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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酒将钱和黑卡装进信封、双手推到薄书砚面前,这才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说,“薄书砚,我们离婚吧。”
凤眸蓦地一敛,薄书砚毫无反应,只静默地盯着她。
傅深酒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时候,声音太小了,他根本没听见。
空气都好似凝固一般,傅深酒深吸了口气,拔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薄书砚,我们离婚吧。撄”
薄书砚仍旧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凝在她身上,叫她莫名心慌。
心跳失律的时候,傅深酒错开了视线,垂眸又去拿包包里的离婚协议书偿。
拿出来后,傅深酒自己随意翻了翻,这才双手将其递给薄书砚,莞尔,“薄先生可以看看这个,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您在上面签字。”
薄书砚凝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有了松动,缓缓投放到傅深酒双手捧着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
傅深酒急忙将离婚协议书又往他面前送了送。
薄书砚蓦地抬眸,盯了傅深酒一眼。
傅深酒心口一记猛跳,拿着离婚协议书的双手下意识地一缩。
明明薄书砚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可他的一挑眉一抬眸就让她之前酝酿了好久的勇气消失殆尽。
她想起那晚在君至,她原准备趁机会提离婚的事情,但最后薄书砚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再也不敢开口。
这个男人总是不动声色,却总是给她一种、他能在分秒间噬她骨血的错觉。
所以今天,她选择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工作区域、外面还有那么多员工,他总不至于因为她提离婚而恼羞成怒……对她做什么吧?
“手上拿的什么?”在傅深酒一双手都快举酸了的时候,薄书砚轻扯唇角,终于发声。
傅深酒松了口气,忙答,“是离婚协议书。”
“拿过来我看看。”薄书砚用下颌指了指傅深酒双手捧着的东西,嗓音倒是意外地……柔和。
柔和……
深酒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到底没有多想。她忙倾身过去,将离婚协议书又往他面前递了些。
但办公桌实在太宽大了,傅深酒饶是已经这样,那份离婚协议书仍旧距离薄书砚有一小段距离。
薄书砚挑眉,用下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
傅深酒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薄书砚是让她绕过办公桌到他身边去……拿给他。
毕竟是自己提出的离婚,照顾一下薄书砚的情绪也是应该。心里这样想着,傅深酒就捏着协议书绕过办公桌,最后在薄书砚身侧停下。
“里面说了些什么?”薄书砚垂眸看着离婚协议书,声线寡淡。
深酒站着,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就是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危险气氛给笼罩着。
抿了抿唇瓣儿,深酒回答的很委婉,“嫁进薄家本就是我高攀,所以离婚以后我不会带走薄家一分一厘的东西。薄董每年给我爸爸的五千万,是我爸爸跟薄董之间的交易,所以……”
深酒顿了下,看了眼桌子上那个信封,“所以,财产分割,很清楚也很简单,离婚协议书上写的都很清楚,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另外,正如前面所说,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因交易而产生的关系,没有所谓的……爱情,更没有孩子,所以也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
说到这里,傅深酒翻开协议书,“我说的不过是惯常的要点,薄先生还是看协议书吧,会更清晰些。”
看见“离婚协议书”几个黑字,薄书砚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了爆,但他勾着唇角用下颌指了指协议书,“继续翻。”
“……”傅深酒只得乖乖照办,又翻了一页。
“你这种时候倒是听话。”薄书砚蓦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听不出情绪。
傅深酒怔了怔,没敢接话。
直到看完了所有内容,薄书砚才凤眸缓挑,抬眸眯她,“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提离婚?”
傅深酒眉眼轻抽了抽,这个问题难到还不明显吗?
薄书砚看了这么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是不是薄先生对协议内容有不满意的地方?”傅深酒拿起协议书,没有直接回答他,“如果有,我尽快找人修改。”
“不用修改。”薄书砚答,“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傅深酒听他这样说,忙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来递给他,“既然没有问题,就请薄先生在这里签字吧。”
说这话时,傅深酒很“体贴地”翻到该由薄书砚签字的地方。
薄书砚顿了下,抽走了她捏着的钢笔。
指间一空的时候,傅深酒心头莫名涌过怅然若失的感觉。
两年多有名无实的捆绑婚姻,终于要结束了?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她原本以为,像薄书砚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对她主动提出的离婚,怎么也会因为颜面有损的原因而有意刁难她些时候……
她倒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她嫁给薄书砚,本就不是他所愿。
更何况,现在许绾轻回来了……
想到这里,傅深酒松了口气,因为主动提离婚而有些内疚的心情也缓转了些。
……
薄书砚慢条斯理地扭开钢笔笔盖,动作平常得就像准备签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文件。
傅深酒屏气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薄书砚捏在手中的钢笔给吸走了。
时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薄书砚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看着傅深酒一脸认真地期待神情,薄书砚太阳穴两边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扯唇轻笑了声,将笔丢开了。
这个女人,到现在竟然不知悔改!
是真的准备让他签字么?!
欠收拾。
“傅深酒,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嗯?”他神情间明明是深浓的怒意,但他偏偏笑着说话。
“……”傅深酒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薄书砚手中的那支笔上,现在薄书砚突然丢下笔,她有些懵,茫然地抬眸看他时,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更加欠收拾的话,“薄先生,你不签字吗?”
话一出口,傅深酒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薄书砚脸上原本残存的那点笑意都褪尽,只余一双紧眯的眸,阴骘而狠戾地凝着她。
这是……终于恼羞成怒了么?
深酒心口震荡,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傅深酒,我有没有说过,你再说出一个让我不顺心的字,我就立刻办了你?”薄书砚并未起身,只挑眉问她。
深酒咽了咽口水,有些为难地扯唇,“可这里是办公室。”
她不相信薄书砚会在办公室里乱来!
“你介意?”薄书砚单勾唇角,十指交握横在办公桌上,那姿态闲适得就像在巡视被自己圈禁在领地的猎物!
傅深酒点头、意识到不对后又急忙摇头,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干脆懒得回答了,转身就想要往门口退。
可她的手刚刚搭上门把手,一只大掌就蓦地覆了上来,将她的小手紧裹在其中!
手背像是被电流集中一样,傅深酒呼吸一滞,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失败了。反而引得薄书砚捉了她的双手,扣按在她头顶的位置!
同时,傅深酒的后背被一道坚实的肉/壁给死死抵住。
又是这个咨势!
傅深酒彻底慌了,纽动着身子就想要逃。
但又哪能轻易地从一个被惹怒的男人手底下逃脱!
薄书砚蓦地用力,就将她压在了玻璃门上。
傅深酒的手撑在玻璃上,脸和身子也被贴在玻璃上,她突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很流行的那个“撞玻璃头像”。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跟那些头像一毛一样!
好在薄书砚的办公室在角落,外面有一条走廊将其与人多的办公大厅阻隔了开来。
否则,她现在被薄书砚抵在玻璃上的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去……想想都觉得好丢人,比那次撞玻璃还丢人!
她怎么就跟玻璃门这么有缘呢?!
“薄先生,你放开我。”因为小脸都被挤变形了,傅深酒说出来的话闷闷的,语调都已经不对,莫名带着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在里面。
然而她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模样,也确实挺可怜的。
薄书砚敛眸、将呼吸迫入她的耳廓深处,“傅深酒,你自找的!”
话音甫落,他蓦地垂首,带着惩罚式的口勿,就绵密地落在她颈侧。
---题外话---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