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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这个太监?!你等着我怎么把你废掉吧!”我们越说越离谱,场面越来越混乱。闻讯赶来的小田一声吆喝,喝停了所有的人。音乐在那刻停止,全场的灯也跟着亮起。瞬间光亮和突然肃静让我立即意识到我搞出了一个什么情况,在看到小田气的七色呈现的脸之后,我更深知不妙。
小田狠狠的瞪了我一下后,便走到那混蛋身旁,万分抱歉地说“鲁少爷鲁少爷,真对不起,我的部下让您这么不高兴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但请您现在给个面子我,这次就算了吧。
这次我请客如何?鲁少爷,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小的呀。”那混蛋真是嚣张得让人发指,他一把推开小田,随手捞了一瓶名贵的酒一仰头就往口里灌,然后狠力的把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吓人的声音“你!”
他样子凶狠的指着我“要不单挑,要是跪下来求饶!”我听了,张着嘴巴就想骂,然而还没开口小田就马上前来劝说“鲁少爷,那不好吧,我给你”待小田还没说完,那混蛋一只手抓起他的衣领揪起来“现在轮不到你教本少爷怎么做!滚到一边去!”说着,手一甩就把小田给摔在地上。我看了更是气愤,冲向前就想跟他拼命。然而小田马上扑过来挡着我,一手拦着我的腰不让我向前,一手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推,并不忘在我耳边警告“你还想不想拿钱回去给你弟弟交学费?!”
一句话提醒我现实的残酷。我应该知道骨气在金钱面前还是要退位。我终于冷静下来。尽管小田知道是我受委屈,但这些场所表面工夫还是需要做到足。
他清清嗓子,故意大声的说着“兔崽子,你吃了豹子胆竟敢得罪鲁少爷,还不赶快跪下给人家鲁少爷道歉,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手往我头上敲了一记,并把我推上前,示意我要识时务。童年,少年,青年时代,任何一个时代,我被任何一个人欺负,我都没有感觉到好象此刻这么屈辱丢脸。
我站在原地很久,仿佛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僵化。要我如何抛下尊严和骨气,给这个混世魔王下跪。
曾经一张定单就可以让我月入过万,但现在竟然要为保住这在日夜颠倒的空间里劳劳碌碌赚回来的两三千向人卑躬屈膝。
身后的小田再推了我一把,我放弃了高傲地转身就走或英勇地向前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我想起之乐在街上派传单,在饭馆洗碗碟,在货仓里搬运的样子,于是脚一软,就跪下去了。
仿佛一尊被打断腿的雕像,我跪的干脆利索。骨气尊严在金钱现实面前还是要退位。这是我唯一能说服自己跪下去的话。我仿佛听到小田因我的下跪而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那混蛋跟前,说“鲁少爷,那现在可以了吧?”
我一直低着头,因为我觉得面目无光。我都低声下气到这个样子了,相信那混蛋还有一点血性的话,也应该会放过我。我静静地等着他像电视里的情节那样一声令下,然后领着一群手足大摇大摆的往门外走的情形。
他没有回小田的话,走到我跟前蹲下。我抬头对上了他满脸的轻蔑“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跟他单挑!”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由他恶劣的笑脸中,我看得出我已经面无血色。我忍无可忍,一伸手就一拳挥过去,而他好象一早看穿我有这招似的,身一侧就避开了,然后一个勾手,重重的一拳就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仿佛觉得我要吐出一口鲜血,甚至连内脏也要呕出来一样的难受。我痛得全身痉挛,软弱无力得失去支点般向前倒下去,刚好倒在那混蛋的身上。
我感觉到他一阵冷笑引起的身体微微震动,和一阵炽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太监,这是还给你上次的那一拳。”
我气的咬破口唇,卵足力气打算一招以牙还牙。然而他显然是学过武术那样似的,一手挡开,另一只手来回一甩,两巴掌继而落在我的脸上。
我这次真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怪不得上次他说他四肢活动自如我打不过他,那混蛋,简直就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野兽。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揪起来,擒住我的下巴要我看着他“这是还给你上次的两巴掌。”说着,他下流的笑了“剩下的,我看要脱了衣服才能还。”接着,他的手来到了我衣服的纽扣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呆如木鸡。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强了?我面如死灰,一把声音把我从地狱里救出来。
“鲁少爷,请不要搞出人命好吗!”小田再次走上来“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们以后要怎么混下去啊。鲁少爷,真的不能给这个面子小的吗?”他转过头看了看小田“好,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这次就这样了事。”
小田听到“了事”这两个字马上赔笑“谢谢鲁少爷,谢谢鲁少爷!”接着他又转过头看着我,那样子,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愤恨地说:“鲁之信,你别想拿走我一分钱!”
他知道我的名字令我大吃一惊,而莫名其妙的话更令我头昏脑胀,然而这一切都在他把我像破布一像扔在地上之后,拒绝思考。他终于领着他的人走了,我甚至还能听到一个男生在我身后大喊“哇!
雅浩,你今天怎么特别火?吓死我,我刚才真的以为你要杀人。”现场舞台剧终于散场,围观的人终于一轰而散。小田把我扶起来,他的脸心痛愤怒交集,我看得内疚悔恨。
良久,小田无奈的开口“小鲁,你明天不用再来了。”我紧张的全身发抖,连忙问:“为什么?小田,你不能多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小田显得更加有心无力,他转过身指着一个横眉竖眼的中年人对我说“那是我们酒吧的老板。”
之后,我没有再说什么。我从酒吧出来,跟我上次从我公司出来一样,身上没有我这个月该有的奖金,佣金,加班费,甚至是底薪。
我所有的钱都要用在今天晚上酒吧的损失上,不过非常幸运,超出数额的部分老板大人仁慈地挥手作算。凌晨时分,我一只幽魂似的木无表情在街上游荡。我有家归不得,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之乐看到。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气的发抖,也让我怕的发抖。为什么我会招惹了这么一个人,我怎么想也不明白。我全身发软,没有力气再走,于是在街边的一个石阶上坐下。一坐下,我的泪水的也开始下。
纵使我倔强地把掉下的泪水一抹而过,但我还是很难想象在出来社会打滚多年之后,此刻的我还要像高中那时一样,为着如何掏钱付弟弟的学费,如何交明天就到期的水费,电费,电话费而无助地在街上哭的全身打颤。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已经半工半读辛辛苦苦地读完研究生,还好不容易地当上了职业设计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好友一脚翘起,然后要去跟初中毕业生挣一份super
marketseller的工作。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已经认命乖乖地当一名酒吧侍应,眼看工资就快要发到手,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冒出一个这样的恶霸,让我见财化水,财工两空。
那混蛋打在我身上的伤口在我的痛哭下隐隐作痛,但越痛我越要哭,哭过之后,我明天或者又要去跟一名初中毕业生去挣一份supermarket
seller的工作,或是要去跟一名小学毕业生去挣一名环卫工人的工作。明天我不能再哭。我这样想着,然后在疲惫和疼痛下失去意识。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处医院。旁边有之乐在帮我削着苹果。他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然后出去叫护士进来为醒来的我做检查,然后一整天,我都没有听过之乐再发出过任何一句声响。傍晚的时候,我出院。之乐去付钱,我跟在后面。我看着之乐把几张一百块递给收费台前的护士,我心里越发难受。“对不起,之乐。”回家的路上,我跟在之乐身后,轻声地说。
之乐继续向前走,我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愿给我反应。然而在回到家门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平安回来就好了,没什么比你完完好好的更重要。”
那一刻,我笑着抹去我眼角边的泪水。之乐告诉我是一个好心漂亮的男生把我送到医院去,他还没来得及道谢,人家就走了。
我听了之后,总算觉得这个世界的好人还没绝种。我好好的修养了几天之后,又要出去找工作。今天一大清早,正在洗手间梳洗的时候,我隐约听见门钟响了。
边想着现在有谁来找我们,边叼着牙刷跑去开门。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想踹他几脚。我一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那头从地狱跑出来的野兽人渣!
“你来干吗!人渣,你还嫌害我不够,马上给我滚!”说着,我甩手就想关门。那人渣却一脚把门给踹开。巨大的响声把在厨房里做早餐的之乐也引了出来,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平底锅,一见这人渣就说:“先生,你怎么来了?”
“啊?”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之乐“之乐,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渣的?”“他就是送你进医院的那个漂亮男生啊。”之乐说着,还用手上的锅铲指了指他。我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我发出整幢房屋也能清晰听见的吼声,眼睛睁到连眼珠也可以掉下来的程度,我真想破窗而出,从8楼跳下去就此壮烈轻生也不要面对这个上帝恶意开的玩笑般的事实。
我看着人渣脸上那一副“没错,就是我”的样子,马上冲到之乐面前神经紧张地说“之乐,你仔细想一下,是不是那里记错了,是不是是不是”
在我一堆“是不是”也是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从门口里进来了,他一见我就向前礼貌的伸手:“是鲁之信先生吗?”
“是!”我极度坚定地回答,并像已经找到第二可能性那样扑过去握着那人的手,然后拉到之乐面前,问:“之乐,你看清楚,那天送我进医院的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之乐瞟了他一眼“不是他,他是谁?”之乐又用锅铲指了指他问。“啊?”我一时回答不上来,马上转过头问“对了,先生,你是谁啊!”“呵呵。”那人马上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臣律师。是来跟你说遗产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