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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
顶楼天台,视野开阔,足以将大半个洛城收入眼底。
顾南初穿着小礼服,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本来在男人身上尤其熨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啼笑皆非。
她娇娇小小的身子,那么一小团,窝在宽绰的西装里,竟有些迷人。
他看着她,一时间走不出来了。
天空中一道明亮的光芒极速闪过,转瞬即逝。
顾南初激动的大喊,“秦北浔,看流星,真的有流星!”
她像是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的孩子,激动的难以抑制。
随着她兴奋的声音和高涨的情绪一同前来的,是满天划过的流星雨。
秦北浔看着她笑了,心里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一场流星雨下了半个小时,两人离开的路上,秦北浔突然问她,“你怎么不许愿?”
他记得家里那个小丫头,别说流星,甚至飞机拉线都能让她闭上眼睛合起双手虔诚的祷告。
“许愿?小女孩才相信的童话。”顾南初呵呵一笑。
“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再说,何必自欺欺人呢,上天不打算给我的,无论我怎样十指相扣都会走漏,上天要给我的,无论我怎样失手都会拥有。”
闻言,秦北浔忍不住用别往的目光打量了她几眼,说这话的她,和刚才兴奋到恨不得上天和流星肩并肩的她,截然不同。
一个人,骨子里难道可以住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
“我从小到大的愿望,是让我爸和我哥哥复活,但是可能吗?”顾南初无奈的耸耸肩。
“你哥哥去世了?”秦北浔的口吻急促,忍不住按住顾南初的肩膀问道。
他直勾勾的眼神似乎可以看进她的心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种种莫名的情绪在里面交织,形成了一团乱麻,是顾南初无法解开的。
顾南初呐呐的点点头,嗫嚅说,“好多年前就去世了,你认识我哥?”
秦北浔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听顾叔提起过,他说你哥哥聪明,我还以为……抱歉!”
“没关系,我早就接受了。”顾南初弯了弯唇角,“物极必反,慧极必伤,不是没有道理的,老天爷凭什么把所有的优势都给一个人呢?”
就像她的哥哥,智商高达世人无法企及的水平,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可惜却患有先天性自闭症,这不,还英年早逝了。
*
马路上万籁俱寂,只有沿路的几家夜店依旧灯红酒绿,其他商店早已经肄业,唯独剩下电子商牌在不遗余力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顾南初一路没有说话,很罕见。
像是刚才阮凉溪的事情给了她打击,可是她看上去又不像是能够轻易被别人左右情绪的人。
直到下车,啪的清脆的一声,秦北浔解开安全带,顾南初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秦北浔扭头看着她。
小区里等候未归人回来的灯光很暖,很暖因此很暗,她光华无二的小脸似乎镶在那片流光下,金光灿灿。
“我不是阮凉溪,对不对?”她口吻焦急,急躁但是带了一丝淡然。
一瞬间,秦北浔就明白了,她不是曾经的阮凉溪,也不会变成现在的阮凉溪,在她自己的认知里,有一种扑面而来挣脱不掉的决绝。
所以她才会恐惧,不是对失去的恐惧,而是对得到的恐惧。
失去的,地位,金钱,权势,高高在上,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而得到的,羞辱,落差,肮脏,人心冷漠,被人按在泥里,才是最可怕的。
她觉得她可以失去,但不能得到,而实际上,她失去的同时必定要得到。
这世界上本来就不会有特权,更何况还滋生了太多权势的走狗。
“对,你不是她,永远也不会变成她。”秦北浔抬起胳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是真的宠溺,宠溺下面也并不藏着凉薄。
像是一汪一眼就可以看得到底的湖水,澄澈淡然光明磊落的让她心悸。
“那就好。”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是陡然放松了,又似乎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走吧。”他开了中控锁,大长腿率先迈下车,顾南初也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
*
她要看电影,让他去休息,保证不会打扰他。
这里没有修家庭影院,顾南初只能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在电视上找。
不一会儿,屁股硌的慌。
他家里什么东西都硬,沙发硬,床硬,就连书房里的旋转椅,都不是最舒服的那种。
究竟是因为太克制,还是因为不能克制自己所以不得不在硬件上束缚自己?
凌晨,秦北浔轻轻打开房门,果然她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空荡荡的客厅,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更加渗人。
一手抱住她的肩膀,一手伸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去了次卧。
顾南初躺在床上,本来挺高挑的身姿因为她蜷缩的睡姿,显得只是小小的一只。
如墨一般顺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海藻黑发中,她白皙的小脸,睡容恬静。
他坐在床边没有立刻离开,食指在她脸上摩挲而过,最后点着她可爱俏丽的鼻尖,声音低醇,像发酵的老酒,“我不会让你成为阮凉溪的。”
其实声音很轻,他并没打算让她听到。
可就在他抽身离开的时候,顾南初突然环住他的肩膀,她今天晚上回来换了一件宽松的雪纺衬衫,这样的动作,使松垮的衣袖顺势滑落。
露出她两截白皙细嫩的藕臂。
性感撩人。
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其实挺有意思的,如果情意不到位,将会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你不让会让我变成阮凉溪?”她听到了。
“嗯。”男人依旧是最常见的单音节,意外分明。
“那你娶我。”
那你娶我。
不是问句,没有询问的意思。
不是感叹句,没有逼迫的意思。
简单的陈述,最正常不过。
秦北浔却僵住了,不知是她说的太风轻云淡,抑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