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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原以为过个一两日即可等到乐聆音回府, 可谁想等了六七日却还是不见她的人影。敖晟翎隐隐有些担心,终在吃茶的时候对着卓卉君小心翼翼地问道:
“卓前辈,乐姑娘大约何时回来呀?”
卓卉君正喝着茶,睨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反问道: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怎地?你心里挂念我大徒儿了?”
敖晟翎也不躲闪,她笑着认真答道:
“乐姑娘对我多加关照,又对我有救命疗伤之恩, 在于晚辈来看,乐姑娘已不是外人, 这些日子乐姑娘毫无音讯,晚辈有些多虑......”
“我的大徒儿为了嘉佑坊的人和事耗费了大量心神精力, 我这个当师父的瞧着心疼, 她的亲亲爹娘更是心焦,如今左右无甚要事便将她叫了回去, 这段日子正享着天伦之乐呢~~”随意拈了块紫心芙蓉糕咬了半口, 卓卉君横了眼敖晟翎, “你也不必多虑,我大徒儿就是她爹娘的心头尖尖儿,别说吃苦受委屈了, 哪怕宠得上天都不过分的。”
敖晟翎自然知晓乐聆音的爹娘是何人, 听闻卓卉君如此一说, 她也不再多问,默默喝了半盏茶便要告辞离席,陪在一旁的慕容也跟着起身, 行了一礼即随同离去。
看着她二人的身影,卓卉君幽幽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淡,沉默了片刻才打起精神对着卓怡萱说道:“这个时辰,想必卿儿正在练剑,萱萱去寻你秦师姐指导功课,明儿早上师父可要查的。”
卓怡萱将手上的点心两三口吃下了,拍拍双手起身:“萱萱这就去,师父慢用。”言罢即回自己的屋子取了剑便往南花园行去,到了那儿果真见到秦言卿在里头练剑。
秦言卿早已看到了小师妹过来,待她刚入园门即旋转一跃使了一招[回风拂柳]且大声提示:“小师妹!看剑!”
卓怡萱严阵以待,二话不说拔剑相应,脸上平日里的玩闹憨态已然不见,虽说她拜师习剑要比秦言卿晚了许多年且资历尚浅,但她的一招一式时而灵动时而沉稳,逐渐有了些许架势火候。
秦言卿暗中点头,随后的招数更为凌厉迅捷。
卓怡萱接了三十多招开始显得有些吃力,她心知秦师姐仅是试探不会真的伤她,于是索性耍起小聪明绕着园子里的花树池塘假山到处躲闪,就是不敢再接招拆招。
秦言卿心中无奈,叹着气跟着小师妹‘逛’园子,心里还想着如果师父问起她该怎么回禀才能让小师妹不挨骂……刚打了个腹稿却发现小师妹正要一股脑儿对着园门往外冲,瞧着似是要开溜!秦言卿眼角余光瞄准了几个已是长熟的柚子,索性挥剑劈了两个下来,剑尖一扭将俩柚子飞快甩向园门。
感知身后有两股劲风飞扑而来,卓怡萱抽空回头居然看到两个不大不小的柚子,咧嘴一笑来了个[鹞子翻身]躲开了第一个柚子,又使了招[白虹贯日]一剑刺穿了第二个柚子,还笑嘻嘻地对着秦言卿撒娇:“师姐~~萱萱剥柚子给师姐吃~~可好呀?”
秦言卿看也不看卓怡萱,只是盯着园门外说道:“方才险些误伤了容姑娘,实在抱歉!幸好容姑娘身手了得,否则秦某可要愧疚得紧了!”
卓怡萱这才发现,方才她躲开的第一个柚子飞出园门差点砸到刚巧路过的慕容!前一刻还有些得意的脸上立马垮了下来,她忙不迭跑到慕容边上左看看右看看:“哎呀呀容姐姐!真是对不住容姐姐的!方才是萱萱调皮……莫要扰了容姐姐才好……对不住对不住!”
“无碍……”手上托了个柚子的慕容朝秦言卿颔首,又对着卓怡萱淡淡一笑:“也真是凑巧,方才你表兄说想吃柚子,我便来园子里瞧瞧,谁想到就这么飞过来了,也好,省事。”
“表兄想吃柚子么?那好……”卓怡萱扬了扬手上那把剑,那第二只柚子还跟丸子似地戳穿了挂在剑上,“我这儿还有一个,容姐姐一道拿去么?”
秦言卿实在看不下去了,帮着卓怡萱将那‘丸子’从她剑上撸了下来,对着慕容歉意言道:“这一颗就罢了,我再去为容姑娘摘俩新鲜的柚子。”
“足矣,不劳秦女侠,先给七郎尝尝这儿结的柚子是否合口味,先行一步。”慕容对着秦、卓二人颔首示意,转身离去。
盯着慕容的背影,秦言卿神色凝重,沉默了片刻才对卓怡萱说道:“小师妹还是淘气了,这可叫我如何与师父交待才好?”
“萱萱不好!师姐莫怪,萱萱再去练剑,必不会偷懒的了!还请师姐多加指点!”卓怡萱急急说了便回园子,寻了处宽敞地儿摆架势出剑。
秦言卿立于一旁看着,待小师妹回剑收势便对她耐心指导了一番,随后小师妹说要去敖晟翎那儿尝尝那颗柚子,于是秦言卿随小师妹自去,她心中存有疑虑便去寻沈纪舒,一见面就径直问道:
“师妹,还记得我等在无垠崖合力擒贼那夜么?”
“擒贼?...师姐说得可是阿极落葬前那夜里头?”
“不错,当时那个小贼身手轻巧灵敏,我等追逐许久。”
沈纪舒一个劲点头:“是了是了!那时候本以为能擒住的,可谁想到还有一个暗地里头帮忙的,可惜叫那二人跳河遁了!真真不解气!!”
秦言卿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声问道:“那个小贼躲逃时候的轻功身法.....师妹可还记得一二?”
沈纪舒瞪大双眼,快速问道:“怎地??师姐遇上那小贼了?在哪儿看到的??”
一番欲言又止过后,秦言卿还是打定心思闭着眼睛说道:“方才与小师妹练剑,我甩了两颗柚子给小师妹顽闹,谁知容姑娘刚巧路过,我就瞧着那位姑娘一眼未看就轻而易举躲开了,那个身姿背影......实在太像了......”
“这.......”沈纪舒不由地捂住了嘴巴,呆了半会儿才弱弱言道,“那位可是天一门那边儿的人.....秦师姐这般说......”她与秦言卿同门多年,亦是较为亲近的师姐妹,心知秦言卿的心思缜密、眼力独到,若是秦师姐敢这般说,并非只是无稽之谈,果然又听得秦言卿接着说道……
“我俩送墨玉进府那日,敖晟翎与爱马重逢自然亲密那也是常态,然而...待那位容姑娘靠近墨玉之际,墨玉亦是与她亲近不已显得很是熟稔......但要记得一点,这墨玉并非随着敖晟翎一同出自悠然山,而是在渭州购下的北狄马驹!按此推论,那位容姑娘应当未曾与墨玉相处过才是,但墨玉怎会如此亲昵表态?你我都清楚墨玉的脾性,那可是生人勿近的。”
“这...这个......”沈纪舒蛾眉微蹙,忖了片刻对着秦言卿问道,“此事要否禀告师父?”
秦言卿摇了摇头:“目前仅凭我一人猜测,如何能禀告师父?况且事关天一门.....”
沈纪舒双手一拍:“那就禀告大师姐!”
“然而大师姐不在府中……”秦言卿看了眼桌上的两册书,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纪舒,“师妹,借师姐笔墨来。”
秦言卿几番斟酌之下提笔写了封信,又与沈纪舒一道找了内府管事,言明此次入帝都的差事已办妥,按规矩还需上报大师姐。
内府管事姓柳,少时出身羽麟殿,到了年纪便退居于嘉佑坊为长公主看护府邸、打理民间事物。此次长公主抱恙回宫,柳管事自然也被帝后二人斥责,是以府中若有人问道长公主,柳管事铁了心一问三不知,就是不许那些个琐事扰了长公主的清静。不过,昨日打探得知景和宫的药膳改了食补,柳管事心中立时松了大半,又闻得秦言卿讲明是应了长公主的吩咐办差而来得帝都,于是接过信笺转手递给身后一位侍女:“恰好是时候,明日一早就由阿顾送过去罢。”
秦、沈二人脸上一喜,道谢之余还奉上一枚玉戒,柳管事立刻摇首推辞,正色道:“二位姑娘与我主子乃是多年同门,情谊匪浅,怎可如此折煞柳某?”
沈纪舒俏丽一红,秦言卿笑着又行了一礼:“同为习武之人,晚辈佩服柳前辈女中豪杰,孝敬一二也是应当。”
柳管事深深看了眼秦言卿,点头笑道:“姑娘们的好意,柳某心领,旁的就不必了。”又对身后持信的那位侍女说道,“明日早些去,此事乃头一桩。”
次日天还未亮,那位顾女史就到广阳门换了牌子入宫,一路行至景和宫侧门即瞧见一队宫女依次端了早膳正静悄悄往正殿送去,她即刻跟在了后头,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轻声却清楚说道:“你站住。”
顾女史回首一瞧,立时嗔道:“师姐又在背后吓唬我!回去告诉师父!”
“你小点儿声......”那位一身劲装的女子比顾女史年长两岁,是柳管事收下的第一个徒儿,如今在羽麟殿当值,这阵子奉旨护着长公主在景和宫行走,“怎地今日这么早就来了?师父叫你进宫来的?”
“那是自然~~”顾女史有些小得意,拍了拍衣襟内夹层,“这可是要给主子的,林侍卫可否为小的传话?”
林侍卫单手伸向顾女史:“先拿来给我检视。”
顾女史双臂一展,如蝴蝶挥翅般立在那儿:“你自己来拿呀。”
“............”林侍卫沉默片刻,抬起左手露出了袖中蝉翼刃,正要运起内劲就听得顾女史跺脚说她没意思,边说边取出信笺随手甩了过来。
几番检视过后,林侍卫才点了点头:“待主子用过了早膳,即为你呈报,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