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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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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疼的感受在心底不停地扩大着,像是一只只可恨至极的小虫儿,一点一滴地啃嚼着她的神智和感情,让她好疼、好苦、好伤。

    应浣蝶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叶府,在大街上如无头苍蝇似地狂乱奔驰着,希望借着无止尽的狂奔,发泄心中堵住的怨慰和伤心。

    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会不舍?

    她真的不懂自己情绪为何而来,只知道眼前一切开始,她的鼻头酸涩,唇角紧抿,一颗心纠结得好紧,心绪混乱,好难理清。

    忽然,她想起方才自己一时的胡思乱想,是爱吗?她对君无臣,是爱吗?所以为他奋不顾身地挡下一剑,所以为他留在叶府之中,即使有机会可以逃脱他的身边,但自己却偏偏不舍,所以看了他与叶姑娘之间的暧昧不明,会嫉妒、会不安、会难受。这一切的一切,就是爱吗?

    应浣蝶摇头,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自己的脑子一再浮现这些话语。那个登徒子,那个色魔,那个用情不专的家伙,那个见异思迁的笨蛋,她怎么可能对他动情,怎么可能呢?

    纵使身边有千百双投注的眼光,她此时顿无所觉,只是难过而已。

    身后,听到他的追赶,听到他的呼唤,疼疼地在心上抽着,字字响起。“蝶儿,怎么跑这么快?等等我吧!”他的声音仿佛带笑,令她更不想回头,脚步更是仓皇急促起来,一径地只想摆脱他。

    “我们在街头上追来追去的,实在不好看呀!蝶儿,停下来吧!”君无臣又唤,脚步迈得更大,几乎接近了应浣蝶。她赫然止步,怒狠地转头望着他。“对!我怎么都不好看,那你不会回叶家去看那个迷人的叶姑娘,何必前来追我,何必前来看我?”说着,想到方才那一幕,她鼻头一酸,泪珠儿竟然顺着面颊滚落。

    她一怔,无意识地伸手拂去泪珠。多久没有哭了?如今竟是为了君无臣,为了他与其他女子情事而泣,到底是不值呀!

    却偏偏,一颗颗不争气的泪儿,就是不听话地掉着。

    君无臣一笑,笑容中不是嘲弄,不是揶揄,而是无止尽的包容与柔和。他淡淡地扬起了唇角,伸手一带,将她带进了怀中,低声地轻语:“这儿不好说话,一大群人看着咱们呢,我带你去好说话的地方,咱们再好好聊聊吧。”

    也没等她回应,君无臣已然右足一蹬,抢着她施起了轻功,快速地穿过大街,穿过了广林镇,穿过了一大片树林,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屋。

    应浣蝶沉浸在他的气息当中,一时失魂,再一晃眼,她儿到了当初他绑架她来的小木屋,好生熟悉。

    “这里,好说多了。”君无臣毫不喘息地低语,低下头,嘴唇几乎触碰到她光洁的额头。她惊愕地一吓,赶紧跳开,摆脱他的怀抱。

    “你,少靠我这么近!”想起事情还未解决,自己竟然险些又沉醉在他的温柔乡中,就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了,怎么一遇上了君无臣,自己好多事情都不太管用了。她转过身,不看他亮澄澄的眼眸,冷冷地道:“干嘛说话还怕被听到,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她走向一棵大树下,细细地以手指勾划着粗糙树皮,想平定内心翻涌的情绪。

    既然他与叶姑娘有情,又何苦来招惹她呢?不是教她徒惹伤心,还是这又是他的另一个手段或把戏呢?明知不该深陷,但似平自己却真的陷进去了。

    “你呢?为什么哭?”纵使见的是她的背影,君无臣还是看见她的肩头微动,知道她仍无法抑制地淌着泪。他心疼,上前去,握住她的肩。

    “谁,谁哭了?”应浣蝶急忙地抹去眼泪,口是心非地道:“刚刚被烟尘蒙了眼,眼睛酸涩才会掉泪,哪里是哭?”

    “是吗?”他沉吟着。“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看到我与叶姑娘在一起的缘故,才会哭的。”君无臣刻意地放慢说话速度,轻轻地道。

    “谁说的?你少自作多情了,谁会为你哭呀!只有傻瓜只有傻瓜才会”应浣蝶被激得转过身来面对着君无臣,但话未说完,一阵一阵难过的心绪又突涌而上,声音不由地哽咽起来,眼眶一红,又蒙了水气。

    “别哭呀!蝶儿哭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君无臣见状,连忙将她拥入怀中,拍拍她的背脊,轻轻柔柔地哄道。

    这么一哄,应浣蝶哭得更凶,她用力地将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抹在他的衣襟上,嘴巴里头嘟嘟嚷嚷地骂道:“花言巧语、口蜜腹剑、巧言令色、可恶至极的男人,亏我什么都相信你,什么都配合你,没有想得你居然这么不顾朋友道义,这么不顾我的心意,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着我与叶姑娘暗通款曲,真是太过分了”

    话声方落,应浣蝶便一把推开了君无臣,忿忿不平地指责:“你说,你这样做要怎么对乔大哥交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朋友妻,不可戏,而你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可不可耻呀?”

    他带起了一边的嘴角,抱胸浅笑。“你心里,真只有这么想而已?只是认为我,欺侮了朋友的妻子,而再没有其它了?譬如是,你嫉妒?”他算了日子,知道时间已经快到了,所以他要逼出应浣蝶的心意,要她老老实实地对他呈现出她的感情,让他明了自己一切努力没有白费。

    “还、还有什么其它的呀?”她心虚地道。“我又要嫉妒什么呀?你可别乱说话!谁会为了你”“那么你何必要哭?如果只是为了乔兄弟,没有必要吧。我可从不知道咱们的应姑娘是个懂得感同身受、将心比心的人唷!”君无臣潇潇洒洒地从怀中取出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等着应浣蝶的自圆其说。

    “我”应浣蝶一时语塞,说不出解释来。静默了一下,她恼羞成怒又转过身去。“你管我这么多,我就喜欢哭,我就爱哭,我就是这样,你管我为谁而哭,为了什么而哭呢?唆唆的!”

    “哦?是这样吗?那我刚刚怎么听见有人说,我不顾朋友道义,不顾她的心意呢?究竟是不顾她什么心意呢?”君无臣笑眯眯地挑出她方才说漏嘴的地方,笑得更贼更甜更开心。

    “这刚刚有人说这句话吗?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听到这一句呢?你少胡说八道了!”应浣蝶脸上一红,自己方才怎么会气急了话就胡乱说一通呢?给人抓了把柄,害她倒真的是解释不出来了。

    “蝶儿,你又何必这么不诚实呢?”身后的君无臣闻言,轻轻一叹。他收起了扇子,向前一跨,双手环住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地抱在怀中。应浣蝶一愣,赶紧用力挣脱,却被牢牢地桎梏住了,那桎梏,仿佛可以一生一世。

    他的脸磨蹭着她细柔的发丝,柔情似水潺潺流泄。“你诚实一点吧,蝶儿。难道我对你表示过的心意,你真的一点一滴都没有看见,都全然无丝毫的感受吗?那些话,我都是认真的,都是出自于真心的。而你呢?而你呢?”他的嗓音低沉如天籁,在耳畔轻轻吹拂着,应浣蝶垂下眼,如受了魔咒。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微微地摇头。“我只知道心里很乱,心里很难过,但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心里很乱,很难过?”君无臣轻轻将她转过身,柔柔地凝望着她。“我告诉你,这是妒忌,你妒忌我与叶姑娘,所以很乱,所以很难过。”

    仿若被说到心中事,应浣蝶俏颜绯红起来,摇头排拒。“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妒忌叶姑娘和你呢?我对你,又没有”她赫然地止住了话锋,看着他俊逸非凡的脸孔和诚挚的眼眸,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他笑着。“不!你有,你对我一定有!”他看到她眼睛之中盛载着满满地,几乎溢出来的感情,这让他愉悦起来。见自己已经全然被人看透,应浣蝶突然怒气上来,一跺脚不依地道:“有又如何?你都已经跟叶姑娘她就算有,又如何呢?”她的话语之间,已经代表了自己对他感情的默认。

    君无臣高兴不已地将她搂在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蝶儿,你说了,你承认了。你终于看到你的心意,知道了你对我不同的感情了。”

    “喂喂!”她真搞不懂,明明君无臣与叶夜歆似乎两心暗许,他又何必对她的态度在乎?“你放开我,就算我真的喜欢你又如何?我应浣蝶不爱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你还是回去叶府当你的姑爷吧。”

    “傻猫,傻蝶儿,那是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喜欢叶姑娘呢?更不用说她与乔兄弟两个人这么要好了。瞧你,气呼呼的,可爱极了。”

    “什么?骗我的?”应浣蝶呆了一下,突然忿怒地推开君无臣。“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子玩弄别人的感情,太过分了!”其实她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表白而害羞不已,一个姑娘家的,居然对个男人说这种事,好生丢脸。

    君无臣解释:“我可没有玩弄,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是否有我对你的感情而已。而事实结果,让我十分满意。”

    “你,你少胡说了!你不是已经定过亲了吗?这不是玩弄是什么?”应浣蝶心中一痛,想到他说自己已经定亲的事实。

    “我是已经定亲了。”他慢慢地说道,看着她忽白忽青的脸色,才淡淡地说。“定亲的对象,是你呀!傻猫儿。”

    “嘎?”

    “可别呆住了,我对叶姑娘说的定亲对象就是你。你忘了我开口闭口之间,都唤你作我的娘子吗?”君无臣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对望,浅浅笑着。

    应浣蝶已然红透了脸,一贯的伶牙利齿突然地消失,心中猛地跳跃着。是开心,是狂喜,原来他原来他将自己当成了!

    她别过脸去,羞涩地道:“你别自作多情了,谁要当你的娘子呀?”她说得多情,说得心虚,说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娇俏的容颜像一颗熟透的美丽红桃,艳艳的唇色是一股动人的邀约,君无臣情难自己地缓缓低下头,欲一品她醉人的甜蜜。他微微地让应浣蝶微仰起绝美的小脸,自己则是对她愈是靠近,气息几乎袭上了她

    “在这里!”

    一声大喝,让两个失神动情的人回过魂来,应浣蝶急忙跳开,烫红了小脸。君无臣则是不耐地挑眉,喃喃地道:“时候到了。”

    ?

    一群官兵逐渐地围聚在树林之中,数量不停地增多,为应浣蝶的心底带来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压迫之感。

    她下意识地向君无臣靠近,小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是一种全然的依赖。

    君无臣微笑地拍拍她,但眼神之中的笑容不见了,换上一种深沉的含意,静默地,冷静地,面对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

    “看来,有人找到你了,蝶儿。”

    他的话使应浣蝶心中一抽,她居然忘了自己最初是君无臣绑架的对象,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定位,居然全部转变了。而今,看此阵势,八成真是来寻她的,她抬头望了他一眼,不舍之情流露出来。

    官兵聚集之后,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从中站出,乍看之下,竟与君无臣有几分地相似,但那名为官男子的双眼却更为明媚,更带邪气。他极有气势地抱胸看向两人,眼睛先是一怔,随即恢复镇定。

    他看着应浣蝶。“姑娘,可就是学而书院中的应浣蝶,应姑娘?”看来,这个官员似乎在查清身份。

    她再一看君无臣,牙一咬,摇摇头。“不是的,大人弄错了,我不是应浣蝶。”她怎能承认自己就是被绑的肉票?看眼前阵势如此庞大,就算君无臣武功再怎么过人,恐怕也难敌这么多人吧?

    “哦?”那人眉一挑,伸手向身旁的官兵拿来一张画像,亮给应浣蝶。“不过本官看姑娘,倒是挺像画上的美人儿。”“世间相似之人这般多,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吧,大人。”应浣蝶虚伪地笑道,更靠近君无臣,想保护他的念头油然升起。

    “蝶儿”君无臣望着她轻唤,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姑娘,如果你是受到什么威胁,本官绝对竭尽所能地救出你。”官员若有所指地看向君无臣,然后动之以情道:“你爹娘十分担心你的安危,为人子女,似乎不该如此吧?”

    此话让应浣蝶内心一痛,但她仍是坚持地道:“多谢大人提醒,不过我真的不是应什么姑娘的,我只是广林镇的一名村妇,和丈夫来此一游,碰上了大人。可能因为自己相貌过于平凡,才会无端生此误会吧。”

    “是吗?”他深深地看了应浣蝶一眼,然后释怀地一笑。“既然如此,是本官误会贤伉俪了,竟然错把人家丈夫当成了绑架的恶徒。”

    “大人可别这么说,劳烦大人白忙了一趟,是民女的不是,还恳请大人见谅。”应浣蝶有礼地轻道,暗暗地松一口气。

    君无臣见状,握着她的手更紧,表示无限心意。

    “不不不,姑娘多心了。倒是本官叨扰百姓,应该是本官的不是。”那人呵呵一笑,而后深深地瞧了她身后的君无臣一眼,语带戏谑:“这位小扮,你有个这么好的娘子,真是你的荣幸呀!”

    君无臣只是一颔首,没有多言。应浣蝶深怕节外生枝,赶紧作揖陪礼,只希望赶快送走这一帮人。“民女恭送大人了。”

    那人向应浣蝶送了个眼神,轻笑道:“我还真羡慕你身后的丈夫呢!可以娶得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娇娘。”

    见他迟迟不走,应浣蝶笑容底下是不停咒骂的咕哝,但她仍是笑盈盈地对着那人道:“大人过奖了,我们只是平凡的乡夫野妇而已。”

    “好了,既然找不到应姑娘,那咱们再到其它地方找去。”那人一抬手,正要发号施令,突然又对应浣蝶道:“对了,姑娘,本官是江南巡抚,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本官。譬如,你丈夫如果对你不好,也可以来找我。”

    他无端端的言语令应浣蝶实不知该如何接应,只能傻傻地微笑着。“谢谢大人,民女会铭记在心。”她抬头偷偷地瞧了君无臣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中透出忿忿的火花,直直地扫向那什么江南巡抚的。

    “大人,似乎多言了。”君无臣阴惊的眼对向了巡抚大人,他却丝毫没有惧意,迎向君无臣。

    “本官只是维护姑娘的权益而已。”说完,他挥挥手,喝道:“走!到下一个地方找去,本官就不信找不到应姑娘。”原本团团围住的官兵有效率地逐渐散去,应浣蝶大大地松口气,抬头看向君无巨,只见他一脸轻柔深情的微笑。

    “你,维护我?”

    应浣蝶脸儿一红,唇角带起一抹羞答答的笑,正要开口,一个惊喜的呼唤让她的话语顿时吞了进去,眼神惊慌起来。

    “小姐,真的是你耶!小姐!”从散去的官兵之中,好不容易穿梭过来的花情与月情,见了应浣蝶,开心地惊呼着,正要上前,瞧见了她身旁的君无臣,有所忌惮地不敢上前,怕那贼人会伤了小姐。

    原要散去的官兵顿时又集结,那巡抚大人转身,又站回了原来位置。“我刚刚差一点忘了,应姑娘还有两个贴身丫环哭哭啼啼地说要跟着我们出来找人呢。”他的笑容隐去,忿怒地望向君无臣。“你这个贼人,居然唆使应姑娘配合你的诡计,你是不是用迷药迷了人家姑娘的神智?”

    被两个丫头破坏了自己方才的处心积虑,应浣蝶气急败坏地道!“不是的,他没有用药迷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的,他不是坏人。”

    “小姐!”花情月情担忧地开口,心想小姐被下的迷药肯定很重,不然怎么会说出与平常不同的话来。

    “应姑娘,你放心,本官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不要怕,”巡抚一面道,一面对着身边的两名丫头刻意地笑着。

    两个丫头一心一意都在主子身上,对于巡抚没啥反应,只是忧心地瞧望着小姐。“是呀!大人说得是,你一定会没事儿的,别怕呀!”

    应浣蝶皱起眉心,气两个丫头落阱下石。“你们两个,看我回去不好好修理你们,我就不是应浣蝶!”快被这两个笨丫头给气死了。

    君无臣微微地笑着,他执起应浣蝶的手,轻吻着。“蝶儿,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强掳民女是事实,官府抓到我也是迟早的事。”

    “才不是,是我自愿跟着你的。”话一说,发现自己话中似乎有所含意,她的脸儿一红,他则是更深沉地一笑。

    “我会记着你的话的。”君无臣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盒胭脂,递给应浣蝶。“还记得送咱们胭脂的老婆婆吗?你说要我送给我的娘子,而我今儿,慎慎重重地送给你,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她推拒着,怕他最后一句话。“我不要,我还不是你娘子,我不收。”

    “蝶儿——”他几乎恳求地道。

    应浣蝶见了他,心一软,点点头收下。她又抽出发上的一只发簪,是一只黄金的蝴蝶,迎风轻颤。

    “好好收着,然后,上我家”她俏颊一红,说不出话来。

    君无臣点头承诺。“我答应你。”他收下了簪子,妥妥地安置在胸怀中。

    “你这贼子又打什么主意?”巡抚大人不耐烦地大喊。“看我今天把不把你拿下,居然强抢民女,还下迷药把人家姑娘迷得团团转的,真是罪大恶极。来人呀!快快将此恶人拿下,”

    一干官兵领命上前,应浣蝶以身子护在他身前,眼睛尽是警戒。君无臣感动地一笑,将身前那抹小小的身子以手臂护在自己身侧,另一手则是掏出怀中折扇,一把挥开,一下一下地挥动着,摆动之间尽是风范。

    官兵见他无谓之状,纷纷上前迎战,一心想要将此恶徒拿下。只见君无臣潇潇洒洒地穿梭众人之间,折扇每到之处,就传出痛呼声,而应浣蝶仍是妥妥当当地被安置在他的羽翼之下,丝毫未受一丁点的惊扰。

    花情月情看得心惊胆战,只当小姐被恶人挟持,无法脱身。心急之下,双双加入战局,他们有武艺基础,左右夹攻加上官兵源源不断的情形之下,君无臣一手应战显得有几分吃力。

    应浣蝶见两个笨丫头竟然加入,推开了君无臣的护卫,迎上了两个丫头。“你们给我退下,不然我会要你们好看的!”两个丫头的武功本是应浣蝶教授,因此她对上了花情月情迎刃有余。但两个丫头护主心切,就当主子是给下了迷药,一心只想救主子脱困,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倒也制住了应浣蝶的攻势。

    而君无臣一没了身旁要守护的人儿,更加游刃有余,迎战一个个官兵,是轻轻松松的。

    巡抚一见此状,不免怒喝:“你们这些饭桶,连个小小贼人都拿他不下,看我的!”

    没有料到巡抚大人一介书生模样,竟然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学根基,只见他一跃,加入了战局,先就狠狠地给了君无臣一掌。

    君无臣一慑,见眼前情况实在不利,收起了扇子便往树林另一头奔去,使起轻功,快速地一下就不见人影。

    巡抚大人连忙跟上,一声大喝:“哪里去?”说完,同样地飞奔而去。

    应浣蝶见了,停下了战局,赶紧追随而上,花情月情见小姐跟上,也急忙尾随。只剩下一干官兵不懂轻功,只有慢慢地在后头喘吁吁地追赶着。

    应浣蝶轻功本就没有君无臣来得轻盈,当她好不容易赶到了溪畔,便是看到君无臣与巡抚大人之间的拳脚相向,两人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打得好不精采。她忧心不已地瞧着君无臣,只担心他会因此而伤着了。

    两人对手半晌,一时竟然难分谁胜谁负,打到了一干官兵全赶了上来,采用人海战术,将君无臣团团围住。他难以伸展手脚,只有处于下风,此状看得应浣蝶怒气冲冲,上前以薄弱的力量想赶走那一干官兵,却是徒劳无功。

    “小姐!”花情月情见了小姐像是发了疯似地猛打自己人,急忙上前去拉住小姐,希望她冷静一些。

    两手被人困住,应浣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无臣困难地迎战巡抚,其他兵卒逮到机会,也都不忘记上前去偷袭一下,甚或挥刀相向。

    就在君无臣奋力地挡下身后兵卒一刀时,巡抚大人自后头一掌劈下,君无臣身体一震,又有个人残忍地在他身上补上一剑,他一皱眉,衣裳撕裂大半,殷红鲜血涌出,看得应浣蝶几乎昏厥过去。

    “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泪水夺眶而出,但战局未因此而停滞。

    下一幕,巡抚大人又是对他一脚踹去,君无臣受伤的身子像是球一般被狠狠地踢入了溪水当中。应浣蝶张嘴,却已然失声,只见他落水之前,抛给她一个深情沉重的目光,烧了心似地,好疼!

    君无臣落水,血红染满了清澈的溪水。巡抚大人立刻下令要人下水追捕,应浣蝶则是怀着一丝丝希望看着平静的溪水,多渴望下一刻,君无臣又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孔,调侃着她,逗弄着她。

    打捞许久,仍未有君无臣的下落,巡抚大人只有下一个结论:“被冲到下游去,受伤过重,该是死了。”

    该是死了?

    应浣蝶摇头,不信。心中却是重重地一击,狠狠地一痛,她昏软地倒了下来,倒在花情月情的叫嚷声中,倒在自己极度的心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