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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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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最喜欢冬天。

    ——题记

    今年福州的气候异常怪异,夏天酷暑难当,并且冗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眼看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却丝毫不见转凉的气象。我在漫长的夏季中忍耐着,疯狂地开始成长,感受到身体内撕裂的痛。我躲在空调房间里一直写字,到手指冰凉双脚没有知觉。我给自己披一条厚厚的羊毛披肩,穿长裤和长袖衬衣,固执地让自己感受冬的气息。但夏日的云朵依然绚烂,阳光依然刺眼,气温在28度附近徘徊,犹豫不决。唯一说阜阳下雪了,水说她穿上毛衣了。而我却只能对着满柜子的短袖衫叹息。

    昨天,第一阵冷风吹起,触到肌肤,彻骨冰寒。我站在教学楼的顶层笑了。我的冬天,它终于是要来了。

    10月初,这个南方小城气温稍降,但仍感一阵炎热蠢蠢欲动,令人焦躁不安。月考,我考出了有史以来最差的成绩。从第7名到第30名,我看到红榜上自己的名字,像作贼似的逃走了。下着教学楼冗长的阶梯,手心出汗。中午在小家,对着白墙欲哭无泪,想到一塌糊涂的成绩,大片的无措。我反复地自语着: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却没有任何勇气去考虑下面该怎么办。

    真正让我感到冰冷的是数学,我心爱的数学。我曾经很骄傲地告诉别人,我喜欢数学,并且学的不错;我曾经在老师说文科生学好数学很有优势的时候点头不止;给我补课的数学老师夸我很聪明但月考数学卷,80分,刺目!我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感到心寒,手指也僵直。80分,还没有及格!而当时班上数学最高分是120多分。这就是我爱的数学吗?曾经它也爱我,可如今,它抛弃我了,它要离开我了,我想我要烂掉了。

    那天打开手机,删除所有好友的号码;那天上了qq,删除所有的聊天记录;那天父母宽容地安慰我,我却哭得一塌糊涂。只是,有时候,我不相信我会输。我把稿子和以前的文章放进了柜子。我想我总该放弃点什么了。我想我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有用,可以把一切都做好,写作还有学习。

    那些燥热的日子。有关夏天的记忆,我想要彻底忘记,却并没有完全做到。写作业写到一半手就不由自主地停了,背单词反反复复却什么也记不住。我常常笑,扬扬嘴角,心却更往下沉一点。放学以后我绕着操场跑步,900米,每天如此,直到那些汗水从后脖颈一直流到衣服里,才骑车回家,一路上恍恍惚惚。所有的风都是闷热的,它们好像堵住了所有出口,我逃不出去。

    我在等待着天气凉下来,好躲在厚毛衣和棉被中间,让伤心不把我弄的很疼。可以,更加麻木一点。糟糕的日子。

    10月到11月,传说中的冷空气迟迟未来。

    然后11月半期考开始。三天温书假,我泡在德克士里,一个巨大的书包,一杯可乐,过完每一天。我看书做练习,累了抬头看到前面的女人带着孩子玩耍,心里温暖起来。有时候德克士播放刘若英的歌曲,听到以后我想起自己的初中时代,经常感触很多,想下笔又停下了,继续背我的诗词公式。三天,慢慢过去,我常会以为我是个一直向前走的孩子,每一步都努力要走得稳,但前方却不知道是什么。

    两天考试,还算顺利。我戴着自己新买到的玳瑁戒指进考场,看到那错落的花纹,固执地认为它会给我带来好运。而对考试的感觉,就好像从一个深渊往上爬,你不知道是会重见光明,还是会跌入更深的地方。我努力深呼吸,叫自己平静,不去想月考的失败,也不多想这次的成绩。语文考试作文,我写了小王子的故事,骄傲的玫瑰和等爱的狐狸。下了笔发现离题,却再也无法挽回。数学难的让人乍舌,几乎在最后一秒我才做完。更多的人是没做完。我忧心忡忡却也镇定自若地和别人讨论题目的答案,心里叹一口气。考完试下楼梯有冷风灌入身体,同伴说好冷,我心情平静地看着操场告诉她我喜欢冬天。

    而我,却从没有想过该如何度过这个冬季。那天晚上我上街买了厚的仔裤和冬衣,准备一个冬季的来临,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活像忙碌的兔子。那天晚上失眠,我在耳朵里放进eva的主题音乐,听那些音符在尖锐的钢琴声中像玻璃一样地破碎掉,那日本女歌手的声音轻快又忧伤地,一遍一遍放过,裹紧被子,属于冬天的冷风从打开的窗户进来,抚摩我的额头。凌晨两点,沉沉睡去。

    成绩基本发完,只剩数学,我几乎是不安地等待着数学考卷,像犯人等待判决一般。

    今天真的冷了,天凉若水,我在校服里缩紧身子,缺少睡眠的脑袋却清醒地像石英。我知道,那即将发下的成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沉沦或者是再次振作起来。在此之前,我甚至半开玩笑地说:“这次再不及格,我就放弃数学。”然后苦笑。

    那卷子终于是发下来了。105,我的分数,安好地写在试卷的最上端,似乎很吉利的样子。及格了,微笑。但那数学老师说:“这次全班最高分105,而且只有一个同学。”

    全班在沉默中,我却激动地不能自己了。全班最高分,是我吗?我得了数学最高分!我几乎要哭了,和成绩无关,只为我喜欢的数学,它终于回家了,它终于肯接受我了。我又可以找回自信,终于又可以骄傲地说:我很喜欢数学,而且,我可以把它学的很好!我,终于又是以前的我了。

    明天气温继续下降,11月流火。那一条新买的仔裤和上衣,可以拿出来穿了;那些快过期的伤心,可以往后扔掉了;那些数字,终于围着我再次起舞。天凉若水,天凉若水,但冬天的寒冷却并一定刺骨。

    我想,我最喜欢冬天。

    ps:担心的语文成绩在第二天也发了下来,120分。差最高分2分。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原以为偏题的作文,也拿了46分。我想我真是好运气。

    03。11。11。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