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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卷]
第39节 （39）城建委
自从带领有关业务人员现场查看古城墙现状回来后，小海就一直督促各单位抓紧进行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重大项目所有程序都有严格规定，从立项审批到项目规划、设计、评估、预算、资金筹集等等，都要按规定来办理。小海整天穿梭在政府各个部门之间，相互协商、协调。
眼看着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马上要进入工程项目的实施阶段，小海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天，主任白玫把小海叫到办公室，告诉秘书，要和王小海副主任谈工作，不要让人打扰。秘书出去后，白玫看着小海，动人地笑了笑问：
“小海，古城墙翻修工程的前期工作差不多了吧？”
“姐，基本差不多了，可以计划下一步工作了。”小海看着白玫微笑着。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干得很不错，我看得见，大家也都看得见！”
“谢谢领导夸奖，我会继续努力。”
“坏东西，和我还客气。”白玫微笑着嗔道。
“我把你叫过来是想问问你，工程到达实施阶段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也没什么经验，我也正想听听姐的想法。”
“这也正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也正是我要给你的。你看一个多亿的工程，那可是一块肥肉，各路贤达早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其中不乏省市领导的亲戚或朋友，要好好掂量，弄不好你我都要栽跟头。”
“是吗？真的吗？真有这么严重吗？”小海很吃惊。
“确实这样。”白玫严肃的点点头，接着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有必要给你华夏官场的一些潜规则。一个官场老前辈曾经总结过几条，我觉得很有道理，今天给你听，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姐，你吧，我听着呢！”小海微笑看着白玫严肃而美丽的面容。
白玫停了停，想了想：“老前辈，你看无论在那种场合，领导干部们都庄重地宣布：‘我们领导干部的选拔任命都是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亲’，其实你仔细想想远不是那回事。其实排在第一位的是‘任人唯上’，也就是要领会领导的意图，上级让你安排谁，你就安排谁，否则你就自身难保。其二是‘任人为帮’，官场复杂，斗争激烈，单打独斗是无法生存的，必须前后左右安排上自己的人，才能抱团取暖，稳如泰山。其三就是‘任人唯钱’，钱有时比亲人还重要，毕竟钱是装在自己腰包里的。当然这里的亲不包括亲骨肉。其四是‘任人唯拍’，官当上了，钱捞到了，就需要几个马屁精来围着身边享受一下，颂歌盈耳神仙乐，谁不爱听。其五就是‘任人唯吹’，吹成绩，吹政绩，让领导觉得他领导有方，你工作努力，这样你就快提拔了。当然牛皮不能吹破，破了就不好收拾了。其六是‘任人唯亲’，咱们华夏人讲亲情，各方面都打点好了，适当的照顾照顾七大姑八大姨，显得有人情味，也不致招人骂。其七才是‘任人唯贤’，贤的前提条件是不能是刺头，不能和领导对着干，要知道领导永远是正确的。” 到这，白玫停了下来。
“姐，还有吗？”小海想着下来可能还有‘任人唯色’，‘任人唯欲’，看着白玫不话了就问道。
“我能的大概就这么多，如果还有其他的，你自己再去总结吧。我们在官场上混，就要明晰这些规则。我这么多的意思就是领导的亲属能照顾的尽量照顾，不能轻易得罪，不要忘了‘任人唯上’这最重要的第一条。”
“姐，我知道了，你是要做的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一些，是吧？”
“坏东西，领会的还挺快！”白玫嗔了小海一眼，继续道：
“当然无论谁接了工程，除非领导本人，都要按游戏规则来，一样都不能少，否则我们当领导干什么？”
“我知道了姐，无论谁都不能空手套白狼是不是？”
“是呀，我们总不能呆在这个位置停滞不前吧，以后想进步离了钱怕是不太容易，‘任人唯钱’也许更厉害。”
“姐，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外有一件事还要对你，你也考虑考虑。我觉得城墙返修了，城墙旁边的路是不是也要好好修一修？再搞点绿化，和辉煌的城墙相辉映，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装点古城的门户不是更好吗？如果只修城墙而不修傍边的路，就像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穿了一身很有品位的新西装，脚下却穿了一双破皮鞋，不伦不类，很煞风景。”白玫这话，笑着打量打量小海，好像小海就是那个穿着破鞋的小伙子。
小海看见白玫的神态笑着：“就是呀，姐，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姐你想的周到。”
“那就回去研究一下，写个补充材料，报给市委市政府，要是能和城墙翻修一起进行就最好不过了。”
“姐，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坏东西，知道就好，快去好好工作吧。”
从白玫的办公室出来，下海不禁暗暗的赞叹白玫。白玫真是个当官的料，站得高，看得远，一眼就能洞察事物的本质。那水平，那境界是自己目下难以达到的，自己还需继续努力才行。
不久，工程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就绪，道路和绿化材料也已报了上去。接下来就进入施工单位的选择即招投标阶段。
这天一上班，小海就找来工程管理处处长李国强。小海问：
“李处长，马上要开始招投标了，你有什么想法？”
“王主任，工程刚立项，就不断有建筑公司来找，现在来找的人就更多了。我看你前一段时间太忙，也没有到招投标阶段，就没有向你汇报。”
“大概都有什么单位？”
“主要是省上的建筑公司和市上的建筑公司，省建筑公司有八个，市建公司有四个，基本都来打过招呼。其他公司要不太小，要不太差，没有搭理他们。”
“是吗？既然有这么多建筑公司来找，我看也就没有必要发什么招标公告了，就在这些公司里选，你觉得怎样？”
“王主任，我也这是这么想的，这样既省力，又节省时间。”
“另外我有一个想法出来你们参考参考。我是想，尽可能的选择我们省、市的建筑公司，一方面比较容易了解情况，便于管理；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我们本地经济的发展，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觉得呢？”
“主任就是比我们想的高，看得远，我觉得很对。”李处长奉承道。
“我觉得你们应先确定一下参加投标的条件，划个范围。毕竟这是我们市里的重点工程，不是谁都可以来参加的。形成个文件发给他们，不符合条件的他们也就不会再来了。”
“是，主任，我们马上办。”
“对于符合条件的公司，你们工程管理处要对这些公司做一些深入的调查，亲自去看一看，对这些公司的实力、管理能力、信誉等做一些详实的了解，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把了解的情况写个报告给我，可以作为将来选择投标单位的参考。”
“是，主任，我们马上按你的意思去办。”
送走处长李国强之后，小海正在想着下一步工作该如何进行，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哥哥小东的电话，哥哥小东有事想找他谈。小海那就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不一会哥哥小东就来到了办公室。
坐下后，哥哥小东把自己的处境和自己的想法对小海了一。小海听完沉默了片刻：
“其实出来自己干也可以，就不知你打算干什么？”
小东就把拜访明亮大师，大师如何，自己又如何打算，详细的对小海讲述了一遍。听完后，小海想了想问：
“早动手肯定没有错，可具体干什么你心里有谱没有？”
“这个我也询问过了，建筑无非就是水泥和钢材，水泥可大可小，就先从水泥着手，以后慢慢再做钢材。”
“有合适的地方吗？”
“有，我看好了一块地方，就在东门外，我们商业局的地方，几十亩地，挺大的。我也和我们局长了，他愿意帮忙。”
“那资金呢？”
“没有，所以才找你商量。”
小海站起来沉思着，围着办公室踱了几圈。灵机一动，自己手里不是有现成的生意吗？十五公里的城墙，十几公里的路面，要用多少水泥，为何不让哥哥去做？
“哥，还别，你的运气还真不错。我们要翻修城墙，正好需要大量的水泥。”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小东听了很是兴奋。
“好是好，可没有资金怎么运作呢？”小海自言自语的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
“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城墙翻修是财政拨款，建筑公司进入工地前，城建委要先付给建筑公司百分子十到百分子二十的预付款。如果让建筑公司也给你付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你不是就有资金了？况且城墙维修为了保证不影响市民休息和工作，只能一段、一段的修，资金压力也不大，好好运作一下，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当然好，有了资金什么都好，那你们的工程大概需要多大的水泥量呢？”哥哥小东很兴奋地问。
“城墙墙体工程，根据预算大概需要十万吨水泥，加上后来的路面和绿化工程的用量，大概就在十五六万吨左右。”
“我想想，就算百分子十的预付款，也有一两百万。有了这个钱，我一方面给你们供应，另一方面也可以给其他人供，一盘水不就活了？”
“如果是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小海答道。
“我回去抓紧把营业场地谈好，签上合同。把营业手续也办了。然后到周围看看那家水泥厂的水泥质量好，价格合适，我们可以要求做他们在古城的代理商。我们可以和水泥厂一次签订五万吨的合同，一万吨结一次账。还可以告诉他们，如果合作好的话，后面还有十几万吨万吨，以后还会有。我想，这么大的合同，那个水泥厂不动心。如果必要的话，你不妨和他们见见面，让他们放心。只要把前面工作做好了，后面就没问题了。做完这个工程，有了两三百万的资金，以后什么都好办了。”
“好，这想法不错，就这么办。”小海听了也很兴奋。
“那一切就绪之后，我是找你们城建委还是找建筑公司谈合同？”哥哥小东想了想问。
“等投标完成之后，我会告诉你找哪家建筑公司，找什么人，我会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
“那就最好不过了，省得我走弯路。”哥哥小东道。
“那你手上现在能有多少钱？”小海问哥哥。
“这没有多少，你知道的，有你嫂子还有孩子，我能有多少钱？”哥哥有些尴尬。
“呵呵，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问你。你看这样行不行？晚上你到我家里来，先给你五万块钱，拿去租地、办手续、买家具。本来这些钱是给妈的，你就拿去先用吧！”
“那。那好吧！”哥哥小东不好意思，可也无奈。
“另外你一个人总不行吧？办好手续后，把小月姐叫来帮你看看门，管管帐，总比别人强，你看如何？”
“那当然好，我也正需要帮手。”小东答道。
“小月姐来了，就让她住在我卫生局的房子里，吃住你可以暂时不管，也可以暂时不发工资，你告诉她是我的意思，我想她会帮你的。”
“我明白，你和小月事我也听小伟过一两句。小月虽然结过婚，也大你几岁，可小月人不错，人也漂亮。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娶了她，我想妈也不会反对的。”
“等把这个工程干完，那时再不迟，你觉得呢？”
“也是，那就这样吧，我走了。”小东完话和小海告别，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