的车门吹入,蓝羡的发梢被吹动,他打了一个寒噤,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