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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众人从宝丰王府乘坐马车前往皇城传送阵所在地,其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当龙儿要踏上马车之时,那匹看上去高大俊猛的马儿竟是跪了下来,浑身不住地颤抖。
龙儿哈哈大笑,上前用小手摸了摸马儿的头颈,那马儿才复站了起来,用头亲昵地蹭着龙儿的小手,站在旁边的车夫啧啧称奇,此马平时性子最烈,没想到在一小丫头面前却是如此温顺。
别的弟子都是四五个人共乘一马车,略有些拥挤。而胡佑则是沾了龙儿的光,这辆马车中只有他们两人,宽敞了许多。
先前只有马蹄敲在地砖上的声音,哒哒,哒哒,转过一道弯,喧哗的市井声瞬间把清脆的马蹄声盖了下去。
胡佑不禁掀起窗帘向车外看去。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人山人海。车夫只能通过不停的呵斥才能让马车艰难缓慢地前行,主路两边的摊贩毫无间隙,一眼望不到头,如同两条游荡在人海的神龙。吆喝声,笑骂声,声声入耳。
尽管有马夫不断地呵斥,胡佑发现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闲庭信步,不甚着急,这点同西直城却是大大的不同。西直城的百姓总是忙忙碌碌,疲于奔命,少有在大街上闲逛者,好像今天没有收入明天就没有饭吃。而这周皇城的百姓则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三五成群,聊天打屁。
这两城的百姓一个是为了生活,一个是为了生存。
大抵上走了一个时辰,马车才走出了这条主路,转入了一条小路之中。说是小路,也不过比主路窄了一点,起码三辆马车并行还是没有问题的。这条路上行人少了好多,车夫催促着马儿,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又走了一会儿,逐渐来到路的尽头,一座宫殿挡在了众人前面。一佣人过来招呼众人下车,向那座宫殿走去。
朱墙黄瓦,气派非凡,唯一有点不和谐的就是别家为了显示尊贵,通常门口都是摆了两个大石狮子,而这座宫殿门口则是摆了一头石驴,这正是大大的古怪。门头上挂着一处牌匾,上书“千行宫”三个大字。几名官兵站在门前,作守卫之用。
众人绕过二人高的石驴向门内走去。有宝丰王爷带路,官兵自是麻利放行。刚入门,一处屏风挡在了众人眼前,屏风上挂着一幅人物画像。
只见这画中人物看上去只是中年模样,面皮平滑,无一丝皱纹,却是身形佝偻,头发灰白,脸上尽是悲凉,眼中写满沧桑。此人似乎站立都困难,背靠在一头毛驴身上。人物的右边写了时空上人四个大字。在画的左下角同样写了一段秀娟小楷:“吾乃京师画匠墨飞,瞻仰时空上人之大功德,特绘其画像挂于此处,好教后人知晓是谁解了这千里奔息之苦,两地思愁之罪。”
李多饮看着这幅画一声叹息:“二师兄,如今你身在何处?为何不回学院呀?”林思扬双目一会严厉一会柔和,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魔可可则双目瞪圆地看着这墙上画像,似不相信,一只小手紧紧地抓在胡佑的手腕处,胡佑感到丝丝疼意,是指甲扣入了肉里。
“怎么老成了这样?!这不可能?”
魔可可的碎碎念传入了胡佑耳中。
是啊,怎么就老成了这样?胡佑曾经在林思扬那里看过这位时空上人的画像,躺在草地上衔着小草的他显得玩世不恭,乐观开朗,而这画上之人则分明是一个历经沧桑的悲老头。想来时空上人和李多饮林思扬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却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宝丰王爷叹道:“杨师兄本来天纵之才,比我等何止强上千万,奈何天意弄人,可悲,可叹!林仙子,李酒仙,我们走吧。”
林思扬点了点头,当先绕过屏风向里走去,众人只好跟着走了过去。胡佑则在最后小声安慰着快要哭出来的魔可可。一时间气氛倒是显得有些沉闷了。
众人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继续向里走着。一路上假山花圃,石栏玉雕,好一处庭院美景。
很快众人走到一处殿门前,只见有一队人在排着队挨个进入殿门,宝丰王爷本想利用权势插个队却被林思扬制止,众人只好排在队伍的后面等着。
好在这会儿人不是很多,不多时轮了过来。
胡佑站在这五彩斑斓的法阵之中,这是自己第二次坐这个传送阵了。第一次是被周白羽强抓着坐了个半途,也是从那时起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走向。
“林仙子,李酒仙,愿你们一路顺风,我族这次带队的是王叔周太保,本王这点微末本事就不凑这番热闹了,诸位保重。”宝丰抱拳拱手。
光影一闪,众人消失在了传送阵中。
…………
灵州虽名义上属于人族,但自三祖寂灭,成仙路成,这块大地的实际管理者却是仙族。无数的仙殿在这块大地的各个角落竖起,包括偏远的山村,广漠的黑森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仙殿在那里教化众生。经过无数载的潜移默化,灵州人族心中只有一个信仰,那就是仙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没有仙就没有这个世界,就没有这芸芸众生。
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仙的奴役,愿意为仙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甚至以残躯守护巨陆几万载的魔罗在他们眼中就是这个世界的破坏者,是大魔头,要打破成仙路,断了这众生成仙的希望。
邻仙城,位于人族最东,挨着浩瀚无垠的东海,贯穿人族治地东西的乌江就从这里入海。
邻仙城最有名的莫过于仙门山和仙门山下面的坠魔崖。若能登顶仙门山,你就会看到一条冲天而上的石阶小路,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成仙路。曾有人为此路作过一首打油诗,唤作:
邻仙城东仙门山,
仙门山上路成仙。
成仙路尽仙门现,
踏过仙门我亦仙。
而在成仙路的下面则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壁平滑,神猿难攀。崖底终年黑雾缭绕,这里就是魔祖魔罗的埋骨之地,坠魔崖。
此时在这坠魔崖傍边的一处平地上,却又两帮人马在那里刀来剑往,打得不亦乐乎。
只见这两帮人中,人少的那一帮人太过偷奸耍滑,不好好真刀真枪的打架,却是边打边溜,不一会跑得一个都没有了,只把另一帮的带头之人恨得哇哇大叫。
那逃跑的一方为人族大能,而站在原地破口大骂的则是魔族现任魔主魔厉。
这几天可把魔厉气得不轻,本来唤祖回魔州是很机密的事情,却不知如何泄露了出去。这几天每当自己这方摆下招魂大阵时,以黑白子为首的人族大能就跑过来捣乱,把法阵破坏了这帮孙子撒丫子就跑,也不和自己硬战,魔厉颇有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难受。
“黑白子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一战,劳资今天打不死你。还有你这个一身蟒袍的周太保,穿什么蟒袍,下次过来见爷爷换成乌龟袍。”魔厉仍然站在那里痛痛快快地骂着。
“叔,他们走远了。”
一位长相俊朗,目光睿智,看上去一脸和善的青年走到魔厉的身边说道。
“走了?那我戏演完,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魔厉拍了拍那青年的肩头,哈哈一笑,便走进旁边的树林休息里去了。
青年招呼几人在地上又是挖又是画,偶尔还把一些发光的晶片埋入地下。此青年若细细看来眉目之间竟同魔可可多有相像。他偶尔会把眼神瞥向脚下的坠魔崖,眼底似有几分担忧和期待。
邻仙城外 镜湖闲居
“这魔厉也太过狂妄,妄为一代魔主,竟是出口成脏,满口喷屎,本王真恨不得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周太保愤怒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胸腔起起伏伏,怒须恶眉,显然魔厉的语言攻击把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王爷气得半死。
“哈哈哈,周王爷无需动怒,魔族一直缺少礼仪教化,言语粗鄙不堪也是正常。我等岂能和这般粗人一般见识,”开口之人却是灵王宗长老,名唤作秦泰安,此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闭目不语的黑白道人复又说道,“也不知援军几时能到?这几日我们打得是有点憋屈。”
“这次魔族有备而来,而我族则是仓皇成军,一时间不能挡,我昨日去仙殿想借些兵马,但这群仙老爷却说这是我人魔两族之事,他们不好干涉,也不知道这群仙老爷想的什么?难道这灵州不是他仙族之地,我看倒不如我们撤出,任由魔族妄为好了。”周太保絮絮叨叨。
这周王爷话音刚落,只感觉一眼神如剑刺向自己:“哼,灵州自古以来就是我人族之地。亏你族还是这片大地的统治者,吃着万民种下的粮食,穿着万民织成的丝绸,竟说出这般推脱之词。”却是黑白子开了口,对周太保一通说教。
周太保见黑白子开口却是闭了嘴,他如今深知这位黑白道人修为的可怕,这几日一直是黑白子负责和魔厉对拼,他二人则在一旁骚扰搞破坏。历代魔主皆要强过人族高手一线,由古至今从无例外,而黑白子却可以硬撼手握铁手铜婴的当代魔主魔厉,换成自己肯定是做不到。
三人正沉默间,一身穿官服的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报!大事不好了,我方各路援军分别受到了不明敌军截杀,其中灵王宗的援军更是伤亡惨重,只有秦泰平长老一人逃出。”
“什么!?”秦泰安一下把身边的茶几拍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