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觋老看着脚步踽踽的莫浪。他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大弟子,心高气傲。也隐约知道他对乌洛有情,这孩子就是缺了点自知之明。
得找机会好好开导一下。提步回到自己阁楼,有了林元送的星石,哪还浪费时间!
乌洛带着林元跟叶梅枝回到自己闺阁,杜鹃石菊已经做好一桌酒菜,正走针穿线刺着苗绣等他们。
两人名义上是乌洛婢女,但乌洛只拿她们当姐妹,闲时还教她们学习文化,修炼也已经入门,都快入宗师(也就是筑基)境了。
见三人回来,赶紧放下手中苗绣招呼,叶梅枝拿起她们的刺绣仔细欣赏,苗绣与苏绣相比针法略显粗狂多变,没有苏绣那般针法细腻维妙维俏,抽象但引人遐想,各有千秋。
乌洛作为门主爱女,所以住处宽敞,分上下两层。下层厨房浴室卫生间,客厅,还有杜鹃石菊两人各一个房间。上层就是乌洛闺阁,也带卫浴。
整个寨子也是有水电和手机网络信号的,zf这些年在民生一块一直下大力度。
时间已过两点,好在修炼之人对餐点不怎么介意。
苗家菜是八大菜系之一,跟湘菜算是近亲。霸王猪手,连皮牛肉,秘制鱼头,鸭寨夫人……乌洛跟叶梅枝一一介绍,全是苗菜中的名肴。女人对这个都比较上心,不管味,只想知道怎么做。
两人从见面直到现在,才有点挚友姐妹的样子。一个虚心请教,一个不厌其烦解答,乌洛还边说边给两人夹菜。
叶梅枝一一尝过,赞不绝口。突然想到乌洛一个宗门千金,难道还经常做菜?开口问道:“这些菜难道你都会做?”
“这有什么,苗家五十几道菜我全都会做,她们两个都是我教的。”乌洛一脸自得瞥了眼林元。
提着一壶刚热好的米酒过来的杜鹃笑道:“小姐说的没错,她还自创了两道菜,味道可好了,但我们都还没学会呢。”
叶梅枝顿时来了精神:“什么菜?”
“快给客人斟酒,瞎嚼什么舌头。”乌洛顿时脸现红潮对杜鹃嗔道。
叶梅枝更是好奇了,拉过侍立在一旁的石菊,让她背对着乌洛问道:“告诉姐姐,说个菜名就行。”
杜鹃石菊跟乌洛情同姐妹,今天见了林元,早猜到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见她还犹抱琵琶半遮着脸,有意要把她这番心思给爆出来。
“一个叫‘凭栏思君’,还一个叫‘轻解罗裳’。”
叶梅枝呵呵笑道:“好浪漫诗意的菜名!也只有你们家小姐能想得出来。”
乌洛窘得一张脸像熟透的苹果,心思被道破却涌起一丝甜蜜,偷偷眯了一眼林元,林元端起杜鹃给他斟的酒喝了一口。
“我说乌洛妹子,如果这次我跟林元没来的话,你是不是还做一个‘红藕香残’啊?!”叶梅枝呵呵笑道。
杜鹃石菊也掩着嘴嗤笑出声。
叶梅枝端起碗跟乌洛碰了一下:“说真的我很想知道这两道菜用什么材料做的?”
“就不告诉你!”乌洛又朝杜鹃石菊一瞪眼:“再说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叶梅枝也就此作罢,笑着端起那盘“鸭寨夫人”放到林元跟前:“我觉得这个菜好,名字也取得好,最适合你。你们看哈,压寨夫人来了,乌洛妹妹可以‘轻解罗裳’不会再‘凭栏思君’了。”
乌洛见她一味调笑,也放开了道:“好啊,那我先谢谢姐姐今晚成全,说实话这几个月熬的心里猫挠般,姐姐你是不知道猫偷过腥后的感受……”
“休想!”叶梅枝断然道:“有我在你想还会有意外的可能吗?”
“呵呵,我这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只能咱三人睡一块,只要你不介意,跟姐姐比我也算老司机了你说对吧。”
叶梅枝还要反诘,林元见两人越说越没谱,杜鹃跟石菊却浑不在意笑着听她们斗嘴。
“那个,乌洛妹子,怎么没见到你母亲,她没在寨子里吗?”
乌洛脸色瞬间黯了下来:“阿姆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是我正在上大学,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林元本是要岔开话题,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叶梅枝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你,别介意哈,我是真没想到……”
“介意什么,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况且我阿姆她一个普通人,我是说她不是巫门弟子,是我们苗寨最美最能干的女人,我的苗家菜都是跟她学的。”乌洛脑海浮现母亲的容颜。
叶梅枝道:“伯母的美貌能干从你的身上就能看出来。”
“谢谢!”乌洛这话由衷而出,接着道:“这事说来跟蛊门也有些牵连,今天我就索性跟你们说说巫蛊两门的恩怨,这也是我阿爸的意思。”
乌洛端起酒跟两人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继续道:“巫门、蛊门原本一家,合称‘巫蛊门’。原也在一流宗门之列,巫蛊门、魔门、唐门、药宗并称四大不能惹的宗门!巫蛊门在外界传言中则更加神秘可怕些。宗门有一个秘境每三十年打开一次,宗门会选派有资质的弟子进入其中历练,据说还能从秘境中得到传说的宗门至宝‘巫蛊匣’,里面有飞升要诀。这东西谁也没见过,九十年前那次开启,宗门选派的优秀弟子三十多人进入,可一直到秘境关闭也没有出来,宗门至此元气大伤。如果不是巫蛊门祖上余威早就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灭了。”
“巫蛊门最厉害的莫过于‘巫蛊术’,这其实是两门功法。六十多年前到我爷爷那一代,由于两个实力最强的师兄弟互不服气,一个掌握着巫术,一个掌握着蛊术,先是暗斗发展到后来明着内斗,两人都有支持的宗门弟子。已是就分成了两派,逐渐演变成今天的巫门和蛊门。”
“纸包不住火,宗门内斗消耗的事终于传了出去,于是就有门派找借口打上门来,意在一举灭了巫蛊门,原来宗门高层人物都住在秘境外面的巫蛊门总坛,也是因为争斗协定搬离各自住在自己宗族的寨子里。这一次借口上门的宗门也没想到,直接就找到总坛去了,毕竟是两门密地,哪容外人入侵。两宗内斗分离几十年来第一次团结对外,总算保住秘境。”
“自那次后也认识到继续内斗两宗都将灭亡,所以近些年来都消停下来。致力培养优秀子弟,也为下一次的秘境开启做准备。”
“三十年前的那次秘境开启,进去的都是宗门强者。双方一共十个人,两门上一代门主带着各自实力较强的四位长老,就是一个目的,为了那个‘巫蛊匣’。当时巫门是我爷爷的门主,觋老是我爷爷的师弟,他留下辅佐我阿爸接任门主之位。”
“那你爷爷他们也没出来吗?”叶梅枝问道。
乌洛点点头道:“那时候阿爸刚刚二十出头,偶然遇上我们苗寨最美的女人,也许你们会笑我夸自己的母亲,但我母亲的确很美,心灵手巧。整个苗族都知道的。”
叶梅枝笑道:“我就说只有伯母才能生出你这般俊俏的妹子。”
乌洛幽幽叹了口气:“姐姐你不知道,我哪及得上阿姆十分之一!阿姆是山下苗寨普通人家的女儿,比阿爸小三岁,两人暗生情愫,直到有了我,觋老才跟阿爸准备上门提亲。但也是没想到蛊门却提前几天到我外公家定下婚事。对方是当时的门主为他儿子提的亲,前老门主进秘境后门主传给了他的师弟,就像巫门觋老。”
杜鹃石菊也从没听过这些巫门秘史,都听入迷了。
“就因为这事,本来缓和了些的两宗关系复又紧张起来。早些年阿姆得了一种怪病,身体逐渐不行,巫门本身对医药也精通,但就是不见好,也去外面求过医就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后来还是我大学老师请了一个医学院教授,他一看就说是什么‘运动性神经元’,这种病目前世界上还没办法医治,只能控制,它是从人体神经末梢开始萎缩,最终瘫痪而且不能自主呼吸,最容易肺部感染,一但感染便致命。”
林元道:“无法医治只是西医的说法,其实如果伯父一开始就教伯母修炼,根本就不可能会得这种病。”
乌洛道:“阿爸也就因为这个很内疚,但阿姆一直不愿意学啊,她说自己本就是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就好。”
“伯母心性豁达得很啊,这境界我们都自愧不如,富贵生死都能看淡。”叶梅枝赞叹道。
林元道:“有的人带着佛性出生,只为体验凡尘然后去往极乐!伯母就是这种。”
“你怎么知道这些?”乌洛有些怪异看着林元,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话并不完全是安慰自己。
叶梅枝笑道:“妹妹你不知道,他可是去过地府走了一遭。”
“啊,真的吗?”
林元咳一声道:“这是西方佛教信仰之力所致,而我们华夏宗门都属于道教,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但最终也会归为一途。万宗归源!”
对于修炼界的知识,在场的都清楚,修为深浅跟理解程度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