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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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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桃桃埋头,不敢去看那些朝著自己而来的视线,这么优秀的男子身边,居然站了个其貌不扬的小女生,也难怪会有人感到好奇,一直盯著他们两个来回的瞧了!

    来为花桃桃打针的护士似乎不太专业,第一次没扎准位置,疼得花桃桃直抽气;吴洛霖眉心一跳,握住了花桃桃的手,小心地吹了吹,“很疼吗?”

    虽然他没有说任何责备的话,但小护士却脸红了,很尴尬地解释著“病人的血管比较细,不太好找……真是对不起……”

    花桃桃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

    毕竟,还是有了心理阴影,打第二针的时候,花桃桃的手缩了缩,小护士一紧张,差点又把针头扎歪;幸好,吴洛霖及时抓住了花桃桃的胳膊,才没让她再遭受第三针之苦。

    因为第二次的成功推进,小护士红著脸,两眼紧盯在吴洛霖身上,表面上是为花桃桃服务,又帮她固定针头、又帮她调整点滴速度,硬是磨蹭了半天,才依依不捨地去帮下一位病人打针。

    自始至终,吴洛霖没对她说过一句话,只是专心地握著花桃桃的手,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上。

    人来人往的注射室外,吴洛霖静静地坐在花桃桃身边。

    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因为当他让花桃桃靠在自己肩头的时候,她没有抗拒!这就代表著,她愿意在外人面前依赖自己!

    花桃桃低著头,把脸埋进了吴洛霖的肩上,四周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有她自己轻轻的呼吸声,没打点滴的那隻手,被牢牢地握在吴洛霖的掌心里,动弹不得;而她的肩头,则被吴洛霖的另一隻手轻轻地搭著,防止她的身体因生病头晕而滑落。

    好狡猾啊!他这么温柔的样子,会让她情不自禁,要求更多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吧?现在的他们,还没有过任何的承诺,甚至……还只是师生关系。

    生病带来的难受,让花桃桃的心脆弱起来;她慢慢地从吴洛霖的身边退开,得到的却是吴洛霖不动声色的压制。

    花桃桃挪了一下坐姿,小声喊道“吴老师。”

    “嗯?”

    吴洛霖的表情,花桃桃看不见,只能凭这一个字,去想像他现在或许正在挑著眉头;她讪讪地笑了一下,依然不敢太大声“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嗯?”

    还是一个单音,但花桃桃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从一个字里,听出吴洛霖的意思了。

    顿了一会儿,自觉胆子已经全部聚集起来的花桃桃,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我喜欢你。”说完,又感觉不太强烈,连忙再加上一句:“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嗯。”这次,吴洛霖的响应,在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响起。

    又过了一会儿,当花桃桃惴惴不安地揣测著他的意思时,吴洛霖嗓音沙哑地低喃著“我知道。”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不少,几乎要捏疼花桃桃的肩头。

    花桃桃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声音已经小到几乎像在耳语了“所……所以呢?那个……我是想说,我想和老师在一起,嗯,试试……”

    这次,吴洛霖没有沉默;他自己都感觉到,心脏在怦怦地狂跳了!手有些抖,他用力地拦住花桃桃想把身体缩起来的动作,让她直视自己,“只是“试试”吗?”

    他的进攻力道太强,花桃桃无路可逃。

    酡红了脸蛋,花桃桃的睫毛微颤,“我、我……我想和老师在一起!不是试试……刚才我不敢说真心话……真心话是,我想一直、一直和老师在一起!可是……如果这样会给老师带来麻烦的话,我……”

    “不麻烦。”吴洛霖干净利落地否决,重新为花桃桃披好了外套,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如果连女朋友最基本的信心都保不住的话,我会对自己很失望。”

    女朋友……吗?

    花桃桃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名称比“吴洛霖的女朋友”更让自己心动的了。

    “那、那……如果、如果以后老师有更好的人选,请一定要先告诉我,我不会阻拦的……”

    听著她傻乎乎的话语,吴洛霖不只心疼,还有点生气,“小傻瓜!你在说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朝三暮四、一点担当都没有的花心男人吗?”

    “不,我没这么想过!只是……”花桃桃把脸埋得更深了,“只是,像老师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真的……好没真实感啊……”

    吴洛霖眼神一柔,抱紧了花桃桃,头一低,下巴抵在花桃桃的额角,“什么才叫真实感?你说的那些,我都没考虑过;我只知道,我也会害怕,怕你拒绝、怕你和我拉开距离,把我推得远远的。”

    啊?原来……像吴老师这样,好像可以永远散发自信的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花桃桃觉得十分意外,但她并不排斥这种意外的心情。

    注射室外依然人来人往,可花桃桃却早就不再去关注,那往来的人群。

    在她生病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代替远方无法赶来的家人,心疼自己、照顾自己,如果连这种感情都领悟不到,那就真是她一生的遗憾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喜欢,或者……是深爱的人。

    其实,早在不知不觉间,“吴洛霖”这个名字,就已经深深刻印在她的心田了。

    相对于花桃桃的感动与甜蜜交织的心情,吴洛霖对于照顾生病中的花桃桃这件事,并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因为,除了家人之外,吴洛霖本来就很难把旁人放在心里,一旦他确定花桃桃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他就会启动柔情模式,要将花桃桃狠狠地沉溺在他製造出来的温柔里,让她无力反抗,更别提转身逃跑了。

    吴洛霖的温柔,让花桃桃备感安心,本就有些眩晕的她,渐渐昏沉、意识模糊了。

    待花桃桃点滴快打完的时候,吴洛霖轻柔地扶著她的背,让她靠在椅子上,在确定过她短时间内不会滑落后,他才走进注射室,对当班的护士说明,花桃桃再五分钟后就可以拔针。

    护士们吱吱喳喳,早就在悄悄谈论吴洛霖了!虽然一个大男人陪著女生来打针,还环抱著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多半应该是男、女朋友;但是大家依然坚定地认为,那个挺拔英俊的男子,是小女生的家人才对!

    所以,几分钟后,为花桃桃拔针的护士做完工作,站在吴洛霖和花桃桃的座位前,试探道:“先生,你对你妹妹真好!很少见到这么认真负责的好哥哥呢!”

    吴洛霖一愣,笑了起来,“她不是我妹妹。”说著,他就在花桃桃仍旧泛著病态红晕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她是我女朋友。”

    假装没听到注射室里传出的小小惊呼,然后礼貌地无视了护士羡慕的眼神,吴洛霖半抱著花桃桃,一边提醒她披好外套,一边带著她朝外走去。

    在医院外拦车的时候,花桃桃小声咕噥:“刚才……老师是故意的吧?”

    吴洛霖笑得特别无辜,“有人好奇,我就解答,这也算是当老师的职业病了。”停顿几秒,“不过……桃桃,你怎么还喊我“老师”?”

    花桃桃把脸别开,“老师就是老师,不然还喊什么?我还没毕业啊,称呼什么的,以后再换也不迟。”

    吴洛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别有深意地笑道“喔……原来桃桃已经想到那么久之后的事情了!毕业以后吗?也对,等你毕业后,你确实该换个称呼了;比如说,老公?”

    这类似于调戏的话,让花桃桃羞得不行;她努力挣开吴洛霖环在身上的手臂,花桃桃抬脚,踩了他一下,“老师,您能不能正经一点呀?什么老公不老公的,真是……”

    吴洛霖没躲开,就由著花桃桃踩著自己,反正她也捨不得用力,他就当作是在抓痒。

    因为比起这个,他还有更关心的事情。

    刚才拔针的时候,他就又试过花桃桃的额温,薑汤发汗、冰袋降温再加上点滴,三管齐下的作用,看来还不错。

    虽然不再滚烫了,不过好像还是有些热,再综合医生之前所说的注意事项,吴洛霖认为,花桃桃该多休息几天。

    但是,据花桃桃那位名叫米露的好友所说,她们公寓的隔音似乎不太好,楼上、楼下的小孩子又多,还靠近车水马龙的人马路,生病的时候根本无法静养。

    感冒发烧需要充足的睡眠,如果就这么送花桃桃回去,估计她也不能好好休息。

    所以,上车后的吴洛霖,报了个陌生的地址;感觉有些不对劲的花桃桃,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问道“打完针了,还不回去吗?”

    吴洛霖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桃桃,你发烧感冒还没痊癒,这个时候如果不好好休息,很容易加重病情,你明天的课多不多?不过……即使少上一、两堂,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身为一名大学讲师的人该说的话吗……

    花桃桃觉得,自己对吴洛霖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虽然之前的那次聚餐,让她心里已经有了关于这方面的微妙领悟,但是对于吴洛霖居然能轻松说出类似“逃课也没关系”这样的话,她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于是,花桃桃摇了摇头,“还好,明天只有四堂课……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多了,去上课应该也没问题的。”

    吴洛霖投下决定性的反对票“不可以!你必须请假休养,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而且,就算你去上课了,头晕脑胀也听不进多少内容吧?反而还会传染给其它同学,让别人跟著你一起受罪。”

    花桃桃反驳不能,只好接受。

    同时,花桃桃再次无奈地瞭解到,原来她新上任的男朋友,不仅拥有能言善道、混淆黑白的本事,还是个喜欢专权独断的独裁者!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干净整洁的住宅区内。

    花桃桃晕乎乎的左右看了看附近的店舖,又回想了一下一路经过的地方,感觉这里应该距学校没有很远。

    “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学校也很近,绕过前面的大楼,就能看到学校的教学大楼了。”吴洛霖一边解释,一边牵起花桃桃的手,“今晚就在我这边休息……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住,没有其它室友。”

    花桃桃因发烧头晕,而显得有些反应迟缓,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被牵著的手上,听吴洛霖这么说,心里忍不住泛起莫名的惊慌。

    到吴老师家?这怎么可以!虽然自己确实很希望能与吴老师多接触,可是……就这样直接住到他家,总感觉有些不太好。

    这么想著,花桃桃的手挣扎了一下,想从吴洛霖手中抽出来。

    觉察到她的抗拒,吴洛霖回过头,笑咪咪地说“别害怕,虽然空间不大,但好歹还是有客房的,不用担心我会让你睡沙发。”

    调侃似的解释,却让花桃桃放下了心。

    但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到别人家去,果然还是有些奇怪!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花桃桃没交过男朋友,所以不清楚别人的交往情况是怎么样,在她看来,自己与吴洛霖的关系才刚刚确定,这么快就到他的住处来,即便是打著养病的名义,这进展好像也还是有点……太快?

    该不该拒绝?

    如果拒绝……又该用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