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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近黎明时分,耿宁儿的闺房内此时却是烛火通明。坐在拔步床上,耿宁儿一脸动容的瞧着此刻对着自己灿笑的兄长,不禁感觉一股暖流缓缓的流入心田。
“哥,若是叫阿玛知晓你做了这等事儿,怕是连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耿俊荣被耿宁儿的一番发言戳到了痛处,嘴角不禁抽动了下,尔后对着床上的人苦涩的笑道:“可不是?不过若是让我眼瞧着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苦受难,我这心里是怎么着也过不去的。倒不如随心而行事,到也爽快。”
“哥……”
听着耿宁儿那充满感激之情的低唤,耿俊荣的俊顔上却流露出了些许的赧色,扬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行了,若是打定了注意,就这趁着这会儿子赶紧动身,若是晚了,被阿玛给发现了,那时候,你们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耿宁儿撇头看向影月以及她怀里熟睡的儿子,脸上写满了恋恋不舍,“影月,你带着昼儿随我哥去吧。昼儿我就先交由你照拂了,万事小心。”停顿了下,耿宁儿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但却被身畔的影月制止住了。
“夫人,您起来要做甚?眼下,您身子还虚着呢,大夫交待了需卧床静养才是。”
“影月,乃父于我又救命之恩,而你对我亦是情深义重。如今,昼儿又需你来暂代照拂,我与他欠你的恩情太多了,理应给你行大礼才是。”说罢,耿宁儿再次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影月见状,连忙出声啐道:“夫人,你这是说的何混话?若不是夫人的妙手回春,我母亲的宿疾又岂能好全了?说不定何时就离我而去了。再者,影月十分敬重夫人的为人,甘愿在您的身边鞍前马后,所以,夫人莫要再与影月言一个谢字,否则拿笔拿是将影月视作了外人。”
“不,并不是,影月你千万莫要多想,这些年月,都是你一直伴在我的身侧,帮衬着我,我早已把你视作自家人了。”
“既是如此,那夫人您且宽心便是,影月定会好生看顾小少爷,并与小少爷一齐在桃源村静候您的归来。”
听着影月那甚是恳切的言辞,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耿宁儿觉得自己的眼眶再次酸涩了,“影月,千言万语都已不能表达我心下的感激,只道一句,一切都托付与你了,珍重!”
“夫人……”
见影月与自家妹子的主仆之情如此情深,耿俊荣心下颇为感慨,可他却又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她们,眼下所面临的境况。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宁儿,时候不早了……”
抬首抽了一眼前方的耿俊荣,耿宁儿对其函授示意自己明了他的意思,尔后便对着身侧的影月道:“影月,去吧,,一切就交由你了。”
“请夫人宽心,影月必定会护小少爷周全的,哪怕是要牺牲影月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影月……”耿宁儿紧紧的抓住了影月的手臂,又对耿俊荣重重的点了点头,尔后才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痴痴的凝望起熟睡的昼儿,并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轻轻的一吻。紧接着,她便扭过头去不在多看儿子一眼,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无妨放手。
影月抱着昼儿屈身对着床上的耿宁儿行了礼,尔后,一步三回头的随着耿俊荣走出了耿宁儿的闺房。
顷刻间,耿宁儿觉得自己的耳旁变得异常的清净,方才强忍的泪水已是无法抑制,就这般径直的流淌了下来。扬起手,并以手背粗鲁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而这一幕却落入了眼下唯一在场的秦墨涵眼中。
他手足无措的站立在原地,心下略感刺痛的唤道:“格格……”
耿宁儿本以为人都已散去了,才任由自己的泪水这般肆意流淌,不承想墨涵却留了下来。尬尴的回首看向身后的秦墨涵,耿宁儿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墨涵瞧出了耿宁儿眼中的局促,便适时的先开了口,“夜已深了,格格身子虚弱,还是早些歇息吧,墨涵先行退下了。”
“……”耿宁儿扬了扬嘴角冲秦墨涵微微的点了点头。
待墨涵退出了自己的闺房后,耿宁儿便背靠身后的软枕,凝神静气,进了自己的空间。步行至空间里的贵妃椅前,耿宁儿缓缓的落了座,双臂环过双膝,并将头埋入了其中,静静的思索了起来。
红钰与昼儿都是她辛苦十月,历尽千辛才生下的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绝不会厚此薄彼的。反而是对女儿红钰,她的内里总是有股子负疚感久久的徘徊于心中。
毕竟当年的她不过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儿,而她身为她的亲母却没能跟在她的身边照料,致使她早夭,她耿宁儿是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的。所以,她选择独自留下来,她要弄清红钰到底是因何缘故染上了风寒,又是因何缘才故药石无用的。同时,她亦不能冒着与自己唯一的孩儿相隔两地的风险来探查红钰之事。于是,她作出了之前的决定。
如今,影月带着昼儿先行糊了桃源村,也算是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剩下的便是集中她所有的经历去找出事情的真相。也只有这般,如后,她才能了无牵挂的回到桃源村,去享受那既平静又恬淡的和美生活。
虽说她是这般设想的,可耿宁儿的心中总是盘旋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危机感,总有种若是此刻她留了下来,便再也无法回到那安然平淡的生活里的即视感。
抬起头,耿宁儿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以此来无视内里的惴惴不安。转而开始思考起该如何找寻红钰之事的真像来。突然间,跟宁儿的脑中闪过了一口白牙,尔后她便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就是他!”
翌日宁元堂堂屋
耿德金一张涨得通红的老脸写满了抑郁,扫了一眼跪在下首的耿俊荣,砸了砸嘴,又瞟向了斜坐在木椅上,面色甚是苍白的耿宁儿,不禁频频的唉声叹气起来。
耿俊荣微微抬首,斜睇了一眼上首的父亲,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阿玛,儿子知晓您这是在忧虑何事。您是怕,若是昼儿皇孙的身份暴露了,不是要与宁儿永难相见,就是惹怒了圣上而祸及全族。所以,儿子这才命人将眼下还未被人发现的昼儿送走了呀,可您老为何还是如此的愁眉不展呢?”
“眼下虽未暴露,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你这般莽莽撞撞的将人给送了出去,不说旁的什么,就是,哪天,他的身世被人泄露了,你可有想过来日的后果?”
“……”
“满门抄斩啊!耿氏一门三十多口人,全无幸免,你知晓不知晓!”耿德金一口气儿倒出了心中所想,可这话刚一出口,他这内里又觉得甚是对不住女儿,于是,他便用余光瞄了一眼下首的耿宁儿,双唇微微的颤抖着,“宁儿,你也莫要怪阿玛如此狠心,只是,事关耿府三十几口的身家性命,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耿宁儿坐在一旁,静静的听完父亲的一席话语后,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双眸中却是没有半分的责怪与不解之意,“阿玛,您且宽心,宁儿并不埋怨您。正如您所言,隐匿黄架子孙那可是滔天的大罪,是宁儿思虑不周,这才使耿氏陷入了如此的危机中。但您且安心便是,若是有朝一日,昼儿的身世当真给人揭发了出来,宁儿定会一力承担,绝不会罪累一门的!”
“宁儿,我并非这般意思……”
耿宁儿一脸灿烂的看着面色甚是沉重的耿德金,道:“阿玛,你莫焦急,宁儿都知晓的。”
耿德金知晓女儿已是做出了最终的抉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了,于是乎,他也只得无奈的接受了事实,颇为无奈的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妨。老夫,也只能盼着昼儿一切安好便是了。”
“阿玛……”耿宁儿欣喜的起了身,快步的踱到了耿德金的身前,环住了他的脖子,拖着尾音请换道。
而跪在一旁的耿俊荣见眼下已是雨过天晴了,便很是自觉的自地上起了身,含笑的瞧着上首的情深不已的父女俩。
***
午后阳光正好,耿宁儿独自一人坐在小花园的凉亭里,一脸急切的盯着花园的半月门。忽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半月门前,并驻了足,尔后,那身影就像飞鸟一般,直直的奔向了耿宁儿的所在。
‘噗通’
“格格……”瞧着那许久未见的熟悉容颜,墨玉热泪盈眶的大声呼唤了起来。而另一方面,耿宁儿在见到墨玉的那一刹那,也情不自禁的唤了起来:“墨玉!”
就这样多年未见的主仆二人,终是在五年之后,再次重逢了。而此时此刻的二人,心下都甚是激动。一把托住了欲要给自己行大礼的墨玉,尔后,拉她坐于她的身旁,难掩激动的问道:“你可一切安好?听墨涵说,你为了照拂钰儿,将自己卖于了王府?真是苦了你了!”
一提小格格红钰,墨玉噌的站起了身,垂首跪在了耿宁儿的脚边,满脸愧疚的道:“请格格您责罚奴婢!奴婢没能照拂好小格格,违背了当年您临行之前的吩咐,致使小格格她、她……”说着说着,墨玉便红了眼眶哽咽了起来。
耿宁儿见此,连忙自石凳之上起了身,蹲在墨玉的身侧,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好使她能够与自己平视,尔后轻声劝慰道:“这又与你何干?你为了钰儿将自己的自由身都搭进来了,我又何资格责怪你?要是我说,你还是有恩于我的恩人那,墨玉!”
“不,格格,您才是我与墨涵的救命恩人!当年若不是您,我们姐弟俩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
一面将墨玉拉了起来,一面又强制她与自己并肩而坐,耿宁儿道:“好了,好了,我们莫要再说这些个陈年旧事了。总之,墨玉,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自由身的,你且等着。”
“墨玉只盼能一辈子都跟在格格的身边,格格去哪儿,女婢就去哪儿。”
对于墨玉对自己的忠心不二,耿宁儿的内里可谓是十分感动的,不禁扬起手拍了拍她的手,应承道:“好……”
得到了耿宁儿的首肯,这下墨玉心下总算是有了盼头,抬手用袖子胡乱的摸了摸脸上的眼泪,正色道:“格格,您欲要查证之事,墨涵都已尽数告知于奴婢了。有关小格格之事,奴婢这就禀报给您。”
“甚好,速速道来。”
“是。”用了点子茶水,墨玉便向着耿宁儿娓娓道来了这几年中发生的事儿。
“自打您坠落山崖后,各院的主子们都争着抢着想要抚育钰格格。”
耿宁儿黛眉微挑,心下倍感疑惑,“怎会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额……………………
米有一位亲给圆圆留言的?
乃们都不留言,我想送红包也送不成啊~~~~~~~~~~~~~~~~~
ps:小主们,乃们真的没有人猜出墨涵的功效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