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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龙江三魁自取其辱苗疆四妖断腿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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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垂低,霾云布空,朔风厉劲,狂雪扫野,塞北牧场又在大雪纷飞笼罩之下。鹅掌般的雪,漫天飞舞着,一寸一寸地加厚,虽然如此,仍依稀可见焦黑的本栅,茁露雪面,东三西四,前数晚经龙江三魁火焚骚扰一下,将整个牧场搞得面目全非了。

    剩馀的马匹坡圈在一处,激吭悲嘶,似是耐不住天寒地冻,风雪侵袭,不时昂首来回奔窜,十几个牧场工人冒着这大风雪,整修马厩栅栏。飞雪手吴泰彪只在大厅内来回踱走,眼内充满愤怒的光芒。大厅内阴暗异常,两旁椅上坐了八卦金刀郑金吾,赵莲珠,周月娥两位姑娘,及十数名武师,均都默默无言,面色阴沉。加上昏茫的光线,益显得塞北牧场均在愁云气氛笼罩下。

    半晌,郑金吾见吴奉彪这等不安,不禁皱皱眉头,开口道:「大哥,你平日遇事沉稳若定,怎么今日倒显得沉不住气了呢,慢说是牧场半废,就是全部烧毁,也是无妨,咱们下半辈子衣食还用愁么?再说,卜家堡来犯的事,更是无庸挂虑,大不了拚个你死我活罢了。」

    吴奉彪收住了脚步,苦笑一声道:「贤弟太小视愚兄了,钱财产业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致忧虑,只是今晨起,一种不吉的兆头,在愚兄胸头郁结,祸患常起于不测,怎不叫愚兄为牧场数百弟兄耽忧。」

    郑金吾正待劝慰吴奉彪,忽闻得一阵急骤马奔鸾铃声,随着狂风怒吼中隐隐传来,清晰可闻,尚不时夹着「希聿聿」的长嘶。众人面色一懔。大厅门被推开,一阵狂风飘卷入,随着窜进一人,只见是叶胜,一脸紧张神情,众人意味出又是一场劫难,即将发生了。

    叶胜风帽完全敝开着,满头的雪花冰水,淌得一脸都是,只见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口中说道:「禀场主,外面来了两人,自称多伦将军额阿遣来的总哨官,并说带来将军一封密函,说是要面见场主。」

    吴奉彪一听,立感不妙,脸上涌出一丝惶惑,忙道:「只两人来么?」

    叶式师摇了摇头,道:「他们带了五六百营卒,加上火炮,已分驻在要道上,两哨官气势汹汹,定要率着一队骑兵冲进牧场,叶某心中不忿,飞掌劈下四五人后,只准两名哨官入来。」

    吴奉彪心知叶胜是个义薄云天、舍命全交的汉子,虽然他如此做法,替牧场加重祸害,但也不忍责备他,只摆了摆手,笑道:「有劳贤弟传活,说吴某有请。」

    叶胜应命走出,吴奉彪望了望郑金吾,只见郑金吾也在垂首沉思。须臾,叶胜领着两名哨官进入,吴奉彪等人起立相迎。其中一名哨官,见着吴奉彪就冷笑道:「吴场主,你这名手下┅┅」说着怒视了叶胜一眼,接着道:「好大的威风杀气,比起咱们将军看过之而无不及。」

    「吴奉彪连忙陪笑道:「塞北牧场均是些粗卤不文,不识礼仪之人,叶武师冒犯两位大人之处,吴某请罪就是。」

    那位哨官鼻中浓哼了声,忽见叶胜虎目炯炯,射出逼人神光凝视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只觉自入收场如入虎口,不要自讨苦吃,则有点划不来咧,忙将口边欲溜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忙在身旁取出一封大官缄,递与飞云手吴奉彪手中道:「吴场主请予拆阅,便知本哨官为何而来。」

    吴奉彪接过拆口抽出信笺,详阅之下,不禁变色,郑金吾心中一动,凑眼过去。郑金吾貌像粗豪,内则机警谲智,竟面色毫不动容,满面春色道:「如此大的风雪,两位大人远来不易,且容备水酒粗肴相请,稍驱风寒再走如何?」也不待两哨官答话,即命人传话下去,安排盛宴,一面对叶胜笑道:「叶武师,你可同着诸位武师送些洒肉,与两位大人随来的人。」说话之时,对叶胜使了一眼色。

    叶胜立即会意,与庭上十数名武师如风趋出,只听得一串蹄声一起,愈远愈沓不可闻。两哨官心中叫苦,忙道:「将军立待回命,岂可耽延费时,盛情心感,还是场主随我们立即去多伦一趟。」

    赵蓬珠与周月娥,两位姑娘听出话中用意大有文章,不由面面相视,吴奉彪则抚髯不语,郑金吾哈哈大笑道:「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大事,略候须臾,又有何妨,再说这风狂雪舞的天气,就是晚个两三天去多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两位大人你说如何。」

    两位哨官面目突变,大喝道:「莫非你们想劫官造反么?咱们将军早就料中你等行同草寇,是以我们此来已约好,过时即火炮弩箭攻打牧场,到时玉石不分,噬脐莫及矣。」

    郑金吾益发狂笑道:「两位大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慢说我们是祸不畏死之辈,就是一介百姓,也容不得你们栽赃诬罪。」说着,手出如风,疾逾奔雷追电,分向两位哨官劈去。

    两位哨官也自功力不弱,见状大惊,猛急挫身形,腿一弹,向门外窜去。怎知赵莲珠迅若鬼魅似的,竟超越两位哨官之前,剑光一闪,遏住他们窜前之势,郑金吾双掌已如风追到,翻掌竖指点上他们「晕眩穴」,两哨官只觉一阵天昏地转,茫然倒地。

    郑金吾命人抬去软禁,这时吴奉彪睑有疑容,道:「贤弟,你这样做,不是反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么?」

    郑金吾哼了声,道:「反正是骑虎难下,大哥就是随他们前去多伦,你也未必落得全躯而归吧。」

    吴奉彪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此,也只有这么办了。」不由露出感伤,老眼内泛出两颗珠泪。

    周月娥习性贤淑慧婉,见吴奉彪如此神色,忖知必有重大疑难不得解决,当下便问道:「吴叔叔,您老人家究有什么事情发生,说山来给侄女听听,大小总可拿点主意嘛。」

    吴奉彪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道:「侄女有所不知,这┅┅」话犹未了,火炮隆隆之声传来,只见他面色一变,忙对郑金吾道:「不好,官兵已发动,我们前去救援。」说时,又对赵周二女说道:「内眷全承两位侄女相护了。」掣出佛手拐与郑金吾双双窜出。

    风雪弭天,扑面欲割,数粒雪片为狂风卷起半空,倏又落下,盈耳俱是怒吼期啸,宛如万马奔腾。吴周二人,乘骑逆风而驰,举步维难,身形弓着,虽说是奔,差不多可说与常人步行无异。那潮涌雪片,竟似浓雾浪花,将四外的视线遮没,最多也不过看清面前三两尺处,那炮火红光尚依稀可见,只是红光急闪,一瞥而逝,炮声传来有点发闷。

    此刻的吴奉彪心绪如麻,方寸已乱,乘骑高一步,低一步的走着,皆因是两哨官带来多伦将军额阿一纸檄令,说是和绅奸相府中,为飞贼窃去珍宝多件,在天津卫其子吴祥麟镖局中起出,尚有两件未曾寻获,竟诬指其子送与牧场中收藏,故而和相密谕多伦将自己擒拿起胜归案,幸而多伦将军与自己曾有过交情,他本人亦是与和坤虚与委蛇,心向着嘉亲王这边,但和相权势震主,炙手可热,不得不奉命唯谨,他函中有劝自己携同赃物向将军府投案,风闻和相遣七名铁卫士即将到达,到那时,非但他不能相情,而且妻孥及牧场诸人均保不了性命。

    他暗自忖道:「知子莫若父,祥麟必不会做下此案的,一定是卜家堡勾同宫门二杰做下栽赃诬祸之事,不然,又是为谢少侠所引起,但十有其九为卜英所为。」于是暗暗痛恨不已,又想到天津卫镖局中媳孙等不知急得怎么样了,他一面奔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郑金吾在吴奉彪身旁并肩奔驰着,一路之上他未见吴奉彪说话,心知其故,便启口劝道:「大哥,船到挢边自然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大哥一生忠厚游人,世间虽人心向逆,但上天总是佑善惩恶的,说不定到时逢凶化吉也未可知,大哥尽管发急又有何用?」说话之时,逆风呛口,很是费力,话落呛咳不已。

    飞云手吴泰彪只摇头苦笑,一边用手抹除脸上横流的雪水。狂风愈吹愈厉,怒吼声啸,若非两人均有一身上乘武功,必是寸步难行,漫天正面而来的雪片,潮涌如涛,几至眼花纷乱。此刻远处天边火光已沓,炮声转寂,徒闻一阵急骤的蹄声从侧面传了来,两人勒马循着声出方向迎去。

    只见飞涌风雪中弛来两人一骑,隐约看出那是叶胜挟着一个浑身血活的人。叶胜一见吴奉彪,郑金吾两人,啊呵连声,那马匹登时煞住,纹丝不动,叶胜高声叫道:「雷大侠为火炮重伤,二位场主此时不必前去,还是挟回雷大侠治伤要紧。」说着一顿,面露笑容又道:「亏得雷大侠一来,神威出手,制止火炮十数具发射,并擒住一名副将,现在廖武师勒逼副将就范,命官兵不得妄动,稳住一天半日还可有效,雷大侠不慎为碎片击中,致成重伤,目前虽闭住穴道,但伤在筋骨,非短时可治愈。」

    吴奉彪一听是干坤手雷啸天,急跃下马匹近前察视,只见雷啸天被点上睡穴,面如金纸,左肩处血渍透衣冻硬如铁,失血太多,耗损体力过甚,就知伤势不轻,心中甚感雷啸天这种义薄云天之举,立即跃上马匹,勒转辔头,飞驰返去。

    一进大厅,赵周两女迎入,一见雷啸天昏睡如死,又伤得这么重,不禁花容失色。郑金吾将雷啸天换在炉火不远处,慢慢脱开雷啸天上衣,左肩臂处赫然凝成一团血块,郑金吾伸出手掌捏了捏伤处,微叹一声:「侥幸井未伤及骨骼,只是被破碎铁片嵌入筋肉等处,大哥,你可取出上好除腐生肌金创药,待小弟取出深嵌碎片。」

    吴奉彪如风地向内室走去,须臾走了出来,将伤药递与郑金吾。郑金吾用小刀割开伤处肌肉,紫黑色血液缓缓流出,赵周二女不敢卒睹,竟转头外视。稍时,伤处的铁片全部起出,敷好伤药,换了一袭皮裘套在雷啸天身上,郑金吾用掌震开雷啸天穴道。只听雷啸天呻吟两声,睁目醒来,一见吴奉彪等人,面上泛出一丝笑容,挣扎欲起。

    郑金吾连忙说道:「雷大侠失血过多,还宜躺下休息为是,彼此都是道义之交,还用得着俗礼则甚。」

    雷啸天只感一阵头昏,心知精血牦损太多,才有此现象,闻言笑道:「如此雷某失札了。」急望着赵莲珠笑道:「姑奶奶,你身旁尚留着老三的「长春丹」没有?如有,则雷老二死不了。」

    赵莲珠闻名猛然忆起谢云岳临别之时,留的自己与月娥妹妹每人三粒长春丹,尚留下两粒未舍服用,微哦了声,当即在身旁取出一粒喂入雷啸天口内。雷啸天服后,闭目行功,长春丹系明亮大师采取三山五泽灵药,冶练成丹,功能助长功力,生血养筋,只要不伤在内腑,立能痊愈若失,武林中此种神妙灵药,还罕有得见。

    不过一盏茶时分,那雷啸天金纸面色立呈红晕,色泽鲜润,只见他睁目一跃而起,呵呵大笑道:「我说老三还是心偏,自己盟兄一颗「长春丹」均不舍赠送,姑奶奶身旁多的是咧。我说呀,雷老二下一辈子求求转轮王给我投个女身,多少可赚一点好处。」

    赵莲珠涨得满面绯红,嗔骂道:「你再敢轻嘴薄舌,姑奶奶把剑剁了你。」周月娥抿嘴格格娇笑不住。

    雷啸天毗牙一乐,笑道:「姑奶奶别向我雷老二尽管发横,等老三来了,我们面对面评评理看。」

    赵莲珠一听谢云岳要来,娇靥上现出甜笑,眸中光辉四射,追上去问谢云岳是否真的在途中,一年来想思,只在梦中寻取,人何以堪。雷啸天诙谐惯了,见赵莲珠发急,追过来问,哈哈一声轻笑,一晃身掠在飞云手吴奉彪身前,竟自问官兵围住牧场为了何事?吴郑二人才将详情说出。赵莲珠见他们只管说正事,雷啸天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心知故意挑逗自己,不由气得莲足直跺,狠狠咒骂。

    雷啸天听吴奉彪说完,沉吟了一阵,面色沉重析道:「为今之计,非先派人赶赴燕京,去找丐门三老,托他们在嘉亲王面前疏通,釜底抽薪以救刻下燃眉之急┅┅至于老三么┅┅」

    赵周二女一听他提起谢云岳,不禁将明如秋水双眸,睁得又圆又大,凝耳静听,只听得雷啸天说下去道:「我与老三在济南赶来塞北牧场,老三说须留下办好一事即刻赶来,谕我雷老二先行,想来老三途中若无耽搁,明后日也就到了,他一来天大事情均可迎刃而解。」

    赵莲珠周月娥孜孜雀跃心喜不已,年来离愁,别恨,明后即将消释,如愿以偿。吴奉彪此刻心绪如麻,不似往日地镇静沉稳,已是了无主意,连声催促雷啸夭修书与丐门三老。雷啸天立即修书,叶胜自告奋勇去京,将书信贴身藏好,快马离去。

    原野飞雪,酷寒凛冽,演水成冻,这种气候,在北国久居的人原是司空见惯,毫不为异。但初临其境的人,尤其是深夜时分,简直不能合眼安枕,震耳破空锐啸,屋宇摇撼,那冰粒雪片扫着桐油窗纸上,沙沙作响,烦嚣一片,赵周二女合住了室,两眼睁得奇大,也不知是心情兴奋,抑或不习惯所致。

    按说沧州冬季,也是雪涌风狂,天寒地冻,但与此处一比,犹若大小巫之别。窗外急传出一声「喀炖」轻响,狂风锐啸仍然不能将此声音淹没,两女蓦然一惊,翻身飘落床下,如柳絮沾水般,不出丝毫声息。好快的身法,但见她们双肩一晃,倏地向门边闪去,极见轻巧电疾。

    赵莲珠轻轻抽开门栓,拉开一线房门,两女倒身掠出,只见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汹涌的雪花冰粒扑面如割,强劲的风势,几个身形站立不住,双眼难睁。周月娥向赵莲珠附耳说道:「我们不如用剑光照映贼徒踪迹。」

    赵莲珠见这等风狂雪密,四外黑沉,正发愁无法瞥见贼人身形,被一言点醒,道了声声「好」,两女各各肩头一按,龙吟起处,两股耀眼青霞涌飞,方圆三尺以内,白雪尽碧。两人并肩疾掠,剑似灵蛇飞舞,蒙蒙青霞只在千万雪片中修隐倏现。

    忽闻赵莲珠一声娇叱:「什么人?」青霞倏涌,向右恻卷去,周月娥也发觉有异,急飞出一剑,双剑合璧,威力奇大,只见剑起密浪,狂风骤雨似地扫去。

    突然,一条庞大的黑影急如飞矢般在千层剑浪中穿出,口中喝了声:「好厉害的丫头。」声落人也背杳入昏黑夜色之中。

    两女都不料此人身形如此快捷,穿空窜出,同声喝叱出口,剑出人飞,循声攻去。两女身在半空,突闻得一声闷哼,跟着又听得雷啸夭哈哈长笑道:「猴儿崽子,看你飞上天去去。」

    接着立闻一声惨嗥,两女沉身落地,藉着剑光映耀,只见雷啸天挟着一个贼人面含冷笑。他一见着两位姑娘,便笑道:「姑奶奶,今晚贼崽子可来的不少,你们「青虹」「巨阙」双剑委实可以大显身手了。」

    周月娥忙问贼人在哪里?雷啸天忙道:「两位姑奶奶随雷老二来。」随手将那具贼尸一撩,身形一动,便望前窜,二女跃着蹑去。

    雪野上狂风一起,挟着潮涌雪片冰粒,就是大白天里,也瞧不清楚四外景色,何况在这种昏黑的晚上,两女虽藉着剑光舞曳,依然不辨南北东西,但觉风雪强劲,奇寒侵骨,可把贼人恨得咬牙切齿。此时,雷啸天反目随着两女身后随着,赵莲珠高叫道:「雷老师,似如此不明方向,究竟贼人在何处咧?」

    雷啸天闻言不由怔住,忖道:「是呀,自己追着此贼跑出这么远,贼徒已逃得无影无踪了,自己三人可地形不熟,风向无定,越走越远,岂不是要活活冻死雪地中么。」想着即向两女说道:「咱们如返回屋中,以静待动比较好。」

    两女正耐不住这种风狂雪扫,连声答应了,相率扑回房舍,剑光映处,突见一具身影,疾如鹰隼扑头,雷啸天眼尖,大喝一声:「谁。」双掌迅如电奔推出。

    那人陡然身形一弹,嗖地拨起半空,高叫道:「是雷老师么?」

    雷啸天不禁一怔,立撤双掌,那人身形坠泻落地,大笑道:「雷老师别来无恙。」

    干坤手雷啸天藉着二女蓝森森的华光,瞧清那人面貌,不由大喜道:「齐兄,你怎么也来在牧场中。」原来那人正是太原晋祠守祠道人,昔年名负一时的侠盗巧手昆仑齐鸿。

    只见齐鸿已换了俗家打扮,面露笑容道:「想不到雷老师伤势好得如此快。」

    干坤手雷啸天不胜惊讶道:「齐兄为何知道这样清楚?」

    齐鸿仰望了望,忙道:「咱们进屋再谈吧。」

    四人同回大厅,只见灯火如昼,跨进厅内,飞云手吴奉彪与八卦金刀郑金吾两人,满身血迹斑斑坐在椅上满面愁容。他们一见雷啸天等进入,便立起迎接,吴奉彪皱眉笑道:「似如此一夕数惊,疲于奔命,奈何?」一眼瞥见巧手昆仑齐鸿,忙问雷啸天此位是何人?

    雷啸天微笑道:「此位是巧手昆仑齐老师齐鸿。」吴奉彪郑金吾连道谦仰幸会不止。

    巧手昆仑齐鸿目露神光道:「齐某为钦仰两位侠义风节,又与丐门三老谢少侠均是一见如故,所以不辞棉薄,稍尽心力。」说着望着雷啸天道:「齐某自离晋祠,迳投卜家堡中,英与齐某因系总角之交,又系多年相违,所以远来塞外,惊闻卜英对塞北牧场有所不利,又受龙江三魁怂恿,方才的只不过是毒计之一,只怕吴场主等非但疲于奔命,而且竟夕不能安枕了。」

    吴奉彪大惊道:「齐兄所说的毒计,和相府中失窃,多伦将军围场,也是卜英所安排的毒计么。」

    齐鸿点点头,面色严肃道:「想不到童年之交卜英,竟变成倒行逆施,口蜜腹剑的小人,他想谋夺塞北牧场产业,是垂涎已久了,迟迟未动者,因惧两位场主惊人武功,不意内贼外引┅┅」说着瞥了吴奉彪一眼,道:「吴场主义子徐兆森为卜英二女鹿露所迷惑,竟生心内叛,现贵场骏马不下八千匹,均围在卜家堡中┅┅」

    吴奉彪一听,须发戟张,目毗皆裂,厉声道:「现在徐兆森人呢?」

    巧手昆仑齐鸿微微一笑道:「新近卜英与多伦将军结为儿女亲家,将其长女而英许与将军之子,更是有恃无恐,所幸多伦将军畏首畏尾,疑心两位场主与嘉亲王有关系。他是嘉亲王的人,张扬出来,恐嘉亲王得悉,将来吃罪不起,是以连日派员赴京查明,和相令又不得违背,故派兵前来┅┅这次卜英京中所做一切,将军还蒙在鼓里。」随又一笑道:「至于徐兆森么,现在卜家堡中。」

    吴奉彪用拳一槌桌子,登时桌面洞穿,恨恨地骂道:「不成材的畜生,如不擒来碎尸万段,难消我恨。」

    巧手昆仑齐鸿听得至是难受,转面笑道:「雷兄,官兵中掺有卜家堡中人,你白日闯入场中时,齐某目张一切,只是碍难出手相助,徒呼奈何┅┅牧场似嫌人力单薄,还要思一良策应付才是。」雷啸天便把自己遣叶胜赶奔燕京,及谢云岳这两日必然到来说了。

    巧手昆仑神光突射,冷冷的大笑道:「怎么谢老弟也要来了,这倒是值得令人兴奋的事,那位顾姑娘┅┅」

    雷啸天忙使了一眼色,齐鸿立时将溜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目光落在赵周二女身上,于是恍然大悟,心说:「二女必是谢老弟未来弟媳,无怪雷啸天眼色制止。」于是微笑不语。

    赵莲珠一听心疑,便追问雷啸夫何故?八卦金刀郑金吾立刻把话岔开了,原因他们都是过来人了,谢云岳长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人见人爱。那有少女不爱俏的,故不言而知就理。赵莲珠蹩着一肚子闷气,不由把雷啸天恨得牙痒痒的,在眼紧瞪着雷啸天。

    周月娥也是一般玉雪聪明,不过习性慧婉温柔而已,见雷啸天止住齐鸿话头,便知谢云岳可能在外面拈花惹草,此刻,见赵莲珠气苦如此,便附耳笑道:「莲姐,云哥可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不过云哥绝不是见新弃旧的人,他命中注定有三妻四妾,我们也是无法,何苦与雷猴子惹气,真划不来咧。有什么事,云哥明儿个来了,我们还不会问个明白吗?」

    赵莲珠噗哧一笑,道:「我只是气不过雷猴子罢了,谁叫他鬼鬼祟祟。」曙光已现,户外强劲风雪仍然如旧,盈耳呼啸怒吼,沙沙繁嚣,令人心烦。

    蓦然,叭的一声大响,一溜寒光竟穿破桐油窗纸电疾射人大厅,挟着户外寒风涌入,大厅中烛光全熄。那溜寒光无巧不巧地插在大厅中四方桌上,竟是一把寒光耀目的匕首,入木三分,颤巍巍地抖个不停。陡闻户外响起一声宏亮笑声,道:「龙江三魁再度来此,索还十年前一拐之恩。」

    众人倏然一惊,纷纷离座,齐欲扑出,一声惊人大震,厅门已被来人踢飞,狂风卷入一片骇浪惊涛般冰粒雪片。风雪中跃进七人,三人一色花白胡须,目露神光炯炯,不言而知是龙江三魁,另外四人长条身材,双目炯炯,均是黑白双色布帕扎头。

    雷啸天不由一惊,忙对二女低声说道:「那用双色手帕扎首四人是苗疆四妖,惯使无影散花针,针内藏有剧毒,又喜女色,你们双剑合璧除去为妙。」

    二女点点头,龙江三魁一见巧手昆仑齐鸿也在内,不由得变色,大喝道:「齐老师,你竟然吃里扒外,真是人心难测了。」

    巧手昆仑齐鸿面色一沉,冷笑道:「谁吃里扒外,齐某与你们陌不相识,你能血口喷人?」

    此时,飞云手吴奉彪持拐趋前两步,拈须大笑道:「龙江三友别来无恙,十二晚上吴某为事所误,返归一步,竟至缘悭一面,现在想起,还是歉疚于心。」

    龙江三魁本是康氏三兄弟,长名康信,次为康礼,最幼为康智,为龙江坐地分赃大盗,三人却是使的一手「十七式连环神刀」,人称康氏三刀,十年为手下勒索吴奉彪贩马过路钱不与,因致成仇,康礼为吴奉彪一拐打断肋骨,是以怀怨报复,此时闻听吴奉彪嘲讽之言,想起那晚不慎遭周月娥青虹剑截去一幅衣襟,不禁老脸上顿现青白赧容,目光怨毒地望了周月娥一眼,康礼冷笑道:「吴奉彪你休要口舌轻薄,姓康的想找你也不是一日了,令日必是你死我活,何必咄咄伤人。」

    吴奉彪微笑道:「岂敢,岂敢。」话犹未落,只见青芒涌射,寒星万点。接着起了两声嗥叫,苗疆四妖中两妖巳是身首异处,鲜血喷出,四外溅射,龙江三魁首当其冲,喷溅得满头满身都是,另外两妖闪至壁角,面色又骇又怒。

    原来在龙江三魁对话时,苗疆四妖蓝睛骨碌碌转在两女脸上,不时泛出淫笑。赵莲珠面凝寒霜,轻拉了周月娥一把,青虹巨阙剑倏出。想两女「九宫正反阴阳步」何等奇诡,饶他苗疆四妖武功怎样精湛,也逃不出辞不及防下奔雷追电一击。

    四妖乍见青霞涌来,剑气犹此朔风更为凛冽侵骨,心知必是两口宝剑利刃,血肉之躯拼他不过,不由吓得亡魂皆冒,齐望后闪。哪里来得及,其中二妖被剑芒卷了个正着,顿时嗥叫一声,头颅削飞户外,在雪地上为狂风卷得乱转。

    二女尚要出剑攻向另外两妖,只见两妖用手揣在怀中,一妖目光闪烁,冷笑道:「你要再进一步,我这无影散花针一撒,哼哼,你们难容一人可以活命。」二女怔得一怔。

    雷啸天急叫道:「姑奶奶千万不可中了他的缓兵之计。」

    二女顿时醒悟,各各齐出一式「秋风扫落叶」,只见银飚如电卷去,凌厉无俦,诡奇绝伦。两妖已捏着一把无影散花计,抬腕欲出,怎奈仍是迟了一步,双腕已被剑芒齐腕截去,但见剑方倏转,两妖已是斜切藕连肩削去,殷红血液咕嘟嘟流了一地,惨不忍睹。两女动作奇快,瞬眼之间,便解决了淫毒狠辣的苗疆四妖。

    巧手昆仑齐鸿看得暗暗惊心,忖想:「怎么两位姑娘也学得谢云岳一手狠、快、稳功夫。」此刻,龙江三魁呆若木鸡,面目变色,此次前来即恃苗疆四妖无影散花针,再度找场,如今大援身死,焉能不胆寒魂飞。

    当下康伯信抱拳笑道:「咱们双拳难敌四手,自知不胜,他年青山不改,容再相见吧。」说着,三魁风快转身,便要往外窜去。

    八卦金刀郑金吾一声晴天霹雳大喝道:「我这塞北牧场不能任你们要来则来,要去即去。」跃身一掠拦住三魁身前。

    龙江三魁闻言,知逃走不了,心中甚是追悔,惨笑一声,停住脚步,闭目束手待擒。郑金吾冷笑一声道:「你们还算知机,郑某决不凌辱你们,暂请委曲一时。」说时飞指点了三魁「精促穴」,唤人拾在地下室囚禁,井将四妖尸体弃掷户外雪地中。

    此时天已大亮,户外天色一片昏蒙,积雪三尺,狂风不停地呼啸怒号,挟着怒潮似的雪片冰粒涌入厅内,气温骤降,凛冽异常。诸人以酒挡寒,巧手昆仑齐鸿,饮了一口酒后,眉梢微扬说道:「风云不止,大难不已,苗疆四妖被两位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并除,宜可额手称庆,如待他们无影散花针一出,十丈方圆无人可以幸存,但四妖后面还有一个老魔,且卜家堡里网罗无数巨擘魔头,非我寥寥数人可以应付。」

    飞云手吴奉彪闻言,面有忧容道:「吴某生死已置度外,只悬念牧场中近千老弱妇孺遭受无辜。」

    干坤手雷啸天暗中恻然道:「吴兄不必忧虑太过,世间无有放不开的事,目前我们人数似嫌薄弱,但两位姑奶奶一身武学功力,得自老三亲授,神奇绝伦,高深莫测,尤其手中「巨阙」「青虹」上古宝刃,更是精妙无俦,当之无不披靡,大可不必心烦意乱,何况老三据我忖侧,今午不来晚间也必然会赶到。」

    二女听得雷啸天夸耀自己,不由白了他一眼,继听谢云岳今晚准到,雷啸天这么斩钉截铁肯定,禁不住莲脸绽出笑容,喜孜孜逼问雷啸天这话当真。雷啸天理也不理她们,竟面向着巧手昆仑齐翊问道:「齐兄前说苗疆四妖身后还有一个盖世魔头,只不知是谁?值得齐见如此重视,难道谢老三尚不足与那人抗衡么?」

    齐鸿微笑道:「巧手昆仑在十年前,堪称行踪天下,快意江湖,武林之内高人异士,邪恶巨擘,无不熟知能详,故瞥见此人形像,即知就是当年江湖煞星,北天山无量上人。」

    雷啸天闻言冷了半截,目露骇色道:「倘或无量上人一来,我们岂不是均如待死之囚么?」神色之间,不胜忧灼,先前还劝说吴奉彪不须忧虑,现在轮到自己踌躇不安。

    无量上人之名,除了周赵二女并无所悉外,吴奉彪郑金吾也略有所闻,无量上人除一身武学出类拨萃,神奇莫测外,更是心机奇诡,手狠心辣,动起手来可说是对方无一人可全身而退,当下吴郑二人由不得与雷啸天一般,寒气直冒脊背,转较户外飞涌袭来之凛冽朔风,尤胜十分。

    齐鸿眼见诸人心情不安,遂神色凝重道:「齐某此来,也是为了无量上人,今诸兄有所提防,要不然,齐某大年十二那日,在雪丘中何致不与吴郑二兄晤面,就是欲在卜家堡中多留两日之故。吴奉彪不禁失笑道:「哪日竟是齐兄么?」

    乔鸿点头,道:「诸位千万不可为齐某一句话加重忧虑,谢少侠一来,此事无可化解┅┅」众人一听,立即精神抖擞,只见齐鸿微笑接着说道:「齐某这巧手昆仑得名,就是善于模仿别人手法而得,只求形似,难期神髓,乍见之下便人有扑朔迷离之感,故无论武林内各种精奇武学,齐鸿均能判出八九出自何门派,无量上人为北天山高人,其武学别创一格,但是晋祠内目睹谢少侠身手,似与北天山甚有渊源,唯谢少侠尚有一项绝学齐某不但不能模仿,而且不能道出来历,堪称武林之内绝无仅有一项奇艺,高深莫测,倘或谢少侠出身北天山,无量上人身为师门等长,再也不好意思出手了。」

    雷啸天闻言,豪迈之气倏又重现,哈哈大笑道:「究竟齐兄眼光锐利,竟一眼看出谢老三的出身来历,雷老二与他义结金兰,如今还蒙在鼓里。」说着又是一笑道:「只怕两位姑奶奶与老三这般恩爱,大概也不知道,你说老三有多坏?」

    赵周二女知他有心打趣,不由红上双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吴郑齐人扬声大笑不止。漫天飞雪,较昨晚尤甚,很快的一寸一寸加厚,弃掷门的的苗疆四妖尸体,转眼便被埋没,盈耳风声锐啸,划曳长空,户外所见的只是一团灰白的玉龙飞舞,使人眼花缭乱,气温寒冽,一切均意味着,肃杀、凄凉,死气沉沉,惟有的只是厅内笑声洋溢,充满无比生机。

    突然,狂风怒号中挟有长声异啸入耳,显然此为一内功绝乘之人发出,否则,焉能超越如此强劲的朔风不被掩役。众人神色凝重,飞云手吴奉彪心头狂震,忖道:「如来人是无量上人,自己等人与他对手,无异是以卵击石,何堪一击。」人在危难之时,不免带有一丝幻想,希望谢云岳能及时赶来。

    当然其他的人也有同感,此刻的谢云岳,在他们心目中宛如一良药,立起沉病。还是巧手昆仑齐鸿比较镇静,忙对二女说:「两位姑娘,如无量上人一来,语不投机时,便趁机进袭,双剑合璧威力奇大,更须将得自谢少侠所学全力施展,当保无虑。」

    二人点头,剑起龙吟,寒光顿现,剑傍左肩而举,暗含起手式。这啸声来得好快,修隐修现,音调高吭悠亮,刺入耳鼓隐隐作痛。蓦见一条身形在浓密风雪中冒出,随着狂风飘入,在距门限五尺之处立定。只见来人身穿宽大灰白僧袍,沾着无数雪花,透出水渍,下襟在狂风中瑟瑟飘荡出声,头顶全秃,白眉白须,清惧异常,面上皱纹千叠,睁着一对小眼,射出慑人心魄精光。

    不言而知,来人竟是功高绝世的无量上人。无量上人目光投在赵莲珠、周月娥手中「巨阙」「青虹」剑上,白眉微扬,面有喜容。干坤手雷啸天趋前一步,恭身长揖说道:「请问无量老前辈在狂风天雪之中辱临牧场,不知有何赐教?」

    无量上人猛然怔住,不由目光灼灼逼视着雷啸天,心说:「此人怎知老衲的姓名,老衲蓄意重创夭山宗派,不想将一身武艺随之入士,是以觅得苗疆康氏弟兄四人,收作传人,但尚未将老衲的姓名告知,卜英更不要说知得,心中虽疑云不解,口中仍是说道:「这位檀樾真好眼力,一眼就瞧出老衲何人,老衲隐世已久,只不知檀樾由何得知?」

    雷啸天面色诚谨道:「晚辈雷啸天,家师秦岭逸叟,晚辈习艺时,家师盛道老前辈威仪,是以晚辈孺慕老前辈已久,只是无缘拜谒,所幸老前辈鹤颜未改,一如家师所述,故斗胆道出。」他存心套住无量上人,不好意思猝然出手,至不济也可拖延一时半刻。

    无量上人道:「原来是古贤侄门下。」说着目光一转,沉声道:「老衲来此非为别故,片刻之前,可有苗疆康氏兄等四人来此么?」

    雷啸天故作茫然道:「没有哇!从今晨起,根本无人来此,这等恶劣的大气,有谁愿来,敢是苗疆四妖犯了老前辈,追赶来此么?」这雷啸天说话时,表现了无比的机智,令人折服,无量上人纵然心中盛怒,也碍于出口说是苗疆四妖是他传人。

    无量上人闻言来信半疑,目光打量了众人一眼,想在他们神色中找出一点端倪。见他们面色镇静异常,于是更难出口询问龙江三魁来否,略略沉吟之后,沉声道:「老衲方外之人,戒打狂语,康氏弟兄愿弃邪归正,拜在老衲门下,你们之事,老衲也有耳闻,想老衲年逾百龄,何能插手这种事内,康氏弟兄为龙江三魁怂恿私来牧场,是以追来率领他们返归北天山。」说着目光暴射,喝道:「他们真个没有来么?」

    雷啸天诚谨答道:「晚辈天大胆子,也不敢欺骗老前辈。」他装腔作势逼真由不得无量上人不信。所谓太巧若拙,大诈若诚,这话一点不假。

    无量上人心想:「莫非他们在茫茫风雪中迷途?」眼光又落着赵莲珠,周月娥手中宝剑上,目内闪出一丝贪婪神光,虽只一瞥而逝,但巧手昆昆仑齐鸿己察觉,不禁心中骇流,只要无量上人一抬手,两柄宝剑必定会脱手而去。突然一个念头在胸际掠过,忙笑道:「无量老前辈长久立着说话,晚辈等甚是缺礼,不如宽坐指教晚辈一招半式如何?」说着又目转在两女脸上,道:「两位姑娘请入内通知厨下,送上一桌素席。」

    两女立即会意,正待起座离去。忽听无量上人了声大喝道:「不用,老衲无暇久留,片刻即走,只是两位檀樾手中双剑,可否借老销一阅?」此语一出,众人胸头大震,不知如何答覆是好,一落无量上人手中,要想索回则不啻羊入虎口,不禁楞住。

    还是赵莲珠聪颖,粲然一笑道:「照说是借与老前辈一阅,原无不可,只是双剑为家传之宝,奉命片刻不得离身,所以只好方命。」

    无量上人双目一瞪,道:「好利嘴的丫头,老衲习性你们又不是不知,言出如风,不可收回,老衲非令你们长剑脱手不可。」说着双掌闪电一翻,往后一引,竟施出弭勒神功「吸」字诀。

    二女在他说话时,暗中尽凝平生真力拉住双创,只觉一股无形奇大吸力,令自己身形望前倾倒,虎口剧痛,长剑几欲脱手飞去,不禁芳心大骇,强力制住。无量上人只展了五成功力,他竟小视了两女,此时一见非但双剑不能吸出,而且两女身形,虽然前倾,但足下未出分毫,不由暗暗惊异,口中沉声喝道:「好丫头。」手中又加了两成功力。

    二女一年来果然不负谢云岳苦心嫡传上乘心法,足下一踹千斤坠,虽然虎口欲裂,但仍强制住身形不动,地下缓缓下沉三寸,玉臂也逐渐麻木不灵。只见两女脸上汗流如雨,杏眼圆睁,银牙咬得吱吱作响。想出手攻击也不可能,双剑已滞沾在两股吸力上,重逾万钧。

    此刻巧手昆仑齐鸿等人为何不出手相助,他们也有深意,这时若一出手激怒无量上人,取自己性命不过是反掌之力,不如暂时观望,充其量两剑被夺而已。无量上人清惧的脸上顿现怒容,大喝一声,旋掌急起,只见两女一声惊叫,娇躯冲出一步,长剑脱手飞出,两溜寒光急如闪电地向无量上人身前射去。

    正在此时,户外息传来二声希聿聿长鸣,闪电之间,那两柄长剑堪近无量上人手拿五寸时,忽自动折向望户外飞去,陡见一条人影飞窜入内,迎着长剑执在手中,怒视着无量上人嘿嘿冷笑。此人一现形,众人不由喜出望外,雷啸天欣然狂呼道:「老三┅┅」谢云岳闪电掠入,无量上人骇然变色,这种神色数十年来首次在他清惧脸上流露出来。

    显然他为来人这手功力所震惊,试想他敢单身前来牧场,必然自恃一身武学盖古凌今,不作天下第二人想,在其师兄无为上人去年八月仲秋盘涅于北天山插云崖时,即作如是想法。无为上人当代高增,二百年前即被推称第一奇人,佛理精深,三悟天人之学,只以方外之人,世事如电如幻。不欲创立教宗,三与尘世纷扰,又推出日后发扬光大北天山的武学,系一俗家子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故长年在插云崖修持,偶或一沙尘世积种功德,即转返长年积雪,鸟兽绝迹之插云危崖了。

    正当无为上人百龄之期,其师携一八岁幼童,忽登崖顶,对无为上人说:「此子为他俗家之侄,眉宇透煞,若在尘世中稍一涉足旁门,必为盖世魔头,故收作门下,以佛法度化他那满身恶骨,只因为师坐化在即,所以托付与你。」

    无为上人奉师之命,就将无量上人留在插云崖,名为师兄弟,实乃师徒。无量上人终于习成一身绝学,怎奈天生恶骨,屡屡背着无为上人在外为恶。最后无为上人忍无可忍,罚他在自已有生之日,禁止离开插云崖一步,又说道:「你休以为除师兄外,就无人能制,总有一天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这话无量那会相信,等他师兄坐化后,即跃跃心动,欲创立北天山宗派,下山收伏苗疆四妖作为传人。弭勒神功为禅门绝学,堪称震古烁今,不想展出九成功力吸取双剑时,只觉手腕一震,自己所发出劲力登时卸于无形,两柄长剑亦脱离自已控制之外,向户外电射而去,那还不心惊神骇。

    及至看清来人后,益发惊诧异常,只见是一年未四旬书生,除面目稍嫌滞沉外,神态之间,俊逸潇洒已极,他暗自忖道:「普天之下,难有比弭勒神功收发由心,意随念动更博奥精奇的内功,然而他究竟以何种武学克制神功?」不由睁着一对小眼,打量来人。

    这时,谢云岳峙立在强劲风雪中,发出一声极冷峻的笑声,倏地将手中双剑掷向两女。忽闻无量上人冷冷说道:「你可是近年在江湖中,薄有虚名的怪手书生俞云么?」

    谢云岳面目阴沉答道:「不错,正是在下,老和尚为何大起贪嗔之念,向双女手中夺取长剑,以你这种年高望重的人,做下不耻之行,岂非遭人轻视。」

    无量上人面色一红,说道:「胡说,老衲不过借阅而已,你可知老衲是何许人?何至做下恃强凌弱之事?」

    谢云岳突发出一声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天下那有这般借法?我不管你是何人,你请走吧。」

    无量上人被他一言气得面如鸡血,须眉激扬,本理亏在己,不好发作,恐有失高人风度,只双目炯炯闪射神光,一言不发。此时吴奉彪等面露惊喜之色,屏息作壁上观。

    赵莲珠,周月娥两女那澄如秋水的眸中,流露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辉,年来想思几乎将她们陷溺不可自拨,每日偷弹珠泪,柔肠百结,今日重睹玉郎无恙,枯寂的芳心顿转复苏,恨不得投身入怀,享受片刻温存,不禁将无量上人恨得牙痒痒地,越早离开越好,她们又心恐谢云岳非无量上人之敌,总之,她们此际的心境,实非局外人所能领略。

    此刻,谢云岳负手而立,带着一种夷然不屑的眼光凝视着无量上人。无量上人一腔狂傲之气,激动不已,难以平复,脸上倏现凶煞之气,冷笑道:「老衲北天山无量上人┅┅」

    谢云岳听他自称无量上人,眼内倏现惊异神光,只听无量上人道:「隐遁插云崖已久,不想数十年后今日重复红尘,竟遇上你这目无馀子,坐井观天的狂徒,若老衲不令你见识北天山旷代绝学,岂不让你日后更狂妄无忌,不可一世。」说着大袖一飘,身法闪电似晃在谢云岳身后,他竟施展「玄天七星步」法。

    等到无量上人一定身,不禁目瞪口呆,只见对方也是捷如鬼魅地一闪,反而落在他的身后,风快旋身,对方仍是垂手面目阴沉,他不禁喝问道:「俞云,你这身武学得自何人,似乎有点像┅┅」底下的话,甚难于出口。

    谢云岳突然放声大笑,倏又止住,面色一整道:「有点像北天山武学是不是?要知天下武学,源流为一,无分彼此;你不要以为北天山一派武学,便能傲视江湖┅┅」

    无量上人被谢老岳冷傲的神情,激得怒不可遏,面目狰狞大喝道:「小辈无札,你就试试接着老衲一掌。」吸胸凝气,双掌一翻迅如闪电一推,一只见一股劲气狂飚,怒涛潮涌卷出。

    谢云岳在他推掌时,即看出他是用「震」字诀,嘿然冷笑声中亦出一掌。两人均是用弭勒神功,果然不同凡响,蓬地一声大震,双双撤出两步,屋宇动摇,直似山崩地裂。无量上人认定谢云岳武学亦是得自北天山,但并未悉无为师兄在外收了俗家弟子,这一心地塌实,妒念油然泛起,身形一动,大喝道:「好小辈,你敢目无尊长。」两人身形却是人影飘忽,电闪对,「彭彭」连珠之声不绝,整个大厅震得左右摇倾,尘埃簌簌如雨落下,弥漫飞腾。

    群雄及二女慌不迭地避在两厢。谢云岳施展弭勒神功十四式「六合化一」,双臂一环,两掌迅如电光石火一合倏然一分,运出十二成功力,迎着无量上人来掌撞去。这一式「弭勒神功」谢云岳得自传六官所赠羊皮秘笈所载,威力自超越原来十二式以上,但见无量上人一接之下,胸头只觉逆血上涌,真气返窜内腑,再也制止不住身形。竟被震飞在户外落下,谢云岳随着亦掠出。

    无量上人此时的心境,气愤无比,他认定谢云岳是无为上人俗家弟子,其师兄竟隐瞒一招秘学弭勒神功未传自己,显然气量窄狭藏私,不禁杀机顿起,手中暗暗扣定一把苗疆四妖从未一用的寒铁所铸「无影散花针」,眉梢轩动。此针非但蕴有百毒恶蛊,而且擅透气穴,一着人身,不管你有盖世功力,蛊毒立循血脉涌向内腑,不到两个时辰,化作浓血一滩,端的绝毒天下。

    但见无量上人沉声道:「俞云,你眼中没有老衲这师叔,老衲就不容情了。」

    谢云岳何等眼光锐利,看出无量上人掌心握着有物,虽知必为利害已极的暗器,但心恃有弭勒神功护身,傲然不惧,冷笑道:「无量,你是老眼昏花,目盲若死,这一式你说得出来历么?你若不信,我再出一招绝学给你见识。」说着错步一晃,五指扣向无量十人右腕,出势宛若电光石火。

    无量上人眼见谢云岳招势奇诡,五指透出嘶嘶劲风,竟看不出他的来历,身形倏然而动。两人都是以「玄天七星步」神奇身法着称,但被谢云岳抢先而动,无形中快了一分,无量上人碗脉穴为谢云岳五只铁指扣了个正着,只觉微微一麻,心中大惊,蓄劲沉腕猛挫,手掌一放,那支手臂顿时挣出谢云岳五指之外,无影散花针似一蓬芒雨般,电射而出。

    谢云岳见无量上人竟挣出自已「轩辕十八解」中一着奇招「五岳镇龙」外,不由一怔。就在这一迟疑之际,无影散花针竟隐在弭天凤雪之中袭到,这无影散花针虽在平日,亦无法睹得真切,不然何至称为无影,这一藏风雪中,益发不易发觉,在谢云岳微微疏神之际,竟中了数十支无影散花针,顿觉气穴一麻,护身神功一散,循着血脉电速窜行。

    谢云岳心知不妙,立时强逼住周身穴道,制止散花外飞窜之势,眼内射出慑人神光。无量上人见他神色,便知中上自己所发蛊针,哈哈狂笑道:「小辈,你中上老衲无影散花针,最多能活上两个时辰,看你还会目无尊长么?┅┅」

    音还未落,蓦见谢云岳大喝了一声,身形拨起半空,陡然掉头电泻而下,左手五指展出「轩辕十八解」中最绝毒的截脉错筋手法,左掌跟着打下一掌「菩提」禅掌,一片山崩地塌般的气劲凌头压下。这是谢云岳蓄意冒死一击,身形快似电闪,势如雷霆万钧,饶无量上人的功力盖世,也无法闪出,变生仓卒之下,趋避无方,除了硬接上去,一别无他法,倏翻双腕,运出十二成功力,朝着来势,仰空推出。

    两股掌力一接,无量上人竟震得双碗肿痛欲裂,不由骇然变色,谢云岳右手五指已电射而下,扣在无量右肘「经渠」穴上,奋力一甩。无量上人只觉如中蛇蝎,遍体颤痛针砭。禁不住嗥叫一声,随着谢云岳一撩之势,甩飞出满天风雪中。

    他这一被谢云居「截脉脬筋」手法制住,浑身气血不依常位运行,无异是缓缓废了他一身功力,最多七日之后,便成走火人魔之躯,僵硬难行。古之:「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似无量上人这等高僧,尚为贪欲泯没良知,惹火焚身,实在愚而不可及也。但谢云岳竟恃一日之强,蔑视师门尊者,德行有亏,亦是身受针蛊之苦,谁说天道无凭,报应不快呢。

    无量上人落在茫茫雪地上,遍体只觉虫行以咬,摸出几颗自制灵药眼下,运动行气,却仍然无效,自知无辜、老眼内流出两行泪珠,不禁万念俱灰,强立起身形,拖着酸软无力的身躯,歪歪斜斜隐入狂风怒雪中。且说谢云岳真刀一竭,一交跌坐雪地中,频频喘息不止。

    数声惊叫扬起,赵周二女飞窜而来,一把搂着谢云岳肩头,嘤嘤啜泣,伤心欲绝。雷啸天等人团团围住谢云岳,连声追问,谢云岳只是闭目不语。众人皆是束手无策,又不敢稍动谢云岳身形。这时,风势愈来愈大,呼号锐啸,雪片汹涌飞舞,眨眼,谢云岳肩上积雪三分。

    蓦然,一声马嘶从风声中传来,只见风狂雪浓中两团黑影涌到,却是那叶武师带着一个小童扑向谢云岳。小童一眼瞧见谢云岳这种神情,稚弱的心灵中泛起一种不吉的预兆,尖叫一声:「师父。」飞扑近前,倏然一把揭了谢云岳人皮面具。

    只见谢云岳面如金纸,闭目调息,宛如老僧入定。乐扬泪眼模糊,向着赵莲珠周月娥幽幽说道:「两位师娘,师父究竟怎么样了?」

    二女玉颊绯红,赵莲珠将乐扬搂在怀中,道:「你师父中了别人的暗算,蛊毒,一种恶绝天下的蛊毒。」

    乐扬猛触灵机,双眼露出欣喜光芒,大叫道:「师父,那日在趵突泉时,一黑衣道姑不是赠你一瓶丹药,专治蛊毒吗?」

    谢云岳正在以菩提禅功自疗伤势,逼使无影散花针驱返体外,只觉蛊针已然遏阻飞窜之势,但想迫退甚是滞粘费力,虽然自己闭上穴道,仍然为飞针渗透,故须臾不能缓气,若一疏神说话,飞针则趁隙窜泻,不可遏阻。

    他耳畔一听乐扬之话,被他一言提醒,忙伸手从怀中取出黑衣玄女殷玄薇所赠那瓶丹药,倾出两粒咽入腹中。只觉药力一透百窍,宛如矫阳沃雪,那蛊毒飞针立即融化在体内,浑身痛楚若失。群雄只见谢云岳体内透出缕缕黑烟,被狂风一吹而散,片刻,谢云岳面色红润如初,哈哈大笑一跃而起,拉着赵周二女掠入大厅中。

    群雄亦鱼贯而入,吴奉彪方才见叶胜返回,不知他为何回得这快,疑是遇上谢云岳中途折回,但事情纵然谢云岳来此,祥麟镖局也未必能解决,只是在当时未使出口相询。此时,一询叶胜途中经过。

    叶胜大笑道:「场主,若不是谢少侠相救,只怕叶胜已含恨地下,埋尸荒野了。」继见他虎目中露出炯炯光辉,又一抬腕,翘起拇指又道:「谢少侠真了不起,单骑闯入将军府,额阿对少侠执礼如臣仆,喏喏连声,现围场官兵均已撤离,至于,少场主之事,谢少侠说一切都在他身上,绝无问题。」

    飞云手吴奉彪听说心中大喜,满腹愁云倏散,连声致谢,只是,始终不明白多伦将军额问为何对他执礼甚恭?这原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巧手昆仑齐鸿也有一思维,只觉谢云岳年少英俊,精华内蕴,但他从何处学来精湛绝伦的武学,他那用来对付无量上人的一手功夫,简直是鬼魅玄诡,脱出一般武学范畴之外,匪夷所思,而又行事机智别出,令人出于意表,而手段可是那么惨酷。

    由衷的钦佩中,可禁不住兴趣慨叹,脑际忽现出当年黑白两道闻名胆裂的追魂判谢文的影子,他不欲谢云岳步上其父的后尘,但又从何说起呢?乐扬偎在周月娥怀中,睁着又黑又圆的眸子,东望西瞧,在这一切,对他都是新奇之感。

    干坤手雷啸天与谢云岳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郑金吾则与叶胜在谈日来经过。赵莲珠眉头一皱,正想责备谢云岳冷落了诸人。蓦然,一片「希聿聿」马嘶,随着怒号狂风中传来,众人耳中隐约听得奔马沙沙踏着雪地驰骋,只是与锐啸风音凝成一片,似真似幻,若有若无。

    众人一怔,吴奉彪不愧牧场场主,凝耳静听后,修地立起,眉梢一扬道:「马匹不在少数,至少也有数千匹──郑贤弟,咱们去瞧瞧,不要是西棚马群,不等廊棚钉好,耐不住寒冷就窜奔出场吧。」说着与郑金吾双双跃出,叶胜亦如飞地驰去,身形投入茫茫风雪之中。

    谢云岳面上浮出笑容,星目陡露神秘的光采凝视户外。赵莲珠娇嗔道:「云哥,你这一年变得太多了,比起从前更形怪异,有什么事说呀?瞧得怪不顺眼的。」她见谢云岳这种神情,得意非凡,可又不吐露只字,气愤不过冲口说出。

    谢云岳哈哈大笑道:「习与性成,依然故我,那里变得了,什么事等会自然明白,莲妹,你也太心急了。」说着做了一个鬼脸。那鬼睑正是当年在沧州常做的,赵莲珠笑又不是,气又不是,恼得直横白眼。周月娥抿嘴格格娇笑不止。

    吴奉彪郑金吾如风窜入,身上满是雪片水渍,向吴奉彪笑道:「卜英这厮已将掠去牧场马匹全数送回,他说和相府珍宝失窃之事,概由他负责解决,侄儿七日内全可释放,不过他离去之际,神色狼狈不已,只怕来日,牧场还是多事难了。」

    谢云岳向着吴奉彪道:「听说还有两名哨官被场主幽禁,可否释出,容在下与他们说几句话。」

    飞云手吴奉彪「哦」了一声道:「不是少侠提起,吴某几乎忘怀了。」立命释出。

    两哨官一见吴奉彪等,就要破口大骂谢云岳面色一沉,喝道:「本大人已命额阿撤去兵卒,你们回命额阿,塞北牧场此后若有风吹草动,唯额阿是问。」两哨官一时摸不清头脑,眼见谢云岳气度高贵,闻言忖测必是京中派下来的钦差,立即改容领命离去。

    谢云岳对雷啸天道:「烦请二哥携同乐扬先赴长白,小弟待燕山事了,即可赶去。」

    雷啸天笑着对谢云岳道:「老三,你准备在此停留几日,两位姑奶奶可是望穿秋水┅┅」

    谢云岳转头望向周月娥、赵莲珠,只见二女满脸娇羞,一脸期期之色,脑海中浮现倪婉兰的悲凄神色,感到自己也是有些过份,看看眼前二女,也是一年未见,多少次梦萦魂牵,当下笑说道:「这次我就多留些日子,半月如何?」

    「真的?」周月娥、赵莲珠扑到谢云岳身边,满脸欣喜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咯。」谢云岳又做了鬼脸,将二女逗得直乐。

    雷啸天笑嘻嘻地对周月娥、赵莲珠二女道:「二位姑奶奶这下满意了吧,老三啊,哥哥我真替你担心哦┅┅」

    周月娥、赵莲珠红颊上涌,满脸娇羞地「啐」道:「又嚼舌头根┅┅」众人也是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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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赵莲珠、周月娥聚在谢云岳的房间,赵莲珠望着谢云岳,嘟着嘴道:「云哥,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在外面招惹可多少女孩子?」

    谢云岳脸一红,当下一五一十,将顾嫣文、傅婉、胡若兰,以及倪婉兰、江瑶红的事情都坦白交待了,谢云岳对二女道:「我知道,我是对不起你们┅┅」

    周月娥截住了他的话头,道:「云哥,你别多心,我和莲姐虽然不会大方到将自己夫君拱手让人,但是容纳几个姐妹的度量还是有的,只要你别随便拈花惹草,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我们不会在意的。」

    赵莲珠也转颜笑道:「云哥,你可别误会我们姐妹是醋坛子,我只是气雷二哥鬼鬼祟祟,故意不告诉我们真相。」

    谢云岳惊喜道:「你们真的原谅我了?」

    赵莲珠偎入他怀中,娇声道:「云哥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要原谅的?」

    周月娥也偎入他怀中,仰面娇声道:「是啊,我们也都知道,没有女孩子不会喜欢云哥哥你的。再说,妾身姐妹怎敢干涉大老爷,只求你莫忘了我们姐妹就行了。」

    「你们真好,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们。」谢云岳激动得拥紧二女,热吻向雨点般落到了二女的脸上、樱唇、脖颈,多日相思,一吻如愿。

    温存半晌,赵莲珠娇声道:「这么说来,「生米已经煮熟」的有顾、傅、胡三位姐妹,云哥哥,你对倪婉兰、江瑶红姐妹未免有些绝情吧,尤其是对倪婉兰妹妹┅┅」

    谢云岳感叹一声道:「造化弄人啊,谁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对兰姑娘,我实在很抱歉┅┅」

    周月娥娇声道:「好在事情还有挽回馀地,云哥哥,你不如把她们都娶了回来吧?」

    谢云岳道:「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赵莲珠微叹一声道:「要说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不可能,但是我们已经饱偿相思之苦,她们的感受就可想而知了,我想云哥哥你以后也不会快乐的。云哥哥,把她们娶过来吧,即使再多娶几个也没关系,我相信我们姐妹能和睦相处的。」

    谢云岳感叹道:「我真是前世积德,才能娶到像你们这么贤淑的妻子,得妻若此,夫复何求?」顿了一顿,低声问二女道:「我走后,你们有没有想我?」

    赵莲珠低声道:「你还说呢,我和月妹饱偿相思之苦,你却在外面风流快活,你还好意思问?」

    谢云岳笑着问周月娥道:「好酸啦,月妹,你说说看,怎么个想我法?」说完就伸嘴过去在周月娥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周月娥被谢云岳吻得脸上痒痒的,身上酥酥麻麻的,浑身酸酸软软的,心胸起伏双乳抖得更厉害,阴户也在不知不觉间沁出水来,于是小嘴附着谢云岳的耳根上娇声细语的道:「哥哥你不在,我和姐姐有如守寡,我们怎么受得了呢,我们需要┅┅」以下的话她就娇羞得说不下去了。

    「月妹,需要什么啦?」谢云岳把脸贴在周月娥俏脸上,在她耳朵旁呵着气问道,这使得周月娥的俏脸更热更红了。

    周月娥情不自禁了,艰难的把脸移开,风情万种的白了谢云岳一眼说:「嗯┅┅就┅┅就┅┅就是┅┅是那个嘛┅┅」已羞不可抑的垂下了头。

    谢云岳看着周月娥风骚的样子,宝贝一下子已硬了起来,把裤裆顶得老高。这一切可没逃过周月娥的眼睛,看着谢云岳隆起的裤档,她不由得底下头,心灵深处却想再看一看。这时她觉得浑身好燥热,尤其是阴户更是热烘烘的快溶化了一般,充血的阴唇涨得难受,淫水加快地往外流。

    谢云岳低头看见周月娥湿润的胯间,宝贝翘得更高、变得更硬了,呼吸也变急促起来,低声说道:「月妹┅┅我知道了原来是┅┅哈┅┅哈┅┅」

    周月娥羞得站了起来,作势要打的娇声道:「云哥哥你好坏唷,敢欺负月妹,看我不打你这坏哥哥,啊呀┅┅」

    不知是被拌一下还是没站稳,忽然周月娥整个人扑到在谢云岳身上,湿漉漉的阴部正好压在谢云岳隆起的地方。两人都猛地一颤像触电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使得他俩浑身无力。

    「唷┅┅快┅┅扶我起来啊┅┅坏哥哥┅┅」周月娥娇喘着无力的说。

    「月妹,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嗯┅┅不行啦┅┅你这坏哥哥┅┅快嘛┅┅快嘛┅┅」周月娥边说边撒娇的乱扭身子,使得自己湿湿的阴户不断地在谢云岳的大宝贝上磨擦,快感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袭来,她的阴户越来越热,两片阴唇越来越大,像一个馒头一般高高的贲起,淫水越来越多,不但把自己的裤子弄湿,连谢云岳的裤子也湿了,俩人的性器官隔着薄薄的两条裤子不断的磨擦着。

    谢云岳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将双手变动一下,飞快的把周月娥的衣裤脱个精光,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握住坚挺的乳房揉摸起来,嘴里说道:「月妹妹,就让哥哥来喂饱你好了。」

    周月娥的粉脸满含春意,嫣红的小嘴微微上翘,挺直的琼鼻里吐气如兰,一双梨型尖挺的乳房,粉红色似莲子般大小的奶头,高翘挺立在一圈艳红色的乳晕上面,配上雪白细嫩的皮肤白的雪白,红的艳红,两色相映真是光艳耀眼、美不胜收,迷煞人矣。

    谢云岳顺手先拉下自己的睡裤及内裤,把已亢奋硬翘的大宝贝亮出来,再把她软软的玉手拉过来握住:「月妹,快替我揉揉,你看我的小弟弟已经快要爆炸了。」

    谢云岳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伸往周月娥的胯内,摸着了丰肥的阴户,草原不多不少,细细柔柔的,顺手再往下摸阴户口,已是湿淋淋的,再捏揉阴核一阵,潮水已顺流而出。周月娥那久未被滋润的阴户,被谢云岳的手一摸揉已酥麻难当,再被他手指揉捏阴核、抚弄阴唇、抠挖yīn道,这是女人全身最敏感的地带,使她全身如触电似的,酥、麻、酸、痒是五味俱全,那种美妙的滋味叫她难以形容,连握住谢云岳大宝贝的手都颤抖起来了。

    谢云岳把周月娥抱起放在床上,他像饥渴的孩子,一边抓住周月娥的奶子,只觉得软绵绵又觉得有弹性,掌心在奶子上摸揉搓着乳头,手指左右开弓的捏着乳房。周月娥感到全身神经末梢如触电,浑身都酥痒得舒服死了。谢云岳越用力,她就越觉得舒服,她似乎已入忘我境界似的轻哼:「喔┅┅喔┅┅好哥哥┅┅痒死了┅┅喔┅┅你┅┅真会弄┅┅」

    谢云岳弄得更起劲了,把两个奶头弄的像两颗大葡萄一般。周月娥被逗弄得气喘嘘嘘欲火中烧,阴户已经痒得难受,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她呻吟着道:「唔┅┅好哥哥┅┅唉┅┅别再弄┅┅弄月妹的奶奶了┅┅月妹下面好┅┅好难受┅┅嗯┅┅喔┅┅」

    谢云岳听得周月娥淫浪的声音,像母猫叫春一般,心中想:「没想到月妹原来是这么骚荡。」低下头用双手掰开周月娥的双腿仔细看去,眼前只见在一片乌黑的阴毛中间,有一条发亮的、淌着淫液的肉缝,一颗鲜红的水蜜桃站立着,不停的颤动跳跃。两片肥美的阴唇不停的张合,阴唇四周长满了乌黑亮丽的阴毛,粘着亮晶晶的骚水在闪闪发光。

    看着周月娥娇羞妩媚的俏模样,谢云岳忍不住把周月娥压在身下,周月娥娇慵无力的挣扎了几下,风骚的白了一眼,谢云岳看着周月娥的骚样心中一荡,宝贝勃硬起来,顶在周月娥的小腹上。周月娥呼吸急促,臀部频频扭动,眼睛放出那媚人的异彩,嘴唇火热,穴儿自动张开,春水泛滥,于是呵气如兰娇淫的说:「那就让月妹的小穴尝一尝好哥哥的大宝贝吧。」周月娥说着一只手握住谢云岳的大宝贝,移近自己阴户,一只手分开自己的阴唇,然后一挺腰肢「噗滋」的一声,大宝贝终于干进到了周月娥的yīn道内。

    「啊┅┅」两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谢云岳觉得自己的宝贝好像泡在温泉中,四周被又热又软又湿的嫩肉箍得紧紧的。

    「啊呀┅┅好爽┅┅月妹的小穴真好┅┅」谢云岳舒服得大叫。

    「好哥哥┅┅你的宝贝又大了┅┅太爽了┅┅快用力干┅┅唔┅┅」周月娥回应着谢云岳,但已被他吻住了嘴。

    谢云岳热情的吻着周月娥的香唇,周月娥也紧紧的搂着他的头,丁香小舌巧送,和他热烈的吻着。周月娥双腿紧勾着谢云岳的腰,玉臀摇摆不定,她这个动作,使得宝贝更为深入,guī头已直抵子宫了。谢云岳也就势攻击、再攻击,拿出特有的技巧,猛、狠、快,连续的抽抽chā插的,使得淫水四溢,肉与肉拍击的声音,响声不绝。

    不久,周月娥又乐的大声浪叫道:「哎呀┅┅冤家┅┅好哥哥┅┅你真┅┅会干┅┅我┅┅我真痛快┅┅云哥哥┅┅会干穴的哥哥┅┅太好了┅┅哎呀┅┅好哥哥┅┅你太捧了┅┅干得月妹心神俱醉┅┅美┅┅太美了┅┅哎呀┅┅月妹要飞了啦┅┅哎呀┅┅」

    周月娥同时扭腰挺胸,尤其那个圆圆的玉臀,左右摆动,上下抛动,婉转承欢。谢云岳以无限的精力、技巧全力以赴。周月娥娇柔妩媚、风骚淫荡的挺着屁股,恨不得将爱郎的宝贝都塞到阴户里去,她的骚水一直流个不休,小嘴也浪叫个不停:「哎呀┅┅云哥哥┅┅你┅┅干得月妹┅┅舒服极了┅┅哎呀┅┅干死月妹了┅┅云哥哥┅┅嗯┅┅喔┅┅唔┅┅我爱你┅┅月妹要一辈子┅┅让你干┅┅永远不和你分离┅┅」周月娥挺腰抛臀的迎凑着谢云岳的抽chā,媚眼如丝,嘴里语无伦次的呻吟乱哼着自己也不是什么的话。

    「哎呀┅┅嗯┅┅喔┅┅都被你┅┅干的┅┅太舒服┅┅美极了┅┅天啊┅┅太美了┅┅月妹痛快极了┅┅用力┅┅对啊用力┅┅哦┅┅哦┅┅好爽┅┅好哥哥┅┅月妹被你干得爽死了啊┅┅用力干┅┅把月妹┅┅的小穴┅┅插烂吧┅┅哎呀┅┅」

    周月娥的两片阴唇,吞吐着极力迎合谢云岳大宝贝的抽chā,一双玉手不停在谢云岳的胸膛和背上乱揉,这又是一种刺激,使谢云岳更用力的又快又狠地抽chā,也哼哼唧唧的说:「月妹┅┅我┅┅我要干死你┅┅」

    「哎呀┅┅对┅┅干┅┅干死┅骚月妹┅┅啊┅┅我死了┅┅哦┅┅」周月娥猛的一声大叫,达到了高潮。

    谢云岳觉得周月娥的子宫正一夹一夹的咬着自己的guī头,忽然用力的收缩一下,一股泡沫似的热流,直冲向自己的guī头,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把宝贝顶住周月娥的子宫口,全身一阵哆嗦,腰脊一麻,然后觉得有一股热流经过宝贝,从马眼激射向子宫深处。周月娥被谢云岳滚烫的精液射得险些昏过去,她用力抱着无力的趴在自己胴体上的爱郎,好让他的宝贝留在自己的yīn道子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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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潮之后,谢云岳边拨出宝贝边对周月娥说:「骚月妹,你的小穴吃饱了吗?」

    周月娥抬起头,吻了谢云岳满是汗水的额头一下说:「大宝贝哥哥,骚月妹的小穴从没吃得这样饱过啦。」

    「那月妹怎么感谢我呢?」谢云岳爱娇的揉着周月娥坚挺的乳房说。

    「大宝贝哥哥,你要月妹怎么谢,月妹就怎么谢啦。」

    「真的,月妹,我这么久没看过你的玉体,让我仔细看看,好吗?」

    「玩都被你玩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周月娥说着将身体横躺,让谢云岳仔细看她:丰满的身段,曲线优美。胸脯和胯间的皮肤极为柔嫩,呈现白皙皙的嫩白。胸前一对挺实的乳房,随着她紧张的呼吸,而不断浮动着。

    乳上两粒黑中透红的乳头更是艳丽,使他更是陶醉、迷惑。纤细的腰身及平坦的小腹,一点疤痕都没有。两胯之间隐约的现出一片赤黑的阴毛,更加迷人。毛丛间的阴阜高高突起,一道鲜红的小缝从中而分,尚有潺潺的淫液溢出,更使人着迷。

    谢云岳看到此,整个神经又收紧起来,马上伏身下去,此时的他像条饥饿已久的野牛。他狂吻着、狂吮着,双手也毫不闲着的在她的双峰上、小腹上、大腿上,还有那最令人销魂的地带,展开搜索、摸抚。在谢云岳双手的抚摸之下,周月娥那略显红黑的大阴唇,如今已是油光发亮了。谢云岳用手去拨开周月娥那两片阴唇,只见里面出现了那若隐若现的小洞天,洞口沁出了那动人的淫水,谢云岳一见毫不考虑的俯下身去,吻着那阴核,同时将舌尖伸进那小洞里去舔。

    谢云岳舔的越猛烈周月娥的娇躯颤的越厉害,最后她哀求的呻吟着:「唷┅┅云哥哥┅┅我受不了了┅┅快插进来嘛┅┅月妹┅┅难受死了┅┅」

    于是谢云岳不再等待,深深吐出一口气,双膝翻入周月娥的双腿内,把她的双腿掰得更开,用双手支撑着身子,挺着火热的大宝贝,对准了潺潺流水的桃源洞口,轻轻打着圈圈研磨了一会。周月娥知道爱郎的大宝贝已触到阴户,忙伸出右手握着爱郎的宝贝,带引着宝贝。谢云岳屁股一沉,整个guī头就塞进阴户内。这时周月娥的香腮上现出了那迷人的酒窝,水灵灵的眼睛也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谢云岳一见如此,更是喜不自胜,屁股猛然用力一沉,把大宝贝一直送到直抵花心,他感到大宝贝在阴户里被挟的好舒服,guī头被子宫颈衔的好痛快,一时舍不得抽出,便把屁股旋转起来,使得那种感觉更为强烈。果然,从guī头传来阵阵酥麻欲醉的感觉。

    周月娥更被旋磨得浑身淘淘然,真有如登仙境的飘逸,不禁呻吟呓语说:「哎唷┅┅太美了┅┅月妹从没这┅┅这么爽过啊┅┅啊喔┅┅别磨了啦┅┅好哥哥快给┅┅妹妹来一顿┅┅一顿狠狠的干嘛┅┅」

    谢云岳也有不动不快的感觉了,遂提起屁股,运用腰力狠狠的抽chā起来。抽chā了没多久,谢云岳将周月娥的双腿高架在肩上,提起大宝贝,对准小穴「噗滋」一声又一次全根尽没了,「卜」的一声又拨将出来,就这样「噗滋」、「噗滋」的大宝贝一进一出的狠狠抽chā着。

    这姿势是女的阴户大开、yīn道提高,大宝贝可次次干到yīn道深处的花心底部。同时男的站立,低头下视两人性器接触情境。谢云岳看着大宝贝抽出时,将周月娥的小穴带着穴肉外翻,分外好看,当插入时又将这片的穴肉纳入穴内。

    这一进一出一翻一缩颇为有趣,看得他欲火更炽旺,抽chā速度也越快,由于刚泄了两次,所以这次他可以干得更是耐久。抽chā一快,那穴内的淫水被大宝贝的碰击带得溢出来,却发出美妙的「噗滋」、「啪啪」、「噗滋」、「啪啪」拍击声。

    这时的周月娥也感神魂颠倒,大声浪哼着:「好哥哥┅┅云哥哥┅┅干得我痛快极了┅┅好哥哥┅┅我好舒服┅┅啊喔┅┅太美了┅┅喔┅┅」

    周月娥已然进入忘我境界,双臂搂着爱郎的头,小嘴如雨点般的吻在爱郎的脸上,最后吻着了嘴,更把舌头顶入爱郎口中搞起来:「唔┅┅唔┅┅哎呀┅┅我要上天了┅┅哥哥┅┅快用力顶┅┅啊┅┅唔┅┅我┅┅要┅┅丢出┅┅丢出来了┅┅喔┅┅」

    谢云岳的guī头被火烫的阴精浇的好不舒服,这是多么美妙。周月娥阴精一出,双臂就软软的放了下来。谢云岳将周月娥的双腿放下,伏下了身去,吻着她的香唇同时右手按在她的双乳上探索。

    「嗯,好软、好弹、好丰满┅┅」谢云岳抚摸周月娥的双乳,感到无限享受,不禁由衷赞叹道。

    如此温存了一会,谢云岳见周月娥也回过了气,又蠢蠢欲动了。他的大宝贝将周月娥的小穴塞得满满的,樱唇也被他封得紧紧的。周月娥也吐出了香舌,迎接谢云岳的热吻,并收缩着yīn道,配合着谢云岳大宝贝的抽送。由于他俩都泄了两次,这一次重燃战火,更是火势凶猛,烧的更剧烈。谢云岳是越抽越快,越插越勇,周月娥是又哼又叫,又美又舒服。

    忽然周月娥大声浪叫着:「啊唷!美啊┅┅太美了┅┅月妹要快活死了┅┅云哥哥┅┅你太伟大了┅┅你给我┅┅太美了┅┅用力干吧┅┅把小穴插穿了也没关系┅┅我太快活了┅┅真的┅┅太美了┅┅哎呀┅┅唷┅┅」她像一只发狠的母老虎,疯狂的抛动屁股迎接爱郎的抽chā,已魂入九霄,得到了高潮。

    谢云岳像一只饿狼捕获美食,用尽了全身力量狠狠的抽chā着。这时,周月娥全身一颤,一股火热的阴精又喷射而出,真是太美了,谢云岳的guī头被阴精一洒,全身酥酥麻麻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小腹一紧、丹田内一股热呼呼的精子像喷泉似的全射到周月娥的子宫内。

    「啊┅┅美死了┅┅哥哥┅┅我┅┅」

    「苡┅┅苡┅┅月妹妹┅┅我也爽死了┅┅苡┅┅」

    他俩静静的拥抱着,享受这射精后的片刻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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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岳和赵莲珠的交欢又是另一番光景,他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伸入肚兜内,握住丰满的乳房摸揉起来,再把她软绵绵的玉手拉过来握住自己已亢奋硬翘的大宝贝亮了出来:「来,珠妹,替哥哥揉揉┅┅」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翻开裙摆,伸入亵裤内,摸着了丰肥的阴户的草原不多不少,细细柔柔的,顺手再往下摸阴户口已湿淋淋的,再先捏揉阴核一阵,潮水顺流而出。

    赵莲珠那久未被滋润的阴户,被爱郎的手一摸揉已酥麻难当,再被他手指揉捏阴核及扣yīn道、阴核。这是女人全身最敏感的地带,使她全身如触电似的,酥、麻、酸、痒、是五味俱全那种美妙的滋味,叫她难以形容,连握住爱郎大宝贝的手部颤抖起来了。

    赵莲珠那一对大型的乳房,丰满极了,全身雪白,肌肤柔嫩软滑,大奶头上生有许多小孔,谢云岳用手一摸乳房,弹性十足,用口含住大奶头一吸吮,甜甜的奶水吸得一口,他把它都吞入肚里,手再往下滑,摸上小腹上面,小腹是那么平坦。再看她的阴户,高肥突的阴毛不多不少,柔柔细细的。大阴唇肥厚,艳红色的阴核似花生米般大,突出在外,小阴唇及阴壁肉,还红通通紧小有如少女。

    欲火高烧的谢云岳,看得难以忍受,那一根大宝贝,像怒马似的,高高的翘着,大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的气概,赤红的guī头好似小孩的拳头般大,而青筋暴露。看得赵莲珠双颊飞红,媚眼如丝,小嘴抖动,舌舐自己的香唇。

    赵莲珠粉脸上所透出来的表情,看得谢云岳已奋胀难忍,再听她那欲迎还拒的娇呼声,是真难忍受,也顾不得再调情挑逗她了,发狂似的压上她那丰满的胴体上,手持大宝贝,先在阴唇外面擦弄一阵,嘴唇也吻紧她那鲜红的小嘴。

    「喔┅┅云哥哥┅┅我┅┅」赵莲珠双手搂抱着谢云岳那宽厚的背项,再用那对丰肥的双乳紧紧贴着爱郎的胸堂磨擦,一双粉腿向两边高高举起,完全一付准备爱郎攻战的架式,一双媚眼半开半闭,香舌伸入爱郎口中,互相吸吻舐吮口中娇声浪语:「云哥哥┅┅我受不了啦┅┅您┅┅杀了我吧┅┅」

    谢云岳的大guī头,在她阴唇边拨弄了一阵后,已感到她淫水愈流愈多,自己的大guī头已整个润湿了,知道可以行事了,于是臀部用力一挺,「滋」的一声,大guī头及宝贝已进了三寸多。

    「哎呀┅┅」跟着一声娇叫:「痛死我了┅┅云哥哥┅┅你的宝贝太大┅┅了我受不了┅┅」她一边娇哼着「受不了」,一边还肥臀上挺,想把爱郎整条宝贝都吃尽到小穴里,才算充实满足,但是她又感到小穴里被大guī头撑得满满的、胀胀的,是又痛又酸、又麻又痒,那使得自己更形肉紧起来。

    谢云岳更改用旋转的方式,慢慢的扭动着屁股,使她小穴松动一点再深操抽chā:「珠妹,还痛不痛?」

    「嗯┅┅有一点┅┅云哥哥┅┅要怜惜妹妹的穴小┅┅请你别太用力┅┅轻一点┅┅插┅┅好吗┅┅哥┅┅」

    「乖,哥哥会怜惜你的,小宝贝,哥哥也舍不得弄痛了你。这样好了,你叫我插我就插,你叫我停我就停,一切听你的,好吧?」

    「好┅┅我亲爱的云哥哥┅┅你真疼我┅┅先吮吮我的奶头┅┅我的奶好胀┅┅下面也好痒┅┅要哥哥的大宝贝┅┅再插进去一点┅┅」于是谢云岳低头含住她的大奶头吸吮,下面屁股再用力一挺,大宝贝又操进去三寸多。

    「啊┅┅我的好人┅┅停一下┅┅你要操死我了┅┅」赵莲珠把两条粉腿尽量张开高举,等待爱郎大宝贝的冲刺。于是谢云岳臀部一提,用力往下一插,一尽到底大guī头顶入子宫了。

    「啊┅┅云哥哥┅┅我痛死了┅┅」赵莲珠全身一阵说不出的酥、麻、酸、痒布满全身每个细胞。

    「云哥哥┅┅你真要了我的命了┅┅」赵莲珠那淫荡的表情,浪荡的叫声,刺激得谢云岳暴发了原始地野性,欲火更盛、宝贝暴胀,再也顾不得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紧压在她那丰满的胴体上,一手抱着她的香肩,一手揉着她的奶子,大宝贝在那一张一合的小穴里,是愈抽愈急,愈插愈猛,操得她娇喘如牛,媚眼如丝,全身颤抖。

    这时她全身血液沸腾,一阵高潮上心房:「啊┅┅云哥哥┅┅我好痛快┅┅我┅┅要┅┅泄┅┅身┅┅了┅┅喔┅┅」

    赵莲珠被爱郎的大宝贝操得媚眼欲睡,欲仙欲死,小穴里的淫水一泄而出,直往外冒,花心猛的一张一合吸吮着guī头。谢云岳依然埋头苦干,直感到娇妻的肥穴里,阴壁上嫩肉,把太宝贝包得紧紧的,子宫口猛的吸吮大guī头,真是妙不可言,爽在心头,真是天生的尤物。

    「云哥哥┅┅我好┅┅舒服┅┅真美┅┅真美死┅┅我┅┅了┅┅我又┅┅要┅┅要┅┅泄┅┅了┅┅」语未叫完,她全身一阵颤抖,又泄身了。

    谢云岳此时也快达到高潮,像野马似的,发狂的奔驰在草原上,双手搂紧赵莲珠肥白的臀部,抬高抵向自己的下体,用足了气力,拚命的抽chā,大guī头像雨点般的,打击在她的花心之上。

    「珠妹妹┅┅抱紧点┅┅哥哥要┅┅射┅┅射精了┅┅」赵莲珠此时也舒服得魂飞魄散,进入仙境,双手双脚紧紧缠在爱郎身上,拚命摆动着臀部,挺高阴户,以迎接他那狠命的冲刺。

    「哎呀┅┅好人┅┅我美死了┅┅好舒服┅┅好痛快┅┅我┅┅美得要┅┅要上天了┅┅我又要┅┅泄┅┅喔┅┅」

    赵莲珠被爱郎这一阵猛干,已使她达到高潮的顶点,不住的抖动着,小嘴猛喘大气,小腹一阵收缩,子宫一收一放,一开一合,猛的吸吮大guī头,一股淫精,喷射而出。谢云岳也达到了兴奋的高点,全身酥麻,大guī头一阵麻痒,一股阳精飞射而出,全射入她的子宫里面。

    「啊┅┅好妹妹┅┅哥哥┅┅射给你了┅┅」

    赵莲珠被滚热的阳精一射,烫得全身一阵酥麻叫道:「啊┅┅云哥哥┅┅好舒服┅┅」两股淫液及阳精,在小穴里面,冲击着激荡着。

    谢云岳射精后,也不急着拉出他的大宝贝,继续让它泡在赵莲珠的小穴里面。他温柔的抚摸赵莲珠那丰满的胴体,从奶房、小腹、肥臀阴毛、阴户及外阴等部位,然后再亲吻她的樱唇,双手抚摸她的秀发和粉颊。轻揉的问道:「好妹妹,舒服不舒服?」

    赵莲珠觉得谢云岳粗长硕大的宝贝,操得她如登仙境,事后又会如此体贴入微的爱抚,真是心满意足的爱之入骨,紧紧的搂着爱郎又亲又吻:「哥┅┅我好舒服┅┅哥┅┅你舒服吗┅┅」

    「好妹妹,我也好舒服,好痛快。」二人卿卿我我亲吻抚摸,欲火再升,按着又展开第二次战火。只杀得天摇地动,人仰马翻,花样百出,战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尽兴,三人才心满意足的相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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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德府这日来了一个俊逸的少年,走进一间大街上饭庄,唤了几样酒菜,独自饮酌。天色已自放晴,然而只见得一圈日环,迷蒙雾绕,透射出一丝热气,仍自凛冽异常,较甚于下雪之时,寰宇皆白,地上坚冰成冻,骡马套车驶行其上,只闻铛挡叮叮之声。

    这家饭庄是承德府卓具盛名的长兴记,不独菜肴好,而且自酿的竹叶青极为香冽,食客趋之若鹫,虽在此天寒地冻时,也上了八成座。忽然,厚重的门帘一揭,如风走进五人,在先来的俊逸少年邻座坐下。那五人肩头均插着兵刃,十分触目,初时他们尚沉默俯首饮洒,到得后来,带有三分酒性,渐渐把话匣子放开了。

    只听傅二人低着嗓门说道:「陈兄,咱们这次至布达拉寺,该是凶多吉少,点苍神剑羽士金一鹏至今还没来,缺少一个最大帮手,只怕劫难重重。」

    又听得一人说道:「王老弟说话也太泄气了,固然布达拉寺喇嘛个个武功高强,但我暗他明,审慎而行,也不见得救不了蔡山主出来┅┅」

    邻座俊逸的少年,一听得蔡山主三字,不禁星目一亮,暗忖道:「那蔡山主莫非是野人山主祭福,他为何被布达拉寺喇嘛擒住?」倾耳听下去,目光微掠了那说话的人一眼。

    只听那人说道:「布达拉寺喇嘛多至三百馀人,但除了首座五大黄衣喇嘛外,其他均是武功平平,话虽如此说,但众寡悬殊,实如王老弟所说,前途堪虞。」说着,剑眉微皱,低饮了一口酒。

    这时又一人说道:「我等也非无能之辈,虽然艰险重重,也要放胆一行,哎,说实在话,点苍神剑羽士金一鹏倒是个真正好帮手,想他未出道半年,就剑劈了十八名泯江好手,剑学之造诣,已达炉火纯青阶段,他素重言诺,怎么还不见来。」说着忽噫了声,道:「瞧,这不是他来了么?」

    俊逸少年循声外视,只见一面如朗月,三咎短须,看起来尚未到三句年岁的道士,掀开门审后,用目略一扫望,发觉五人在座,遂面含微笑走过来,打了招呼坐下。那俊逸少年正是谢云岳,他从塞北牧场赶往燕山,费时两日才赶抵承德,燕山主峰雾灵山仅距承德才不过百馀里,他藉酒解愁,正犹疑不决去见燕山神尼时如何措词,倘或倪婉兰伤心欲绝,转爱成仇,将又是一种尴尬的局面,他自始至终就不想卷入这漩涡之中,极力闪避,但事实大谬不然,偏偏临到自己头上,正感踌躇为难时,忽闻五人所说话,纷乱的思绪也就暂时消失,暗暗听他们究为何事,野人山主蔡福被布达拉寺拘禁。

    他一见得神剑羽土金一鹏肩头两只长剑,不禁微微一惊,原来那两柄剑鞘薄如层纸,通体雪亮隐泛淡蓝光采,剑鞘头如此薄,剑身必薄如蝉翼,一望即知这两柄剑是上好缅铁铸造,锋利无比,非内力绝顶,不可能力贯剑梢。但是神剑羽士金一鹏微笑说道:「途中因伸手管一闲事,不觉略为滞留,竟使诸兄久候,甚是抱歉。」

    姓陈的汉子答道:「岂敢,兄弟等正因群龙元首,正忧虑间,金老师翩然降临,现在就请金老师发号施令吧。」

    金一鹏忙谦逊道:「小弟才出道半年,经阅尚浅,何敢当此,此又为贵门之事,外人又何可干越,小弟又不过滥竽充数而已,久闻智狐陈百城陈老师才智卓绝之名,依小弟看来,还是陈老师主持,小弟唯马首是瞻。」

    陈百城微笑道:「究竟金老师是名门子弟,谦谦君子,虚怀若谷,无怪金老师才出道未久,就名扬遐迩,既然如此,兄弟就有僭了,此时尚属过早,待晚间再作计议如何?」他们说话尽量压低着嗓门,饭庄内笑语喧哔,将声音淹没,并无一点可疑之处,只有谢云岳凝耳静听,字字入耳。

    只听智狐陈百城又道:「为了蔡山主陷身布达拉宫,情意力拙,不得已非借重金老帅不可,久仰点苍剑学卓绝,号称天下第一,正好克制首座大师呼克图的「流云七式」,当年口外六雄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与布达拉寺结怨,联手合袭呼克大师,那呼克图剑走轻灵,剑气吞吐自如,分取六雄,未满三式,口外六雄被呼克图一招「排云奔电」,六雄同时左胸穿了一孔,血如泉涌而死,随即呼克图名震北地,炙腾人口,之后陆续尚有找上呼克图应证过招的,无不败在「流云七式」之下,是故兄弟想来想去,除了贵派「万花夺锦」剑法,再也没有克制他那「流云七式」的,所以才斗胆请金老师相助。」谢云岳暗哼了一声,只觉陈百诚说点苍剑学堪称天下第一,未免夸张太甚,不禁心中不忿。

    那神剑羽士金一鹏究竟年轻,吃陈百诚一捧,虚傲之气顿时浮于睑上,于咳了一声,嘴角经出得意笑容,缓缓说道:「陈老师鹰奖,今小弟不胜汗颜,敝门剑学在三十年前,第一之名当之无愧,现下武林中却不乏剑学好手,大有凌驾本门趋势,去年江南道上出了一姓谢的后起之秀,敝师兄施元亮折在他的手中,这姓谢的扬言五年之内,必来拜山,敝掌门鉴于本门剑学逐渐衰微,已潜心默悟了一套「万花夺锦」剑法,闻师兄施元亮回报,遂将这套剑学择门下天资较为颖悟,秉赋特好的弟子十五人,加紧传授,因为这套「万花夺锦」剑学具有无穷的玄机,非具有上乘根骨,不克有成,小弟不才,幸蒙选中习这上乘剑学,哈哈┅┅」言下不胜自负。

    谢云岳好胜成性,闻言忖道:「这「万花夺锦」剑法能有「玄天七星」剑法更奥妙在奇么?未必,我倒要蹑在他身后,瞧瞧这一「流云七式」与「万花夺锦」有何出奇之处?」忽忆起明亮大师之言:「过载者沉其舟,欲胜者伤其先。」不禁冷汗如雨,转念道:「自已受师父十馀年谆谆教诲,乃读书明理之人,为何不心平气和,恕曲谅直,以一己之仇,嫉视天下武林,恃强好胜,养成一身拗性骄骨,嗔欲忌妄,恐怕将后自己略无存身之地,古云:「养心莫善于寡欲」,他们之事与我何干。」想着心意一平,邻座六人这时说着不相干的事他又低饮轻酌,一副悠闲姿态。

    片刻之后,谢云岳突然一个念头,在脑际间电掠过,想道:「恩师来信诫言「冤家宜解不宜结」,涵意极深,我为什这么蠢法,他们此去必有凶险,何不自己趁机相助,救出野人山主蔡福,得以化解前怨,岂不是好。」心意一定,觑眼望了邻座一眼,见他们六人正在推杯把盏,笑语劝酒。

    这时,靠壁角一张座上忽立起一人,楞帽罩额,身材魁伟,身着淡黄色长袍,朝智狐陈百诚身后擦过,右手望脸上抹了抹,倏又放下,干咳了声,那咳声宛如敲钟,厅内顿起翁然之音。神剑羽士金一鹏等猛然怔住,均停杯掉面凝望那人。只见那人身法如行云流水,眨眼,即掀开门帘走出户外,显然那人是一内外双修的好手。

    谢云岳瞧出那人神情有异,擦过陈百诚身后之际,虽是抬手抹除面上酒后燥热沁出的汗珠,但放下时,只觉他两指迅如闪电地望右一弹,又走出外面之前,嘴角隐含一丝冷笑,似含有无穷杀机,但又瞧不出有何可疑之处。只见他剑眉一蹙,若有所悟,星目神光一闪,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匆匆立起望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