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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上虽带几分稚气,但却犹如出水芙蓉,清雅而秀丽,风华绝代。
鹅黄衣衫衬出其婀娜高挑的身段,峨眉凤眼,桃腮朱唇,目光温和柔美,与她那清高出群的气质一称,反而给人一种高贵脱俗的感觉,宛如水中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亲近。
古朴长剑被她轻轻松松地斜背在肩上,剑柄上别着一簇五彩剑穗,显出一股洒脱不羁的风范。
紫衣童子讶道:“姐姐,我还未败,你怎么出来了?”
少女笑道:“小弟,这位兄台武功在你之上,方才他剑锋若是再向前三寸,你早就没命了,还不快多谢人家留手之情。”
紫衣童子哦了一声,朝龙辉拱手道:“小弟多谢武兄手下留情。”
说罢便跳下擂台。
少女丽色举世罕见,而龙辉则是奇丑无比,两者对比之下更显得美者更美,仇者更丑,台下众人都觉得龙辉跟这少女站在台上是一种不可原谅的亵渎,不少人都开口骂道:“丑八怪,快下来,别唐突佳人!”
此女并非楚婉冰,龙辉心中也暗自失望,想起楚婉冰龙辉不由打了个冷战,要是被这小醋坛子看到自己跳上来参加这么一个比武招亲,后果十分严重。
既然台下众人都叫自己下来,干脆顺水推舟下去吧。
龙辉拱手道:“小弟自知不是姑娘对手,所以自动下台,还望姑娘莫怪。”说罢就想跳下台去,谁知背后一道寒光袭来,龙辉本能下回身一掌劈下。当的一身,一柄飞剑应身而断。少女笑吟吟地道:“尚未交手,胜负未知,兄台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龙辉苦笑道:“姑娘犹如天仙化身,鄙人生得粗鄙丑陋,实在不敢亵渎姑娘,方才着实是我妄想了。”
少女笑道:“佛家有云,本相非相,无相即如来,相貌容颜不过臭皮囊,武兄何须执着于此呢。”
说罢美目朝人群中撇了过去,笑吟吟地问道:“苦海师兄,不知小妹说的可对?”
人群中一名身着雪白僧袍的年青和尚叹道:“魏师妹这几话甚有佛禅机锋,小僧拜服。”
少女咯咯娇笑道:“苦海师兄,你从云海山赶来泰山,莫非也想上台一试小妹剑上能为?”
云海山,正是雷峰禅寺之所在,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当初还只是以为这小和尚是个大寺不收,小庙不留的野和尚,谁知竟佛门最高的领导雷峰禅寺的弟子,难不成这些和尚都开始动凡心了?苦海和尚口不理会他人诧异目光,宣佛号道:“魏师妹,小僧乃应于谷主之邀,特来劝师妹回去,还望师妹切莫胡闹。”
魏姑娘笑道:“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妹已到婚配年龄,想自己挑选一个如意郎君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小妹已在此摆下擂台,若就此离去,恐怕会让天下英雄取笑,小妹身处红尘之中,可不像师兄已是方外之士,不理世间流言。”
苦海苦笑道:“师妹言辞锋锐,丝毫不逊手中利剑。”
“哈哈,苦海秃驴,你这会可算吃瘪了吧!”
那名墨衣道士脸带嘲讽之色笑道。
众人皆大吃一惊:“这道人竟敢跟雷峰禅寺的弟子抬杠,想必身份也不简单,十有八九是道门高人的门徒。”魏姑娘皱眉道:“原来是白云师兄,想不到连正一天道的传人也来赐教,小妹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小妹可不想做道姑,师兄还是请回吧。”
这白云道人想必也是跟苦海和尚同一目的,魏姑娘干脆先堵住他的嘴,叫他难以开口。
正一天道,难怪这道人能一招挫败北堂风雷和北堂鹫两大高手。
白云苦笑道:“师妹真是伶牙俐齿,贫道还未将目的说出,你就把我下边的话给堵死了,师妹这招先发制人用得实在是妙,竟带着几分凌烈剑意。魏师妹,若贫道猜得没错,师妹此次比武招亲其实是为了验证剑道,比武招亲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魏姑娘点头道:“白云师兄说得不错,小妹一心求剑,只为与天下英雄验证剑道,但若有英雄能让小妹手中长剑折服的,小妹同样亦会遵守诺言。”
“大师、道长若不肯上台打擂,便不要妨碍台上的两位比武。”
“是啊,人家姑娘挑选夫婿乃天经地义,两位还是不要插手!”
“不打就别妨碍老子看戏!”……江湖中大多都是些没什么主见且又爱起哄之人,所以都纷纷吆喝,就像刚才挤兑北堂风雷一般,几百人一起大叫,反正你也不知道谁是谁,事后也无从查对,总之众人都要求这两人退下,不要妨碍他们看比武——好不容易有场精彩的武斗,岂能叫你们破坏,娶不到美人看看美人耍剑也是不错的。
魏姑娘暗自好笑,现在众怒难犯,这道士与和尚也该知难而退了吧。
“武兄,请赐教吧!”
魏姑娘微笑道,神态自若,笑容温和,却又暗藏机锋,叫人难以捉摸。
“原来是天剑谷高徒,难怪如此厉害。”
“方才那大师说的于谷主莫非就是天剑谷的于秀婷前辈?”
“听说于谷主剑术通神,堪称剑仙,只是不知道跟剑圣楚无缺相比谁更厉害……”
“这倒不清楚,他们两人都没真正较量过,不过似乎有传言说当年剑圣也曾得到过上一任天剑谷谷主的指点。”
天剑谷!听到这三个字,众人再次轰动起来,这场比武招亲的正主正是五大门派之首的天剑谷弟子,也难怪连一个小童子都有如此剑术,众人继续议论纷纷。
“那个黄脸汉子估计能撑三十招就不错了。”
“不过要是发生意外,那汉子不小心赢了一招半式,这位娇滴滴的姑娘岂不是要……”
“呵呵……要是这样,那倒有好戏看了。”
“不如们开个盘口吧!”
“好主意,赌上一把,刺激刺激!”
这帮混人说着说着竟开始下注赌博,人群中有不少是赌场出身的,三下五除二便设好赔率盘口,引众人纷纷下注,几乎所有人都是压魏姑娘赢,因为天剑谷的名头实在太大了。
也有部分人想赚个冷门,赌龙辉赢。
龙辉瞄了一眼台下那帮赌得兴高采烈的人,顿感哭笑不得,不由思忖道:“待会顺便对上几剑,赶紧认输,免得惹上麻烦。”
魏姑娘似乎看出龙辉的心思,淡然道:“诚心方能用剑,小妹一心求证剑术,武兄切莫敷衍了事,若不然就侮辱了这场武诀。”
话音方落,背上长剑嗖地一下跳到她手中。
“此剑名岁月,乃天剑谷十大名剑之一。剑长三尺三,净重十斤八两,乃天钢奇铁所著,吹毛而断。”
只见魏姑娘神态严肃,仿佛在向神佛祷告一般端庄神圣。
龙辉心知此次难以善罢,于是收敛心神,暗中提元运气。
“武兄,请了!”
魏姑娘一刻未停,抖手一剑斜劈向尚在五丈开外的龙辉。
一道比利剑更加锋锐的剑罡成浪尖形状扑面而来。
龙辉急叫一声不好,猛吸一口气,身子闪电般横移一丈,堪堪将这股势不可挡的凌厉剑罡闪过,然而剑气擦身而过,竟感浑身剧痛,犹如马上要散架一般。
“厉害!”
龙辉暗叹一声,他本想随手应付几招了事,但自从自己修炼䶮武天书以来,并没有多少与高手交战的经历,如今看到如此高手也不免生出争斗求胜之心。
魏姑娘看他闪过了自己练成的先天剑罡,惊喜地点了点头。
所谓见猎心喜,她自领悟剑道以来,可以说是当者披靡,无人敢迎其锋,剑罡一出,更是不见对手。
然而,龙辉能够闪开剑罡,而且行有余力,可见这一战尚有不少看头。
魏姑娘微笑了一下,手中的岁月剑忽然展开了一束彩虹般的艳光,犹如一道娇媚照人的羽翼铺天盖地地罩向龙辉。
“武兄请再接小妹一招——红印山河剑无踪!”
白云道人微微诧异道:“这是天剑谷的三大剑决之一的青莲剑歌,想不到魏师妹不到二十便修成如此绝世剑术,厉害,厉害啊!”
这青莲剑歌唯有剑道到了极高境界才能够领悟的绝顶剑法之一,此剑法以丰富多变的剑式,演化出犹如青莲般清丽脱俗般得剑意,犹如天籁之音般美丽的剑招,出招者必须对剑道有深刻的体验,可以从心所欲地依照青莲剑歌的剑理临场创制出合适的招式,不但要克敌制胜,而且其华美动人的特点。
若是只顾到克敌,则招式流于狠辣,失却了举重若轻,优美自如的风度,而过于追求招式的华美,又流于华而不实,徒增笑柄。
而此时魏姑娘随手使出青莲剑歌,不但招式优雅华美到了令人颠倒迷醉的境界,而且剑势凌厉无匹,剑剑都是夺魂摄魄的索命杀招,实在已经得此剑法的精髓所在。
自从研习“论武章”
以来,无论什么招式,龙辉都可以窥其弱点,以最合适的方式一举破之,就算是林碧柔使出的九卷绝学,亦是轻易化解,但如今面对如此剑式,龙辉一时间也难寻破绽。
当日龙辉可以轻易化解林碧柔的绝式,原因是龙辉对它们九霄真卷知根知底,而且林碧柔练功过急,以至道心不稳,在境界上便落了下乘。
如今这魏姑娘自小习剑,剑心牢固,而且剑意独具一格,龙辉就无法窥探出其剑势的破绽。
“厉害,单是一个姑娘家就有如此能耐。我还以为修炼䶮武天书后便可与天下高手争一日长短,如此看来我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当日我教训碧柔说她根基不稳,我何尝不是如此,此战过后我更要加倍努力才行。”
龙辉以长剑招架对方凌烈剑招,被打得节节后退,心中不由生出感慨道。
其实是龙辉自己先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他见到魏姑娘使剑,所以自己也使剑,希望能在剑术上压过对方,殊不知术业有专攻,䶮武天书虽是记载着大道三千,但魏姑娘自幼便研习剑术,对于剑道一途远在龙辉之上。
䶮武天书虽记载着剑道法诀,但都是返璞归真的道理,短时间内并不能吃透,所以才会被对方压制,若龙辉从开始就不拘一格,将䶮武天书的玄功异法都使出来,也不至于落于下风。
龙辉已将自己对“剑灵”
一道的感悟尽数使出,但还是被对方牢牢压制,已渐现左支右拙之态。
魏姑娘虽占据上风但也暗自吃惊:“此人剑招看似普通,毫无精妙之处,但却有着一种返璞归真的剑意,虽然他对此感悟不深,但假以时日必定大放异彩,此趟出谷之行确实大有收获。”
魏姑娘见龙辉剑意甚是神妙,不由再添几分好奇之意,于是再出绝技,试图一探龙辉之深浅。
“武兄,当心了,小妹要变招了!”
魏姑娘发出银铃脆笑,口诵歌诀道,“一夜春风凌波影,剑挽梅花不许谢!”
话音未落,剑影铺天盖地而来,剑气凌烈无匹,尽封四面八方只退路。
“剑灵”
法诀已然见底,无法再与之抗衡,龙辉心念急转,再使“万兵之章”,手中长剑周身飞旋,化作一道盾牌,护住全身,尽挡漫天剑气。
此乃“盾守”
之法。
盾牌者,兵中之守备也,其质坚而不催,护周全,某而后定。
攻得妙,守得更妙,龙辉以剑化盾,截下对手杀招,将漫天剑气拒之门外,自己毫发无损。
如此精彩武斗,台下众人也是看得纷纷叫好,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赌局,此刻也顾不得谁胜谁负,只想这两人打得更加精彩激烈。
就这样,两个人一攻一守,连过了七十多个回合,兵刃相交将近两百次次,仍然保持着僵持不下的局势。
此时的龙辉被“盾守”
气团包里,难见全貌,不知其情况如何。
而魏姑娘依旧未见一丝疲态,反而剑法使得更加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久攻不下,魏姑娘再变剑势,撤剑后退,双手交替握剑,接着剑华犹如流星般一闪,划出八十一道雪亮剑影,分击向龙辉身上九处要害,十八个大小穴位。
这八十一道剑影排成整齐精妙的雪花形状,刚好排成九朵晶莹剔透的雪花。
“武兄,小妹此招名为——雪拥冰云寒风瑟。”
魏姑娘朗声笑道,“不知武兄如何化解。”
龙辉收回盾守气团,剑运无回之势,倏然猛喝一声,以剑行霸刀之势,一击朴实无华的刀气猛然劈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影,九大剑花,犹如风中残烛,被刀气一扫而灭。
此乃“刀霸”
法诀,亦是万兵之章的兵器精义之一。
刀者,兵中之霸者也,刀重刚猛,大拙反扑,一刀足矣。
绝招被破,魏姑娘推到五丈开外,重整阵势。
她脸上丝毫没有挫败的沮丧感,反倒是多了几分兴奋,朱唇含笑道:“想不到武兄竟是刀剑双修之高手,小妹叹服。”
龙辉也是初次使用“万兵之章”,也很想知道这一章有何厉害之处,当下朗声笑道:“在下尚有几手粗鄙的功夫没使出来,难得有此机会,便请姑娘指教一番。”
听到龙辉尚有绝技未出,魏姑娘剑心亦感兴奋莫名。
龙辉出手了,手中长剑如一条毒龙从洞中钻出,发出了宏亮犹如撞钟般得声音,更带着刺耳的破空音爆尖啸,这根本不是剑术,亦非刀招,而是枪法!龙辉手中长剑吐出一道将近一丈的气芒,远远看去竟似一杆长枪,而龙辉则像是骑着战马,挺枪冲杀的猛将。
枪尖摇摆不定,或上或下,让人在瞬间捉摸不定,不知道这一枪是奔着腰来地。
还是奔着腿来的。
枪者,兵中勇者也,开大阵,对大敌,一往无前,前手似管,后手似锁,把不离腰,力达枪尖。
此乃枪法精义,在战场上两军对垒,人借助战马冲刺之力,挺枪杀敌,然而战马狂飙,难以回头,所以枪术讲究一击必杀,绝无回头之理。
在这一刹那间,众人竟产生了错觉,仿佛看到一个骑着战马朝敌阵奔去的猛将,正是“枪勇”之威。
只见龙辉在剑阵擂台上迅疾狂奔,丝毫无视脚下剑尖,犹如一匹发飙快马,手中之剑已不再是剑,而是一杆丈八枪矛。
只听见呜呜呜呜,就好像鬼哭神嚎一样地声音,从前面的枪尖上传递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好像风刀铁剑的金铁交鸣之声。
魏姑娘抽身急退,莲足轻踏,丝毫不见慌乱之态,任由龙辉枪法如何神勇,就是扎不到她,杀招落空,威力再大也是枉然。
龙辉哈哈一笑,枪法再变,顿时大开大合,时而挺枪刺出,时而挥刀横扫,既似枪法亦似刀招。
白云道人瞧得奇怪问道:“秃驴,此人究竟施何种招式,似枪非枪,似刀非刀,偏偏又威力无穷。”
苦海和尚叹道:“这位武施主用的应该是戟法,此种兵器,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将刀枪之特点结合在一起。但通常是一种仪设之物,较少用于实战,不过并非不能用于实战,只是它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
戟者,似枪非枪,似刀非刀,兵中狂者也。
可刺可劈,大开大合,以攻代守,不取敌之性命,誓不回头。
龙辉手中利剑舞得大开大合,犹如一柄方天画戟,横扫八荒六合,魏姑娘轻功虽是灵动,但却被劲风逼得左支右拙,甚是狼狈,不过多时,她已是秀发凌乱,香汗淋漓。
激斗多时,龙辉看准魏姑娘的一个破绽,猛地一个横扫千军,只听碰的一声,金铁交鸣,魏姑娘被龙辉打出擂台,而龙辉手中长剑也随之断成两截。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除了不相信天剑谷弟子被人打下擂台之外,更多的是不忿这丑八怪竟打赢了擂台,这也就意味着那位娇滴滴的魏姑娘要下嫁于这丑汉。
所有人仿佛觉得时间上最美好的事物,受到了破坏和摧残,要不是顾忌这丑汉的身手,恐怕下面的人都要一拥而上,将这只懒蛤蟆打成肉酱。
魏姑娘愣愣地站在台下,脸上一阵酡红,呼吸有些凌乱,双臂一阵酸麻。
龙辉虽然打赢了擂台,却是心乱如麻:“糟了,这趟玩出火了,打赢了擂台难道真要娶她。虽然这姑娘生得极美,但是冰儿那边怎么办,不行不行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她眼皮底下偷吃,还不把我皮给扒了。一定要想个法子……我真是笨啊,我现在打扮得这么丑,人家这个俏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若不是因为有言在先,恐怕她早就翻脸离去了,对了只要想到一个借口,能令她有台阶可下,这事就可以不了了之。”
龙辉思绪万千,瞧了一眼手中断剑,顿时灵机一动道:“在下兵刃已断,此局便做平手而论吧。”
心想我都这样说了,姑奶奶你总该满意了吧。
魏姑娘道:“武兄修为本在小妹之上,小妹只是仗着手中神兵才击断武兄兵刃,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一朵鲜花即将插在牛粪之上,人人皆感心痛无比。
龙辉差点没气晕过去:“这算什么,姑奶奶,我现在这么一副丑样,你居然也看的顺眼!”
紫衣童子小脸阵红阵白,低声道:“姐姐,这人如此丑陋,你不能嫁给他……”
魏姑娘厉声道:“小弟住嘴,江湖儿女言出必践,不守诺言者皆被世人唾弃,你想叫我们天剑谷世代蒙羞吗?”
紫衣童子撇嘴道:“就算这样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啊……”
魏姑娘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自己小弟,转头道:“白云、苦海两位师兄,小妹既然败于武兄,便依诺下嫁武兄,还请两位师兄做个见证。”
龙辉心头咯噔一跳,这回可搞大了,这小妞竟将佛道两门给牵扯进来。
白云道人呵呵笑道:“既然师妹寻得如意郎君,为兄也甚是高兴,只是于谷主那边该做如何说法?”
魏姑娘笑道:“家母那边小妹只有说法,只是不知武兄愿不愿意与小妹一同返回天剑谷?”
她这话显然已经铁了心要嫁给自己,飞来艳福,龙辉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比武招亲就这么结束了,一个鲜花似的美人儿竟要嫁给这么个丑汉,众人都愤愤不平,但看这魏姑娘的架势,显然已是心意已决,但碍于天剑谷的威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各自散去,本是热闹非凡的泰山此刻变得十分冷清。
白云道人与苦海和尚本是要劝魏姑娘回去,但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两人又是方外之人,对于男女之情也不便多说,寒暄几句后便匆匆下山去,只留下魏氏姐弟还有面黄肌瘦的“吴天龙”。
对于这个“准姐夫”
紫衣童子甚是不喜,一直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魏姑娘则依旧是那副温婉微笑的表情,目光几乎没离开过龙辉那张丑脸。
龙辉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干咳几声道:“魏姑娘,你看那事能不能就这样作罢……”
魏姑娘笑吟吟地道:“武大哥所言何事?”
龙辉支吾了半天道:“就是咱们的婚事!”
魏姑娘皱眉道:“为何作罢,难道武大哥觉得小妹配不上你吗?”
龙辉尴尬地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是……我配不上姑娘。”
紫衣童子嘟囔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魏姑娘狠狠白了他一眼,吓得这小孩子不再说话。
魏姑娘抱歉地笑道:“武大哥,莫怪,家弟年幼不懂事。武大哥为人仗义,武艺高超,实乃小妹之良配。方才小妹也说过了,本相非相,相貌容颜不过一张臭皮囊,何必介怀。”
龙辉道:“姑娘,我们才认识不久,互相之间认识不深,而且我连姑娘芳名都不知道,如此谈论婚姻大事岂非太过儿戏?”
魏姑娘哦了一声道:“是小妹糊涂,谈了这么久也没将名字告之。小妹姓魏,双名雪芯,家母乃天剑谷谷主,这位是我胞弟魏剑鸣。”
紫衣童子大吃一惊,姐姐连闺名都告诉对方,看来是铁了心要嫁给这个丑八怪了。
他知道这个姐姐,看似温婉柔情,但实则是外柔内刚,认定的事绝不会更改,其倔脾气一上来,就算是母亲也敢顶撞,而且谁要是敢触其霉头,那个人绝对要倒大霉,此刻他心里只有不忿和气恼,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龙辉差点没被这魏雪芯气得吐血三斗,只得再找借口:“魏姑娘,你出身名门,武某只是一介匹夫,你对我一无所知,若我是邪道中人,你岂不是引狼入室吗?”
魏雪芯笑道:“武大哥能说出这般话,就证明你非邪恶之徒,邪人哪有自爆身份的道理。”
龙辉气苦道:“你就不怕我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吗?”
魏雪芯笑道:“武大哥真会说笑,且不说你不是邪魔外道,就算你是小妹也不会认不出来。你可知道小妹自幼研习剑道,早已练成剑心,虽不能预知过去未来,但辨别忠奸,分清黑白还是可以的。从我第一眼见到武兄其人,就知道武兄乃忠义之辈,虽其貌不扬,但却是古道热肠,若不然也不回将独门药方告知王平。”
龙辉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思忖道:“什么狗屁剑心,难道和冰儿那个什么心神八法一般,能看透人心?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赶紧放我走吧,要不然待会冰儿来了,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龙辉把心一横,默运戊土真元,脚下土壤瞬间松软,再施土遁之法,潜到地下,逃之夭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魏氏姐弟。
“我就不信你还能掘地三尺,老子明天再上山,就不信甩不掉你这小娘皮。”
龙辉以土遁之法逃到山下,坐在一块石头上骂骂咧咧地道。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七,天还没亮,龙辉再次登上泰山,由于怕遇上魏雪芯,他不敢走大路,仗着戊土真元护体,可驾驭泰山之土气,不畏险峻,专走陡峭山路走。
总算再次登上泰山之巅,龙辉左顾右盼,丝毫不见楚婉冰或者楚无缺的身影,思忖道:“或者他们还没来,我就再多等一阵子。”
“武大哥,早啊!”
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叫龙辉惊出一身白毛细汗,回头一看只见魏雪芯俏生生地站在一颗五人多高的巨大岩石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这次却不见魏剑鸣,只有她孤身一人。
龙辉干笑了几声,道:“魏姑娘早啊,你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啊。”
魏雪芯笑道:“雪芯是在此观赏日出的,泰山日出,天下闻名,到了泰山岂能不观赏此等雄奇美景呢。”
龙辉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傻笑一通。
魏雪芯笑道:“武大哥不如也来一起观赏此等美景吧。”
说罢抱膝坐于岩石之上,期待地望着龙辉。
龙辉哪敢忤逆这小姑奶奶,心想:罢了罢了,看完日出你赶紧下山吧,可别叫冰儿看见啊。
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站在岩石旁边。
魏雪芯娇笑道:“武大哥,这块石头叫做‘观日台’,只有在上面才能看得清楚,你站在下面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坐到上边来吧。”
登上观日台,龙辉在距离魏雪芯三尺之外坐下,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楚婉冰别出现这么快,等这姑奶奶下山后再出现,不然他真得跳泰山了。
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即柔和,又是光洁。
不断地扩大,仿佛要淹没群山似的。
云层底层则微露着淡红色,四周的云也发白了。
突然,从墨蓝色云霞里矗起一道细细的弧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好美啊!”
魏雪芯感叹道,只见她美目迷离,俏脸沐浴着一层金灿灿的光晕,也不知道是朝阳为她增添丽色,还是她的存在使得朝阳多了几分娇艳,她犹如跟着天地融合在一起,难以分辨。
一会儿,那淡红色加深了,范围越来越大,把邻近的云也照得发亮。
这时,东方的天空发红了,在重重叠叠的峰峦的最东端,红得最浓,最艳,好像正燃烧着大火,而且在蔓延扩大。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红绸帷幕似的天边拉开了一个角,出现了太阳的一条弧形的边,并且努力地上升着,变成了一个半圆形,就像刚刚从铁炉里夹出来的烧得通红炽热的铁,而且放着强烈的光,把周围的红绸帐幕撕得粉碎。
两人的眼睛被这强光刺激着,微微感到疼痛,可仍然盯住它,就像怕它跑掉似的。
那半圆形不断上升,越来越圆,像一个火球在天边跳动着,最后终于挣脱了地面。
接着一片霞光四射,只一眨眼,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
先是一角、半圆、全圆,刹时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溪水也亮了,四野青翠欲滴。
魏雪芯突然发出阵阵银铃一般的脆笑,缓缓站起身来,展开双臂,使其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那窈窕的娇躯犹如涂上了一层近粉,华贵而又神圣,衣裙秀发随着山风而飘舞,犹如这泰山的神女一般,圣洁无暇,仙灵动人。
龙辉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太阳是为了魏雪芯而生起,为了照出她那绝代容颜而存在,整个泰山在这一刹那都成了她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