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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总管一惊,连忙说道:“殿下恕罪,长公主的原话奴才记不清了,但是大致意思是说,是皇后娘娘要烧死她,因为她知道了皇后娘娘的秘密,她还说二十五年前的夜晚,皇后娘娘杀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要向她索命来了,因为她夺走了那个宫女的孩子……”说着他再次看向了慕清远,不敢继续说下去。
慕清远闻言,脸色一僵,母后杀了宫女?二十五年前?孩子?!他看了一眼那太监总管,心下一个激灵,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张公公见状,自恃是太子的近侍,当即冲着那太监总管喝道:“放肆,竟然敢污蔑皇后,来人,将他带下去。”
那太监总管一惊,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殿下,奴才是转述长公主殿下的话。”
“还敢狡辩!”张公公大喝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慕清远给拦住了。
看着前面火焰正盛的宫室,慕清远的神思有一阵恍惚,眼中的火焰仿佛越烧越盛,突然他看向了旁边正跪着的惠儿,直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拖曳起来,“告诉本殿,长公主找本殿究竟想与本殿说什么?”
这突然的动作不止吓了惠儿一跳,也让张公公等人心下一惊,纷纷看了过去。
惠儿神色一慌,连忙说道:“殿下,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你送的信,你会不知道,嗯?快告诉本殿!”慕清远冲着惠儿大吼一声!
而那边张公公跟那太监总管都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各个皆是神色恭敬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惠儿一咬牙,说道:“殿下想要知道什么,何不去问皇后娘娘!”
问母后?慕清远脸色僵了僵,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惠儿,他向后退了几步,若是问了母后,母后所说跟刚刚听到的一样呢,不,也许是他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情,而且就算真的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而在不远处,高玥璃快步朝着这边走来,看身上的衣服,是便装,显然在知道消息前,她已经睡下了,后面秀荷紧跟着。
看着宁和宫前漫天的大火,高玥璃脸上浮现一丝得逞之色,知道了秘密又如何,得有机会说出来才是,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个小太监,随声说道:“怎么回事?这宁和宫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
那小太监一看是皇后,连忙跪下行礼,“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启禀娘娘奴才也不知道。”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他看向高玥璃的目光中带着些微的迟疑。
秀荷扫了一眼四周,不知道为何,那些宫女太监看向皇后跟她的目光中都带着畏惧、猜疑。她直接拉过一个宫女,打听先前发生的事情。
高玥璃对那小太监的回答不甚在意,虽然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会将宁和宫给烧了,不过,烧了也好,毁尸灭迹!
“务必要将这大火扑灭,救出长公主!”高玥璃吩咐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娘娘……”秀荷突然走到高玥璃身旁,冲她低喊一声,她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太监,距离有些远,她随即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刚才这边……”说着,她将她刚才听到的冲着高玥璃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高玥璃瞪大眼睛,看着秀荷说道,“胡说八道,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死了死了竟然敢污蔑她,而且不是已经将她杀了吗?是怎么让她说出这些话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荷低着头,要不是刚刚冲着几个宫女打听得出,她也不相信。
“母后,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忽然,一个幽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高玥璃吓了一跳,看向了突然出现的慕清远,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他看向她的目光冰冷陌生,她面部抽了抽,强自冷静说道:“本宫,本宫听说长公主殿着火了,过来看看。你怎么在这里?你来这里……多久了?”
看着高玥璃那探寻的目光,慕清远眼中寒光愈甚,他忽而神色一收,说道:“儿臣是刚刚过来,倒是母后,这晚上露水重,您早些回宫歇着,这边的事情就交由儿臣处理。”
高玥璃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慕清远那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心下却愈发的紧张,这四周的人刚刚肯定都听到了,而且有些说不定已经离开了,她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些人闭上嘴!
“母后,您怎么了?”慕清远‘关切’的看着高玥璃。
这一声喊,高玥璃回过神来,她干笑了下,“没事,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恭送母后。”慕清远行礼说道。
高玥璃回过头看着前方的大火,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好在一旁秀荷一把抚住了她,她看了一眼秀荷,秀荷冲着她摇了摇头,扶着她慢慢转身,朝着凤藻宫的方向而去。
然而刚刚的一幕恰好落到了慕清远的眼中,他紧握着手,目光死死的盯着高玥璃的背影。
“太子殿下,您刚刚都看到了吧,皇后娘娘她心虚了。”惠儿的声音突然在慕清远身后响起。
慕清远转过头,看着惠儿,皱眉说道:“放肆,胆敢诋毁皇后,你就不怕本殿杀了你?”
“难道太子殿下就不想知道真相吗?您难道想继续认一个杀害自己生母的人为母亲?”惠儿愤愤说道,“长公主她就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皇后娘娘杀了她,可是难道您就不管生你养你的母亲?”
“住口,本殿凭什么相信你!”慕清远偏过头,冷冷的看着惠儿。
听着这话,惠儿摇头,“殿下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若是皇后亲口所说呢?”
慕清远看着惠儿,不语,眉头紧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远处的屋檐上,看着前方的大火,姬冷雪刀刻般的脸在这火光下明亮的耀眼,他紧握着拳,双眼紧闭,神色间带着不忍。
而在这时,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已经接受她了。”
“接受?呵,倒不如说我放下了,可是她却……”姬冷雪眉间愈发暗沉。
身后那黑影向前一步,看着前面的火光,幽声说道:“或许这于她而言是解脱也不一定。”
解脱吗?姬冷雪慢慢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随即看着前方,这火光划破了黑夜,仿佛正朝着光明而去。
凤藻宫,夜深人静,内殿之中,榻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本宫叫你不要过来。”高玥璃挥舞着手,大声喊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额上更是汗水密布,然而她双眼紧闭,犹自在梦中。
“不是本宫心狠,是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本宫的,是本宫的!”高玥璃大声喊着。
“滚开,滚开,不要杀本宫!不——”高玥璃惊呼一声,突然惊醒过来,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上方,而这时房间中一阵冷风划过,她只觉得凉到了心里,隐隐绰绰一道影子过去。
高玥璃慌忙坐了起来,看着屋内,“啊……”她吓的整个往后退去,只因为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正看着她。
“娘娘,奴婢死的好惨,你为什么夺了孩子,还要杀奴婢?”那白衣女子挥舞着手,作势要抓高玥璃。
高玥璃脸色苍白,掀起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盖住,惊恐说道:“晴儿——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喜欢那个孩子,本宫将那个孩子给你,给你。你不要杀本宫,不要!”
“娘娘,你说有了那个孩子,只要他当上太子,你就可以保住后位。”那白衣女子声音嘶哑。
“是的是的,他已经是太子了,本宫的后位已经保住了。”高玥璃语无伦次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你不是说给我荣华富贵吗?”那白衣女子声音陡然凄厉,“你不守承诺,我要杀了你!”
高玥璃一听,瞬间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了,疯狂喊着,“不要,滚开,滚开!”
然而过了一会儿,外面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滚开,不要碰本宫,不要碰本宫!”高玥璃缩在一起,大声说着。
“娘娘,奴婢是秀荷啊。”
秀荷?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高玥璃慢慢从被子里面伸出头,屋内已经大亮,几个宫女站在桌旁,而秀荷正站在榻边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秀荷,本宫看到晴儿了。”高玥璃一下子抓住秀荷,惊恐说道。
晴儿?秀荷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女们,“你们先出去。”
待到宫内的宫女都出去了,秀荷看着高玥璃,重新说道:“娘娘,晴儿不是已经死了吗?您怎么会看到她呢?”
高玥璃摇晃着头,目光呆滞,“晴儿,晴儿来索命了,她来向本宫索命了……”
看着高玥璃那六神无主的样子,秀荷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今天长公主放言娘娘杀母夺子,晚上她就看到了晴儿?这未免太巧合了,怕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她走到窗户边看了看,随即冲着外面当值的太监说道:“刚刚可有人来过?”
“回姑姑的话,没有人来过。”那太监依言说道。
秀荷点了点头,心下的疑惑更甚。然而看着榻上正一脸惊恐的高玥璃,眼下因着长公主的事情,宫里是一团乱,而皇后娘娘又这样,她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凤藻宫外的草丛里面,一身白衣的女子看着身旁的男子,低声说道:“殿下,您现在相信了吗?”
慕清远紧握着拳,冷冷的看着前方,“杀母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