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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工厂内的监测设备,原本是用来监测方圆数百里内的各种大小动静,以防止突然有敌人部队强攻,要拿来监看远远超过这距离的楼兰,难度确实是嫌高了,不过,聊胜于无,这些机械仪器的效果,怎样都比普通的望远镜要好,因此每天都有人轮班,使用这些监测设备,对准楼兰的方向,希望当楼兰大军杀来时,能够尽早发现。
当然,即使楼兰大军真的要来,也可能会迂回绕路,从别的方向突袭过来,这样的监测可能毫无意义,勉强要说能监测到什么东西,就是与楼兰相同的一片天空。
几个月来,除了沙漠中每日的风沙吹动,监控屏幕中就没有什么异状,但这样的情形,却在不久之前忽然变动,楼兰那边的天空,仿佛被烈火烧着,明亮得刺眼,照理说,哪怕是楼兰发生大火,烧得再旺,也不会有这样炽盛的光焰,这种现象的成因为何,令人着实不解。
与此同时,仪器也接受到大地震波,震波的源头同样是楼兰方向,尽管传到此处的震波并不强烈,只造成轻微晃动,但若把被距离削弱的威力还原,那就是非常恐怖的天惊地动。
“该不会……楼兰发生了大地震?”
虚江子的猜测,立刻就被姗拉朵给一口否决,“不可能,域外不比中土,大规模地震很难得发生,以楼兰的技术,有绝对能力预先侦测,进行警报与应变,甚至可以把地下将爆发的能量疏导,阻止地震发生。”
宇文龟鹤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方监测人员的报告,也说这些震波与地震的震波不同,并不是由地底宣泄出的能量,比较像是有重物击砸地面所造成,至于更具体一些的数据……由于我方人员对那些仪器只是一知半解,判别不出什么更仔细的情报。”
光听这样,虚江子晓得楼兰确实出了事,还有可能是什么很严重的大灾难,可是,单是这样,不可能得出“楼兰灭亡”的夸张结论,一定是还有什么进一步的情报,尤其是……宇文龟鹤手上有直接连络太阳王的方法,碰到这等大事,他没可能在不先联络太阳王的情形下,就跑来大惊小怪。
“老师他有说什么吗?不,老师他一定说了什么,你马上告诉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虚江子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变得疾言厉色,突然之间,他心头变得极度恐惧,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物被毁去了,这种整个情绪完全紧绷起来、仿佛只要稍一刺激就会炸裂的感受,甚至还超越师父赤城子死时给自己的冲击。
“陛下……我们并没有直接连络到他,只是在尝试联络时,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段话。”宇文龟鹤有些迟疑,不晓得该不该说下去,因为紧紧扯着他衣领的虚江子,不仅脸色发白,眼中还渐渐闪烁着一种疯狂,即使是首次看到,宇文龟鹤也晓得危险,只是,最终仍是使命感占了上风。
“我们接收到的信息如下:天火……灭……不要回来……好好生活……永远不要相信中土人……”
宇文龟鹤道:“我们有理由相信,陛下所发的这段话,最后的那三句,是对领导人你说的。”
“这些……已经确定是老师他亲自发出的吗?会不会有人冒充?”
“不可能,这些暗语的发出与解译,每一句都有七个暗记,确实是陛下他亲自发出的。”
宇文龟鹤的话才出口,就是一连串的声响,虚江子手臂一挥,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地上,再把沉重的纯钢桌案翻倒,最后更猛然一拳击在合金墙壁上,虽然没有动用真气,但愤然一拳打得满手鲜血淋漓的结果,就连合金墙壁都被打凹下去。
其实,就算没有宇文龟鹤的确认,虚江子也晓得,那些话就是出自太阳王,因为那百分百是太阳王的口吻与思维,自己甚至可以从那些话里头,隐约猜到楼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一场超乎想象的天火之灾,威胁着楼兰,就连太阳王都没有信心能安然度过,身为一族之长,他不能扔下族人独自逃生,必须锐身赴难,但在行动之前,他特别把话传过来,作着临危……甚至可能是临终之前的最后嘱托。
这场天火之灾,来得莫名其妙,但太阳王一直到最后,都还不忘提一句“永远不要相信中土人”,可见得事情与中土人有关系。楼兰之名,在中土所知者不多,能与楼兰有牵扯的中土人屈指可数,其中能对太阳王产生威胁的,就只有天魔与……西门朱玉了。
照可能性来推判,天魔无疑是头号嫌疑者,可能性高达九成九,这人不但厉害,而且还知道太阳王的状态不佳,重伤未复,最有可能在这时间点趁隙来袭,不过,西门朱玉的心思,一向也没人能料得中,说不定也有可能就……
虚江子摇摇头,把脑中的无谓想法给甩开,明白自己听见这些消息,方寸已乱,居然胡乱怀疑起人来。只是,也就在这一瞬间,虚江子真正明白太阳王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如父如师,是那么样的无法取代,但为何自己体认到这点的时候,偏偏也是自己可能从此失去这个人的时候呢?
“喂!你表情不对,多深呼吸两下。”
姗拉朵的手,拍上虚江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之情。即使姗拉朵个性古怪,但太阳王是她至亲,听见父亲出了事,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只不过……看到虚江子的反应比自己更激烈,那个感觉确实怪怪的。
“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楼兰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还没有人知道,要失控崩溃不用挑现在,另外,千万不要忘记,你的身体还没有真正康复,大悲大喜,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姗拉朵正色道:“你自己也知道,如果楼兰真的有个什么,那你就是这里所有人真正的领袖了,大家的未来,都要靠你一个人,你要是不保重自己,我们该怎么办?”
假使楼兰灭亡,就不会派兵来攻击此地,虚江子对众囚犯的重要性自然减低,姗拉朵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很奇怪,但里头所点出的责任感,却让虚江子清醒过来,慢慢回复镇定。
“我……我明白了……我会冷静的。”
虚江子缓缓呼吸,突然脚下乏力,险些跌倒在地,果然正如姗拉朵所言,自己身体并未真正康复,先前跟踪她,勉强行动,再承受激烈的情绪波动,现在稍一回神,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连站都站立不稳。
“我就知道!”
姗拉朵扶着虚江子坐下,动作干净利落,一举手就扔了颗药丸进虚江子嘴里,虚江子问也不问,几乎是反射动作一样地把药吞下,旁边的宇文龟鹤看在眼里,委实佩服这两人之间的默契。
“领导人,有一件事,你或许已经注意到了。在这座监狱里的大家,有许多本是楼兰与奴族的混血私生子,也有一些是犯了罪的楼兰人,刚刚得知楼兰发生大事的消息后,大家的反应是怎样,你看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虚江子回想到刚才所见的众人神情,听见楼兰的噩耗,竟然没什么人面露喜色,所有人都显得忧心忡忡,仿佛遭逢大难的并非敌人,而是自己的家乡。
……家乡!
宇文龟鹤要点出的,正是这件事。尽管这边与楼兰处于敌对立场,但在所有囚犯心里,自己仍是楼兰的一份子,只是不被承认,而在情感上,楼兰始终是他们的家乡,哪怕是相互交战,生死对拚,这份认同感也不曾改变,所以当楼兰出事,这份心情马上流露出来,人人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我明白了。宇文先生,请替我准备交通工具,稍后我会立刻动身,赶往楼兰,查看究竟。”
虚江子说着,侧转过头,想对旁边的姗拉朵说话,而姗拉朵却像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举,从衣袋中拿出一支针管,二话不说,一针就打在虚江子的颈侧,黄澄澄的药剂送入,虚江子很快就眼神朦胧,随着药力发挥而渐失意识。
“如你所愿,这玩意儿是我研究中的作品,只有预期中八成的效果,但已经是我所有回复伤药中,药力最猛的一种,估计两个小时后,你就能暂时回复行动力。这么猛的药,当然也有些副作用,以后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不过,现在的你一定是不在乎了,对吧?”
已经昏迷过去的虚江子,没有回答,而他再度清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姗拉朵正坐在他身旁,两人共乘着一辆磁浮车,由几名囚犯中的机械人才所驾驶,以不甚平稳的拙劣技术,朝楼兰方向高速行去。
兵工厂内的所有囚犯,都晓得他们是去哪里,也晓得他们是去做什么,但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或想要阻拦,他们等若是背负着所有囚犯的希望,去探查楼兰的状况。
一路上,虚江子一语不发,只是静坐运气,争取让自身伤势好转,以备抵达楼兰时,能多些本钱面对各种变局,姗拉朵也不敢吵他,只是在旁守护与协助。
抵达楼兰,是在两天后的下午,这速度不算快,却已经是他们所能够的最快,而眼前所见的楼兰,尽是满目疮痍。
在虚江子的记忆中,楼兰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大都市,高楼如林,巨塔参天,哪怕是在大老远外,都清楚可见,可是这一次在接近途中,除了那笔直往天上冒的浓密黑烟,就没有能在地平线上,看到任何熟悉的建筑物轮廓。
当进入楼兰范围数百里内,凭着望远镜,他们看见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片被巨大力量轰击过后,完全严重裂开的大地,上头尽是一些塌毁的房舍,还有更多更多建材残骸,旁边倒着很多早被烧成焦炭的东西,完全扭曲变形,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尸骸。
地上呈现一种特殊的红色,那是沙土饱吸了鲜血,又被高温烈火烧干,几次反复后所形成的痕迹,不管怎么看,情况都很明显,这块土地上遭遇了一次大灾变,虽然还无法确认所有人是否死光,但这里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最令虚江子不解的事,就是这个灾难现场尽管惨烈,但有房舍残骸、生物焦尸的部份,面积却不大。方圆百余里的土地,九成以上都只是裂开的焦土,不见任何其它痕迹,偌大的一座都市,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楼兰……怎么了?就算是被摧毁,也该有残骸啊,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虚江子惊讶得无以复加,但姗拉朵却冷静得多,她接触过楼兰的整个都市系统,了解来龙去脉,马上想出解释,“可能是进入地下了,楼兰的自动防护系统,在整个城市受到太大损伤,无法修复时,会分散拆开,潜入地下。”
“潜入地下?你是说,整个城市都沉到地底下去?”
“可以这么说,但在下潜之前,整个城市会自动分解,成为多个分散的区块,进入地下,长期潜藏,吸纳地底矿脉的金属物质,用来修复建筑,直到所受到的损害被修复完毕,才会上浮出来。”
“这么神奇?”
虚江子心中生出一丝希望,如果楼兰的技术那么神奇,或许有可能在大灾变来临时,采取什么意想不到的防护措施,护住大多数人的生命,然而,当他望向姗拉朵,姗拉朵缓慢却肯定地摇了摇头。
“城市分解并进入地底的这种程序,不到最后时刻,是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的,照理说,如果发生这种事,城市里所有的住民恐怕都……”
这样绝望的宣告,在不久后逐渐成真,随着车子的深入,浓浓的焦臭味扑鼻袭来,所有人必须要掩住口鼻才能继续前进,这不只是因为臭气,很大一个方面也是因为呼吸入肺中的全是高温热气,若不先遮挡过滤,肺部就会先被灼伤,地面都还冒着烟,有不少地方还烧着大火,如果众人所乘坐的车不是飘浮在一定高度,是用车轮辗地行走,早就起火燃烧,不可能往里头开了。
尽管占了这样的便宜,但随着越来越深入,众人也感到支撑不下去,虚江子的内功根底最好,无奈伤势未愈,难以长时间抵受高热,其他人更是不堪,姗拉朵的武艺低微,被这逼人高温烤炙,皮肤又红又烫,头发也卷了起来,只是她一声不吭,安静站在虚江子身旁。
虚江子很想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本来以为不管碰到什么样的大难,楼兰受创再重,起码能向幸存者问点东西,哪知道情况严重成这样,自己在这里竟然找不到半个生还者,更无从得知太阳王的情形。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自言自语的轻问,得到了姗拉朵的回答。
“陨石。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有火掉下来,是来自天外的岩石,摩擦空气生火,成为天火,照眼前的情形看起来,楼兰是被陨石袭击,一颗或数颗巨大的天外陨石,砸在这里,摧毁了楼兰……不过,有点说不通,就算是倒霉到被陨石砸,也该有一段应变时间,足够搭飞船逃跑,怎么会死到一个都不剩下?”
姗拉朵都想不出来的问题,虚江子自然也没有能力回答,不过姗拉朵说的话,也让他察觉到,同车的几个人都已经撑不下去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外围区域,慢慢来找线索吧。”
虚江子下达了暂且撤退的指令。之后,线索一找便是几天,虚江子等人分头搜寻,探看状况,不眠不休,付出的努力虽多,但得到的回报却少得可怜,整个楼兰……现在这个词已经不适用,这里只是一片曾经存在过都市的毁灭遗址……尽成焦土,别说是活人,就连一条虫、一棵草都见不到。
遗址的中心,还被大火包围着,烧了几天,火势一点都没有减弱的迹象,不晓得要烧多久才会熄灭。虚江子还抱持着一丝希望,祈求太阳王还在那片烈火之中,凭着一身绝世武功而重伤生存着,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他逐渐冷静而清晰的理智,一再否定了这样的可能。
这场天火之灾的威力太大,不是任何血肉之躯能够相抗,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承受,尤其是每当到了夜晚,虚江子等人仰望夜空,连续几个晚上,楼兰的上空仿佛被某种力量影响,周围云层虽厚,却半片也飘不过来,天空就像破了一个大洞,诡异的现象,更使人惊骇莫名,无从想象惨祸发生时,那灭绝性的破坏力究竟有多大。
更何况,以太阳王的个性,自尊自豪,绝不可能舍下族人,独自求生,誓言守护楼兰,在自己位置上力撑到最后一刻,不辱王者身分,这么一来,生存的可能就微乎其微。
虚江子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某天夜里,半睡半醒的他,突然察觉到风中出现生人的气息,有什么人正在附近时,他又惊又喜,一下子便跳了起来。
追寻着这气息的源头,虚江子匆匆赶去,不久之后,一个静静站在焦土上的孤独身影,便映入他眼中。这个人的装束,并不是楼兰,甚至不是域外人士,沉默地站着,没发出任何声音,可是身上却散发出满满的悲伤气息,作着无声的凭吊,最重要的是……虚江子认得这个人。
“西门……”
虚江子抵达的同时,西门朱玉也发现了他,只是,这次西门朱玉没有笑着挥手喊“阿江兄”,而是神情空洞,半天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最后才勉强挤出一句。
“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可是……还是晚到了……不,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
“你浑蛋!”
虚江子瞬间爆发狂怒,朝着西门朱玉奔冲过去,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那么生气,因为过去几天里头,自己也明明冷静思考过,认为西门朱玉没可能会加害太阳王与楼兰,况且天火之灾,应该是自然灾害,为何自己见到故旧友人,却像看到仇人一样呢?
直到这全力挥出的一拳,击打在西门朱玉的脸上,本来可以闪开的他,不闪不避,被这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被打飞出去的一瞬,眼中还流露歉疚之情,虚江子终于明白,自己的愤怒何来。
打从一开始,自己就不相信天火袭击楼兰一事,会是单纯的自然灾害,只不过因为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连姗拉朵都说天外陨石非人力所能操控,所以理智上才会排除这可能性,但此刻看见西门朱玉的表情、眼神,刹那间自己就已经明白,天火绝不是什么天灾,必是有人在幕后策划,让这不可思议的灾难降临,而西门朱玉对此事必然知情,就算没有涉入在内,也一定知道。
因此,虚江子一拳打倒了西门朱玉后,又补上第二拳,连环重拳,打得西门朱玉鼻青脸肿,血流满面,头发披散,自从幼时在不周山上识得西门朱玉以来,是首次看他如此狼狈。要是西门朱玉有意抵抗,就算不出手招架,单纯运劲护身,也不会被打成这样,只要想到他为何自愿挨打,虚江子的怒意就更盛,几天以来强自压抑的悲愤,如江河溃堤,全都在挥拳中发泄出来,直到有人从后头拉住他的拳。
“住手吧!打死这淫棍是无所谓,但你将来后悔难过,就不划算了……”
能在这时拦住虚江子的,也就只有姗拉朵了。考虑到姗拉朵的心情,虚江子不得不停手,中止了没意义的揍殴,也让一直挨揍的人有个说话机会。
“……是我对不起两位,也对不起太阳王陛下……”
西门朱玉开头的这句话,以无比扼腕的语气,愧疚说出,虚江子怒意再次上涌,只是没有失去理智,先看了看姗拉朵的表情,再望向西门朱玉。
“我与太阳王陛下合作的事,被魔门知道了,他们设计把我绊在中土,天魔则到域外来活动。几个月前,你们令天魔铩羽而归,他筹谋反击,暗中活动频频,我一直在注意,也试着与楼兰取得连络,但太阳王陛下切断了与我的联系,我又诸事缠身,无法赶来域外……”
西门朱玉与天魔的比斗,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原本西门朱玉还确信,一切情势都还在自己的估算中,却因为一件误算,满盘皆输。
魔门代代相传的掌门重宝,并不是只有一样,其中最神秘的百变天魔大法,固然是只有掌门人才被允许修练的秘密功法,其余却也还有一些仅有掌门人才能接触的秘密对象,有些的确是重宝,但……有些就是废物与鸡肋。
说来荒唐,但西门朱玉实在也想不到,那么多的垃圾与鸡肋废物中,居然有一件奇特的异宝,静静地沉睡在魔门的某处,没人发现它的真正用途,却在太平军国之乱爆发后,天魔从那些法宝中获得启发,找到了使用它的方法,千方百计地满足了启动它的严苛条件。
“这件法宝,与百变天魔大法同出一源,估计也是来自楼兰、白虎的源头,始祖之人的东西,不知怎么流落到魔门手上……它的功用,就是发动天火……”
天火焚城,楼兰一夕覆亡,本来正在中土战场上打生打死,刚刚才打完一场豁命之战的西门朱玉,惊闻噩耗,当场就呕血倒下。
闻讯太迟,得到消息时,事情已经发生,什么也挽回不了,西门朱玉清醒后,立即抛下中土事务,赶来域外。
“事已发生,我来了也无济于事,但出于对陛下的敬意,无论如何我也该来这一趟……”
西门朱玉道:“如果不是与我合作,楼兰也不会成为天魔的眼中钉,这点我有责任,对两位我负疚甚深,将来若有命在,必定还给你们这条债。”
“你……还什么东西?我们所失去的,你……”
虚江子本想说“失去的东西再也还不回来”,话到嘴边,看看西门朱玉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到在这乱世之中,又有谁不是失去许多?西门朱玉在各处战场上疲于奔命,若论所付出、所失去的,他只会比自己更多。
况且,从这情形听来,西门朱玉也不算是有负太阳王,一切并非他有心加害,他甚至连凶手的边都沾不上,如果硬要找他算帐,只是无意义的迁怒,徒令真正的敌人称快。
冷静下来以后,虚江子反而不晓得该说什么,更对把朋友打成猪头感到抱歉,迟疑了一会儿,结果是姗拉朵有了话说。
“那个老家伙……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如果你说他是被你害死,或是被你连累,那他就是死了都不会瞑目。既然你认为对不起他,那就不要在这里废话,去做点你真正该做的事,让他、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吧。”
姗拉朵把这些话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事,但听在西门朱玉耳中,却比什么激励都更有效,他一下子回复精神,霍地跃起,对姗拉朵比起大拇指。
“好!真不愧是王者之女,果然有着不凡的风范,告诉你们,太阳王陛下与我合作,绝不是上当,因为在心里,他与我有着相同的梦想,所以当初他愿意相信我,并且把梦想托付给我,而我保证,这个梦必定有实现的一天。”
西门朱玉说完一拱手,就要离去,但他看了看虚江子,迟疑片刻,叹气道:“阿江兄脱胎换骨,太阳王陛下后继有人,中土域外的和平梦想,终有实现的日子,但要实现这梦想,你早晚要回中土一趟,在这一刻,我有两点相告。”
“有什么不妥?”
“第一,天妖已经完全疯了,再非你之前所知的那个样子,再入中土时,对他能避则避,避不过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虚江子心头一凛,看来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中土战局肯定有了惊天大变,连天妖都变得疯狂了,更不晓得其余人事有多少变化。
“第二点……唉,一言难尽,而且这件事也不该由我来说,我只能透漏给你,若是两个月内你重入中土,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也别去接触任何人,就直奔不周山下的紫云洞,你看看那里的情形,就什么都知道了。”
“紫云洞?那里有什么?”
“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一定会很后悔让我这么做。”
西门朱玉没有正面回答,但虚江子却一下明白过来,那里必是有着与自己三姐弟相关的事物,西门朱玉的话才会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