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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必定是她十八岁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了吧!
午夜仍不见半个星星的影子,乔伊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祖母明细是想撮合她与林大哥一起,前世林大哥明明是反对的,可是今日他的态度怎么是这样?再一想明天她就18岁了,心头又是一阵阵发慌。
前一世18岁的时候,她还在街头躲避赵子龙的追杀,那时候身边空无一人,恐惧、害怕,最后就被白秋展捡了回去。
阳台上窗锁响了一声,乔伊利索翻了个身自,手立马摸到床头的勃朗宁,轻脚跳到地上。
“谁?”
窗子哐当一声从外面打了开,白秋展一身寒意袭来,背对着光影,之一双眼睛她已经认出了他。
乔伊愣了愣,手里的勃朗宁重新下了档。
两人只这样静静看了片刻,似乎都打定了主意等对方先开口。
“你陪我去个地方。”他快速说完也全不理会她是否同意,只拉着她就往窗口奔去,乔伊惊呼一声,身子已经到了阳台边上,她可是不敢往下跳的。
白秋展利索将绳子困在身上,将一头的挂钩连着他腰间的绳索,另一头牢牢勾在阳台的罅隙里。
一切准备就绪。
“别怕!”白秋展安慰看她一眼,单手将她一把拉到了背上,“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再睁开。”
乔伊任他摆动,身子仿佛早已不是自己的,连说害怕都是不愿开口。
“抓紧了!”白秋展尾音刚落,没等她闭上眼睛,他蹭地一下就跳下了阳台,耳边疾风闪过,如刀片一般狠狠刮在脸上,她一睁开眼就仿佛看到万丈深崖一般,前世纷杂一幕幕划过眼前,越发紧紧抓住了眼前这人,心跳的如此厉害,却又莫名觉得心安。
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啊?
其实也不过瞬间功夫,两人就落到地上,窗子正对的位置是乔家的后花园,外面还有一重院墙。
乔伊感觉双腿有些木木,眼神同样还呆愣着。
白秋展拉着她穿过后院里一重重的枯枝,走到3米高的墙头下,“我先上去,然后把你拉上去?”
乔伊咬了咬牙仍不开口,只看着他毫不费力攀到了墙头,忙往后退了两步,这人是猴子,可是她不是呀!何况这么冷的天气,自己为什么要陪他发疯呀!
“乔伊,你敢跑!”白秋展站在墙头大叫了一声,又道,“你若是不过来,我就将船行送出去!”
乔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这个人三更半夜跑过来发疯,自己绝没有理由跟着他一起发疯,可为何她的脚像是不不听使唤一般,鬼使神差竟然又折返了回去。
白秋展从高出望着她,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溢开在脸上,声音温柔如玉,“来,把绳子缠到腰间,我拉你上来。”
乔伊低着头用力把绳子在腰间打了结,如同货物一般被他慢慢拖上墙头。
“你刚才说什么?怎么不客气法?”乔伊上去伸了伸拳头,横坐在墙头,长长的裙摆要收拾好真是很是麻烦了。
白秋展只埋头帮她整理厚厚的裙摆。
“我又不是一直坐这边,你整理那么仔细做什么?”
“唔”白秋展嗯了一声,“我以为我们会在这边坐很久,不如就坐到天荒地老?”
“你这个疯子?”
“没有。”
“现在有多冷,你知道?”
白秋展点点头。
“所以,你是想让我看活人大变冰棍的戏法?”乔伊说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可是,只怕不好看啊。”
白秋展一本正经看她胡说八道,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
乔伊感觉到他的目光也不再说了,只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又看向空荡荡的院子,四下里寂静无声,几棵光秃秃的树木和楼房的模糊轮廓,这一切本是毫无景致而言的,可似乎她看的十分仔细,似乎从未看过一般。
刚才下楼的一瞬间,她突然就看清了前世那个害死她的两个人:森林和白二爷,只是她不明白,分明是这人将她送出去的呀?他怎么没来救自己呢?
“冷不冷?”白秋展说着轻轻将她拉在怀里,“真是很爱走神了。”
乔伊只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乔伊咽了口唾沫,“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你冷了?”
乔伊忙摇头。
“可是,我有点冷。”
乔伊:呃……
她把目光放到这人身上,黑色大衣,黑色毛衣,黑色长裤,仿佛整个人就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白皙透亮的脸颊,还有晶莹如宝石般的眸子,像是在黑夜里划开了一道光。
她犹疑了很久,双手轻轻捧上他微凉的双颊。
白秋展笑着握住她的双手,会说话的一双眼睛一点点凑到她跟前,“我们下去吧!”
乔伊感觉大脑断电了一般,只口中仍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院子里依旧空无一人,但屋子里烧着炭火,暖意融融,乔伊推了推身边就着地毯睡得沉沉的人,当真是生气了。
白秋展口里嗯了一声,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乔伊无奈,只得将隔间厚厚的被子抱来盖在他身上,收拾停当后自己也去隔间歇下,一夜好眠。
无论这是不是他想要送她的现世安稳,她都已经全部收到,所以,这就是她的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第二日,天色放晴,乔伊四下里找了一圈,白秋展已不见踪影,她折回房间仔细洗了把脸,眼神扫过桌面的纸条,惜字如金的几个字:生日安好,一世安好。
打开衣柜里面挂着满满的红色冬衣,一件件看过去全都是她的尺码,她抿了抿嘴,随意挑了一件换上。
“乔小姐,小高已经等在门外。”青田门口一见她,立马迎上来。
乔伊点点头,连回去的借口都已经替她想好,这个人从来都是在为她打算,可她还未敢希冀太多,突然就多了几分恍然若失的感觉。
出门去仍旧不见白秋展的身影,小高已经等在门外,看她的眼神透着十分的古怪了。
“你在看就将眼珠子挖出来!”
“小姐这是做贼心虚了?”小高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
“赶说你家小姐的不是了,胆子越来越大,快说!你,是何时被二爷收买的?”
“小姐,二爷想要收买我,也得先收买下小姐您才行,不然怎么收买得了我?”
“满口胡说八道,我看你这个月的工钱是不想要了,你既然这么听他的话,不如让他给你发钱如何?”
“小姐呀,您就看在我大早晨跑过来等你两个时辰的份上,也要原谅了我吧!”小高说着又道,“我看,老爷已经请了厨子到家里,太太若是回来就有口福了。”
乔伊咦了一声,“醉香楼的厨子?家里可还来了别人?”
小高忙摇头,“老爷昨日里就请好了,就是没和你说,还说了今日就一家人一起,我看,老爷心里到底念着你们。”
乔伊嘟了嘟嘴,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她爹本就该想着她们不对吗?
车子在码头边停住。
乔伊急急忙下了车子,冬日江面上薄雾还未散去,寒气逼人。
等了好一阵儿,江面上远远近近只有几只船相继靠岸,乔伊眯着眼望着下船来的旅人,只瞧了许久也未见到宋宛的人影。
“小姐,快中午了,看来太太今天——”小高看她鼻头吹得红彤彤地,只觉得心里心疼不过。
乔伊仍定定望着远处,母亲的性格是绝不会不来的,可是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她揉了揉眼睛,固执站在渡口。
这里是个让她害怕的地方,前世她就是死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江面上,最后那些人直接将她丢尽了湿热的江水里。
她想着又往前走了两步,湛蓝的江面映着她的倒影,泛着波光的一个影子,如真似幻,白二爷和森林的阴谋吗?可是他分明是白秋展的二叔呀!
“小姐,又有船过来了。”小高说着朝远处挥了挥手,兴奋大喊起来。
宋宛瘦削的身影出现在船头,也正对着她们这边挥手。
船至桥头。
乔伊隔着薄薄一层雾看着宋宛,觉得眼泪马上要下来了。
“没出息!”宋宛看她一眼,直接略过她又往前走。
小高忙扯了扯乔伊的衣袖,两人前后脚追了过去。
无论如何,她娘总算还记得她这个女儿,可是弟弟呢?
三人上了车上,仿佛也驱散了小半日的寒气,宋宛瞧着两人一眼,随口道,“等多久了?”
乔伊摇摇头,“没多久。”
小高笑着附和道,“没多久,就是2个多时辰。”
宋宛听完手里的围巾取下来围在她脖子上,又贴了贴她的额头,“你冬日里最喜欢生病,自己不知道爱惜自己?”
乔伊听着又笑着,“小皮球没来?”
“生了病只得在家里养着,我今日过来,明日还得赶回去,如今这孩子是最调皮的时候了,片刻不盯着就闹出事来!”
“明日?”
“嗯。”
到乔家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乔白杨站在台阶上等着,看到宋宛眼底依旧难掩惊喜,身后林子熙淡淡神色,又问候了几句。
老太太出来没看到小皮球难免是一阵失落,被冯姨搀着重新回了大厅。
乔伊坐在大厅中间看着生疏的爹娘,心里无畏掺杂,这满桌珍馐这时候恐怕也很难吃出一个滋味出来。
“我生日你们都这般脸色,改日轮到你们生日的时候,可别怪我给你们摆臭脸色咯!”乔伊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自己碗里,咔擦咔擦咬了两口。
“是啊,今日是乔乔生日,你们这样坐着什么道理,带坏了孩子!”老太太说着笑眯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笑眯眯道,“听说你小店生意不错,这是一并奖励给我孙女的。”
老太太说完,又是一脸得意神色。
“我就知道祖母最大方,我最爱的就是这个了,而且,越多越好。”她说着笑着放进了口袋,一脸恳切望着桌子两头的两人。
“我——”乔白杨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我——”宋宛也掏出一个来。
乔伊站起来,左边父亲,右边母亲一并收了,放进荷包里。
“生日快乐,小寿星!”白秋展说着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包。
“这——不合适吧!”乔白杨说着看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同样面色吃惊,两人到底也算是平辈,礼物可以,但是收钱到底不合礼数。
“这是我祖父命令我一定要送出去,乔乔若是不收,祖父回去必定要生气的。”
乔伊迟疑片刻,站起来先道了谢,同样收过来装进了口袋,这些钱她要全部存起来,投进自己的铺子,把生意做大作火。
一顿饭吃完,林子熙抢先告辞,乔伊忙追了出去,她实在不想留下来看那两人黑臭的脸色了。
“林大哥,谢谢你。”乔伊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抬起下巴,光洁的额头在太阳底下透着光亮,“林大哥是几时的生日?”
林子熙笑笑,也不回答她。
老太太已经从屋子中追了出来,“老爷子,最近身体如何了?”
林子熙笑笑,两家老人同样活了大半辈子,说出来的头一句话也是如此一致。
“好的,好的,冬日里难免得静养些,您也是,千万注意保暖。”林子熙说着又看老太太一眼,“祖父总说要来上海的,还叫我一定将您老接过去呢。”
老太太闻言倒是笑了出来,“接我过去?又是你这孩子胡说了吧,我一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
“您还健康的很!”林子熙说着又看着乔伊,没头没尾又道,“过几日我就走了,如此也罢,你开心幸福就好。”
等林子熙走了,老太太又深深看她一眼,“你是真不喜欢这孩子,我觉得他就是一等一的,你呀你眼光可不如你娘!”
乔伊摸了摸鼻头,转而道,“祖母,您知道林大哥是几时生日吗?”
老太太哎呀一声,倒是又叹气起来,“说起来他比你大两岁,生日却也刚过没两日,你这个臭丫头,怎么不早说呢?”
乔伊嗯了一声,一路听她絮絮叨叨到了后院。
森林总觉得这世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有钱又有权的人,就是上天下地也是无所不能的,重新进入剧组的她,已经顺利拍完了剩下一半的戏,之前替代的版本也已被导演下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