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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颜与我的坐骑皆是日行千里的神驹,一夜快马加鞭、追星赶路,待天际刚蒙蒙露出一丝金色霞光时,无颜带着我和药儿到了一处清幽寂寥、只闻山鸟叫声的深谷。
公子无颜爱竹,他选的地方,果然是满山皆种修竹,纤影婆娑,入目凝翠。偶有谷风隐隐吹过,绿枝舞动时,竹叶沙沙作响,青竹之气缭绕在整座山谷间,让人神思明爽。骑马淌过谷间小溪,直到行入山谷深处、竹林之后,才看到他说的“家”
竹居三四间,位在半山腰上。看上去虽不至于简陋,但绝对与公子无颜一贯奢华的喜好毫不相干。
我下马牵着缰绳左右前后看了又看,心中困惑时忍不住横了眸瞥眼看他,怀疑:“你不是从不愿委屈自己的吗?怎么转性转得这么快?”
无颜不答,栓好马后转身笑看着我:“你喜欢就好。”
我扬扬眉,微微侧过了脸,既郁闷又心虚:“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了?”
他走来拉住我的手,一边带着我往竹居里走,一边笑得肆意张扬:“我喜欢的,你自然会喜欢。”
我闻言无语。
走近竹居后,才知道何谓死性不改。厅里面,是红色锦缎铺成的地,雪白玉石砌成的墙,碧玉茶具,宝石鼎炉,紫楠木桌,窗口悬着天青镶金丝的纱帐,屋与屋之间皆隔着层层重重的绛雪轻软帷帐满眼满目,没有一丝逊于宫廷的地方。
我刚回眸瞪了眼要问他时,他已笑着伸指掩住我的唇,道:“本公子就算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你。”
我抬了胳膊打落他的手,蹙眉问道:“这竹居不是一时半刻建成的你什么时候有这打算的?”
“什么打算?”他挑了眉笑嘻嘻地搂住我,垂首瞧我时,深湛的眸底掠过几丝细微却又狡黠的光芒,摆明是明知故问的戏谑。
我闭了口不说话了,一时有上当被骗的挫败直窜脑海。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底缓缓升起的那能迷惑死人叼蜜,堵住了我的口,蒙住了我的眼睛,心甘情愿就这样让他一直紧紧地抱着-
收拾好屋子,去镇上买了要用的东西,不觉天色已晚,垂暮晚霞流光似锦,映红了谷间溪水、青青竹林。
第一日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不见了我站在窗口盯着天边霞光,恨不能拽住日光的影子让时间永远停留在白昼。只是愈在乎时间的长短,它偏偏流逝得愈快。眼见红霞渐消、而夜色渐染,我懊恼无措地叹口气,抓着窗棂的手指不由得狠狠用力,用力到指尖青白、隐隐作痛,我却似浑然不知觉般依然痴痴站立。
“你在担心什么?”身后忽地传来无颜清冽的声音,有些温暖,又有些冰凉,听得我心中那股难以平静的心绪更加作祟不安。
我回过头,讪讪一笑:“我怕王叔找不到我们,一定会急疯了的。”
无颜走过来抱住我,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垂至腰际的发,淡声道:“你不是给父王留了信?他一向宠我疼你,会再宽恕容忍我们一次的。”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依在他怀里不做声。
“何况”他低头认真地看着我,细长漂亮的凤眸里那清浅流转的光泽在此刻尤是动人“你既然和我出来了,既然已决心从此隐居山谷,那就不要再管那些烦心的事了。若你放不下,你就不会快乐;若你不快乐”他拧了眉笑,轻轻道“那我会很自责,也会遗憾。”
我心中一慌,忙伸手抱住了他,口中急道:“不是的,我很快乐。”
“真的?”他低声一笑,俯首吻向我的眉间。
我点头,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他的怀抱、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启了唇慢慢道:“是真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是一辈子难求的快乐。”
声音虽轻,却是字字坚定,字字不悔。
他欣慰地笑了笑,只紧紧抱着我,却不再说话。
眼前的这个人是如此地了解我,我的一个叹息一个眼神总是能轻易被他猜透看穿我依偎在他怀里静静地想:如若自己再这般伤感这般心神不定,聪明如他,一定会发觉出我的不妥
于是心中纵使再酸苦,我还是藏去了脸上、眼里所有的愁色,再抬头时,巧笑嫣然。
要用五日弥补一生,似乎真的很难-
竹屋只有一间房,晚膳后,药儿抱着被子睡在了厅里的软塌上,将房间留给了我和无颜。
梳洗过后,我怔怔地站在房门前,湿润的鬓角被谷间夜风吹得一阵寒凝,冻得我不禁一个激灵。抬了手想要掀开那层层迭迭的绛雪帷帐,几次三番,却又无端端地红着脸垂下了手,心中忐忑非常,一时不辨是喜还是哀。
等终于鼓足了勇气撩开了纱帐进了房,这才发现无颜早已躺在榻上睡着了。房里面摇曳的烛火穿透了细致纹路的灯罩,照得满室皆飞散着蝶翼般的媚惑灯影。一室温如春,墙角的暖炉袅出不绝的轻烟,将整个屋子都薰绕起一股子浓郁的瑞脑香气,腹鼻直入人心。
我移步靠近了塌侧,低眸细细看着榻上躺着的男子。许是累了一日一夜的缘故,无颜此刻的睡容难免显出了些许的困倦和散懒。凌乱灯影投上他的脸侧,浅浅的斑斓光晕,一时衬得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庞愈发地妖娆动人。
见他已睡着,我心中一动,忍不住大了胆子坐上塌侧,伸手在他脸上慢慢地勾勒着他安静的睡颜,一点一点,想要透过这般轻轻的触摸将他的样子深深刻上自己心头,永不相忘才好。
睡梦中的他,飞扬的剑眉舒然展开,长而墨黑的睫毛罩下时,在眼皮上留下了淡淡阴影,鼻子挺直端正,鼻息轻微悠长,指尖扫过他的鼻端时,有温暖的感觉扑上我的手心,挑起了一股撩人心的。还有他的唇,分明睡着,却偏偏上扬三分,带着说不出的邪肆媚惑
指尖一紧,我还在发愣时,却见榻上“睡着”的人已握住了我的手并正递往唇边吻去。
“原来你没睡着。”我红了脸愤愤道,手指一扬,自他温软的掌心滑出。
无颜轻轻一笑,也不反驳,只迅速翻身抱着我躺在了榻上。他伸指揉上我的鬓角,微睁的凤眸低垂时,里面露出的,是难忍的迷乱和玩味掉逗。他覆身在上,唇一边吻向我的眉间,一边低声喃喃道:“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叫做勾引么?即便睡着了,也被你给惹出火了。”
“我不是”嘴里刚无力辩出几个字,随即唇边就被堵,所有的话皆消失在他悠长而又爱怜的吻中。
他的唇贴上来,炙热的感觉不断刺激着我紧闭的双唇。当我终于受不住启唇喘息时,他灵活的舌尖便轻易抵入了我的唇间,在唇边碾转品味良久后,既而又滑入我的口中,不断地吮吸、纠缠我的舌,一点一点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满室弥漫起压抑靡乱的喘息嘤咛声,一声一声散开时,宛如碧波里的红莲,一朵接一朵绽放,开得妖艳,美得耀目,闻得沁心,看似万端美好中,却偏偏带着撕心裂肺帝。
迷乱中,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离开了我的唇吻向我的脸侧,滚烫的双唇紧紧含住了我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酥软的感觉顿时流遍周身,激得我心中一悸,全身微颤,情不自禁地低低出来。
一声出口我随即羞得红透了脸,闭紧了眼睛咬死了牙,痛苦而又愉悦地承受他渐渐揉上全身的侵袭却再也不敢出声。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他放弃了我颈边的肌肤再次吻上我的唇,轻声地呢喃:“夷光”低沉暗哑的嗓音,柔得似水,软得似风,不经意听入耳中便可拂去我心头刚升起的紧张。
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唇,柔声回应他:“无颜”
“好听。”他笑了笑,勾起的唇角奖吻了吻我微启的唇。
“无颜”我不再挣扎,只凭着心底的感觉一遍遍、一遍遍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含情,一分不舍;一声流连,一丝疼痛
他离开了我的唇,一路下滑,下颚,颈边,锁骨慢慢地,帛带散落,衣裳半解,当他的唇略带颤微地触上我胸前的时,我再不能自抑地弓起了身子、咬住了唇,直咬得唇间沁入了血腥的味道,却也不愿松开
肌肤厮摩,渐深,正当意乱情迷得近乎沉醉时,他却喘息着停下来,不再有丝毫动静。我恍惚着微微回过了神,半睁了眼眸瞧向他。
他依然伏在我的身上,眼睛却紧紧盯着自我衣裳里滑落的那块玉佩,面色突然苍白非常。凤佩凝脂,这一刻,却泛出韵红似滴血般的骄芒,看得人心慌眼痛。我弯了手臂拾起玉佩,紧紧地、死死地握在了手中,不说话,不动弹,只有些痴然地望着无颜。
半响,他终于淡淡笑开,说是笑,却让人看得比哭还要难受。“龙凤玉佩,夫妻灵犀他是真的喜欢你。”他轻声念道,随即自嘲般扬起了唇,潋滟的凤眸里一时迷乱褪尽,唯余下我怎样也看不懂的幽深锋芒。
“无颜。”我心中没来由地失措惊慌,伸指抚上他落寞黯淡的眉眼,柔声叫他。
他低眸看了看我,突地起身拉好了明紫睡袍,匆匆下榻卷走了玉色屏风上的长衣便旋风般走出了层层帷帐。
“无颜!”我坐起声喊他。
回答我的却是门扇砰然的响声。
我失了神坐在榻上,一时不知是该追出去问清楚还是坐在房里等他回来。
他还会回来吗?
我不禁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忙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房外,入眼夜色迷茫,竹韵清幽,环绕山脚的溪水浮着几分星光的颜色,四周静寂,清风空寥,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紫衣身影。
我心中一寒,屈了膝缓缓坐上脚下冰凉的石阶,抬着泪水朦胧的双眼打量着沉沉暗夜,一忍再忍,却也不能克制住心中的害怕和委屈,终于,我抱了双臂,埋首哭了出来
无颜-
不知哭了多久,正脑子昏沉想要倚着石阶旁的栏杆小憩一会儿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鸟啼声。我微微掀开了眼帘,瞟了瞟天色。
夜色渐隐,晨曦初上,幽幽的竹林上方徘徊着几只白色的鸟儿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站在我身前、正雄地凝视着我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的紫衣公子。
他全身湿透,像是从水里刚刚出来般,俊美的面庞上犹带着细致晶莹的水泽,散乱的长发湿漉漉地垂下,发端还凝着几滴欲坠不坠的水珠,晨曦照耀时,晕出绚烂的色彩。
我赶紧跳起身抱住了他,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虽蹭了一身的湿气,却再也不敢放他离开一步。
“你坐在这等了一夜?”他怜惜地伸指揉着我冰凉的脸、哭得肿起的眼,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他不知道,他指尖的温度其实比我的肌肤更要冰冷,在我脸上摩娑时,往往总是引起我一阵接一阵的颤栗。
“为什么要走?”我仰了头问他。
他微微一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淡声:“我不想以后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红了脸,语气却极其较真。
他怔了怔,随即抬手胡乱揉了揉我的发,笑道:“既是不后悔,那等我娶你时再给我也不迟。我要给你名分,不能让你就这样跟着我离开。”
我愣住,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他勾了唇笑,凤眸微挑时,有明亮飞扬的神采慢慢掠过。“你已答应了晋穆的求婚,我不能让你背负着逃婚与人私奔的骂名跟着我离开。我会回去,把事情都解决好了后,光明正大地求娶你。”
我心神一惊,凝眸看着他,嗫嚅:“可是你是我二哥啊,怎么求娶我?”
他扬了眸,移开目光,慢慢道:“我可以不做你的二哥,却不可以不做你的夫君。”
我松了胳膊放开他,满是不敢置信地瞧着眼前的人,摇头,凄然而笑:“你要为我回楚国?你要回去楚桓身边?你要,你要”
话说到一半,脑子里突然一阵晕眩,软子顿时软如绵般直直朝后倒去。
“夷光!”他伸臂抱住我,担心地在我耳边喊。
我使劲抓住了他的衣襟,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恳求他:“不要回去无颜,不要回去。”言罢,眼睛便不受控制地慢慢合上。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好,我不回去。”他承诺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时,我松了口气,放心地让最后一分力气似轻风般飘离我的身体,昏睡过去-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唇间漾起一抹苦味,迫得我终于悠然转醒。睁眼时,无颜正端着暗色稠密的药汁一勺一勺喂往我的唇边。
“不喝。”我虚弱地嚷出声,别过脸拒绝照顾我的人一番好意。
无颜一怔,随即放下药碗抱着我半坐起身,欣喜道:“你终于醒了!”
“怎么,我睡了很久?”我皱了眉问,心中一点一点发凉。老天莫不是当真这般爱和我开玩笑,生命愈短促时,它偏偏愈爱闹腾着来折磨我?
“你发烧,已睡了两天了。”无颜出声,一字一字生生揉碎着我绝望中勉强升起的微弱期待。
我抿了唇,蹙眉恼道:“哪个糊涂大夫看的病?小小的发烧而已,居然让我睡去两日?”
“不就两日?如今不是也醒了么?”无颜失笑,再次端起药碗递到我唇边,命令“喝了它。”
“不喝。”我别开了脸,依然难平心中气愤。不就两日?他说得倒轻巧,可知这么一来,我和他一起的日子唯剩下了两日而已。
无颜拧了眉,扳过我的脸,软声劝道:“乖,喝了药好早日康复。”
我定睛瞧了他半响,倔犟的心终究没有抵过他满脸的温柔和满眼帝惜,低了头,喝了一口,随即又咂了嘴移开了脸,皱眉:“什么药?苦死了。”
“苦啊?”无颜低眸看着碗里的药汁,想了想,忽地仰头喝了几口,不动声色地忽略掉眉间将要露出的苦涩,放下碗,扬了凤眸朝我笑道“不苦。不信你再试试?”
我撇了撇唇,虽不愿却又不得不点头:“好吧。”
无颜一笑,把药碗放在了我手中。我深深吸了口气,捏了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药一下子倒入了口中后,忙扔了药碗拿过塌侧悬着的外衣,从袖口掏出了爰姑给我备下叼果子,一连吃了五个才罢休。
转眸瞥了眼无颜,我笑了笑,拈指夹起一个果子送到他唇边:“不要自欺欺人啦,药是苦的,这个,才是甜的。”
无颜张嘴咬过,薄唇有意无意地从我指尖滑开,嘴里嚼着果子时,他眯了细长的眼,笑得一脸满足:“果然甜。”
我扬眉一笑,微微得意。
只是趁他不住意时,我伸指从甜果子里挑了个颜色稍微暗沉的,递入口中,缓缓咽下。
这颗药咽下后,无论身患何疾,都能让服用它的人顿时神清气爽得宛若新生,只是它的后劲
我挑了眉笑,开心地想:再怎么样,那也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而到了那时候,怕是胸中再痛我也不能感受到了-
躺在榻上再休息了一会,等胸中那股必然会纠缠盏茶时间的翻腾辛苦慢慢停歇后,我精神奕奕地起身下了塌。
无颜本要阻止,但见我精神抖擞、言笑晏晏的模样只能住了口不再劝。看起来,他虽讶异我神速的康复,却也并没有多少的奇怪。他知道我是齐国第一圣手东方莫的徒弟,醒来后自己为诊治自己定然比那些庸医效果显著。
见他没有怀疑,我也自然乐得笑开了眉,只欢欢喜喜地陪他去看日出,陪他去溪边垂钓,陪他去林间漫步,陪他书画弹琴,陪他下耐心快磨光了、但又心甘情愿被他折磨的臭棋
然而快乐无忧的日子只这么一日,当第五日清晨我去林间摘采露水、有飞鹰坠落我面前时,一切,嘎然结束得那么匆忙-
到房里唤了无颜起床,拉着他跑上山头,坐在青石上傻傻地盯着灰蒙蒙奠空期望着能再看一次烧红欲燃的朝霞。
等了半天,老天却又一次跟我开了玩笑。天际越来越暗,山头的风也越吹越寒,越吹越大。
无颜见我发抖,忙抱紧了我,轻声道:“回去吧,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我愣愣点头,眼睛被冷风吹得涩涩的,一个禁不住,便要落下泪来。
无颜抬手端起了我的下巴,潋滟的眸光望着我时,眸底的颜色在变幻不停:“丫头,又在担心了?”
我咬了唇不说话,脸上笑容故意绽放得比花还要动人。
他低头吻我,轻声:“你不要回去,我回去。”
“什么?”我震惊,呆了半天后才问了出来。
他只是吻我,却不说话,唇齿流连间,分明是离别的和不舍。
我用力地推开他的身子,站起身,低眸狠狠盯着他:“你知道了?”
他扬了眉笑,居然还是那漫不经心、若无其事的模样。“你以为,世上有多少事能瞒过我豫侯麾下的十万密探?”他站起来,伸臂抱住我,双手不断地在我身上揉抚,似是要给我温暖,又似是要刻下与我所有的记忆在心头。
“早上那飞鹰带来的信是父王送来的吧?公子穆准备孤注一掷了,对不对?”见我久久不说话,他不由得又轻声附在我耳边问道。
我苦笑,心头一时又酸又痛。
“那人要的是我,我回去能解决一切。”他的唇边靠近我的眉间时,我隐隐觉得耳后有掌风劈下。
心中一动,我忙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扬唇吻向他的嘴角。
“无颜,吻我最后一次。”我低声乞求。
他怔住的瞬间,我的唇已笨拙地覆上他的,舌尖莽撞地闯入到他齿间时,耳后的手掌终于落至了我的腰间,将我紧紧地揉向他的胸膛。
有冰凉飘至眉尖,刹那化成了寒人的湿润。
下雪了
他正托住了我的后脑吻得深入纠缠时,我却伸指探入了衣袖,取出了那根淬过沉睡散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他臂上的位。
“夷光”吻骤停,他痛苦地呢喃一声后,软软地倒入了我的怀中。
指尖小心地抚摸过那鸦色的鬓,飞扬的眉,漂亮的凤眸我抱着他低声道:“你和他,谁都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