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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降下,辰才从牡丹苑中缓缓踱出,她看着天幕上的星辰,轻语:
“烬,你在忘离渊的年数将满,当年是我的私心害了你,愿你以后不再执着,好好的做华庭上的七皇子。从此后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辰对着星辰行跪别礼。
辰缓缓的走向皇的寝殿,眼里是说不出的坚定和决绝。
至寝殿内,还未至床边,先听闻床榻上仙妃的鱼水之声,一浪高出一浪,使这寝殿内充满难以形容的气氛。
辰走到纱帐旁边,看着纱帐里两两相缠的身影,闭口不语,立在一边。
又不知过去多久,纱帐内才止息了所有的声音。
这时辰才轻声开口,说:
“皇,可否与我说话?”
皇直接从榻上惊起,见身影是辰,便冷哼了一声,重新躺下,搂住仙妃,说:
“我道是谁,这么大胆不经通报就进入本座的寝殿,原来是天后啊,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辰道:
“不,我只要今天说,请你打发仙妃回去。”
这是辰第一次这样和皇说话,皇不仅生出无比诧异,看了看投在纱帐上辰的身影,又看了看几近虚脱的仙妃,便穿好亵衣,唤来宫监,命他们将仙妃裹出寝殿。
然后才从床榻上下来,赤脚绕到辰的面前,说:
“说吧,何事?”
辰直视着皇说:“皇,你欲关我到何时?”
皇轻佻的抬起辰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冰冷的说:
“收尸之时,成婚当天我岂不是已经告知过你吗?”
辰言道:“你要一直这样吗?”
皇的心中一动,皱起眉头,半晌才说:“我找不到原谅你的理由。”
说完放开辰的下巴,将双手负在背后,侧身对着她。
辰忽然就咯咯的笑起来,是冷笑,她说:
“皇,你是恨我选了烬而没有选你吗?你一直都觉得我背叛了你,但你可问过你自己,我何时说过爱你?若从来没有爱过,又何来的背叛?何来的恨?”
从未有人如此的羞辱过皇,哪怕是当年在掌星台上,烬都没敢这样羞辱他,皇一个耳光扇在了辰的脸上,愤然的说:
“你是来惹动我的怒火吗?”
辰雪白的脸上又是立时一个清晰的掌印,就像当年仙娥打的那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但是她这次却没有捂住,也没有觉得委屈,而是伸出右手,狠狠的回抽了皇一个耳光,这一耳光,她用了五级仙力,皇的嘴角都渗出了血。
皇被这一耳光打得愣在了原地,辰接着愤然的说:
“我是来让你清醒的!”
“从未有女子敢如此的忤逆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皇低吼道。
说完猛的将辰抓起,并将她反身按在他的床榻上,使她背对着他,只听绸缎被硬生生扯碎的声音,一扬手被扔在地上,伴随着辰痛苦的一声惨叫,皇说:
“今天,我也要让你清醒!”
——
一阵风从开启的窗吹进寝殿,将纱帐吹的翻飞,皇敞开着亵衣,曲单腿坐在地上,背倚靠着床榻——
榻上,辰的头发如同水洗,呆滞的趴卧着,她的背上都是鲜红的痕迹,如血一样刺目——
“明日起,你要随侍我的左右,不经允许,不得离开半步!”
皇用命令的口吻说。
辰没有作声,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但她的眼神里分明就有一丝丝的喜悦......
她的脑海中响起她曾对烬说过的话——烬哥哥,今世,我愿唯爱你一人!
......
这日,是千年一度的天祭,众仙都是盛装出席,统统立于天祭台两侧。皇带着辰携手走上天祭台,燃香跪拜。礼毕后,众仙齐聚于天祭台下观看仙子们的祭天礼。
只见众仙子身穿彩衣,各持乐器,一边演奏,一边祭出战舞,声势浩大,时而如排山倒海,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又如淙淙流水,莺歌鸟啼。
众仙家们可谓是大饱眼福,情绪高涨。整个七层天上一片盛世繁荣之象。
皇也是格外的高兴,辰坐在他身侧,见他的酒杯空了,就将他的杯蓄满。
祭天战舞毕,皇便有些微醺了。辰见他迷离着双眼,便对他说:
“皇,战舞已毕,下面的都是些无聊的小戏,可否容我四处走走?”
皇嘴角微翘,用迷离的眼睛对视辰一会儿,便说:
“准了。一炷香内,必须回来!”
辰叩谢了,便带着仙娥走出了祭天台的范围。
行至半路,辰对两个仙娥说:
“这里地势高,温度偏寒,去,给我取斗篷和手炉来,我在这里等。”
仙娥领命,就去取斗篷和手炉。
辰见仙娥渐远,念动瞬移咒,从祭天台来到了炼尘崖,炼尘崖就是青玉所说的七层天轮回之处。因今日的祭天盛典,所以众仙家都聚集在了祭天台,这里没有和往日一样层层把守。
辰还没站稳,就有一股强劲的罡风从崖底吹上来,几乎把她掀翻在地。辰定了一下身形,看着崖底散发出暗红的光,如同有不灭的火焰在燃烧。
她有几分怕,但是她知道,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去了。她这样费尽心机的接近皇,甚至将身体奉上,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所以,她不能惧怕,不能后悔。
辰脱去鞋子,去掉身上一切的配饰和华丽的盛装,只穿着里衣赤脚站在崖边,烬亲手为她串上红线的桴桑果壳还绑在她的脚踝上,随着她的长大,红线也更换了几回,但是那份情感却从未消逝过一分一秒,辰翘起嘴角,蹲下身抚摸着桴桑果壳,含泪说道:
“烬,这一世,当我负了你,若有来世,也请你不要再遇到我。”
“辰!”
身后,忽然听到皇的声音,辰起身向崖边迈进一步,然后转过身对皇说:
“你不要过来——我恨你!”
皇立在原地,身后跟着第四将,他的心狂跳不休,呼吸急促,甚至手都有些颤抖:
“辰,你不要跳,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爱烬,好,等他在忘离渊日子一满,我就给你一纸和离书,让你和烬双宿双飞。你恨我!也可以,我可以给你一把剑,让你刺穿我的胸膛。你回来好吗?”
辰一边摇着头,一边抱着肩膀向崖边退,说:
“晚了,都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辰,我错了,求你回来!”皇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辰不再犹豫,一句话也不留,飞身跳下炼尘崖,皇痛呼一声窜到崖边,试图抓住辰——
然而一道强劲的罡风从崖底极速的穿出,如同利刃一瞬间穿透了辰的身体,又向崖边的皇冲来,第四将迅速向后拉开皇,这才使皇躲过一劫。
罡风一瞬间又消散了,皇又趴回崖边,看到辰的身体裂成无数的碎片,向四周飞散。一丝微弱的灵识化成一个蓝色的光点,迅速的向凡间坠落,而她脚上的桴桑果壳,却毫发无损的,飘飘荡荡的进入了天启之门......
皇大哭着说:
“辰,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