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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想了想,说:“要不这样,等过了元旦那天,我就放小叶和小唐姐休息,反正我们也忙了半个多月没休息过了。”
“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蒋思淮问。
董姜莉闻言扭头去看丈夫。
蒋兆廷觉得不错,“也好,辛苦一年,都该歇歇,劳逸结合才能长久。”
至于去哪儿玩,他问蒋思淮:“阿稚想不想滑雪?我记得你以前没学会,现在想不想学起来?”
上次学滑雪,还是蒋思淮大四的寒假,后来实习是没有什么假期的,接着又开店,就更累更没时间了。
蒋思淮闻言立刻答应,又问爷爷奶奶和姑婆去不去,老人们都说不去,太冷了,他们宁可待在家里享受暖气。
至于蒋淮南,蒋思淮强烈建议:“不要叫他!让他去谈恋爱!”
家里人:“……”怎么你哥谈恋爱,你比他还激动?
于是就说要去丹东,刚好蒋兆廷有个大学好友在那边工作定居,年年都邀请他们去玩,但年年都没机会成行。
因为这个地点的关系,蒋思淮此行就多了个任务,采购草莓,“我得去看看主产地的草莓味道有多好吃,要是划算,就拉一批回来!”
冬天这个时节,草莓蛋糕总是大行其道,如果在蛋糕上吃到又甜又香的草莓,就会心情大好,感觉自己赚了,如果吃到的草莓是酸的,肯定会坏了一点心情,甚至觉得蛋糕的价值大打折扣。
“那我们多待一天,你可以仔细考察,如果可以,就签几年合作合同,以后每年冬天给你冷链发货。”蒋兆廷提议道。
商定好以后,她赶紧通知叶沛泽和唐秋燕,安排好工作,在她回来之前,要辛苦他们自己撑一天,“五号营业,可我五号才从那边回来呢,你们随便摆点东西出来卖吧,图个人气。”
“行,要是客人问,我就说你去给大家搞草莓去了?”唐秋燕问道。
蒋思淮说可以,反正吊人胃口的都这么干。
连夜订好票和酒店,蒋思淮开心到半夜都睡不着,发完朋友圈后在床上滚来滚去,睡在床边的狗窝里的豆豆被她吵醒,扒着床边往上看,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啦,嘿嘿。”蒋思淮伸手挠挠它下巴,“到时候你就要回去和奶奶他们住几天了哦,要听话,不许搞破坏知道吗?”
小狗歪着头嘤了声,黑葡萄似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亮。
蒋思淮喜欢极了它,伸手揉了半天狗头。
第二天她跟唐秋燕讨论北方有什么好玩的时候,想起梁槐景来,他上次去青岛开年会还特地问她有什么要带的呢,她也得礼尚往来才是。
于是兴致勃勃的给他发信息,问他:【师兄,我要去丹东玩呢,你有什么要带的没有呀?】
信息许久不见回复。
午饭时蒋思淮见他还没回信息,就忍不住有些嘀咕,难道是在值班收病人吗?不应该啊,不会那么久的吧?
也有可能是休假,出去玩了,或者没睡醒,又或者不方便看手机?
她默默猜测,又发了一条:【给你带大草莓当手信好不好?我要去给店里采购原料呢[大笑]】
梁家的餐桌上,一家三口分坐三个方向,梁槐景低头慢慢吃着饭菜,听父母说着其他事。
一早他就下夜班回来了,梁裕和及韵问了两句他吃没吃早饭之类的话,就惯例的问起工作和论文的事。
他懒得修饰什么,直接就把情况说了,论文修改稿还没定,课题进展缓慢,工作倒是顺利,和平常无异。
及韵听了眉头直皱,问他为什么没有进展,“都已经年底了,每次问你,你都是这么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这一年都没做出什么成绩来,荒废了一年?”
梁槐景想辩解,但张了张口,又觉得很累,干脆闭嘴。
随她说吧,反正也不算说错,他今年成绩确实一般,连他自己都不满意,更何况要求更高的及院长。
梁裕看他精神不是太好,就给及韵使了个眼色。
及韵这才停下来,严肃的说了最后一句:“你明年得继续努力了,还有,你明年就31岁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如果你不能自己找到对象,那就我和你爸给你安排,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事!”
最后这句梁裕是很赞同的,他附和道:“我在你这个岁数,你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梁槐景这时终于说话了,反驳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我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况且……”
他苦笑了一下:“我不想回到家,和妻子聊的,还是在单位那一套,工作,学术……我为什么不和同事聊?”
及韵当即反问他:“这有什么不好?你们可以互帮互助,我和你爸当年就是这么互相扶持着走过来的,不好过你一个人单打独斗?”
“可是我不需要。”梁槐景反驳道。
梁裕就说:“你不想聊就不聊嘛,两口子之间聊什么话题还不是你们自己做主?当然,你也可以找一个不是同行的女孩子,你能找到吗?”
梁槐景瞬间沉默,夫妻俩都以为他是被难住了。
正准备说点什么,他却忽然抬头,看向了及韵:“我可以找到,但这个人你们不会满意。”
梁裕和及韵一愣,随即对视一眼。
他们听梁槐景继续道:“她学习不太好,也不喜欢医学,家里人很宠她,会有些娇气,对自己要求不高,凡事差不多就好……”
话才说到这里,及韵就坐不住了,“这怎么行?我不允许,我最讨厌娇气的女孩子,能指望什么?她是要做妻子,要做母亲,要和你一起风雨同舟撑起一个家的,你说的这样的女孩子,只会拖累你的脚步,你光照顾她得了,还打拼什么!”
梁槐景看着她,目光沉静幽暗,仿佛深山里一潭死水。
他像是没听到及韵的话,继续把话说完:“可是她开朗爱笑,浑身都是阳光的味道,她活得肆意潇洒,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及韵和梁裕忽然间觉得不对劲,忙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因为对方就是他说的那样的人,知道他们会不同意,所以不敢告诉他们。
梁槐景笑了一下,摇摇头,声音淡淡的:“怎么会,这是我的想象罢了,你们放心,她不会来,我也不愿意她进这个家,过得小心翼翼,没了我最喜欢的东西。”
说完他起身,说累了,要去休息一会儿。
梁裕和及韵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
梁槐景靠着门,打开手机,翻出蒋思淮给他发的信息,犹豫许久,还是回了一句:【谢谢,不必费心,祝你旅途愉快。】
简单客气,如同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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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淮看到梁槐景的回复,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意思就是不用她带什么给他嘛。
可是……越品她突然越觉得奇怪。
怎么说呢?从十月份梁槐景第一次踏入自家店门,到现在将近三个月,蒋思淮能感觉到自己和他的关系一直在变化。
从一开始她因为以前的事对他害怕客气,到后来自己想开了不再怕他,他成了她店里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贡献money的同时,和她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起码早就已经像普通朋友,可以自在的开些不过分的玩笑了,不是吗?
可是他回的这条信息,给蒋思淮的感觉却并不是这样,太客气了,生疏到完全不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或者说,是不符合蒋思淮对他们关系的认知。
她忍不住心里有点犯嘀咕,师兄这是怎么了?
她试着回了一句:【师兄你怎么这么客气呀,上次你还帮我带海米回来呢,我礼尚往来你不喜欢吗[狗头]】
这次一直到傍晚打烊都没有回信,如同石沉大海。
蒋思淮在错愕的同时,觉得有点莫名的失落,收拾东西打烊的时候,她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叶沛泽好奇的扭头看向她,歪了歪头,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蒋思淮摆摆手,嘴角噘起来,有一点生气的说,“就是有个人,我发信息给他,问他要不要东西,他居然不回复我!”
“你说哪有人这样的。”她忍不住跟叶沛泽吐槽起来,“要还是不要,倒是回个信啊!”
说完一愣,呃……不对,他说了不要的,可是……
他没回她后面那条信息啊!太过分了,可恶!
见她气呼呼的,叶沛泽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对方,但却果断的站在她这边。
拍拍她肩膀,比划着跟她说:“别理他了,他是坏人。”
蒋思淮呜呜的干嚎了两下,连连点头:“还是小叶好,师兄坏!”
叶沛泽一愣,啊,原来说的是梁医生啊?
嗨呀,骂早了,说不定人家梁医生正忙呢?他们这行都很忙的,他姐有时候也会这样……
可是……不管了,话都说了,就这样吧。他抬手摸摸后脑勺,装作无事发生的继续忙碌。
舞蹈教室的灯光明亮,芭蕾舞曲的乐声欢快的流淌在空气里。
“哎,元旦你们都怎么过的?”一边练习,杨冠还一边跟大家说话。
经过一个月的练习,四人之间的默契度越来越高,已经不会出现一开始那种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腿然后手拉手摔倒的人间惨剧了。
配合度一上来,练习就不那么吃力了,甚至已经被他们当成日常燃烧卡路里的健身活动,和放松时间。
龚玉和听了就回答道:“就那样过呗,明天值班。”
叶孜倒是不值班,不过吧,“本来想跟我老婆租个房车在附近来个短途周边游,可是太冷了,实在不想出门,还不如在家孵蛋呢。”
大家闻言都忍不住笑起来,杨冠又问梁槐景:“槐景你呢?”
“昨天值班,今天下夜班,明天……”梁槐景顿顿,“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能睡一个懒觉,再看看书吧。”
如果不是他决定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再招惹蒋思淮,明天应当会去她店里坐坐,晒晒太阳,吃一块蛋糕,喝一杯她们的养生茶,慢悠悠的度过半天。
可惜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不过蒋思淮暂时没发现梁槐景的异常,她正沉浸在即将即将踏上旅途的喜悦当中。
而且元旦节这天,董姜莉和蒋兆廷都来店里陪她了。
他们坐在窗边,蒋思淮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煮花茶的养生壶,壶里煮着养生茶,桂圆红参和黄芪麦冬在水壶里翻滚,上面还浮着两朵平阴玫瑰。
然后是两个小吃拼盘,一边是从袁景那边端来的芝士球鱿鱼圈,一边是蒋思淮做的曲奇饼干和去旁边便利店买的瓜子和花生糖,还有两个杯子蛋糕。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讲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主要是董姜莉在讲,蒋兆廷一边听一边点头,不时给点反应。
比如她说:“康复科那个赵亨,我看他是疯了,自己的设备采购申请通不过,就想拉我下水跟大师姐作对,简直有病。”
蒋兆廷就问她:“怎么回事,要买什么东西?”
“那个什么……督脉熏蒸仪,要六台,一台要八万,估计是这个价。”董姜莉说,“开会的时候,师姐说他们原来的也没坏,还能用,一下买六台新的,是最近这个业务很挣钱吗?可是财务报表看不出来啊,就说不批准,结果他简直有病,拉着我就说,老董你们科要的导乐车也没批,及院长这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吧?”
董姜莉气死了:“你要跟她打擂台,你自己阴阳怪气就行了呗,干嘛拉扯我啊!”
蒋兆廷眉头一皱:“这人可真是……及院长说什么没有?”
董姜莉闻言嘴角一撇:“说了,怎么没说。人家直接骂的,说赵亨,你一个大男人拉女人当挡箭牌很有意思?我是对她有意见,意见大了去了,但那是我们师姐妹生活理念不同私底下的事,关公事什么事,你能不能别公私不分?”
她学完及韵骂人的话,又哼哼两声,吐槽:“他们两个都好讨厌,怎么的,我是他们……嗯,用我们科的小年轻的话说,我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