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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如今这京城中最具爆炸性的新闻是什么,那自然就是沈丞相的嫡孙子和嫡孙女在长公主府欺负朝阳公主的事情。
这事情在发生之后的半个时辰便以光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如今百姓们和一些儒生们纷纷就此事展开了强烈的议论和探讨。
“啧啧,真是可恶,没有想到那个沈君然长的相貌堂堂,竟然如此没有风度,胆大妄为,仗着自己是沈丞相的嫡孙,连皇上的朝阳公主都敢打。”儒生A坐在茶楼,摇头晃脑的说道。
“要说那朝阳公主从前的确是横行霸道了些,不过我听说她打的那些人都是该打之人。像前些日子朝阳公主打了刘家的嫡出的二小姐,听说那刘家小姐是个面若桃花,却心如蛇蝎的人,可没少经常在府中殴打辱骂庶女庶子,实在有失女子品德。”儒生B说起那刘家小姐,也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还有那沈丞相家的小姐,听说在背后辱骂朝阳公主,朝阳公主找她理论,没想到沈家公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朝阳公主动了手,实在有失男子风度。哪里能对一个弱女子这样动手呢?听说如今朝阳公主和皇后娘娘的侄女都昏迷不醒呢。”儒生C说着,也是一副鄙夷的模样。
“像刘家小姐这样的人,心思歹毒。沈家小姐也是爱搬弄是非。这样的人,谁家敢去求取?纵然我乃落魄书生一个,也是断然不会将这种有失女子德行的小姐娶会家去。”儒生A说道。
其他几个也是点头附和道。“说的正是这么个道理。谁家的公子若是娶了个这么个心肠歹毒之人,将来那后院还不得翻天了?”
“是啊。只是没有想到那被称为‘京城五公子’的沈君然竟然也是个如此没有男子风度之人。听说还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好歹祖父乃是文官之首,竟然是这样一个护短之人。”
像这样的对话,京中简直是随处可见。
如今那沈艳林,沈君然,还有刘家小姐的名声已经算是坏透了。
外面的舆论让沈培忠和沈长林很是愤怒不已。
从皇宫回到丞相府之后,沈培忠立即叫来了沈长林的妻子周氏。
这周氏原本还是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受荣昌长公主的邀请去参加赏莲宴会,可是才出门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这有关于自己儿子和女儿合伙欺负朝阳公主的事情都传的沸沸扬扬。
当她听说沈艳林和沈君然都被带到皇宫的时候,她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紧紧只是过了半个时辰,自己的公公和丈夫沈长林也被宫里来的人传唤入宫。
那个时候,周氏知道这事情真的是闹大了。
她一向都知道自己的女儿性子孤傲自负,可是要说这欺负昭阳公主的事情,她还实在是有些不信的。
而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京城五公子’之一的沈君然,又怎么会动手去打那一向刁钻泼辣的朝阳公主呢?
周氏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透不过气来了。
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待自己的院子里等着事情的结果,根本静不下来心来。随即命人去外面打听打听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沈君然不仅是将朝阳公主打的掉进了那荷花池里,还将云皇后的侄女也一并打伤,与朝阳公主两人双双掉进长公主府后面荷花池里,如今一人被送去了宸王府,一人被送到了皇宫,却依旧昏迷不醒。
周氏得知这件事情如此严重的时候,终究还是没有扛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她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沈丞相也带着沈长林,沈君然,沈艳林回到了丞相府。
她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番,正准备去向自己的公公求情,沈丞相的人已经来传她去前厅问话了。
周氏如临大敌一般,很是惶恐的被人扶着去了前厅。
沈培忠一看到周氏那个没用的样子,气就不大一处来。横眉竖目,几乎气的跳了起来,怒喊道:“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儿子,好女儿。简直将我丞相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沈培忠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事情?
原本他还准备过两日就去淮南王和临安王那里走动走动,将沈艳林的亲事给定下来,可如今出了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哪里还有脸去?
想着自己沈家最是注重脸面,可如今却是脸面丢尽,成了京城中人人议论的笑柄,更是气的几乎吐血。
沈培忠捂住胸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前因为怒气翻腾而起伏颇大,看那样子真的是气的不行。
周氏见沈培忠那个样子,立刻咚的一声跪在了厅内,不住的哭诉。“都是儿媳的错,求父亲您不要责怪君然和艳林,他们还小,不懂事……。”
而周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那沈长林暴跳如雷,当下恶狠狠的看着周氏,怒声呵斥道:“还有脸为那两个逆子逆女求情?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丞相府都成为京城笑柄了?”
周氏闻言,只是低低的抽泣着,并不敢再接话。
如今她是说什么错什么,还不如不说。
沈长林见周氏不再说话,也是一脸震怒,愤然道:“你还好意思哭?如果不是你一直宠着,惯着这两个逆子逆女,他们怎么会这么无法无天?哪次她们在府里闹出点事情你不是及时出来护着?”
沈成林越说越是生气,气的怒目横飞,怒发冲冠,面若猪肝。
将周氏狠狠的骂了一通之后,沈培忠的目光骤然射向了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的沈君然,沈艳林两兄妹身上。“还有你们两个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府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沈艳林,你欺负一下艳梅,艳秋这些姐妹也就算了,可你今日竟然敢在背后议论朝阳公主,搬弄是非,怂恿你的哥哥为你出头,去与那朝阳公主作对。你胆子真是肥得很,你不知道那朝阳公主今日也要去长公主府吗?你不知道那朝阳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那是你能惹得起人的吗?从前有她哥哥护着也就罢了,如今她是皇帝和皇后太后的心肝,她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沈艳林哪里知道今天的事情会闹成这样?她起先不过是有些气不过朝阳公主可以嫁给夜寒月,所以说了些不敢说的话。
后来沈君然和几个勋贵之家的公子们过来,她又因为面子问题而撒了慌,导致酿成了现在不可挽回的局面。
如今沈培忠狠狠的骂了自己,沈艳林当下便哭了起来,不住的喊道:“祖父,艳林知错了,艳林真的知错了,求祖父息怒,艳林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我看你的胆子可是大的很。还有你这个逆子,你不知道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吗?不问问事情的缘由就与那朝阳公主动手。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之躯怎么能打的过你?如今好了,现在那朝阳公主和姚思婷都被你打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最好是祈祷她们能尽快醒过来。不然的话,我也只能将你送去皇上那里为她们陪葬。”
沈君然在后来才知道,其实是自己的妹妹先无礼在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惹怒了朝阳公主。
而沈艳林的婢女来报信的时候,也是说自己家小姐被朝阳公主欺负。
恰好自己赶出去的时候,就见到另外几个小姐跪在地上求饶。
想起那朝阳公主从前在京城横行霸道,他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是朝阳公主又在欺负这些弱女子,便有些气不过。
后来沈艳林装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妹妹被那个朝阳公主欺负了,只想着为自己的宝贝妹妹出气,却不想那朝阳公主跟自己动起手来。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他若是不还手,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议论自己?说自己是个连女人都怕的男人,到时候他的高大的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
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祖父。明明是那朝阳公主先出手的……”
沈长林闻言,在忍不住扶额,怒道:“她出手你不知道躲着吗?”
沈培忠拿起案上的茶杯就朝着沈君然扔了过去,怒吼道:“明知道她只有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你还跟她打架,要是打死了是不是要让我整个丞相府都要与你一起为她陪葬?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看来是要去祠堂好好反省一下了。”
周氏一听说要将沈君然送去祠堂,哪里忍心?哭喊道:“父亲……”
沈培忠重重的拍了拍桌案,怒气冲天。狠狠的瞪了周氏一眼,“谁敢求情?”
周氏被他的气势吓住,当下便噤声不言,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去跪祠堂,她的心就痛的不行。
沈培忠一想到自己的名声被沈君然和沈艳林两兄妹给毁了,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家法处置。一双鹰眼盯着沈艳林,“还有你。从今天开始,去祠堂给我跪一个月。”
闻言,沈长林有些犹豫了。忍不住出声道:“父亲。一个月是不是……”
沈长林刚刚对着周氏,沈艳林和沈君然变现的很是愤怒,也是因为想要护住他们,不想让老爷子太生气。谁知道如今老爷子却还是要将他们送去跪一个月的祠堂。
说到底他们是自己亲身骨肉,自然也是有些不忍的。
“谁要是敢求情,就给我跪两个月。”说完,沈培忠铁青着脸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而沈培忠这么一说,周氏更是只是低头哭泣,沈长林纵然再有不忍,也是不敢去说半个不字了。
沈君然知道自己的祖父的脾气,见他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和沈艳林送去跪一个月的祠堂,哪里敢有半点意见?
而沈艳林一直不住的哭泣,想着自己要是在祠堂跪上一个月,恐怕这双腿就彻底废了,到时候自己还要怎么跳舞?“祖父,艳林求您了。艳林以后真的不敢了……求您不要发艳林去跪祠堂啊。”
周氏自然也是想到了沈艳林这一点,连忙爬到了沈培忠的脚下,嘶声哭喊道:“父亲,若是艳林真的跪一个月,怕是以后就不能跳舞了。求父亲您开开恩吧。若是要跪,媳妇愿意代替艳林去跪祠堂,只求您不要让她去跪祠堂。”
沈培忠一听,想着虽然沈艳林现在在京中的名声是臭了,可是若是等风声一过,到时候也是可以说上一门好亲事的吧?
若是她那双腿真的就此废了,到时候还怎么说亲事?
这么一想,沈培忠倒也松了口。“不跪祠堂也可以,立刻将她给我送到庄子去待上两个月,好好给我在庄子上反省。”
而沈艳林一听自己要被送到庄子上去受苦,想着在那庄子上恐怕是要受尽苦难,心里更是委屈的很。
当下还想向沈培忠求饶,还未开口便看到了周氏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她想着自己的母亲必定是会叫人暗中照顾自己的,想来日子也不会如自己想的那般糟糕,便也咬了咬唇,哭谢道:“谢祖父。”
……。
沈君然跪一个月的祠堂,沈艳林被悄悄送到沈家的庄子上体验生活去了。
当然,这其中自然是有慕容玉姌的功劳的。
早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她便悄悄命斩七将这消息散播了出去,还安排了不少暗夜阁的杀手们乔装打扮成百姓,儒生,富家公子……四处宣扬这件事情;且很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将沈艳林的形象彻底毁了个干净,沈君然的翩翩公子形象也是毁的渣都不剩。
而原本百姓中口中议论的刘家小姐看似无辜,其实她的父亲正好就是朝中四品文官,也是沈培忠的门生,暗中也是帮了沈培忠不少。
这也不能怪她将这些人的名声搞臭,只能怪他们自作自受,自食恶果罢了。
“听说,那沈艳林如今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一出来就会被百姓们指着鼻子指责。”白雪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清雪道:“原本我打听到这沈艳林快要议亲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嫁给寒门小户也会被嫌弃吧?”
清霜道:“那是当然。沈老头子还想用她的亲事去拉拢几个亲王中的一个,如今怕也是没戏了。还有那沈君然,奴婢打听到沈丞相原本打算是让沈君然娶南怀王的婉丽郡主。”
慕容玉姌冷笑一声,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她早就听纳兰澈说沈老头子想要用沈君然和沈艳林去攀附一些亲王,所以她原本就打算在荣昌长公主设宴的那一天,暗中做些手脚。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纳兰汐闹了这件事情出来。
后来她觉得此事也可以大做文章,便在第一时间将沈君然和沈艳林做的好事用最快的速度宣扬了出去,闹的满城风雨。
如今沈艳林和沈君然都是被皇上传进宫里狠狠骂了一通的人,显然是得罪了皇家的人,哪里还有人敢将自己的子女说与这样的人与皇家作对?
沈老头子在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件事情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所以在宣政殿他是气的要死,却是无话可说。
纳兰恒原本也没有打算用这件事情去扳倒沈家,但是却可以借此事斩断他的一些路,让他前进无门。
这件事情发生后,慕容玉姌和纳兰汐对待姚思婷的态度显然比之前好了许多。
虽然纳兰澈依旧不允许姚思婷擅自进入水云轩,不过慕容玉姌却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去海棠苑与她说话聊天。
纳兰澈也不像从前那般看到姚思婷就避之不及,有时候甚至还会与她说上两句话,宸王府里伺候的下人见王爷和王妃对待姚思婷的态度不一样,自己也对姚思婷更加上心了一些。
毕竟姚思婷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替纳兰汐挨了一掌。即便那一掌并不会伤及性命,但是姚思婷这种行为显然是取得了纳兰汐和慕容玉姌的信任。
对于这点,姚思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而云皇后也总算是将姚思婷夸赞了一番。“总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如今慕容玉姌她们已经开始信任你,以后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姚思婷笑盈盈的说道:“姑母说的是。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对慕容玉姌,有所动作?”
闻言,云皇后睨了她一眼,“你急什么?你以为就凭那一件事情,她们就会完全信任并接纳你融入她们那个小团体吗?”
她早就知道慕容玉姌和她的女儿纳兰汐,还有那个静怡郡主,尹云初走的很近。几人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想要让姚思婷轻易打入她们那个小团体取得她们所有人的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单凭她挺身而出救了纳兰汐不受伤害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让她们彻底对她卸下防备。
“你要知道,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慢慢让澈儿注意到你。若是他的心里有你了,慕容玉姌死不死都是一样的。”
“姑母说的是。如今表哥对我不像从前那般清冷了。”一想到这里,姚思婷就心花怒放,激动不已。
昨日她的澈表哥还关心她的身子有没有好彻底,这可是让她从昨天兴奋到了现在呢。
长此以往下去,澈表哥的眼中也会渐渐看到她的存在,看到她的长处和优点,到时候……想要彻底走进他的心里,也是指日可待的。
云皇后笑着望了她一眼,道:“瞧你那个样子。等以后你嫁给澈儿了,有你高兴的时候。”
一幻想起自己以后嫁给纳兰澈的场面,姚思婷双颊唰的一下变的通红,一脸害羞的模样,心中美滋滋的。
而慕容玉姌和纳兰汐等人却是并不知道姚思婷和云皇后的真实面目,只觉得姚思婷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
海棠苑里,慕容玉姌正与姚思婷说着家常闲话。“对了,你跟母后来到京城了,你的父亲和母亲不会想念你吗?”
姚思婷闻言,原本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就暗淡了下来。“我的父亲和母亲,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慕容玉姌听闻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心中一阵唏嘘,有些自责。“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姚思婷见慕容玉姌一脸歉意,随即展开一抹笑颜,宽慰慕容玉姌道:“没关系的王妃表嫂。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就已经看开了。如今有你和澈表哥,还有公主表妹和姑母对我关爱,我觉得很温暖。”
慕容玉姌朝她轻柔一笑,说道:“原本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姚思婷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一抹悲伤悄然浮在她的眼眸之中,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表姑母当年救了我,我怕是早就被我那舅舅卖到别人府中当丫鬟去了。虽然这些年跟着姑母一直东躲西藏,隐姓埋名,虽然日子过的很是贫困潦倒,但是我却觉得很知足。表姑母她对我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般视如己出;她教我读书习字,教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针线女红……所有闺中小姐都该学习的,她都倾囊相授,悉心教导我。其实表姑母经常在我耳边提起公主表妹和澈表哥,她没有一日不在想他们,很多次她都要想要偷偷进京看看他们,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可是她不敢冒险,若是让先帝的人发现姑母她并没有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慕容玉姌静静的听着姚思婷回忆这十几年来她和云皇后的事情,不舍得打断。
姚思婷也是个可怜的人,从小便失去了父母的疼爱,过着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当初她刚刚到宸王府的时候面黄肌瘦,整个人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想来日子并不好过。
慕容玉姌握住姚思婷的手,宽慰道:“以前的苦日子都过去了,从今以后,宸王府就是你的家。如今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咱们东盛的青年才俊多的是,你若是看上哪个了,只管告诉母后,她必定会为你做主的。”
姚思婷闻言,嘴角轻微一抽,那双原本轻柔如水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
她看上的青年才俊,才是整个天下最为俊美的男子,即便他时常清冷着一张脸,她也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而她的姑母,当然是要为她的婚事做主了。姑母早就跟她说了,她今生是必须要嫁给澈表哥为妻的,出了她,没有人有资格生下澈表哥的孩子。
再者说,这宸王府将来本来就是她的家,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澈表哥的身边,为他繁衍子嗣。而眼见这个很让人厌恶的慕容玉姌,不是下堂就是去死,别无他路。
虽然心中的想法甚为恶毒,不过姚思婷也算是个演戏高手,面上一丝破绽也瞧不出来,笑的很是温婉可人,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思婷谢谢王妃表嫂。”
慕容玉姌回以轻柔一笑,心中只叹若非这姚思婷真的温婉可人,那便绝对是个隐藏的演技派。
……。
在沈君然和沈艳林两兄妹无视皇家,殴打朝阳公主的这件事情结束后,京城倒也总算是清净了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
而朝中之事,纳兰澈在暗中折掉了沈培忠不少羽翼。
当然此事也少不了从前追随纳兰恒的一些官员的支持和帮助,事情才会进展的很是顺利。
沈培忠自然是恼怒的,却又因为先前沈君然和沈艳林的事情,他在朝中声望渐渐下降,许多从前与他交好的大臣也都渐渐疏远了他。
大家背地里都在议论沈丞相不过是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连自己的子孙都教育不好,谈何辅助皇帝?
沈培忠为此气的卧床不起。他原本就因为自己的外孙没有当上皇帝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心中郁结。
加上之后沈君然和沈艳林两兄妹的事情让整个丞相府沦为京中话题笑柄,这让很是重视面子的沈培忠自然又是气的差点吐血,沈家百年声誉几乎毁在了他这里,怎么能不气?
而如今,那些被他精心培养起来的一些羽翼竟然相继倒台,更是给他的身子雪上加霜,终于还是吐血病倒了。
纳兰恒虽然对于沈培忠这个三朝元老很是不满,却依旧是派人去丞相府慰问了一番。
沈培忠却觉得自己今日的光景,都是拜宸王纳兰澈所害。
若不是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自己精心培养的那些羽翼势力怎么会相继瓦解?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呢?
原本这东盛的大好河山就应该是他的亲外孙的,凭什么现在要拱手让人?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当初帮着纳兰昶一同合计谋害了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纳兰恒。
若不是他们在背后搞鬼,纳兰恒又何至于十二年后才登上了帝位?
如今他沈家的满门荣耀几乎要毁于一旦,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纳兰恒和纳兰澈的身上,越想越不甘心。
沈长林见沈培忠躺在床上养病还不安心,自然是要劝慰一番的。“父亲,您就安心养病吧,那朝中之事您就别再参与了。我们沈家能够有今日的荣耀,还去祈求别的做什么?”
沈培忠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瞪着眼睛看着沈成林,怒道:“做什么?若不是纳兰恒突然冒了出来,泓儿怎么会与帝位失之交臂?明明那皇位已经近在咫尺,可如今呢?他也是个没用的东西,竟然甘愿待在瑞阳那中小地方苟且偷生。”
自己的外孙没有当上皇帝,这是让他最为恼怒的。而让他最为担心的,莫过于当初与纳兰昶勾结谋害纳兰恒一事。
所以纳兰恒登基之后,他才会在暗中鼓动自己的那些门生同僚给纳兰恒使了不少绊子,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调查当年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谋害太子的事情。
如今,自己的势力渐渐被折,他更是恐惧纳兰恒会查出自己当年与先帝也就是纳兰昶勾结谋害他,从而给他安个什么罪名,到时候沈家百年基业,恐怕都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眼下他宁愿其他几个亲王去当皇帝,也不想让纳兰恒坐在那个位置上,更不想让纳兰恒坐到那个位置。
纳兰澈可比纳兰恒狠多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与当年的事情有关,恐怕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和沈家。
沈长林其实对于当年那个事情的内情知道一些,却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也参与了其中。
当年,他其实很看重纳兰恒办事能力,也很欣赏纳兰恒的为人处世,甚至与他其实是站在纳兰恒那一边的。
沈长林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您如今年事已高,何必为这些事情去操心劳神,再过不久就是您七十大寿了,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行啊。”
沈培忠不悦的瞪了沈长林一眼,因是心中怒火为平,当下便又咳嗽了起来。沈长林连忙上前为他顺气。
沈培忠却是一把推开了沈长林伸过来的手,怒道:“你就不恨自己与那国舅之位失之交臂?若是纳兰恒不冒出来,泓儿便是皇帝,你的妹妹可就是太后了。”
沈长林却是说道:“父亲您就没有想过,这东盛的皇位原本就是属于当今陛下的,若不是当年先帝蓄意谋害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又逼死了先帝爷,如今这天下也不会是此番光景。那北疆和东海也不会对东盛如此虎视眈眈。”
沈培忠气的面红耳赤,横眉怒视。“逆子,你敢忤逆我?”
沈长林见沈培忠情绪很是激动,有些话他却是早就想说了。“父亲,儿子说的是实话。先帝在位为国家做过多少有利的事情?而当今陛下一登基便已体察国情,体恤民情,减少赋税,整修军旅,招募士兵,训练军队,这些才是为国家办事的帝王。您为什么总是要计较着泓儿没有登上皇位这件事情?”
若是沈培忠一直不解开心结,他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他将自己的想法全然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让沈培忠早日将事情看透,别再为不能让沈家登上权利的顶峰而耿耿于怀。
不过他却并不知道沈培忠心中的执念是什么,若是他知道沈培忠是因为担心自己当年做的事情被当今皇帝知道,恐怕也会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其实,沈培忠会在短时间内病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害怕纳兰恒会将他犯下的罪孽查到,担惊受怕,加上怒火攻心,这才彻底病倒了。
……。
这个季节的夜色是美好的让人陶醉的。
繁星闪烁的夜晚,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在繁星之中,淡淡的光辉如一条轻如云烟的薄纱洒向地面。
慕容玉姌静静的站在阁楼上欣赏这迷人的夜色,偶尔一阵夜风温柔的拂起她的长发和衣袖,月色的光辉轻轻蒙在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更是显得她姿容出尘,宛如落在凡间的仙子。
她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望着阁楼下的泛着亮光的湖水,神色平静,看不出息怒。
自从她与纳兰澈的孩子被奸人所害导致小产之后,她时常会望着一个地方发呆,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若非她那双眼睛多了一些幽深的清冷,旁人也瞧不出她与以往有什么不同之处。
纳兰澈踩着优雅的步伐悄声来到阁楼上,踩着轻轻的步子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环在自己的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间,吸允着她发间的清幽淡雅的香味。
他知道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因为孩子腹中夭折的事情情绪低潮,刚开始的时候他真怕她会想不开做些傻事。
可是渐渐,她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平静,平静的好像一汪幽深的枯井,漆黑到深不见底,让人不敢轻易忽视,更不敢轻易直视。
他发现,他的她,越他越来越像,至少那眼中的清冷和阴寒与他的深邃幽深很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