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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父明明说老四是出国了。”八爷眼泪也下来了,“我觉不相信是四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他不是那样的人。”白秋展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眼睛依旧清明,可是话却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句不成句。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八爷急哭了。
“老四是故意被我发现的,后来师父醒过来的时候立刻就带我去厅里救四哥,可是那时候四哥已经死了。”
五爷起身站到门边,他大步冲进雨里,这些年师父不许人提起老四,竟然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直到今日才明白过来。
“所以,是林家暗算我们?”八爷红着眼问。
小高只默默垂泪,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已经没了焦距。
“林家老爷子和师父当年曾经是好友,师父当年也怀疑过他,可是他撇的干净,师父即便怀疑也没有办法,最后只是疏离了此人。”
“可是四哥的仇,我一定得报。”五爷落汤鸡一般站在门口,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生气让他的整张脸都有些变形。
“你过来!”白秋展对着他轻轻招了招手。“当年的事情师父没有细查,不过于今日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范曦月带过来的这些信让我想到十几年前的一件事。”
“可是范曦月难道不是二哥安插在白二爷身边的人?”八爷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明显吃了一惊,那日范曦月掌管赵家的情形吴伯曾与他讲过,但是仅靠范曦月是无法掌控赵家的人,所以他便自然以为如此。
白秋展笑了笑,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她那样的女人,何时变成我的人了!我不杀她为的是两个理由,第一她知道我父母死亡真相;第二个她爱上了白二爷,我乐意成人之美。”
五爷笑着捋了捋胡子,问,“如此,所谓的赵家当家人也是徒有其名?”据他所知,他们过去可是吃了这个女人不少苦头,如今等于是养虎为患。
“自然。”白秋展轻轻点点头。
“所以,代价是?”
“等到她除去白蔷的那日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你信她?”
白秋展摊了摊手,“不告诉我的下场只有一个,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办傻事。”
五爷与老八对看了一眼,倒是无力反驳了,当年的事情若是能解开,他们这些年与林家的明争暗斗也都告一段落了。
“所以二哥,当年的事情究竟是白二爷一手策划?”小高思忖片刻忍不住问。
白秋展蹙了蹙眉头,身子往前躬了躬,“这个我十有八九和他脱不开关系,因为师父当年的情形就和如今的白二爷一样,金蝉脱壳就注定得找个人背锅,只是如今这个锅摔在何应元身上,但究竟是不是巧合很难讲,只是——”
“什么?”
“当年师父出事的事情如此隐秘,就连你们都不知道,所以我到底是怀疑他必定掺和其中了。”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宰了他给四哥和师父报仇。”五爷放下手里的毛巾,他身上还在滴水,头发胡乱攀在脑后。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白秋展低头轻轻拨了拨火盆里面的炭火,火星哔哔啵啵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老二,你赶紧说清楚吧!”五爷急的只拍自己脑门。
“从前的林家和如今的林家大不相同,林家贩卖烟草也并不是头一次。十年前那件轰动一时的鸦片事件,背后的主使正是此人。当年林泽安贩卖烟草被师父抓住,但是他狡猾头顶,又诓骗师父,师父心软让他亲自焚烧殆尽,结果没想到他死心不改,还将烟草的事情嫁祸给了师父。后来他出国后一直没有音信,林家就此销声匿迹,直到近些年,林家人重出江湖,但大部分生意被林子熙掌控,表面却是挂着何骁的名号,因而生意越做越大,林子熙这人倒是和他祖父不太一样。”白秋展说罢看着小高,“这个人当初从上海离开后逃走,有一半的缘故就是师父的计谋,表面上我们与林家这些年关系和缓不少,但实际上林老爷子心里的想法,绝对没有这么——”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完全没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白秋展突然停住话头,双眼直愣愣望着门边。
乔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大厅门口,她低头慢慢将身上的雨衣脱下,整专心擦掉羊皮短靴上的泥水。
白秋展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
“二哥!”八爷推了他一把,又拉着小高和五爷相继出了大门,他们也该去摸摸林家老爷子的老底了。
乔伊低头擦鞋的空档,偶尔抬头看他一眼,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这个人仍旧一动未动的样子,眉眼清浅,嘴角溢出的浅浅笑意出卖了他。
等她将鞋子擦干净还未站稳,身子已经被人抱着进了大厅,两人面对着火炉坐下,半晌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走了?”
“嗯?你希望我走?”她反过来质问他。
白秋展笑了笑,有些被她问住了一般,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何骁呢?”他问。
“何大哥今日已经离开上海了,我爹娘最后决定留下来。”她说罢整个人拉住他的一只手臂,整个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他们虽然知道艰难,但是也没有放弃。”
“呃?”“所以,从今往后你再想从我身边逃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傍晚的时候,白蔷才从屋子里出来,白二爷躺在床上吸了迷烟,这时候睡得很沉,她找来丫头低声问了两句,面上露出几分笑容。
“走,我们去赵小姐的房子里看看。”白二爷如今虽然偶尔留宿在赵曦月的房间,但是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所以府里上下仍旧按照赵小姐来称呼。
“赵小姐,太太过来看你了。”丫头扣了门,直接将门退了开,缓缓退到一边。
赵曦月刚睡过午觉,头发还没来得及梳就迎了出来,“姐姐,这是休息好了?”
白蔷略过她进了屋子,屋内扫了一圈,除了她之前送过来的摆设,其余的家具连一件多得都不曾添置。
“我不知道你打算用什么来俘获他的心?”
赵曦月没想到她如此开门见山,只是愣在门口,因为在乎,所以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确实不自信。
“所以,我今日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一次,就这次我不和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无论你是谁,我都绝不会手下留情。”她说罢回头抬头看了她一眼,眉眼间突然浮起三分笑意,跟着整张脸都笑了起来,“吓着了?”
赵曦月觉得这个女人大约是疯了,她从没有碰过这么厉害的人物,她可以算计人心,却没办法丢掉自己的心。
白蔷说着掩面笑了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何将那边的人已经到了,不过你不需要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赵曦月偏过头,这是个可怕的女人。
“不明白没关系,将的恩惠也只有这一次,山高水远,你以为青帮就能帮你除了他,未免痴心妄想了些!”
范曦月低头不语,如今消息还没有登报她就已经知道,白秋展那边的内应就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隐患。
老爷子到了上海,后来威胁乔伊改嫁
十五林子熙被何骁带回北平
何骁向白秋展讨要的东西是未来做亲家
鼻烟壶是胡玉成从林子熙父亲手里偷来的,但是不能出卖,一直放在办公室里,胡玉成参与上一辈的量两大伏笔。小高和八爷带信到报社的时候,主编已经早早等在那里,八爷瞧着远处,被人撞了个满怀,他低头微微瞧了那人一眼,竟是多日未见的林枫。
八爷蹙了蹙眉,径直往里头去。
小高跟在他身后,两人被人领着很快就到了主编门口,八爷突地停住脚,林枫方才说的是让他快走。他四下里朝报社里看了一圈,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报社里头的员工,一个个忙碌地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你在这里等我。”八爷拦住小高独自先进了房间。
这是一直和他们有合作的报社,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由青帮暗中把控着,这位总编已经提前在电话中联系过了,最后报纸印出来后,真正将消息散发出去的也并不是这家报刊,而是八爷他们派发,但是不可否认会有风险。
屋子里很是简陋,或者说到处出了报纸就是空的纸盒子,靠窗户右侧的位置摆放着一排红木柜子,里面的书页都已经被啃食懒了,八爷从从没看过一个主编的办公室竟然这么破烂的。
“您来了。”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小老头从桌子一沓沓文件里头抬起个脑袋,肥嘟嘟的手指轻轻抬了抬在鼻梁上圆框眼镜。
八爷瞅了一眼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面同样放满了还没有拆封的报刊。
“东西我带来了,你这边要多久时间?”八爷从怀里掏出几张信封,放到桌面上,阳光下灰尘翻飞。
“机器昨晚上出了点状况,今早已经修好了,中午就能好。”老头接过信打开看了两眼,眼睛顿时有些发直,伸手比了个价位。
“印吧!”八爷没有讨价还价,这是玩命的生意,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做,所以道上的规矩也从不还价。
“您坐坐,还是,”他双手将信封捧进怀里,又指了指外头,“对面有一家咖啡厅,你在那边稍坐一下,很快就好。”
八爷点点头,伸手拉开房门,老头也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外头的吵嚷声一阵打过一阵。
“大家都别吵了!”老头大声叫嚷了一句,但似乎大家都没有听到一般,办公室还是一样的吵嚷。
八爷摸了摸鼻子,不由道,“你房间隔音倒算好的。”
老头笑了笑,脸上带出一丝无奈。
“不过也算是人才济济,方才我进门就看到好些个名记者,林枫想不到也被你挖了过来,你可有本事了。”
“林枫?”老头欲言又止,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他一个月前已经提了辞职,今日想必是过来收拾东西吧!”
“哦?”
“是啊,你瞧这个位置就是他的,如今可不就空荡荡的了。”他说罢又叹了口气往外,一直到了楼梯口,影印室在地下室。
“我在外头等你,弄好了到对面找我。”八爷吩咐一声,老头顺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头也不回到楼下去了。
八爷回头在屋子里望了一圈,终于找到方才那个女的,“刚刚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小伙子去哪了?”
女人低头看了看他,又拧眉想了一阵。
“你到底知不知道?”八爷推了她一把,右手拉开报社大门,街上到处都没有小高的影子。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出去了,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女人说罢只瑟瑟缩着脑袋,整个人几乎要掉到柜台后面。
八爷叹了口气追到外面,这里有不少他们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埋伏在暗处的兄弟,对面咖啡厅二楼传来一阵爆破的声响,吓得街上的人纷纷抱头鼠窜。
八爷急红了眼,偏偏又被纷乱的人群撞的过不去对面。
老头从楼底下出来一把拉住他,“八爷,您先别过去,指不定还没炸完呢!”
八爷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几乎能杀人,“你泄露了消息?”
“爷,”老头脸色突变,声音变得清冷如水,“八爷,我们这一行你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是不是您那边?”
他顿住话头,望着对面烟尘滚滚,又问,“谁在里面?”
八爷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急的往人群中冲过去,这时候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破声,八爷刚到路中间,就被极大的热浪冲撞到了报社门口的杆子上。
主编忙扶住他慌忙进了里头,一大批人忙将他们扶着又回到了办公室。
八爷坐到地上,透过窗子直直看着对面的咖啡厅,“这么大的烟什么也看不清了,有人从里头出来吗?”
“没有。”主编站在他身侧,对上他悲伤的目光,转身出了房间,“热茶在桌上,我下去将东西弄好。”
八爷听到门哐当一声合上,他像是失去了力气,缓缓拿起桌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