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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显尴尬的道:“无论是毕玄,还是宋缺,小弟同他们之间的决战都是无可避免,所差的,也只是时间的先后而已。”
又凝思片刻,祝玉研方道:“你这些都是长期的解决之道,短期内,你又打算如何对抗以静斋为首的佛道两派呢?”
“现在我们还没有那个资本同白道直接开战,所以今次我俩的下一站才会是江都,既为了再度敛财,也为了在李子通内部搞点小破坏,为寇仲即将对江都的进攻扫清道路。
待少帅军攻占江都以后,掌握一定实力的我们就可择期同以静斋为首的佛道两派大打口水战,利用‘实业’先前的印刷机械大量刊发一些专门针对佛教的书籍,对其进行口诛笔伐,以改变天下百姓的思想认知,扼住天下舆论的喉舌。
至于不选择同时对付道教乃是因为道家传承久远,在中土已是根深蒂固,而佛教却是从天竺传来的域外学说,更容易对付一些。这样,我圣门的力量集中至一点,佛道两派的联合被分化,我们圣门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
祝玉研黛眉微蹙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卖给李唐那些独家的印刷机械?”
“存在分歧,而后双方激烈论战,这样才能够更好的暴露出问题来,其中,一直高高在上的静斋必然是想将我们圣门彻底灭绝,一棍子打死;而我们根本目的却是兼蓄并包,指摘出其不合时宜之处,但容许他们并存。这样,在论辨之初的立意上就已高下立判,当他们醒悟过来之际,嘿嘿,早已为时已晚。”
祝玉研犹有担忧的道:“虽然本后从未怀疑过圣门的信仰,但你认为圣门的学说在百姓中能够站的住脚吗?”
“现在这样的确很难,所以我们圣门本身也必须改变,当日在襄阳,小弟曾同你和‘邪王’草草提过此事,待圣门一统之后,就这个问题,我还会再正式向圣门各派提出来。”
祝玉研又道:“那同佛教论战之时,你考虑过其他各门各派的反应吗?”
“这个更不是问题,还记得当日小弟对待王通的态度吗,在大婚之前,小弟还准备拜他为师,充分利用他喜好虚名的性格,以及其超卓的影响力来为我们制造声势、摇旗呐喊!”
“王通当年曾对碧秀心一见倾心,现今仍是念念不忘,恐怕他不会帮助你对付静斋吧!”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他坚持儒家立场,出来加入论战,就可达到我们希望的把水搅浑的目的。最好,届时再度百家争鸣,那才叫有趣呢!其实,我们率先发动论辨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搅风搅雨,为了转移各家各派的注意力,我们真正要做的是默默发展自身的势力。叫喊漫骂的再欢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弓马刀剑下的杀戮与征服才是夺取天下最实际的行为!”
祝玉研娇笑道:“小天你算盘打的真是精明,可不要忘记了,少帅军的头号人物是寇仲,可不是你笑行天!”
我亦笑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还请研姐不要再插手,否则,不要怪小弟翻脸无情!”
祝玉研倏地坐起娇躯,任由仅穿有贴身小衣,汹涌澎湃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而置之不理,凤目生寒,精芒电闪的道:“看寇仲的表现,只要你一句话既可获得少帅军的统帅地位,你为何就对之半点兴趣也欠奉呢?惘本后还把婠儿和清儿都同时下嫁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后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吗?”
我亦一步不让的坐起身形,目光冰冷一片,如刀锋般锐利的道:“毫无保留的信任,研姐你真当小弟是那么容易欺骗的小孩子吗?”
祝玉研怒气勃发的寒声道:“本后有哪一点欺瞒过你,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再度慵懒的躺回被内,四肢随意伸展,全身尽皆放松道:“说出来多伤害大家的感情,还是彼此保持心照不宣吧!”
默然片刻,祝玉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又响起道:“说不出就不要硬撑,倒是你,早先的圣舍利,大江会那近两万两的黄金,你都收到哪里去了,难道到现在你还要继续瞒着本后吗?”
对着向这边怒目而视的祝玉研灿烂一笑,我有些无赖的道:“那是小弟的最大秘密,就算是婠儿同清儿也不准备告知,更何况是现在的研姐你!”
听到这别有深意的说词,祝玉研玉容微红,随即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道:“你笑行天不是一向对妻子们情深义重吗?为何还要对婠儿和清儿隐瞒此事呢?”
“告诉她们,就等于告诉研姐你,小弟不想她们从中为难,这样做乃是设身处地的在为她们着想,应是更加情深义重的表现才对,研姐你说对吗?”
有些张牙舞爪,偏又无可奈何的祝玉研再度怒哼一声,别过身躯,钻入薄被之内,来了个不理不睬。
至此,两人进入彼此都不愿妥协的冷战状态。
阴癸派内极重尊卑之分,除了门主祝玉研之外,只有其亲传弟子和那些元老级高手才有机会得窥天魔秘技,而且人数规定不可超过九个人,故有“天九”之称。
现在浮出水面的只有婠婠,白清儿,闻采亭,云长老,霞长老,以及已被自己格杀的林士宏,边不负,辟守玄共八人。何时她祝玉研毫无保留的向自己说出早年身负秘密使命,只有她本人知道的第九人韦怜香的隐藏身份,才算是双方竭诚合作的开始,现在嘛……
当然,自己现阶段也没有向祝玉研坦承一切的那种觉悟,宋缺一事不提,就算是挑起各派论战,重新恢复到百家争鸣这一固然是为了魔门,但根本目的却是为了天下思想传承的想法,也不会彻底让她知晓。
有人就会有思想,个体的差异必然会带来思想,认知上的分歧,如果一味遮掩、压制,累积到一定阶段,最终只会带来强烈至极的反弹。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这句话对于思想领域来说乃是再恰当不过的精辟论断。否则,数百年间被白道追打喊杀的魔门就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祸乱天下,最终重振圣门声威。
所以,思想和言论必须是开放和自由的,起码,也要有限度的开放和自由,率先挑起各方论战,只是给他们一个可以自由交流的平台,一旦星星之火达成燎原之势,各家各派们在矛盾激化的同时,自然会将主要精力用在完善其自身学说和思想上。这样,少帅军既可火中取栗,乱中取势;诸子百家的思想也可再一次得到空前发展,实乃一举两得之举。
如此,即使少帅军最终走向了失败的结果,思想领域也不会再如此僵化,也必将因而得到空前的发展;若少帅军最终逐鹿成功,一统天下,那自己在此基础上所做的改革就将会变的更加易行起来。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我们又匆匆上路,由于自己的婚期绝对不能错过,因此选择的是荒山野岭的偏僻近路。
贪赶路程的结果是及至深夜亥子之交,我们仍置身于野外荒郊,看来,今夜只好荒餐露宿于此地啦!
今次落脚点乃是一道小山坡上,更加幸运的是这里还有高山之上蜿蜒流下的清泉汇聚而成的一处小石潭。在温柔月光的映照之中,幽幽晚风的吹拂之下,波光凛凛,水纹荡漾,景色甚是优美醉人。
心旷神怡间不禁想起了昨日冒名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一事,继而又想到了他那篇文词隽永的《小石潭记》于是高声吟诵道:“全石以为坻,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摇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叵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全身舒畅的诵罢转头,发现身侧稍远处的祝玉研正意态萧索的背负双手,俯视清潭,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落寞,那样的孤寂!
捕捉到她寂寥眼眸中那一点闪光的我缓步走上前去,主动打破彼此间冷战状态道:“研姐,我们已全力赶路近九个时辰了,此处潭水又如此清澈怡人,不如你在此沐浴一番如何?”
冷冽的目光灼灼的扫视过来,凝视半晌,在犹豫踌躇之色一闪而逝的当口,我又微笑道:“小弟这里有换洗的衣衫以及洗浴的必备之物,请研姐放心享受那种泉水浸没全身的舒爽吧,笑某去准备晚餐!”
转过身躯,再转回时双手之上已凭空出现所有的谈及之物,在祝玉研惊异莫名的秋波注视之下,将一干物件恭谨的放于一块干净的岩石表面,随即,整个人迅速消失于此间。
女子大都是十分爱洁的,相信祝玉研怎也拒绝不了这种难以言谕的巨大诱惑的。至于是否会有偷窥事件发生……自己虽然无赖,但这种没品的事还绝对不会去做。
其实也不是一定不会去做,只是以彼此现阶段这种微妙难测的情形来说,这种事还不会发生,祝玉研肯定也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
当一只野兔被附以多种调味作料烤的滋滋冒油,香气四溢之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研姐挽着她那湿润亮丽、富有良好弹性和光泽的飘柔长发盈盈坐于早先为她准备好的矮凳之上,随即一股美人浴后自然清新的体香若有若无的飘入鼻端,直令自己心神皆醉,神迷意荡……
鉴于相互间的深刻了解和微妙关系,自己自然不会流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色与搜魂,又或是留着口水的猪哥相等失态样子,整个进食过程中均是中归中矩,未有过任何逾越雷池一步的出格表现。
只是,只是怎么感觉今晚的祝玉研稍稍有些不一样呢,好像她总在有意无意间勾引自己似的,不是那种刻意释放媚惑众生之态的引诱,而是自然而然的将她那丽质天生的绝代风华尽数的展现出来……错觉,对,这一定是错觉!
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香艳气氛中进食已毕,自己逃跑似的连忙前去洗浴,研姐则留下做清理善后的工作。
将整个身体俱都浸没在小潭水面以下后,良久,良久,心头的那丝火热才逐渐消退于无形——今晚,真的有点奇怪!
待进入早先支起的双人帐篷,研姐轻柔细微的呼吸声一经传入耳际,心中那丝刚刚消退不久的火热又开始蠢蠢欲动、蔓延滋生……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我确定!
感慨万千的凝眸于充气枕边那如瀑布般自然写意堆砌的秀发;以及由并没有拉上拉锁的睡袋侧边裸露而出的那羊脂白玉般弧线优美的小腿,玉雪纤巧的莲足,心中的那丝火热不自觉间又开始升腾,升华,升……
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刹那间的剧痛终于令自己从无限遐思中清醒过来,有些身心俱疲的躲进那属于自己的薄毯之下,平心凝神,紧守灵台一点清明,稍显急促的呼吸终于逐渐平稳,舒缓下来。
久久,久久……就在自己似睡非睡,神思一片混沌间,敏锐的精神力竟然感应到身边玉人已轻轻移出睡袋,浮凸有致,玲珑曼妙的娇躯正向自己缓缓靠来的动人画面!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