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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林低头按着手机键盘，眉眼压低表情姿然随意，棕发有点乱糟糟的，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新勾搭的外校女孩子聊天，那女孩就在离四中不远的一所中专读书，标准黑长直一张清纯的小脸，一张口脏话连篇堪比粪池，小群里消息不断，黑皮已经在群里刷屏拉人放学后去网吧五连坐，也不怕教导主人去网吧抓人。
“林，你确定不来啊？”
“你就来呗，有妹子。”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啧，烦不烦。
他真想退群。
王耀林忍住想爆粗口的冲动，他对那种场所向来没什么兴趣，理都没理躁动的黑皮他们，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很快手机那端的女孩发了自拍过来，非说要见一面，他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把手机放口袋里，不耐烦地双手插兜就要下楼，迎面撞上了一个清瘦的身影，怎么说王耀林也是个180的大高个，对方竟毫不动摇。
王耀林抬起的薄薄的眼皮缓缓看着钟苑，眼神骤然暗了下来，威胁似的露出了虎牙，抵在被齿痕划破的地方。
钟苑看清他的相貌，面上平静无澜，缄默不语，一双黑眸带着墨色不带感情地看着他。
内心深处上锁的房间窜出一只巨兽，叫嚣着要撕裂他。
像是掌握了主优先权，王耀林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颇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他和钟苑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要追究起来中间相隔六七年了。
尤其是钟苑不说话看人时总给人如冷血动物的感觉，被暗中盯住拆吃入腹，王耀林的眼里闪过一丝狼狈，很快被压下去了，钟苑的冷淡与他人有本质区别，叫人猜不透的同时令人汗毛直竖，恐惧蔓延到身体的四肢百骸，在每一处角角落落肆意喧嚣。
被这样的目光瞧着，王耀林不自在极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推钟苑肩膀，手下的人肩胛纤瘦未松动半毫。
见钟苑毫无反应，王耀林看着他勾起嘴角，随口瞎扯：“才知道你也在四中啊。”
“嗯。”
钟苑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要不是吴志告诉我他遇上你了，我还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吴志便是那个黑眼圈都耷拉到下巴的肾虚货。
王耀林眼里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回想起吴志找他打小报告的样儿，王耀林轻描淡写地哼笑一声，眼里带着叫人心惊的恨意，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未等钟苑回答，一股脑儿把积压在心底的不满统统宣泄出来。
“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必要再想了吧，”王耀林拍拍钟苑的肩膀，反作用力让他只觉得手下生疼生疼的，只好别有意味地提醒一句，“咱们以前可是好朋友啊。”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王耀林都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有完全可以把这一切归结于小孩子玩笑的理由。
钟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抿着唇面色冷意尽显。
过去的事情如出一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吵闹的、尖锐的、无理的，更多更多。
现在王耀林挑衅过激的言语，完全无法成为对他而言实质性的伤害。
“是没必要。”
只不过，王耀林在他眼中只是个跳梁小丑，扮演者上蹿下跳逗乐观众的角色，乐此不疲，甚至为此沾沾自喜，殊不知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可笑。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松，钟苑轻笑了一声，模样好看极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有些男生经过他们身边，纷纷投来吃瓜的目光。
钟苑轻喘一口气，无视了王耀林眼中的错愕，绕开王耀林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