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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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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她才踏进玄关,还没脱掉长靴“御赐金牌小密探”就一蹦一跳地冲过来。

    “二姊二姊,是谁送你回来的?”

    “少-唆!”

    “是男生对不对?他还亲你,我都看到了!”她最小的弟弟,五宝,对实况转播情有独锺。“二姊的**翘在外面,爬进车里跟男生玩亲亲。”

    “你讨打啊!”一脚给他踹下去。

    “这是真的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陶老爹冲过来激动问道。

    “真的真的,我看见了。”五宝握着拳头,大声证明。“哎哟!”又被踹了。

    陶老爹拿着报纸的双手在颤抖,眼眶泛着水泽,一脸感动莫名。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老花眼镜,嘴上留着一撮灰色小胡子,身材中等,看起来是个常被欺负——常被女儿们欺负——的老实头。

    他是陶家的大家长,陶然,而他毕生的心愿就是快点把四个女儿嫁出去。

    因为家族曾经受到诅咒的关系,陶家人的桃花运真的很不好,而且年过三十还未成婚的话,就真要孤寡一生了!

    他的四个女儿虽然如花似玉,却都有严重滞销之虞,他愈想愈担心:万一女儿们真的销不出去,那他岂不是岂不是要开个“老姑婆收容所”来养她们?

    呜呜,不要啊!二女儿跟小女儿都好凶啊!

    “接吻吗?好羡慕喔!”男人经验值等于零的大姊陶海晶说道。

    她放下手边正在审的稿子,轻轻抚着唇,一脸神往。唉!她的玫瑰唇瓣已经寂寞很久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帅哥猛男来眷顾?

    “羡慕什么?我有说是接吻吗?”青筋在风颖额上噼哩啪啦跳起来。

    “还敢说没有接吻?照照镜子吧!你的口红糊得跟什么似的。”

    一语切中要害的是陶家小妹陶日绮。她戴着眼镜,正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阅读政治人物的传记,一脸犀利的模样。

    “那是我不小心去揉到的——揉、到、的!”风颖大力为自己平反。

    “骗人!”五宝大叫。

    “五宝乖,快点上去写作业,别吵二姊。”陶月仪走过来,哄着小学五年级的弟弟。她抬起头,温柔一笑。“二姊,你先去卸妆吧!万一衣服又染上化妆品,会很难处理哟!”

    面对月仪那张温婉的小脸,风颖实在发作不起来,她只好勾着心爱的包包,踏着颓然的脚步乖乖上楼去。

    陶老爹看着自家女儿反常的举止,捻起了小胡于深思。

    嗯他应该多多注意风颖的动向,也许最快红鸾星动的女儿就是她呢!

    洗个舒舒服服的澡,是女人宠爱自己最好的方式。

    沭浴饼后,她松松地夹起湿答答的鬈发,站在梳妆镜前,打开小木柜,拿出一个深蓝色玻璃瓶。

    她倒出些许按摩油,合掌揉搓,然后缓缓顺着肩头、胸口,一路蜿蜒而下,按摩身体每一寸需要呵护的肌肤。

    体温熨热了按摩油中宝贵的植物精油成分,一时之问,满室生香。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注满温水的大理石浴池,坐下。

    小颖,这一次,我是为了你回来!

    脑中毫无预警地响起他的话语,她一时惊慌,没有坐稳,被按摩油眷顾得闪闪发亮的嫩臀往前一溜,整个人沉入水中。

    “咳咳、咳咳咳”她用力挺出水面,才刚抓到浴池扶把,又骨碌一声,滑回水底。“噗噜噗噜、噗噜噗噜”

    “二姊,你还好吧?”月仪在外头听见了不寻常的声响,连忙探头问。

    “救、救我”她勉强浮出水面,转眼在水里又翻了一圈,都快没气了。

    月仪赶紧进来,抓了条浴巾包住她的双臂将她拉出水面,拿浴袍让她穿上。

    “呼呼呼、呼呼呼”本来想洗个香喷喷的澡,哪知道却演变成惊魂记。

    月仪一脸歉意。“抱歉,下午我把防滑垫拿出去晒,忘了收进来。”

    “这跟防滑垫没关系。”她用力喘着气,心里十分肯定罪魁祸首是谁。是那个该死的韩道辰!要不是因为他说了那句-昧下明的话,害她神经短路,她怎么会在自家浴室里差点闹出人命?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跟她粉溜溜的臀部结下梁子!

    她把浴袍的带子用力打了个结,在月仪的坚持之下,回到房间去休息。

    坐在床上,她用毛巾擦揉秀发,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那句话的意思。

    他想要跟她再续前缘?

    不可能!

    且别问她为什么“不可能”反正她就是觉得“不可能”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玫瑰护发霜揩取少许,在掌心擦热,然后抹在发尾,继续用吹风机吹整。

    她记得,那个难堪的初体验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在甩了他两巴掌,匆匆整顿好自己之后,她就捂着**逃也似的离开。

    之后他曾经找过她几次,甚至请人传话,要她务必跟他见一面,但她怎么有脸见他?当然没有多想就拒绝了嘛!也因为这样,初恋当然就无疾而终。

    掐指算算,距离上次luo裎相见、不欢而散,已经有十二年的时间罗!

    即使是十二年,这么长的时间,不去多想,眨眨眼也就过去了。虽然这之中,一直有人转告她韩道辰的消息,但在她的感觉里,他就像不曾离去过。

    那种状态真的有点奇怪。

    她知道时间不断往前流动,自己也变了不少,但她就是很莫名其妙地认定,对她与韩道辰来说,两人之间的时间永远凝固在初体验失败的那一晚。

    她的心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离去,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他们会就此别过,再无见面的一天。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在潜意识里,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会再见面。

    但,再见面要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一定会再与他见面。

    “怎么了?”跟她住同一个房间的海晶拿着稿子回房。“听说你溺水了。”

    风颖收起吹风机,闷闷地别开脸。“我暂时不想讲话,你别吵我。”

    海晶观颜察色。“今天在路上遇到以前暗恋的人了?”

    咦?“你你怎么会知道?”虽下中亦不远矣!

    海晶搔搔那头可爱的小鬈发,下巴往书架一抬。

    “你以为我看那一整柜男女交往丛书是看假的吗?”

    为了拥有幸福的恋爱,她从好早好早以前就开始看两性书籍,可惜的是,从书中得到的收获,全都用来排解别人的恋爱烦恼,却始终帮不到自己。

    呜呜,都怪她的阿娜答不知道还在哪里鬼混逍遥,迟迟不来与她相遇。

    风颖嘟着嘴不说话。她不太喜欢承认自己曾经跟“恋爱”扯上关系,要是被老爹知道的话,非追着她问进度不可!

    海晶试探地问。“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

    “欠扁又欠揍的样子。”

    光听这句话,海晶就知道五宝的“实况报导”绝对不假。

    她故意说:“根据不成文的定律,所有被暗恋过的人,n年后再相见,男方一定会变得秃头、油脸、肥肚腩,那他呢?”

    风颖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现在看到他,还会心动吗?”

    心动啊她暂时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我现在只想把他给剁了!那个可恶的坏家伙,居然还有胆出现在我面前,要不是他,这十二年来我也不会一直担心我”她倏地打住。

    啊啊,差点说溜了嘴。

    “一直担心什么?”海晶好奇地问道。

    “没有没有。”

    她那糗毙了的初体验,除了她跟韩道辰以外,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虽然当年她捂着发烫的小屁屁跑回来时是大姊帮她擦的药,但她也只是含混其词,用“使用暖暖包贴**,所以烫伤”的蹩脚理由带过。

    既然以前没说,现在当然万万下可以说!

    “我要睡觉,不聊了!”她梳好头发,擦好保养品,往床铺迈进。

    小颖,这一次,我是为了你回来!

    他有力的嗓音再一次回荡在耳边,震得她芳心悸动。

    唉!她能怎么想?她该怎么想?她她干么要去想啊?

    她拍松枕头,往床上一倒,但转来转去,就是转下出一夜好眠。

    夜长人不寐。

    爵士乐在屋里款款回荡,一个个从国外寄来的大纸箱堆在墙角,成了一座小山。

    有的纸箱已经拆封,有些还没。装潢典雅高贵,却略显呆板的出租公寓,被这些凌乱的物件添了些许人味。

    真皮沙发被推到一边,织锦地毯与木制屏风也收了起来。光滑的桦木地板上搁着一瓶红酒,两只水晶杯,还有roomservice送来的烤牛肉三明治。

    此时,酒瓶空了,白瓷盘上也只剩下饰底用的美生菜,席地而坐的男人伸了个懒腰,就像只酣饱的黑豹,打算把外客逐开自己的地盘。

    “接风宴到此结束,你也该回去了。”

    坐在沙发上,刚从纽约飞过来不久的白禹铨微笑。

    “肚子是填饱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但话却没说上几句。”

    韩道辰眼神一锐,不是不知道朋友的心思。“你想叫我说什么?”

    他恰然地笑。“你自己想说些什么?”

    “我现在只想上床睡觉。”他打了个大呵欠。

    身为莫逆之交,要是连这点逐客的暗示都听不出来,那就太逊了。

    他故意挑明。“既然你我的兴趣都下是跟男人睡觉,那来聊聊陶风颖,怎么样?”

    “她有什么好聊的?”韩道辰原本慵懒的姿态突然戒备起来。虽然他看起来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全身钟甲都已就备战定位。“不就是那样吗?”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对她感兴趣的光芒。”

    “别把你自己说得好像是个通灵师公。”韩道辰白了他一眼,亏他一记。“说真的,你穿黄色道袍不好看。”

    白禹铨不理会调侃。“我记得,先前你根本不愿接下这份工作,但一看到照片——那张陶风颖的照片,你就在最短时间内火速回到台湾。”

    “那又怎么样?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不是吗?”

    关于这一点,他只能说好友够贼,但不是很怪他。要不是白禹铨精准地掌握他的“反应时间”他也不可能一回到台湾就有车可开、有屋可住。

    “呵呵,你过奖了。”白禹铨毫不掩饰他的得意。“主要还是你肯配合。”

    想当初韩道辰与陶风颖交往,可是轰动了好几个学校。

    韩道辰是男子高中的翘楚,德智体群美全部呱呱叫,人高腿长脸蛋帅,右手能写书法文章,左手能雕刻作画,篮球、排球、田径样样行,堪称少女漫画男主角的极致代表人物,风靡无数少女。

    陶风颖更不用说,她与现在判若两人。那时的她是个纤细娇弱的美少女,头脑一级棒。她总是独来独往,听说她除了在课业上游刃有余,还常在学校草坪阅读像是“叶慈诗选”之类的“课外书籍”令那些光是应付功课就很头痛的同学又护又羡。当然,美羹聪慧又有气质的她,也是所有男校学生的梦中情人。

    一位是女学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一位是男学生心中的白雪公主,在一场烤肉联谊中相遇了,然后陷入情网。他们非但没被丢鸡蛋抗议,还受到众人的祝福。

    毕竟俊男美女的组合,人人欢迎,再加上大家当年都纯情,也不懂得搞破坏,他们这对金童玉女的出现,大大满足了无聊高中生对于恋爱的绮想。

    无奈不知道是哪月哪日,金童玉女突然分手了!而且看样子,还是韩道辰被甩。他用尽镑种方法想见陶风颖,甚至到她校门口站岗,但陶风颖就是避不见面。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想起来,实在很耐人寻味。

    韩道辰敲了敲手指。“我后来发现,这个工作很有挑战性,而我,是个乐于接受挑战的男人。”

    “尤其是美人有难?”白禹铨意有所指。

    韩道辰起身,与住房中心联络,请人再送一瓶红酒上来。没有多久,他的水晶杯再度注满莹红色的琼浆。

    美人的确有难。

    据他所知,一桩阴谋正悄悄地层开,伴随着大量的非法利益,而终极目标,正是陶风颖那颗漂亮的小脑袋。

    只是她浑然未觉,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脚步已经走近。

    “我发现,她没有任何警觉心。”

    “如果她有的话,我也不会受托聘请你回国。”

    韩道辰啜口红酒。“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根寒毛。”

    男子有趣地看着他。“这是因为你还爱着她的缘故吗?”

    他笑笑的,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跟陶风颖相恋在他高三、她高二那一年。

    上个月以前,他还是以为,那只是年少时的一段纯纯之恋。虽然怀念,但在他脑海里“陶风颖”这个人就像过季的卡匣、吉他唱本、明星写真,一并被收入阁楼里,水远不会再出现。

    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想不懂。

    当年所有的男生都被她的文静美丽所吸引,他却着迷于她灵动璀璨的眼神。对他来说,要爱上她太容易,那双慧黠的明眸足以席卷所有的爱恋。

    当时是这样,现在亦然。

    记得初见她的时候,一群男男女女在溪边烤肉,她远远地坐在一角,看书听音乐,完全不理会旁人,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好像真的很文静的样子。但他却不时抓到,那双眼睛骨碌碌地偷看别人,又偷转回捧着的书上——他才不相信,她看的是叶慈诗选,谁知道那个牛皮纸书套下装的是什么书?

    不过,要是有人出糗,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就会蕴满了笑意眯起来。

    于是,基于好奇、基于惊艳、基于一见钟情,他主动朝她走了过去,想彻底了解,她明明有活泼抢眼的个性,为什么要把自己憋成一个独行侠?

    因为矜持?不对,她不像是这种人。

    到了今天,这个谜他还是不懂,但再次见到她,他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就像发光的宝石,个人特质全部展现出来,光彩夺目,令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的美丽、她的冷魅吸引了每个人,他也是,根本无法调开视线。

    他当下发现,过去他判断无误,她的个性可不温弱,绝对是有棱有角。

    她对自己很有自信。当然,美貌赋予她身为女人的自信心,如果她在实验室里的成就跟他打听到的一样厉害,她毫无疑问会护红了同行的眼睛。

    他打赌,在包厢里,有一半以上的男人曾经打过她的主意,但最后都因为意识到驾驭不了这样的女人而退下阵来。

    她现在绽放的个性,就像一匹未驯化的野马,强悍、狂野、不轻易眼人。虽然他一开始并不是为了俘虏芳心而来,但从今夜起,这将成为他的目标。

    他要陶风颖,他的小颖。

    “看来,你对她还是很感兴趣。”白禹铨微笑。

    韩道辰垂下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关你什么事?”

    他笑了笑。“是不关我的事,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有追求她的权利吧?”

    韩道辰眼色一冷。“你是有追求她的权利,但她就像匹野马,你驯服不了她。”

    “我不必跟你一样采取激烈的手段,直接拿缰绳套住她的脖子。”

    “哦?”“我只要刷顺她的毛,让她低下头,吃掉我手里的苹果即可。”

    “你是认真的?”韩道辰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呵呵呵。”

    他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旁人恐怕很难相信,他们是真正的好朋友。他们一者是刚,一者是柔,不管是看事情的角度,还是做事情的方法,都天差地远。

    如果他开口说要跟他抢女人,他会有很重的危机感。但是,他要那匹辣呼呼的小野马,就算拜把兄弟跑来抢,他还是要她。

    而且,他-定要得到。

    早晨八点半。

    “康诺生物医学研究中心”专属的交通车在大门内停下,车门一开,乘客鱼贯似的下车,风颖殿后。

    时序入秋,暖暖的阳光下,凉爽的秋风将她颈间围着的橙金丝巾吹扬起来,在一片枯黄叶片中,她显得好耀眼。

    即使一进研究中心就必须换上轻便裤装,套上实验袍,但是,她仍然很享受从出门到工作单位的这段时间,务必将自己打点美丽。

    叭!叭!

    哪来的嚣张车辆,竟然在“康诺”宁静的小园区里按喇叭?她不悦地脚步一顿,盘起双臂。

    “韩先生,早!”门口的守卫伯伯虽然年近七十,还是中气十足地喊。

    “韩”?这个敏感姓氏令她火速转过身,而房车也在下一秒开到她身边,正好碰上她垂下来的手腕。

    痛!

    车窗摇下,探出一张神采奕奕的脸庞。“小颖,早。”

    讨厌!怎么这家伙一出现就会害她拐到脚、敲到手,非痛不可?

    她退后一步,揉揉发疼的指节。“你来这里做什么?”

    韩道辰的目光滑过她美好的身段,才回到她惊诧的脸庞。

    “上个星期五的餐会你迟到了,所以漏听了白教授对我的介绍。”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已经被聘为康诺的执行长。”

    “什么?”她瞪大眼睛,忍不住加大音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好笑地看着她两眼发直的模样。“有人来挖角,我经过评估,认为福利很优,所以就跳槽了。”

    “但你说过,这一次,你是为了我”她及时打住。

    呀,来不及了!从他逐渐扩大的笑容可知,他一定猜到,她把那句“我为了你回来”的狗屁情话当真了。

    可恶!她真想掌自己的嘴。

    “没错。小颖,这一次,我是为了你回来。”他平滑如丝地说道,即使是在太阳下、和风中,他压低的嗓音依然有着枕畔调情的效果。“所以,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里福利很优!”

    啊!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甜丝丝。

    她横他一眼。“那你不就是来管我的?”

    “以狭义来说,是的。”他礼貌地回答。

    她扣紧侧肩包,咬着唇思索。

    “康诺”是白教授创办的,她与几位学长姊、学弟妹一起弄出个雏形,而这个雏形就跟大学研究所没什么两样,园区狭小、地处荒僻。以研究机构来说,这样的规模实在粗糙,尽管他们乐在研究中。

    白教授找她讨论过“康诺”应该拥有更正式的规模,需要聘请专人来规划、管理,她也认同了这一点。

    但是、但是、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同意让韩道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周至少五天,一天至少八个小时,因为她的神经会紧绷得很、厉、害。

    她摸不清他的意向,也搞不懂他的心思。阔别之后两次见面,他总是忽冷-热,好像想搞暧昧,又好像没有,她跟不上他的反应,只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她讨厌这种状况,她已经习惯、也喜欢握有主控权。

    “我以为你会自己开车上下班。”果然,下一秒,他就转移话题。

    转就转!她傲然地道。“美女是不用自己开车的。”

    “为什么?”

    “自贬身价。”

    “什么意思?”他感兴趣地问。

    “连开车都自己来,岂不是没有让异性大献殷勤的机会?”她赌气说道。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开车她学不来!她除了在实验室里很行之外,其它事,她也会有学习障碍,她又不是全方位天才!

    他觉得这话题很有得聊。“请问到现在为止,有多少人对你献殷勤过?”

    她突然胀红了脸。

    “十个?五个?”他故意问。“没有半个?”

    “关你什么事!”她简直是暴怒。

    会嗔会恼会跳脚的陶风颖,对他而言还是新鲜又陌生的,但深具吸引力,他喜欢看她眼中跃动的小小火花。

    “看来,你并不是太讲究独立自主的现代新女性。依我说,如果你想让男人对你献殷勤,最好先收敛一下气焰。”

    她一听,立刻翻脸。

    “会被我的气焰吓走的男人,没胆!我也不希罕。”她悍然说道。

    她梦想中的完美男人是会用热情如狂的吻打断她的喋喋不休,然后把她扛在肩上进房间的超级硬汉,可不是一听到她大小声就缩在墙角抖啊抖的小男人。

    他叹息,勾勾手指,硬把她勾到面前。

    “那你一定、一定,千万、千万要珍惜我。”

    “为什么?”她像受到催眠似的,傻傻地与他鼻尖碰鼻尖。

    “因为——”啾一声,他啄了下她的嘴唇。“我是不会被你吓走的。”

    “韩道辰,你竟然又——”又偷吻她!

    “反正你刚刚咬着唇,唇膏都花了,既然要补妆,让我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他拍拍她的头,一副没啥大不了的模样。

    她想掐死他、她真的想掐死他!就为了他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该死的男人,他就不能用更慎重的态度来吻她吗慢着!她在想什么?她又不要他的吻,那只会让她头昏脑胀,脑浆像被烹成一锅浆糊!

    “对了,请你务必赏给我大献殷勤的机会,让我送你上下班。放心,虽然你就像一匹未经驯服的野马,但我真的不会被你吓跑。”

    说完,他悠然地踩下油门,往停车格开去。

    野马?

    该死的韩道辰,他居然用“野马”来形容她?他不想活了!

    风颖必须全力克制,才能维持优雅的脚步,走向研究大楼。唯有在确认进出身分,刷过芯片感应卡的时候,那又重又快的力道才泄漏了她的愤怒。

    太好了,既然他把她比喻为“野马”就该知道,野马的腿蹄有多大的杀伤力。正巧,她有很多双高跟鞋,每一双都是“危险武器”他要是不怕死,只管来找她麻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