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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此事,沈墨飞便暂时留在了山洞之中,一边修炼石台上的剑术,一边借着这套剑术在施展时可调动体内的寒热之气,加速修行“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到底有什么用,沈墨飞(包括师父卫天矶都)不是非常清楚,目前为止他也仅仅知道,一旦修成此功,体内纯阳纯阴二气便会合二为一,使得真气更加雄厚、凝实,而且往后再出手,其功效也会有之前的双倍威力。
当然,无论是早就修炼的先天道体,还是眼下的无名剑术,想要练成绝非一日之功。
日复一日,沈墨飞除了休息,便是在洞中钻研剑术,顺带着一点点“归化”体内的寒热之气。他渴了,便在洞口凿开的凹槽中喝些露水,饿了便吃几颗洞口小树上的野果,或是逮着几只蛇虫置于设好的陷阱中,没过一两日便能诱来来几只鹰雁饱餐一顿。
不知不觉,当他参悟到第七行剑招后,便已完成了“阴阳大周天”的融合,使得先天道体达到小成。
然而,这个一年才可完成的炼体术,仅花了他不到十分之一时间就得以完成的喜悦,并没有令他停下剑术的参悟。
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这剑招每下一行,难度、对于修行者悟性的要求便增加一分,其中精妙玄异,简直无以言喻。
准确说来,这剑术之秒,尤其在三点。
其一,剑术的变化,不仅巧妙,而且恰到好处,往往可以令剑招之间的衔接、出招后的威力大幅增加,最奇特的是,这些剑招皆为基础剑式,又暗合了“大巧不工”的道理;
另外,这套剑术的出招、走招、奇袭、防御等各种意图,不仅迎合阴阳均衡之道,而且也依稀可见五行八卦的玄奥意蕴,若非他研习过这些道门绝学,恐怕也是体会不到。
而最后一个精妙的地方,便是剑谱中的每一招每一式,无论是出手还是回援,均不带有杀伐、屠戮的目的,这正合了沈墨飞“不绝人命”的宗旨。
他自幼不学武艺,便是因此,后来习武,也只不过是认定了日后行走天下,能够有武艺傍身而已。所以,这套剑术一连百余招练下来,使得他的心境更为纯粹,平和……
时光变幻,春去夏至,不知不觉便过了三个月。
当沈墨飞参悟完第十行的剑术之后,一日山洞之中竟涌入了些许蚊蝇,这才让他醒悟到岁月变迁,竟不知不觉就到了夏日。
“啧……”
望着山洞外的郁郁青青,听着山谷河中大水翻腾,他这才想起自己眼下还在幽州,身上更是还有北行的任务。
“真是山中无岁月啊!”
苏大哥如何了?
他们那日是否安全离开?
逃离此地之后,他们是返回了青州,还是按照原计划寻找李宗贤去了?
他有可能劝动李宗贤,冒险去偷袭蛮人驻军主力么?
……
三个月前的担心,此刻忽然纷至沓来,令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要说没有惭愧,那是不可能的,两个月前他就已回复了二品的武道修为,而且当时先天道体初成,他的功力直接潘升了一个小境界,便是碰到寻常的一品高手,他也能与之周旋一阵。
可那时,他沉浸在石台上的剑术修炼,早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一晃眼就过了三个月,就是那蓄势待发的青州、幽州战事,恐怕都早已打响。
思及至此,他便只好硬着头皮,先不去理会这些,尽快将石台上的最后三行剑招悟透再说。
对于这个,他也是有些自己的考量的。一方面,他现在无论现身与否,都不会再对青、幽战事造成多大影响。另一方面,在那天碰到了蛮人一品高手乌尼格后,他也明白了不仅是智谋、财力,就连武道实力也是他行走江湖,完成此生宏图的基础。
所以,有机缘碰到了如此精妙剑术,若是不好好趁着机会将它练完,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了。
其实,他有想过将石台上剑招拓印下来带走,但是他发现,这石台上的剑招本身就带着一种玄异,一眼望去便仿佛有个人在你面前传授招式,而拓印下来的图像,恐怕远不如直接观看石台来得有效。
如此,他便又继续呆在了洞中。
可便是他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待便又是三个月。
最后三行,原定一个月的修炼时间,竟又被他生生地拉长了两倍时间。
这其实也不怪他,谁让他发现了这石台上方方正正一百六十九招,竟然不仅可以横着看成十三式,便是倒着看、斜着看,还能演变出其他招式?
当然,他并非又要继续习练这些“意外”的变招,而是忽生感悟,沉浸到了这一百六十九招的自行演变之中。
沈墨飞能成为太极门弟子,绝不是因为他是富有天下的苏州沈家独子,也不是因为他身为“异世者”所特有的机敏和聪慧,而是他那千万人中也无人可比的天资。否则,以太极门收徒“宁缺毋滥”的铁则,寻找徒弟二十余年的卫天矶,也不至于会收了沈墨飞作为自己的唯一亲传弟子。
原本,他在短短的十年时间,便是每日习武两个时辰,就已在武道一途登堂入室。而这半年以来,他废寝忘食的参悟剑道,自然将他的资质体现得淋漓尽致。眼看着他一身剑道修为,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这后两个月的闭关参悟,更是令他的整个人,都似乎变成了一把锋锐无双的利剑。
沈墨飞已坐到了那位前辈当时打坐的地方,一身契机已由刚一开始的奔腾肆虐,到了现在的内敛消无。
不同的是,相比于之前,现在的他,一身衣袂无风自动,整个人被包裹在一层晦涩、混沌的无形罡风之中。每当他脑海中有所感悟,便是披在头上的长发,也会随着衣衫张扬飞舞,细细感知,便知那一根根发梢,似乎都带着锋利无匹的剑意。
两个月以来,沈墨飞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盘坐参悟姿势,即便腹中空空、饥饿难耐,可他那迅速凝实、直至巅峰的二品修为,让他依旧保持着丰神如玉的良好状态。
直到这天,或许实在是达不到传说中仙人“辟谷”的境界,又或许是他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两人对话,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