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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起落浮沉·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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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劫提及孙武使用青龙令一事,发现武沧澜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面上表情更是非常满意,明白他完全弄错了自己的意思,自己这个主上,一如历史上所有的霸主、枭雄,有着很强的警觉心,差一点就是多疑,以一个君王而言,这种特点不是坏事,只是很可惜,碰上盲点,再强的警觉心居然也视而不见。

    要是有得选择,银劫很不愿在这件事上头发言,因为这完全就是别人的家务事,多管多问既无好处,自己何必出头?无奈兹事体大,应该要有所警觉的人被盲点所蔽,如果连自己都装做看不到,那就真的要糟糕了。

    “陛下,容臣无状,但您应该注意的重点,似乎不是这个……青龙令既然能对皇室血脉有反应,我们也藉此找出了龙葵,但为何那少年持有时,青龙令没有被激发应有特性?”

    银劫道:“凭空立起那座长城,确实是了不起的创举,可是只要稍微分析,就能理解问题的关键在于佛血舍利,与那少年个人的因素关系不大,反而应该在他身上看到的特征没有出现,这才反常。”

    武沧澜皱眉道:“他没有修习过驾驭青龙令的专用功诀,使用上就算有点异常,那也不足为奇。他体内所流的正统皇血,早在当初击败狂僧时就得到证明,若非我族后裔,如何能使龙拳?又如何能将龙拳催至风云转化的程度?这是最好的铁证。”

    “如果他用青龙令召唤出来的,是一些型态丑陋,战力低劣的龙兽,那归因于他不知其法,难以发挥,这很正常,可是他凭空立城,超水准发挥,却不能唤出龙兽,这难道不奇怪吗?”

    银劫道:“太平军国时代的经验告诉我,看似不可能的难关,可以随着时代的进步,被先进技术打破,这世上有太多的铁则,在一夕间被改变,我现在虽提不出具体证据,但若要以常理而论……那少年频繁使用凤凰七绝,若体内没流有楼兰凤血,是做不到的,亘古以来……陛下难道又听过有人同时身兼两族血脉,可以运使两族血限武学的?”

    武沧澜为之语塞,四灵之民各据一方,彼此之间算不上和睦,龙族素来高傲,与其他三族的关系更是不佳,但四灵传承日久,对那些威力强大的血限武学、异能,任哪族的领导者都心存觊觎,相关的人体实验从没有断过,自然也早有人尝试混血杂交,看看生出来的混血种,会不会是身兼两族之长的新人类?

    结果很令人失望,明明四灵之民同出一源,都是始祖之人的后裔,但是当两两开始混血配对,孕育后代,在怀胎阶段就容易引发强烈的排斥反应,导致胎死腹中,还有很大的比例是母子均亡。为了护胎、安产,龙族耗费了极大的代价,前后花了九十余年,才终于攻克难关,能有胎儿顺利产下,只是……无论出生前的测试,或是出生后的观察,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那就是……两族混血,兼容两家之长的美好愿景没有出现,诞生出来的孩子,只继承了父系或母系的单一血统,并非兼容,而是覆盖。

    将近一百年的研究,得出了这样的破烂结果,对龙族的打击可不是一般大,而且生出的孩子究竟继承父系、母系,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全然随机,百年的研究全部白费。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不过据探听其余三族的情报所知,其余三族私底下所进行的实验,也因为同样理由全部碰壁,这让龙族稍微觉得好过些。

    假如咬牙继续下去,再花个一百年的时间,这个研究或许真能开花结果也未可知,但耗费一百年得出的失败经验,打击实在严重,而且在龙族即将重启研究时,内部突然出现了反对声浪:像这种制造新人类的研究,耗资巨大,失败了固然惨痛;成功了,又如何?

    新人类兼得两家甚至数家之长,站在生物链的至高点,那……旧人类要站到什么地方去?

    倘若龙族当时的主事者是武沧澜,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笃信并完全奉行弱肉强食原则的他,怎样都会把研究进行到底。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样的决心与魄力……或者说,疯到像他这么彻底的人,实在不多,当龙族意识到这研究可能变成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愚行后,这研究被叫停了。

    这些往事距今虽然久远,但武沧澜是肯定清楚的,被银劫这么一提,难以回答,心里顿时很不舒服。

    “依你所言,你的意思……是有人完成了那个研究?唔,那个老家伙蛰伏多年,手上掌握魔门资源,但凤婕不擅长生物研究,即使愿意助他,也未免……”

    武沧澜皱眉思索,相当认真,这点颇不容易,但思索方向却完全搞错,银劫原本不愿再说,现在也只能暗叹无奈。

    “陛下,臣很不愿意这样说,但如果今天是我哪个属下,搞出类似的问题,我若让他活到第二天天亮,那就轮到我自己要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藏着,把话直接说出来。”

    “……陛下,那个少年……当真是你的孩子?”把话挑明,银劫说话的语气也有变化,不似君臣,更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凭什么那么确定,那个孩子真是你的?当年她与西门朱玉、陆云樵走得那么近,外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她走到一路,还那么肯定这孩子就是你的?”

    这些话如果有第三个人听见,肯定会讶异非常,因为银劫在武沧澜身边,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部下,两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共事,少年时期,银劫更几乎是武沧澜的贴身侍从,关于武沧澜的一切事项,旁人不知,银劫却绝对清楚,现在居然连银劫也对此事一头雾水,实在是很异常。

    不过,也只有银劫,才够份量来过问此事,换成别人,非但问不出答案,搞不好触怒龙颜,有性命之忧,可当银劫正式问起,武沧澜也不得不做个交代。

    “这件事你虽然不知,但想必也能猜出大概。当年她艳冠群芳,所有庸脂俗粉无一能与之相比,只要是男人,谁看了不眼热?西门朱玉、陆云樵那两个蠢货,就只是绕着她打转,转到就差没有动起手来,他们那时的痛苦挣扎模样,想起来就让我发笑……”

    银劫感到吃惊,自己委实不曾料到,武沧澜说起此事,竟然会一说便滔滔不绝,仿佛在说什么生平最得意之事,连自我称呼都从“朕”变成“我”,像是回到了尚未登基之前,这种现象绝对异常,没想到除了龙葵以外,还有其他的事情也能令他如此忘我失态。

    感受到武沧澜言语中的狂热,银劫暗叫不妥,从这情形看来,要动摇武沧澜的想法,似乎是没有那么容易了,而自己本来要说的另一个情报,更不知是否该在此时说出……

    打从孙武击败狂僧,正式受到各方关注以来,自己就一直搜集他的相关情报,包括曾与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查得清清楚楚。在所有清查目标当中,最引自己注目的,就是那个与孙武一同来到人间,名叫黄泉殇的女孩。

    来自梁山泊,这说明她也是天魔栽培多年的一颗棋子,如果说,这枚棋子是为了伴随孙武的成长而埋下,那肯定不是一着简单的棋子,至少,绝不是表面上看来那样单纯,而后头陆续观察所得的资料,更证实了这一点,孙武陆续所经历的大小战事,她几乎从没参与其内,记录看似干干净净,却透出反常的气味,特别是经过查证,这个女孩很可能得凤婕的真传,孙武一方所使用的各种先进法宝,都出自其手。

    凤婕与天魔联手,调教多年而成的超级技术人才!

    这是目前所得出的结论,光是这样已经很不得了,但随着调查深入,银劫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结论……会否只是一个为了掩盖真相,而刻意营造出来的表面掩饰?那暗藏在这之后,他们真正要隐匿的真相是……

    没有真凭实证,很多话说了都是白说,银劫有个预感,这次青龙令被带至域外,每次被发动,都会先行搜索方圆百里内的龙血反应,此事知者甚少,连纳兰元蝶都只是一知半解,原本目的是针对龙葵与孙武,既要搜索龙葵下落,也要藉机确认孙武体内的血统真相,如今看来……或许会有点意外收获。

    ※※※

    银劫为了大武王朝的未来,可谓煞费苦心,尤其是当领导人表现失常,他所要担负起的责任更形加重,值此内忧外患时刻,着实不轻松。

    与此同时,感到不轻松的大有人在,特别是构成银劫烦恼的三大源头,袁晨锋、孙武、黄泉殇,居然意外会合到了一处,其中两人还开始接受训练。

    路飞扬所承诺的指点与训练,还真不只是说说而已,话讲出去,马上就开始实行,孙武本以为会是赶路到了某个村镇,在那边歇脚,利用休息时间进行修练,然后一路上白日赶路,晚上练习,哪知道全然不是这样。

    “什么?白天赶路,晚上练习?你发什么春秋大梦?”路飞扬哂道:“我是说我要指点你们,但我没说要牺牲睡眠时间啊,训练人不收钱,我已经够亏了,如果连睡觉的时间都要被占用,那……当正义好人太不划算,我还是申请表填一填,去加入魔门算了。”

    此言一出,不但孙武目瞪口呆,连袁晨锋、香菱都猛瞪白眼。不久前承诺要指点一众晚辈武功时,路飞扬的形象看来是那么高大伟岸,结果美好形象还撑不了几分钟,就被他自己给打破了,这世上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不可以开,而某些人……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规则的。

    不过,既然不是在休息的时候修练,那答案倒也简单,就是在赶路的时候修练,这听来虽有些匪夷所思,实行起来却很简单。

    “老土的办法,往往也就是牢靠的办法,所以……你们先交错对打吧。”

    “对打?在这里?”

    “呃?”

    路飞扬的话,引起孙武、袁晨锋的惊愕,实战是增进自身力量的最好修练方法,这点他们也同意,问题是,此地既不是演武厅,也不是校场,甚至连宽敞都说不上,几个人全挤在一辆马车里,别说起身站立,连活动都嫌窄,要在这种地方对打,怎么听就怎么怪异。

    不过,孙武与袁晨锋都没有再抱怨,两人很快闭上了嘴,因为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敌人杀过来的时候,肯定不会管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无法选择场所,那什么场所的应敌经验都要有。

    路飞扬点名要指点的人有三个,但既然说是对打,孙武压根不想对香菱动手,袁晨锋也自重身分,香菱更不好主动跳出来挑战,所以经过短暂考虑后,香菱在自己的板凳上坐好,袁晨锋与孙武相互告罪一声,开始动手。

    马车内空间狭窄,又坐了多人,已经没有站起来的余裕,两人虽觉得别扭,却仍硬着头皮,坐在板凳上出招,如此一来,什么踢、勾之类的腿上技巧,通通无法使用,两人拼的全是手上招数。

    甫一交手,孙武就完全落在下风,这种狭小空间内的超短距离战,拼的就是反应与速度,袁晨锋看准形势,选用小擒拿手来抢攻,招数灵动如蛇,诡变难测,速度更是快绝,孙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看见眼前掌影纷纷,自己不及防御,便连接中招。

    擒拿手这种近身短打的技巧性武学,是孙武的弱项,他所修练的武技几乎都是大开大阖、威力强绝,面对这种以爪为主,招数出手后还能不住变化,瞬息间变招七八次的攻击,孙武眼花撩乱,连哼都不及哼一声,身上就挨了多下。

    袁晨锋的擒拿手变化多端,虽是以爪为主,里头更夹杂不少指戳的攻势,打在身体上,比被爪扣住更痛,孙武最初以为这是点穴,连挨了多下后,猛然省悟,这攻击似指实剑,袁晨锋以指代剑,所透入穴道的每一下都是剑气,触体后连刺带削,无怪如此疼痛,陆云樵的五绝神剑,天下驰名,袁晨锋得其真传,在这上头自是强项,自己一时不察,完全陷入挨打的局面。

    孙武心中叫苦,不过却没多少慌乱之意,比这更厉害的场面他也见多了,怎会被这点攻击唬住?然而,暗叫自己失策的孙武却不知,袁晨锋的惊骇程度,较他多出十倍不止。

    袁晨锋不是没有看过孙武出手,孙武初出江湖时,他就亲眼看过,后来孙武在慈航静殿的战斗,袁晨锋也细细看过资料,早知道孙武实力不俗,内力修为远胜同辈的人物,不过,实际交手,袁晨锋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少年,从前的资料全都可以扔了。

    最初,袁晨锋觑准孙武的弱点,凭着速度与灵巧发动快攻,打得孙武莫说还手,连招架都来不及,这情形一早在袁晨锋预料之内,令他感到歉意,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与事实误差不小,错得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弄错了孙武的强项与弱项。

    拼速度与招式变化,孙武不是对手,只能挨打,这是不错,但比起挨打的本事,这却是孙武的强项。旁人擅长挨打,顶多就是皮厚些,打了比较不痛,可是孙武的金钟罩至刚至强,把所有打击力量一一反弹回去,层次井然,袁晨锋打中的二十几爪,劲力全数反震自身,一轮攻击下来,手臂已是麻木疼痛,不得不用上了五绝神剑的破甲式。

    破甲式专门针对各种硬功,将剑气透打入体,钻刺旋削,但即使用上这手法,仍有三成力被震回,相当不好受。袁晨锋见多识广,和各门各派的高手都切磋过,其中也不乏高段的金钟罩武者,却从没碰过这么强悍的反震力,若非有五绝神剑当攻击手段,自己这么打他打到最后,还说不准是谁会倒下。

    西门朱玉在慈航静殿内留下功诀之事,知者寥寥,普通的金钟罩修练者,攻力练得越高,是由铜成为“真金”,孙武却是异变为“合金”,完全不是正常第七关该有的抗击力与反震力,袁晨锋一试便吃了大亏。

    “到此为止吧。”

    主动喊停的是袁晨锋,他眼光锐利,早已看出这么打下去,要分晓胜负绝不可能是点到为止,孙武的护体力量太强,自己要与之对拼,除五绝神剑外,并无有力手段,而五绝神剑精深奥妙,自己掌握有限,全力使用只怕一发难收,届时误伤朋友可就糟糕。

    被喊停战斗,孙武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的感觉里,自己连一招也还不出去,完全就是一个挨打的沙包,袁晨锋这么快就喊停,他以为是对方顾全自己颜面,不想再打下去,连忙道:“袁兄,不用客气,我还挺得住,可以再多继续一段时间,我找找感觉。”

    “呃……”

    袁晨锋只有苦笑,看孙武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好像要证明挺得住一样,抬头挺胸,问题是再打下去,自己就不知道挺不挺得住了?

    “袁兄,我真的可以,你不用客气,刚刚挨了你几十下,其实还真不怎么痛,一定是你手下留情了吧?我承受得住,你可能不知道,挨打是我的强项!”

    孙武说着,看见旁边香菱与小殇都笑倒在地,不由得表情古怪,“怎么了?虽然我绰号是沙包,但起码也好过豆沙包,你们不用笑成这样吧?”

    香菱与小殇很明显是看出了端倪,袁晨锋苦笑着不知怎么答话,最后是路飞扬板着脸叫停。

    “咳,虽然只是一次短短的比试,比我估计得还短……啧,但你们应该发现自己的弱点,后头可以针对这项,好好加强,明白了吗?”

    路飞扬的语气,很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孙武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完全都在挨打,路飞扬的话当然是针对自己在说,不过……为何袁晨锋的头,点得比自己更用力呢?

    “那……怎么加强,你们知道吗?”

    “要想一想才知道。”

    “多打两场就知道了。”

    对于路飞扬的问题,袁晨锋与孙武分别给了不一样的答案,从路飞扬的表情看来,两个答案他似乎都不是很欣赏,“闭门造车是吧?两位少爷似乎时间很多,有大把时间慢慢耗啊……省省吧!就算你们都是万中选一的天才,现在也没那种闲功夫让你们慢慢参悟了。”

    孙武闻言一奇,一般来说,实战已经是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深刻学习的捷径,听路飞扬的口气,难道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或者……他打算让两人迅速开始第二战?

    “别逗了,当你们自己是大明星吗?你们的战斗要是有那么好看,就去找武沧澜报个名,到时候你们两个上去打吧。”路飞扬道:“我要说的方法也简单,单纯靠战斗来领悟,个人悟性很重要,有时候万一想错方向,要兜回来都麻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呢?”

    “说、说清楚?”孙武的脑子更乱了。

    路飞扬道:“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花点时间,把彼此刚刚用的技巧,相互交流一下……嗯,不要一脸讶异的表情,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得轻巧,但袁晨锋和孙武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一战虽然短暂,两人却都颇为认真,更用上了真功夫,要拿这些出来交流,那岂不是……

    “师……路先生,你是说……”袁晨锋迟疑道:“但……五绝神剑,是家师毕生心血,照理是不能……不能……”

    路飞扬一派从容,淡然道:“不能怎样?我说可以,有什么问题吗?你要是担心你师父会说什么……叫他自己过来和我谈吧,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袁晨锋的回答,听来有够无奈,孙武没有留意到这点,心中只是寻思,金钟罩是慈航静殿的四大绝学之一,自己随随便便拿出来和人交流,不晓得合不合规矩?

    路飞扬道:“这边看来好像有问题啊?也是啦,慈航静殿的绝学,是不好随便外传的,总得请示一下,那慈航静殿里头,谁最能说了算呢?”

    孙武脑中想着苦茶方丈,道:“是掌门方丈。”

    路飞扬一拍掌,道:“那不就成了?你是慈航静殿目前的掌门人,行与不行还不都你说了算?可别推说你没权决定喔。”

    孙武为之语塞,只得点头同意,而路飞扬的办事效率超高,一逼他们两人点头,也不管这地方适当与否,就要他们两个开始念出口诀,并且为彼此讲解。

    “在……在这里?”

    “不、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两个在这方面倒挺像师兄弟的啊,支支吾吾的,是不是男人啊?”

    被这么一说,两人唯有苦笑着依从,而作为旁听者,小殇可以继续装天真,没人拿她有办法,香菱却不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武技传承是江湖上头等大事,这两人即将拿来交换的,更是神功中的神功,袁晨锋的五绝神剑,陆云樵仗之横行天下,几乎可以冠上无敌称号,听见路飞扬要袁晨锋拿出来交流时,香菱都差点跳起来。

    至于孙武的金钟罩……首几关的功诀,慈航静殿公布在外,根本不是秘密,而后几关的心法,慈航静殿管理甚严,普通弟子轻易接触不到,但同盟会与两大圣宗渊源极深,和慈航静殿的情谊尤为交好,以袁晨锋的地位,要求借阅金钟罩秘笈,相信绝不困难,便是要看易筋经、洗髓经,也不是没得商量。

    不过,孙武的情形特殊,路飞扬既然要他与袁晨锋交流,必然是要他连那套异种金钟的强化法门一起拿出来,这套奇特法门经过西门朱玉的整理,已是一等一的奇功,若说自己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无奈,都已经说是交流了,如果不拿点东西出来,又怎么能算是交流?人家拿出来的是如此上乘绝学,自己总不好随便拿一套罗汉拳就来凑数吧?能够相提并论的绝学,自己不是没有,问题是……一个万紫楼的高等侍女,怎么可能知道那种级数的绝学?

    因此,香菱只能暗叹一声,放弃了这个大好的交流机会,偏偏路飞扬还斜眼望向这边,笑着补了一句,“怎么样?现在知道说谎有害身心了吧?”

    这一笑,杀伤力很大,倘使不是顾忌被人一记五绝神剑当面轰来,香菱发誓自己绝对会拿个屎盆子,直接扣在这男人的头上。不过,当看到他也一起下了马车,香菱还是觉得奇怪。

    “你为什么也……”

    “我没理由也要在上头吧?刚才就说了,是要他们两个交流研究,又不是说我要指导他们,如果我还赖在上头,等一下岂不好麻烦?”

    路飞扬一副就是想偷懒的表情,香菱听在耳里,却总觉得古怪,有意无意间,她感觉路飞扬似乎想让孙武与袁晨锋建立交情,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自己想不出来,但……这个感觉应该是没错的。

    “对了,他们在这边车里搞交流,那我们两个又要去哪里?”

    “这有何难?同盟会载人的马车又不是只一辆,我们再去找一辆不就得了?很简单吧?”

    “那……原本在车里的人怎么办?”

    “……轰出去啊!这点不用我来做了吧?你是晚辈,应该要代劳的。”

    “……”

    “怎么?你担心他们会不满吗?我还是那一句话,有什么不满意,叫他们主席自己出来向我反映。”

    听见这么无赖的说法,香菱也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了,偏偏对方又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得意表情,看着实在很有气,好半晌,香菱才吐出一句,“其实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的?你和以前传说中的……真的差很多……”

    “哦?是这样吗?”

    “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小时候……也曾经像很多普通孩子一样,很敬仰你的,为什么你会变成……”

    “呵,认真说的话,我想……和误交损友关系很大,不管是多老实、多憨厚的人,奋斗了十几年,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成就、梦想,都只是别人设计之下的一个笑话,多少会变得和以前有点……”

    路飞扬耸肩笑了笑,这笑容很普通,但香菱看了总觉得有股寒意打心坎窜出,就听着那三个字,轻飘飘地传入耳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