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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皇帝见纳兰澈言辞间好似在逼迫自己给他一个交代,心里不是不气,可纳兰澈说的也有道理。谁叫那个慕容玉姌是自己赐给他的未婚妻呢?“慕容卿家,你如何看?”
慕容青山自然也是没有想到那个买凶杀害自己女儿的竟然是他的大舅子,也是被纳兰澈的话给吓了一跳。当他听说是董成辉买凶杀人的时候,他就猜到是董月茹在背后搞鬼。
董月茹这个死女人……真是不动脑子吗?董成辉也真的当他慕容青山是死的吗?即便他再不喜欢这个女儿,那也是他慕容青山的女儿。竟然暗中买凶追杀他慕容青山的女儿,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全然是在打沛国公府的脸面。
想到这里,慕容青山心里一阵窝火。当即便说道:“回皇上的话,虽然微臣也有些不相信此事乃是微臣大舅子所为,但不管是不是他,还是请皇上明察。如此此事不是微臣的大舅子所为,也可以还他一个清白。二来也可以给微臣的女儿玉姌一个交代。”
永兴皇帝见董致远面色已经微微泛白,知道事情十有*真的是董成辉所谓,面上也是一阵气愤难当。如此胆大妄为,也是没有将他这个皇帝当回事吗?“来人,即刻宣董成辉入宫觐见。另外,澈儿,你留下的那个活口,是否也要到此作证?”
“自然。此事关系重大,澈儿也不敢私自审问,如今他已在殿外候着了。”纳兰澈心想,他果然是怕自己收买了那个杀手吗?呵……那又如何,即便真的是他收买的,他纳兰昶也不会知道。更何况,那个杀手的命和他老娘的命,还在自己手中呢,量他也不敢临时玩花样。
很快,永兴皇帝便宣那个杀手进殿。
那个杀手虽然是七星阁的杀手,可他是真的怕死。不然的话,也不会向纳兰澈跪地求饶了。如今见了威严无比的当今圣上,更是吓的有些腿软胆颤。却也不得不向永兴皇帝行礼。
永兴皇帝见他如此胆小,又开始怀疑是不是纳兰澈威胁他说谎。于是问道:“如今这里是宣政殿,朕务必要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去杀慕容三小姐的?”
纳兰澈听后,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个杀手。
反而那个杀手见纳兰澈好像没有瞧见自己一般,也不知道纳兰澈心里再打主意,心里更是忐忑。却也只有将事情老实交代了。“回皇上的话,是董成辉出了四千两银子,买慕容三小姐的命。”
一听此话,董致远几乎抓狂。心中骂道,董成辉这个逆子,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事情么?
而慕容青山也是装出一副气愤难当的模样,忍不住跑去踢那个杀手,“简直混账东西。幸好我那玉姌已经被宸王所救,不然老夫定会将你五马分尸的。”
纳兰澈见慕容青山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平时怎么不见你对自己的女儿关心半分?如今却是装的像模像样了,真是让人鄙视。
众臣听闻真的是董致远的儿子花了三千两银子买凶杀人,对着董致远不免开始指指点点。
“啧啧啧,竟然真的是董大人的儿子,枉费皇上一直信任董家,竟然背后做出这种事来。”
“这可不是正是打皇上的脸么?同时也是没有将宸王府和沛国公府放在眼里呢。”
“说来也是慕容大人的大舅子,此事还真是异常为难啊。一边是亲女儿,一边是大舅子……”
“董成辉能做出此等事情来,也不奇怪。那日,他与他儿子一同将本侯的儿子打伤,如今要卧床养病一个多月,就不难看出董成辉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说话的正是伯易候周宁章。
那日他宝贝儿子周彦东满身是伤的回来,可是将他吓坏了。后来得知是董成辉和董康华父子俩将自己儿子打成这样,恨不得立刻将那两父子碎尸万段。后来还是大儿子周彦西劝慰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让自己静待时机再慢慢报仇。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这才不过过一日,机会就来了。如今董成辉被卷入买凶杀人一案,他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了。对于想要伤害他儿子的人,他向来有仇必报,如今对方快要倒霉,他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了。
果然,伯易候此话一出,大臣们又开始议论起昨日发生的事情了。
对于董成辉买凶杀人的事情更是深信不疑。
而恰好此时,董成辉也被带到了宣政殿。
董致远在见到董成辉的一瞬间,立刻扑过去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你这个逆子。”
董成辉被董致远的巴掌扇的愣住,一脸诧异的问道:“父亲,你为何打我?”
董致远也不是真心要打董成辉的,不过是在皇帝和众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也是想趁机证明儿子也许是被愿望的。“为何?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董成辉心里一紧,虽然前两日隐隐料到事情可能有变,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瞥见了跪在地上的那个杀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却想到一切事情都是董三出面,而董三如今说不定已经逃之夭夭了,也就稍微放了些心。“儿子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纳兰澈却是微微侧身,笑望着一脸装傻的董成辉,挑眉说道:“董大人不知道尚书大人在说什么,是否需要本王来亲自告诉你?或者,这个杀手亦可以唤醒你的记忆?”
董成辉闻言,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却是依旧决定耍赖,不认账。反正只有一个杀手,根本不能证明什么。“这位想必就是宸王了,不知道宸王殿下要告诉下官什么事情?”
纳兰澈见董成辉不见棺材不落泪,悠然一笑。却那笑意让董成辉毛骨悚然,心里一阵发毛。“四月初四,你先是去了一趟锦州,收买了当地一个人称三癞子的无赖,企图在晚上趁慕容三小姐熟睡之际,毁掉她的清白,对不对?”
此言一出,当下殿内又是一阵哗然。众人纷纷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董成辉,心想此人竟然如此歹毒,竟然妄图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而那女子还是宸王的未婚妻,实在是胆大包天。
见周围的大臣都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董成辉虽然有些心慌,却也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宸王殿下,无凭无据,请你不要污蔑我。”
纳兰澈却是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污蔑你,三癞子可以作证。皇叔,不知可否请三癞子入殿一问,便可知道是不是侄子污蔑了董大人。”
永兴皇帝能说不可吗?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他不能徇私。
他算是知道了,今日他这个皇帝是被纳兰澈这个侄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来……纳兰澈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咬牙,永兴皇帝说道:“传。”
不多时,那三癞子便被侍卫带了上来。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见到宣政殿内这么多人,再看那坐在龙椅上目露凶光的永兴皇帝,当下也是一阵腿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三癞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兴帝见那三癞子贼眉鼠眼,俨然一副小人的卑鄙模样,甚是厌恶。“你就是三癞子?果然长的跟个赖瓜子一般。你可知道自己所犯何事?”
三癞子看了看一脸淡定从容的纳兰澈,再看了看董成辉那恨不得一掌劈死他的样子,有些胆怯了。“草民,草民……”
纳兰澈见他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却是没有说话。
反而是伯易候打算卖纳兰澈一个人情,再趁机好好打击董成辉,站出来说道:“三癞子,这里可是宣政殿,若是你敢在圣上面前说谎,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斩首的。”
一说到斩首,三癞子哪里还敢犹豫,立刻对着永兴帝不住的磕头,说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那日草民在,在……万花楼喝酒,有一个自称是京城大户之家的管家给了草民一百两银子,说是让草民……让草民奸污一个女子。后来草民听说那是沛国公府的三小姐,草民有些不敢,他们就加了一百两,统共两百两为定金,说是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两银子作为报酬。草民一时鬼迷心窍,便……便同意了。”
永兴皇帝一听,略微皱眉,心里暗骂董成辉竟然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却是问道:“那么指使你的人,可在殿内?”
三癞子巡视了一周后,摇头。“不在。”
纳兰澈微微笑道:“自然不在殿内。因为出面收买三癞子的人,乃是董大人身边的随从董三。这种事情,董大人怎么可能亲自出面呢?”
董成辉怒目横视,颤抖着手指着纳兰澈,恨恨道:“你……”
纳兰澈却是再也理他,转而对着永兴皇帝道:“请皇叔宣董三觐见。”
永兴皇帝知道此事已经无力回天,董成辉必死无疑了,心里一阵叹息后,也不得不宣董三觐见。
怪只怪纳兰澈行事太过雷厉风行,根本没有任何预兆的给了董成辉一个措手不及。他都来不得做好应对之策,便被带到了宣政殿。
而董三在董成辉被带走的时候,心知事情可能有变,也打算赶紧躲起来,却是被纳兰澈的人拦了个正着。
董三在面对那个杀手和三癞子的指控时,原本还想抵赖。“回皇上的话,草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更别说是指使他们了。”
“你放屁,那天明明是你出了两百两银子说是作为定金,让老子去奸污了那慕容三小姐……你还给了老子一瓶迷香呢。”说着,三癞子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迷香瓶子。
永兴皇帝身边的太监连忙将那瓶子呈了上去。
这时候,纳兰澈便说道:“三癞子乃是锦州的无赖,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贪婪好色。此迷香瓶子一看就是上好的瓷器,他作为一个无赖又怎么可能又这种贵重的东西呢?”
此言一出,众人见那瓶子虽然小,却也是看的出不是三癞子那种人买的起的,便也信了七八分了。
那董三见此,原本还想反驳,却是那个杀手开口说话了。“皇上,草民在圣上面前不敢有半点欺瞒,的确是这个董三出面,约了草民那大哥,给了四千两银子,签订了一份协议,让草民四兄弟去锦河镇刺杀慕容三小姐。”
说着,那杀手也自怀里掏出一张宣纸。
那杀手继续说道:“此协议虽然有保密这一条,可如今在皇上面前,草民实在不敢隐瞒半点。还望皇上明察。”
董三见那杀手竟然拿了一张协议,立刻出言反驳,道:“皇上明鉴,草民并没有跟他们签订协议啊。”
伯易候周宁章道:“所以并没有签订协议,可那协议的内容却是真有其事了?”
如此,董三这才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心急上了当,却也找不出反驳的任何理由。
董成辉面如死灰,却是恨恨的瞪了董三一眼,这个蠢货。若是三癞子的事情倒也罢了,偏偏那个杀手竟然有此一招,让董三说漏了嘴,从而坐实了买凶杀人的事实,如今他心里恨得要死。
那杀手见董三连忙下跪,冷哼一声。“哼。我早知道你狡猾,所以不得不出此一招,如今,董三你还何话说?”
董三自然找不到任何话来说,只能认罪。
却是永兴皇帝说道:“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董三所为?或许跟董成辉并无关系也不无可能。”
伯易候却是好像比纳兰澈还积极,好像被害的女子乃是他的女儿一般,说道:“皇上,那董三可是董成辉的随从,一个随从到哪里找那么多的银两去收买那杀手?更何况,他杀慕容三小姐的理由是什么?”
伯易候此话一出,永兴皇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是没有话说。周宁章这个老匹夫,竟然如此没有眼色,偏偏他还掌握守城的兵将,不能轻易发落,也就由着他抱私仇了。
“伯易候此言有理,皇上……他董三不过是一个随从,根本没有这么多银两去买凶杀人,请皇上明鉴。”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左丞相终于站出来说道。
见左丞相都站出来说话,一些原本还打算静看事态发展的大臣也纷纷站了出来。
刑部尚书道:“董成辉作为东盛朝的官员,竟然如此目无王法,皇上……此人必定要严惩啊。”
而刚刚取得永兴皇帝信任的叶连成也在此刻站了出来,“皇上,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恐怕……”
永兴皇帝见自己正要提拔的叶连成也出言相劝,再想起刚刚那些人还反对自己封他为一品大将军,如果在董成辉的事情上再徇私的话,恐怕封他一品大将军更是困难。
可叶连成是他看中的,身家也是无比清白,不怕他将来以下犯上。
而董成辉的事情不是他不护着,而是文武百官都在,他根本不可能有徇私的机会,到时候董致远也没有理由埋怨他这个皇帝。说到底,还是他儿子不争气罢了。
这么一番衡量之后,永兴皇帝终于是做了决定。“董成辉,你作为朝廷命官,竟然知法犯法,买凶杀人,实在罪不可赦,念在慕容三小姐并无性命之忧,再念你乃是初犯,便将你贬为庶人,三代人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臣们也无可奈何了。今日原本就因为叶连成的事情而惹怒了他,若是在为这董成辉的事情逼急了皇帝,恐怕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反正那董成辉是三代人都不能入朝为官了,比起杀了他,估计这个更是让他生不如死吧?因自己一时冲动,因自己要为妹妹吃口恶气,而害的自己的后代不能如朝,可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而纳兰澈早就知道永兴皇帝不会杀了他,能够让他三代不能入朝为官,已经算是严惩了。
从皇宫回来之后,正是已经接近午饭时间。
原本永兴帝是有留纳兰澈吃午饭,却是被纳兰澈拒绝。跟他一起吃饭,会影响他的胃口。
待回到水云轩的时候,午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而慕容玉姌却是不见踪影。
纳兰澈问了一直在水云轩当丫鬟使唤的暗卫,“小姐呢?”
那暗卫回道:“回王爷的话,被寒月公子带着说是练武去了。”
纳兰澈闻言,当下咬牙道:“什么……他竟然是这般的清闲么?”说着,纳兰澈狠狠拂袖,朝着水云轩后面的一个树林走去。
而小树林里,慕容玉姌正在练剑,并不知道纳兰澈已经到了小树林。
斜挂在树枝上的夜寒月则是悠闲的闭幕睡起了觉。
纳兰澈见到这两人完全不似他想象那般亲密的一起练武,心也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可夜寒月这厮,他就是这样教慕容玉姌武功的?这也太不把玉姌当回事了吧?
纳兰澈见他睡的死沉,瞥了瞥双目,长袖一挥,睡得跟头猪一样的夜寒月便自那树上掉了下来。
再即将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夜寒月却是猛然眨眼,一个翻身,稳稳的立在了树下。“墨卿,你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对待我呢?人家真的好忧伤。”
纳兰澈抬眸瞥了瞥依旧在熟练的练着剑的慕容玉姌,再而对着夜寒月冷言问道:“不是听说你在教玉姌武功么?你就是这么教她的?”
“哎呀……你这个未婚妻武功底子好着呢,悟性也极强,而且她竟然还会使用飞镖啊,真是没有想到。不过,原本她让我教她轻功的,可这大中午的不适合教轻功,我便选了套剑法给她,谁知道我演示了一遍她就会了。”真是让他好生挫败。他以为天底下除了他和纳兰澈,就没有人能有这么强大的悟性,却没有想到纳兰澈这个未婚妻竟然……真是太打击他了。
“她的飞镖我倒没有见识过,却是那飞针确实使的不错。”若不是自己武功太高,第一次夜探墨竹院的时候,怕是自己也会被她的飞针伤到。而她的飞针虽然没有注入内力,威力自然很小,可他却发现她出手可谓是又快又狠又准,那日在她没有内力的情况下还用飞针杀死了一个杀手,就知道她的飞镖使的绝对不差。
夜寒月却是今日才知道慕容玉姌会飞镖的事情,不由有些好奇。“哦……你见过她使用飞针么?”
“慕容玉姝那日在桃花节颠倒,可不就是她的飞针所为?”纳兰澈却是并不打算将自己夜探墨竹院的事情告诉旁人,毕竟那不是君子所为。
夜寒月自然是知道慕容玉姝那日桃花节出丑一事,却是真没有想到是慕容玉姌所为。他突然间开始对慕容玉姌刮目相看了。“这……原来你这个未婚妻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
纳兰澈却是轻蔑一笑,随即朝着慕容玉姌走去。
而慕容玉姌也已经将夜寒月教她的剑法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见纳兰澈朝自己走来,慕容玉姌对着纳兰澈说道:“你不用内力和轻功,跟我比试一场?”
闻言,纳兰澈笑着挑眉,点了点头。
慕容玉姌知道纳兰澈的武功高深,说道:“不许你让我。”
纳兰澈觉得他这个未婚妻实在是太可爱了。若是自己不让她,怕是她连一招都接不住吧?
虽然如此,他却还是笑着点头。“自然。”
于是,慕容玉姌和纳兰澈两人就在树林里比起剑来了。
而在纳兰澈让了几招的情况下,慕容玉姌光荣落败。
见慕容玉姌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夜寒月笑着走过来,说道:“我说玉姌啊,你能接墨卿一招都不错了,如今竟然接了五招,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更何况你今日第一次练剑,还不怎么熟悉,我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能接墨卿六招的。”
慕容玉姌一听这话,当下哑然失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夜寒月见慕容玉姌愁眉舒展,笑颜如花,也是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
慕容玉姌又怎么会不知道夜寒月说的是真的呢?其实,她还有怀疑纳兰澈是不是让着自己了。却也懒得问,“好了,我知道他武功高强,我也不能太过急功近利,凡事慢慢来。”
夜寒月又开始摇晃起他的羽扇,说道:“这就对了。如今已是午饭时间,还是快些回去吃午饭吧,我早就饿了。”一想起宸王府水云轩做的饭菜他就直流口水。
却是纳兰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言道:“饿了你还能睡的跟一头猪一样?”
闻言,夜寒月再次厚着脸皮嬉笑道:“哎呀……瞧你,人家那是闭目养神,哪里是睡觉了。”
慕容玉姌如今也习惯了夜寒月的厚颜无耻,见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三人便相携出了小树林,朝着水云轩的饭厅走去。
饭桌上,夜寒月问道:“对了,董成辉的事情是如何处置的?”
纳兰澈冷言道:“我那皇叔罚他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夜寒月一听,当下便拍手叫好。“哇塞……竟然这么严重?这岂不是比杀了他更让人痛快?”
“文武百官都在,双罪并罚。要知道,对于一个敢买凶杀害未来皇室成员的人,那是其罪当诛的。严重者还可满门抄斩,比起这两个,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可不是。若是真论起来,即便他买凶杀人未遂,那也是实施了他的阴毒计划,应当斩首的。
夜寒月闻言,在想想那被追杀的对象不是别人,乃是未来的皇室王妃,自然是罪不可赦了。“所以,纳兰昶其实还是顾及了董致远。”
“那是自然。董致远乃是吏部尚书,又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若是想要让董致远一心效忠于自己,那就不能要了他儿子的命。即便是三代不能入朝为官,那也比要了他儿子的命来的好。”真是他的好皇叔,拿着玉姌并未被是杀死来当了借口,保全了董成辉的一条狗命。不过那又如何,他想要谁的命,还真轮不到他纳兰昶来同意或反对。
而尚书府自然是因为此事闹翻了天,连董月茹也被董致远给喊了回去。
正堂之中,董氏所有的家眷全部到场。董致远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只见董致远满面怒火的坐在上首的位置,眸光阴冷的死死盯住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董成辉。“我这张老脸,都被你这个逆子给丢尽了。”
董成辉被骂的只能将头埋的更低,却是一点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董月茹亦是跪在了董成辉的旁边,心里虽是恼怒慕容玉姌竟然搬出纳兰澈来害了自己的哥哥,却是敢怒不敢言。
“还有你这个逆女,不好好当你的国公夫人,去招惹慕容玉姌做什么?你不知道她是将来的宸王妃吗?不知道宸王背后是太后娘娘吗?你以为你买个杀手杀了她就能万事大吉了?你这个蠢货,如今害的你哥哥丢了官职,以后你那侄子也是不能入朝为官,我董氏一族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却被你这个蠢货害的三代不能入朝,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国公夫人就了不起了?是不是觉得以后玉姝入宫我们董氏就能光耀门楣?你看看你做的事情……简直就是气死我了。我董致远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说完,董致远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老脸面如猪肝。
董月茹被骂的也是将头埋的老低,大气也不敢喘。
“老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如今事情已经是发生了,您气也是没有用的。”董致远的二夫人虽是这么说着,却是那嘴角弯起的弧度讽刺的那般显眼。
一直以来,董月茹和董成辉的母亲,也就是董致远的正妻总是拿自己的女儿儿子有多么多么的出息来讽刺她们这几个姨娘,总是显摆自己的女儿是国公夫人,总是得意自己外孙女要入宫为妃。如今呢?瞧瞧……这最让她骄傲的儿女现在落的什么下场?
儿子丢了官职不说,还连累了自己的孙子,真是笑死人了。
哼,她那女儿倒也罢了,事情没有查到她的身上,若是查到她的身上,这个国公夫人还坐不坐得住还是两说呢。
“消气,消什么气?这两个孽障摆明了就是想要气死我才甘心。”说着,董致远顺手将桌案上的茶盏朝着两人扔了过去。
董致远的嫡妻,董成辉和董月茹的生母吓的身子一抖,心一紧,眼睁睁的看着那茶盏砸在自己儿子的额头上。
片刻之后,那鲜血顺着董成辉的额头流了出来,吓坏了董氏的母亲董曹氏。“老爷……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误,始终还是您的儿子啊。您怎么……怎么下的了手?”
董曹氏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从前总是一副没有将其他姨娘的儿女当回事,今日却是被自己骄傲的儿女狠狠打了脸。再见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丈夫用茶盏砸的鲜血直流,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疼。
想起自己的儿子被那个慕容玉姌的事情害的丢了官职,心里直骂慕容玉姌是个扫把星。“说到底,如果不是慕容玉姌到宸王那里去告状,宸王也不会到皇上那里去告御状了。这一切还不都是慕容玉姌害的?老爷您跟自己的儿子生什么气?”
一向颇为得董致远宠爱的二夫人轻蔑的牵起了嘴角,说道:“老爷,您也别怪妾身多嘴。大姐那话我可真是不爱听的。那慕容玉姌左右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罢了,能做什么事情非的要了她的命?且如今她又是那宸王的未婚妻,将来的宸王妃,以后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人。即便是她再惹了国公夫人,国公夫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太后娘娘可是极为疼爱宸王这个孙子呢。宸王又对那三小姐那般重视,国公夫人考虑事情……实在不太周全。拿着咱们尚书府这么多人的性命去报私仇。这幸好是宸王及时赶到,救了三小姐。若真是三小姐出了什么岔子,咱们尚书府还不就毁在了你的手里?”
一听此话,董曹氏更是气的恨不得撕烂二夫人的嘴。董成辉和董月茹自然也是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个耳刮子,心里却是暗骂老不死的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胡的份?
董致远还不算是糊涂,也知道他这个二夫人董梁氏说的句句在理。“来人,对这两个孽行家法。”
听到要行家法,董曹氏慌了,连忙喊道:“老爷……”
董成辉和董月茹也是惊诧的抬头,看向董致远。
董致远原本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说了要对两人行加法,那是谁求情都没有用。
于是,不多时,尚书府正堂之中传来阵阵的哀嚎声。
董氏被打的屁股开花的送回了国公府。
虽然她是国公夫人,是国公府的人,可做错了事情,连累了自己的哥哥,自然是必须要受到娘家的惩罚的。
而董致远这么做,无非就是告诉自己的女婿,此事他事先并不知情;且如今也惩罚了两个孽障,不希望他再对此事耿耿于怀罢了。
而慕容青山又怎么会不知道董致远的用意,但是对于董氏竟然胆大到敢买凶杀慕容玉姌这件事情,那是相当愤怒的。考虑到慕容玉姝已经是皇帝的蓉嫔,他也值得将董氏禁足在牡丹园里,也算是给了慕容玉姌一个交代。到时候若是慕容玉姌追问起来,他也不至于被说是包庇董氏。
是夜,浩瀚广阔的天空犹如被墨晕染一般,依稀可见几颗星星闪烁着。
一阵夜风吹来,拂起纳兰澈的长发和墨色的衣衫。他眸光像是浸了毒一般的阴冷渗人,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那人虽然有些惧怕纳兰澈,不过却也只是哈哈哈笑了出来,良久才眸光一闪,冷笑道:“宸王殿下,你的侍卫杀死我七星阁三个手下,如今还好意思问我要解释?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闻言,纳兰澈身后的夜寒月亦是一声冷笑,眸光亦是闪着前所未有的阴鸷。“看来你们七星阁,是不想混了。”
那人一听,又是一阵轻狂的笑声传来。“你以为我七星阁是那么好对付的?我看你年纪也不过十*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口出狂言。”
纳兰澈挑眉,轻轻弹了弹被风吹落,掉在衣袖的竹叶。眉目间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是那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那人只知道宸王纳兰澈是个身中剧毒的病秧子,哪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夜寒月虽然是暗夜阁的阁主,不到万不得已亦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公之于众。所以……这些人不知道夜寒月也是应该的。只因夜寒月也从未以暗夜阁主的身份示人。
“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我堂堂七星阁的六阁主还打不过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说着,那人便朝着纳兰澈和夜寒月施展轻功飞了过来。而手中的利剑出鞘,直直朝着纳兰澈。
纳兰澈冷唇一勾,眼眸微微一转,那嘴角俨然是噙着一抹冷笑。“不知死活。”
说罢,纳兰澈却是提气,身姿飘然而起,瞬间已经退出几米远,而他退后之前,右手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罡气朝着那六阁主打了过去。
那六阁主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纳兰澈,却也是连忙侧身一躲,险险的避开了那强大的罡气。
在那六阁主还未站稳的时间,夜寒月锋利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使了过来,那人顿时瞪大眼睛,连忙用手中的利剑去挡夜寒月。
夜寒月有些失望的摇了摇首,瞬间身子在空中侧翻几圈,俨然已经绕到了那人的背后。在那人还未回过神之际,夜寒月用了三成功力的手掌朝着那人的后背狠狠拍了过去。
那六阁主瞬间被夜寒月的掌力震的飞出了十几米远。而在他重重落在地上之时,夜寒月竟然也随之翩然而下,立在他的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纳兰澈也是施展了轻功轻飘飘的落在了夜寒月的身边。无比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纳兰澈冷眼睥睨着那七星阁的六阁主。幽然问道:“作为七星阁的六阁主,你就这点本事?”
那人重重的吐出一口鲜血,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武功如此了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那六阁主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夜寒月这时拿出了自己羽扇,笑道:“哟呵,你刚刚的气焰哪里去了?刚刚不是那么嚣张么?如今你再嚣张给我看看呀?”
那六阁主见夜寒月现在哪里像是刚刚那个决定的高手,俨然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气的又是咳咳了两声,显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夜寒月收了羽扇,蹲在六阁主的面前,摇首叹道:“瞧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竟然这么不经打。你可知道,本阁主不过才使用了三成功力而已。啧啧啧……”
那六阁主闻言,显然是不相信夜寒月的话。但是想起刚刚他不过两招就将自己打成这样,武功高深,可想而知。
“死在本阁主的手下,也算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哎……没想到你真是不经打。”说吧,夜寒月起身,摇晃着羽扇,一脸的失望。“还以为你们七星阁的阁主有多厉害呢。墨卿……看来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几个对手了。”
纳兰澈见他一副难逢敌手的嘚瑟模样,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我们来打一场?”
夜寒月却是颇为认真的摇了摇头,手中的羽扇依旧摇晃着,道:“算了。我怕你输了会觉得没面子。”
闻言,纳兰澈竟然一时哭笑不得。
而那六阁主想着自己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两招打成重伤,再想起夜寒月说的只不过用了三成的功力,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是白活了几十岁。而面对夜寒月的鄙夷,他是又气又羞恼。
见两人像个没事人一样渐渐消失的背影,那六阁主竟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双眼一瞪,显然气绝生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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