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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却答非所问，只跟着自己的节奏，撑着下巴说：“让我想想，她比我妈年轻，比我妈漂亮，嗯……比我妈活好？”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你这个不孝子！”季成林起身就要用动手。
“爸，以您现在的身体，您觉得您是我的对手吗？”季寒冷笑，“我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在贫民窟长大，什么都见过。”
季成林怒瞪着他却没法收拾。
现在的季寒，是一只成熟的雄鹰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就能飞的很高很远。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人可以脏，感情不能，如果做不到对一个人钟情一生，就不要娶她。外面那个女人固然好，用外表就能吸引到你，可你想过没有，你落魄的那段时间，是谁在后面撑着你，一起走过那段时间的风雨？”
“你忘了，你全他妈忘了！一年不回几次家，只为了陪外面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
气氛一瞬间的凝固了，半晌，季成林才重新坐下来，叹了口气：“所以，你始终还是怪我从小把你送进了贫民窟。”
他还是不懂。
季寒摇头，眉目垂着，“不，我要谢谢你把我送进贫民窟，不然怎么会有现在的我？有一说一，你让我恶心的，是对我妈的不忠诚。”
“而我，不会像你一样。”季寒抬眼，父子俩的视线对上，他用胜券在握的口吻说，“你现在管不住我，爸。”
季成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而季寒这时掷地有声地说：“至少现在，我只会娶她！”
他的话音刚落，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季成林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门外传来一声女佣的尖叫声，顿时就让楼下的人纷纷赶了上来。
“怎么了？啊！”季欣赶上来看清楚以后尖叫一声，“大哥怎么了？”
“成林，成林？！”陈媛扶着季成林，看了一眼季寒，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大声叫着，“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
众人这才散开，季寒一直身姿挺拔地站在旁边，脸庞冷硬，一言不发。
乔心没想到刚来季家就遇到这件事情，想问季寒，却发现现在问不合时宜，只能陪着他站在旁边。
医院内，季成林进了icu，外面一对媒体记者想进来拍摄采访。
好在季寒虽然火气大，但人还清醒，早早就安排了保镖不让这些媒体进来。
陈媛站在手术室门口急的团团转，看向季寒的时候，终于说：“阿寒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爸最近身体不好，你别说话气他。”
季寒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并不想说话。
陈媛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寒……”乔心张了张口，把身体贴向他，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划过一般，“如果你累的话，可以靠着我一会儿。”
季寒抬眸，凝着她的脸。
下一秒，突然就把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头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在她的锁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迫切地汲取什
么。
乔心抿着唇，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她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在上面聊了什么，但肯定不愉快，他这么高傲又冷漠的一个人，现在靠在她的肩上，宛如小孩子，需要人抚慰。
长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并没有那么让人排斥了。
乔心这才意识到，季寒也是一个人，在难过时需要抚慰的人，并不是只有一种情绪。
两个多小时之后，手术室内的红灯才熄灭。
“医生，我丈夫情况怎么样了？”陈媛迫不及待地上去询问，眉间都没有展平过。
“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以后要记得不要让他受太大的刺激，心脏本来就不好！”一声严肃地叮嘱道。
陈媛忙不迭点头：“好好，我们会注意的，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
陈媛又道了几声谢，才准备去病房，但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朝乔心的防线走来，怜惜地拍了拍季寒的肩膀，低声道：“心心，阿寒就交给你了，你把他带回去吧，现在最好暂时不要让他们父子俩再见面了。”
乔心点头：“好，陈阿姨，你也别太劳累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嗯。”陈媛应完便朝季成林所在的病房赶。
等到陈媛走之后，季寒才终于直起身子，揉了揉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样，瞥她一眼，“先送你回去。”
整个城市在黑暗的笼罩下愈显深沉，车内一片寂静。
乔心扣好安全带，发现季寒这时并没有启动引擎，而且疲惫地往后靠了靠，眼睛轻轻贺上，闭目养神。
于是乔心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来刷了一会儿。
现在网上基本都是关于季家老爷子进医院的新闻，猜测多到眼花缭乱，事件还在发酵中，而季寒现在心力交瘁，没有心思把这些新闻压下去。
毕竟是父亲。
乔心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发现季寒已经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边，摸了一圈身上又把烟拿到手上，神色无波澜。
“喏。”乔心点燃火机轻轻唤了一声。
季寒的身躯猛地一愣，抬头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眼眸比这夜晚还要深沉。
旋即，他才把头凑过去，往后靠了靠，侧脸朝窗外呼出一口烟雾，迷蒙了他冷硬的脸庞，半晌之后才幽幽地传过来一句：“你是怎么接受你父亲再娶的？”
乔心心口突然滞了一下，脑中突然卷席而来母亲还没有离开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乔世海从来没有暴露过他的**和野心。
至于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庭开始支离破碎的，她记不太清了。
“嗯？”
乔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笑得勉强：“不是我不接受，他就不会再娶。”
经过两世的轮回，她已经对这些看得很淡了。
见她云淡风轻的脸庞，他顿觉心疼，身体倾斜过去，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清，”乔心，你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