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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卷]
第53节 （53）市政府
清查整顿完钢铁公司之后，小海计划中要清查整顿的最后一个对象就是黄河电器公司。
黄河电器公司原名黄河电器厂，是一家以生产电子元器件为主的工厂。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国内家电供不应求，政府投资在黄河电器厂投资建起两条彩色电视机生产线，年生产电视机两百多万台，同时职工人数也扩大到近两万人，也是古城最大的企业之一。所生产的电视机品牌为“黄河”彩电。
黄河彩电的起步，要比现在国内“长虹”“海尔”“康佳”要更早一些。当年“黄河”牌彩电，在关中省那是妇孺皆知的品牌，很有名气的，供不应求。尤其是在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中期这段时间，在关中古城，要购买一台黄河彩电，那是要排好长时间的队甚至凭票供应的。如此火爆的局面，本应珍惜好时光大力发展，使得“黄河”品牌发扬光大，可现实却和人们的预期大大相反。
后来有一天“黄河”牌彩电突然间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黄河电器公司停止了电视机生产，从而退出国内家电市场的舞台。直到现在，黄河电器公司仍然以生产电子元器件为生，要死不活地生存着。其中的原因，既简单也复杂。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小海决定派秘书小郭先去了解一下黄河电器公司的具体情况。毕竟黄河电器公司是盈利单位，且是有很大影响力，大家很关注的企业。
几天后，小郭汇报：“通过熟悉的人了解到，黄河电器公司，像其他家电企业一样，其实就是一个电视机组装公司，他组装彩色电视机所需的所有电器元件基本都靠别的厂家提供。核心部件彩色显像管有用国内的，也用国外的，价格很透明，不会有问题。其他各种原件由于供货厂家多，价格也基本是透明的，很难在其中捣鬼。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可能就在外包装上出问题。另外听，他们大量向外出口电视机，就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还有一个不确切的消息，听厂长很有来头，具体情况没人知道。”
听了小郭的回报，小海又一次召集调查组成员集合，进驻黄河电器公司。
黄河电器公司的气派不在古城钢铁公司之下，招待所装修豪华气派。可是奇怪的是，带着黄河电器公司领导干部，前来迎接调查组一行的不是公司的总经理安国兴，而是公司主管生产和技术的副总经理李孟珍。在招待所住下后，小海感到有些奇怪，按道理，上级领导前来公司调查，老总是离不开的，可这位安总为何不出面呢？为了了解其中的原因，让秘书小郭把副总经理李孟珍叫进了房间。小海问：
“李副总，你们安总哪里去了？怎么不露面？是不是出差去了？”
“王副市长，实在对不起，我们安总他很忙，让我来负责接待您。”
“是吗？是忙还是不欢迎我们？”小海有点生气。
李副总见副市长不高兴，就：“王副市长，不瞒您，其实我们安总也没走远，就住在金都大酒店。”
“金都大酒店。”金都大酒店古城谁人不知，那是中、日、法、德、俄等七国合建的合资大酒店，吃喝玩一条龙，价格贵的要命。
“在金都大酒店干嘛？”小海问。
“那里有我们公司的两套常年包房，专门又来接待贵宾和国外客商的。”
“哦，长年包房？为什么非要在那里长年包房？是不是也有点太奢侈了？”
“我们安总了，是为了接待贵宾和外国人，为了维护黄河电器公司的国际形象。”
“是吗？维护黄河电器的国际形象就是这么维护的？”
“我们安总就是这样决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李总显得很无奈。
“那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小海想看看这个目空一切的安总经理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行，王副市长，我这就带你去见他。”李总答道。
在李总的带领下，小海和秘书小郭来到金都大酒店，坐上电梯，直奔第二十五层。走出电梯，小海不由心疼得直咬牙。对金都大酒店小海是有所了解的，作为古城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二十六层是总统套房，用来接待国家元首、总理等国家级领导。二十五层是用来接待省部级以上领导的，那种奢靡豪华虽比不上总统套房，但豪华程度也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当然价格也是挺吓人的。小海估计了一下，两套包房每年的房租只怕就需要好几百万。
来到一个房门前，李副总经理上前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一声：“请进”
推开门，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坐在豪华宽大的沙发上，正和坐在旁边的两个外国女子在那里无所顾忌的调笑呢。进门后，安总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和美女调笑，好像完全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小海看见，不由心中大怒，可又不能发出来。副总经理李孟珍看见副市长满脸的怒气，赶紧介绍：“安总，我们古城市的王副市长到了。”
“哦”安总抬起头，打量了打量小海，站起身，对旁边的两个女子摆摆手，脸上堆起笑容，伸出一只手：“王副市长呀，怠慢了、怠慢了。”然后一边请小海坐下，一边对李副总经理：“李总，你也真是的，王副市长到这里来也提前不打个招呼。”
小海见状：“安总，我们是受市委市政府委托前来黄河电器公司进行企业调查的，希望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王副市长你太客气了，王副市长到我们公司来是看重我们公司，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到麻烦。”
“那就好，还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调查组的调查工作。”
“当然、当然。只是我这里这几天要来几个重要的美国客人，只怕就不能陪您了，有什么需要让李副总全权代理。希望王副市长不要怪罪呀。”
小海听罢心想，看来还是请不动这位忘乎所以，霸气十足的安总。就：“安总，我们调查组来公司是为了促进黄河电器公司的工作，当然就更不能耽误公司的正常业务了。既然安总有重要的客人离不开，也就不麻烦安总了。不过，如果在调查过程中有需要安总配合的地方，还清安总不要推辞。”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王副市长请放心，如有需要，我一定认真积极地配合你们的工作。”回头又对旁边的李副总经理：
“李总，那王副市长他们我就交给你了，好好招待，认真配合好调查组的工作。”
李副总连连点头：“安总放心，我一定招待好王副市长，一定配合好调查组的工作。”
从金都大酒店回到招待所后，小海让副总经理李孟珍通知黄河电器公司的财务部门，调查组要进驻公司财务部，对黄河电器公司的账目进行审查。要求他们务必积极配合，不能有所抵触。然后召集调查组人员开会，商讨如何开始审查工作。
调查组成员，审计局的刘辉：“我们也应该像清查钢铁公司一样，要有重点，不能什么都查，那样工作量太大，费人费时，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结果来。”
调查组成员，国资委的叶航：“对，我们应该有个清查目标，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调查组成员，纺织集团的杜仲：“其实很简单，无论什么企业，都是材料和货物的进出问题，只要想捣鬼，肯定就在货物的进出上做文章，在账目上会有所反映。”
小海听了大家的议论：“其实在来黄河电器公司之前，我已让我的秘书小郭对黄河电器公司的情况做了初步的了解。正像杜部长所的，只要把住货物的进出，就会发现问题。黄河电器的进，就是各种电子器件的采购，由于各种电器件供应公司多，价格比较透明，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可对于外包装却灵活性很大，这是清查的主要目标之一，我觉得这方面工作由审计局的两位同志来主要负责。黄河电气公司的出，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内销，这方面工作由纺织集团来的两位同志具体负责。另一方面就是出口这一块，我觉得国资委的叶航同志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就由叶航同志来负责，不知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行，那就听从王副市长的安排。”
“好，那大家就抓紧行动吧。”
接下来，调查组进入黄河电器公司财务部，开始对黄河电器公司的进出账目进行认真地核查。
小海趁机也到公司各个部门走访了基层的干部职工。干部职工们对现任公司领导意见很大，现任领导贪污奢侈挥霍无度，可也只是根据自己所看到的现象而发表的言论，并没有人能具体拿出确切的证据。封建社会的御史可以风闻言事，现在却不能，弄不好会给你扣上一顶破坏稳定大局，危害公共安全，有意诽谤、造谣的帽子，那可能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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