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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不明白不重要了。
罗小雨又晕了过去。
白天的田息占据了身体。
按理说,田息应该冷静的。昨天一整天,田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罗小雨离开了,可没有,罗小雨还好好的躺在沙发上,没有回到人间。
他应该庆幸的。
可他没有,他还在颤抖,控制不住的心跳,疯狂抖动的手,慢慢的把刀抽出来,他好像真的活过来一样,久违的感觉血液都冲向他的头部,脑子里浑浑的,包扎,擦拭身体,在把罗小雨抱回卧室,这一系列的动作,也没能让他缓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田息不像罗小雨,遇到事情能躲就躲,他一向习惯处理烂摊子,可以次,他束手无措。
罗小雨还在昏睡,田息紧紧的抓着罗小雨的胳膊,罗小雨还活着,因为田息清晰的看到罗小雨的手腕被他抓的发白,罗小雨本来就白,而他抓着的位置更白,白到近乎透明,这刺眼的肤色更是戳中田息的心。
他没了办法。
在赌最后一次。
田息想着,如果不行,他就让罗小雨逃,逃的远远的,等他解决了夜里的自己,在去找罗小雨。
对,就这样,在赌一次。
田息想着。
罗小雨脚腕的红绳出现了。
那红绳分外刺眼,那红绳有些年头了,不是那么鲜红,颜色有些暗沉,衬着罗小雨瘦弱白皙的脚腕,那红绳,怕是比罗小雨都要年长好多好多,看着突兀的不行,一看就不像是罗小雨的东西,一看就不属于罗小雨。
也不属于他。
田息狠了狠心,起身去客厅,拿了一把剪刀,回到卧室,把罗小雨脚腕的红绳剪断。
红绳脱离了罗小雨瞬间化成灰,消失在空气中。
田息仿佛看到了罗小雨消失一般,再也撑不住,丢了剪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呜咽了起来。
安静的卧室。
爱别离小区楼下,不知那对情侣终于见到了对方,男人兴奋的拉住女人的手,大喊喊着。
“我爱你!”
喊了好几遍。
却传不进田息的耳朵里。
爱别离,谓常所亲爱之人,乖违离散,不得共处,是名爱别离苦。
不行,田息不想这样。
按理说,罗小雨到了阴界,到了他的身边,田息应该离开这个小区的,可没有鬼差和他说他应该换小区,所以除了他,所有的鬼都不觉得他们会在一起。
田息突然想起那个买灯人说的话。
“不行,违背天命。”
“他是上天的恩人,就该一世平安。”
所以,罗小雨他高攀不起?
田息越想越难过,这难过变成一摊黑色丑陋的泥潭,田息一动都不动,挣扎都变的没了力气,就这么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嗯…”
罗小雨缓缓的睁开眼睛,晕过去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田息看着他,那个眼神,明明还是那么温柔,明明没有一丝冰冷,可拿着刀的手越一抖不抖。
“小雨!”田息听到了声音,迅速的冲过去,看着罗小雨睁开眼睛,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轻了些许。
罗小雨没说话。
可他清醒的很,从没这么清醒过。
“田息,”罗小雨看着天花板,声音柔弱,却很清晰“你昨天说,夜里的…把我锁在房间里,为什么?他对我做过什么?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田息听着,心凉了半截,可他一个也答不上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不知道和不能说差太多了。
那些他明明知道的事,却要死死的憋在心里,半个字都不能告诉罗小雨,压的他快说不出话了。
从小到大,除了那一次被愤怒冲昏了头,他再也没瞒过罗小雨什么。
他知道罗小雨的病,也拿这件事威胁过夜里的自己,现在轮到他了。
他能做的只是安慰。
田息坐到罗小雨身边,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罗小雨的手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罗小雨面无表情,坐起身,看着白花花的墙壁,墙壁空荡荡的,像他空荡荡的脑子。
“为什么啊?”罗小雨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哽咽“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最后罗小雨还是经不住鼻子一酸,哭出了声。
田息慌了神儿,小心翼翼的环住罗小雨瘦小的身体,不敢用力。
“我就是不懂,”罗小雨边哭边说,模样可怜的不行,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我就是不懂,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罗小雨控制不住眼泪,哭的说不出话来。
田息也难受,强忍着眼泪,可眼睛里起了雾水,看着罗小雨在他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中午,天色大亮,太阳升到了最高处,把极乐城的边边角角都照的透亮,可秘密,不是一点阳光就能显露出来的。
罗小雨愣神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可能他什么都没想,因为他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整整一天,罗小雨再也没说一句话。
田息看着他,也难过的不行,可他没有办法了,他只能想尽办法冷静下来,一个下午都闷在书房里,疯狂的查找仅有的资料,想找到一点点希望的曙光,可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有,哪怕是只能解决今晚的办法也好。
没有。
一点也没有。
绝望,如同他刚死的那段日子一样。
看不到曙光。
日落来临了,不同于日出,日落平静极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整个大地,安静又祥和。
田息出了书房,跑到罗小雨的房间,说了一句锁好门,就回到了书房。
夜里的田息也出现在书房里的一面小镜子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田息冷着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夜里的田息不紧不慢的说着“我和你说过的吧?罗小雨不属于这里。”
“他可以熟悉!”田息控不住的喊出了声,又意识到罗小雨在对面的房间,压低了声音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吧?你不能把小雨当成实验品。”
田息试图用激将法,想从夜里的自己嘴里探出一点口风。田息也不是乱问的,两次了,一次开车,一次用刀,可罗小雨没有消失,说明夜里的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解决方案,田息无从下手,说不定夜里的自己也是这样,就像不知道密码,却在乱试的愣头青。
“呵,”夜里的田息不为所动,眼里全是讽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