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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解林园众人面前,他不是早早便表了态,宁愿忽略明摆着的事实而给她难堪。她虽也没奢望他能对自己多好,但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儿还真是叫人恶心!
应墨隐瞳孔一收,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见他并不说话,古颜夕心中越发觉得气恼。冷笑一声上前几步,她仰起头,却气势十足道:“我知道王爷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没关系,人之常情,但最起码我古颜夕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损过你的半分利益。”
“可王爷你呢?的确从我嫁进来开始事情不断,但哪一次是我自己招惹来的,不管宫里还是宫外,那些人之所以针对我,难道不都是因为王爷你吗?撄”
古颜夕的直白让应墨隐慢慢挑眉,自打她嫁进来,哪次面对自己不都是装腔作势?往日里连个“不”字都不随便跟自己说的人此刻倒大发雷霆,他这样想着,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可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古颜夕双目圆瞪,几乎恨不能上前给应墨隐几拳。她这么正经严肃地讨伐他的过失,他竟然,在笑偿?
虽然也是第一次见他笑,而且这个笑应还衬得他越发俊朗,但是!她古颜夕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美色当前她怎么能短了气势!
深吸口气正准备说话,古颜夕话含在嘴边,就见应墨隐手握玉笛托起她的下巴。他神色莫名直盯她双瞳,良久似笑非笑道:“古颜夕,你喜欢本王?”?
仅一句,古颜夕就觉得大脑“嗡”一声,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看着她这番样子,应墨隐眼中的笑意更浓。自打战败后他的心情就没像现在这般好过,尽管古颜夕怎么回答都不是他愿意听到的,但看着往日里折腾自己的女人此刻被自己搞的这般狼狈,他就觉得好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颜夕才回过神来,想要补救可看着应墨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道说什么都不对。她紧咬下唇懊恼自己的失误,表情却转换成平静道:“既然我嫁给了王爷,那理当对王爷是……”
“古颜夕,别拐弯抹角。”并不急着表态,应墨隐上前一步紧贴着她,“你不会不懂本王在说什么。”
这下倒是觉得麻烦了,古颜夕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应墨隐。以往见他哪次不是冷冰冰的模样,整日里不是威胁她少管闲事就是提醒她一月之期。难道他今晚吃错药了,怎么会这么……这么胡搅蛮缠?
对男女之情古颜夕没有什么经验,此刻被应墨隐炙热的视线盯着就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心道此地不宜久留,她小心后退欲要开溜,却不想身子刚一动,应墨隐的胳膊就缠了上来,将她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你不是一直说要做本王的贤内助?那么伺候夫君睡觉,也是你份内之职。”说着,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应墨隐深如夜空的眸子闪着晶亮光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伺候他?古颜夕几乎来不及多想,整个人挣扎起来。她活了两世还没有这么失态过的时候,主要是敌方今日表现太异常,颇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
而应墨隐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只一双眸子盯着她,瞧着她此刻窘迫的样子。脱去凌厉跟洒脱的外衣,古颜夕也不过是个女人,会害羞会着急,这样子才更让他觉得顺眼。应墨隐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他眸光一闪,垂头凑近古颜夕。
薄唇带着丝丝凉意,兰花香气顿时充斥在周边。
他的唇角滑过古颜夕脸颊移向她的耳边,他微微扬唇,道:“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同意了。”
“不不不,我不同意!”脱口而出就是拒绝,古颜夕巧劲抵开应墨隐的桎梏,后退假笑,“王爷,臣妾今日来了葵水,实在不便,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罢仿佛生怕应墨隐再有什么动作,古颜夕转身“嗖”地冲了出去,眨眼就没了影儿。
而应墨隐依旧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古颜夕离开的背影,眉眼间的冷冰在这一刻微微融化。他的身上似乎还留着古颜夕的味道,他笑得开心,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神情又慢慢淡了下来。
他抬头望着皎洁月色,一如既往的透亮,有很多事他可以想,但是,他不能。例如战争,例如过往,例如……古颜夕。
另一边的古颜夕躺在床上,脑袋里回荡的依旧是应墨隐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心里面有种莫名的情绪蔓延,让她很不自在。
也不是喝了酒啊,那个人怎么就突然表现得那么……那么莫名其妙?
撇了撇嘴,等她回过神望向窗外,这才发现天光大亮,竟是就这样躺了一夜。
无奈地长叹一声起身,还没等她这口气喘匀,就见凌薇走进房间,一脸严肃地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古颜夕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如此之快。吩咐凌薇去备马车,古颜夕则快速梳洗一番就出了门。
凌薇得到消息说应湛赐婚的旨意今天就会送到古府,而与旨意一同前去的还有齐澜云。古颜夕原以为经过这件事齐澜云怎么都会偃旗息鼓一阵,却没想到对方比她想象中要厚脸皮多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又何止是这一件事,还没等她走到王府大门,就见一身藏蓝长袍的应墨隐已然站在那儿,见她出面,眉峰微挑,显然是等她很久了。
不由想起昨天夜里那短暂的亲密接触,古颜夕微微红了脸,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瓮声道了句:“王爷。”
见她这幅样子,应墨隐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很是喜欢看她这幅窘迫的样子,他细细打量着她,良久才移开目光,他的唇角不经意扬起,始终没有说话。
古颜夕顿时暗骂对方太不要脸,也不知故作这高深样子有什么意义。可身在别人屋檐下哪里能不低头,她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从极尽平静的声音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等待良久,应墨隐依旧没有回答。
越发觉得恼火,古颜夕握紧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可惜还不等她再一次发问,凌薇已经牵着马车走了过来。就见应墨隐很自然地走了过去,他掀开马车的帘帐,清冷视线投了过来:“上车。”
上车?古颜夕蓦地瞪大双眼,完全猜不到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话都没说清呢,上什么车啊,不知道她还有事要做吗!
见她一动不动,应墨隐微微皱眉,神情似有些不耐烦。收回目光轻巧踏上马车,临了才开口:“不是要去古家吗,晚了可来不及了。”
古颜夕的神情慢慢冷下来,她看向凌薇,见对方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心情越发不好。然而很快她便想到原因,古府的下人早在应墨隐的操纵下被更换了大半,里面必定有不少眼线,也难怪他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只是……他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何必跟着她趟这浑水?
无奈只能跟着他上了马车,一路上古颜夕僵着身子时刻警惕,生怕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不过索性一路上他连个眼神儿都没递过来,古颜夕这才慢慢松了口气,眼见很快就到古府,她刚要起身,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回眸,就见应墨隐冷眼看着她,也不说什么就自行先下了车。
随后他长臂做出环状伸向她,那模样明显是要迎着她下马。
古颜夕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道这人简直有病。她连看也不看应墨隐就故自跳下马车,再回头却见他依旧维持着刚才那个动作,脸上带着的,是长年消散不去的阴霾。
“那个……王爷,正事要……”
古颜夕话没说完,就见应墨隐慢慢看了过来,眼睛里的冷意几乎快要将她淹没。真不知他是没吃药还是吃错了药,古颜夕暗自腹诽着,白了他一眼正色道:“正事要紧。”
正事?
应墨隐微眯了眯眼,眉宇间微不可见地添了几许凉意。这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不过是想看她服个软,倒像是要比杀了她还难。这样想着,他拉过古颜夕的手,仿若无意般地加重力道捏上去。见古颜夕疼得“嘶”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恢复往昔冷清样子,牵着她往古府内走去。
古颜夕在后面看着他这幅小孩子心性的模样,简直觉得毛骨悚然。
谁给应墨隐起得战神鬼王的名号,站出来,她打不死他!
古府的下人早已在古钲的安排下候着,将他二人带去前厅。还没等他们走近,就听一阵邪邪的笑声传了出来,不是齐澜云还能是谁?
“这不是应候王跟王妃吗,今儿个怎么有功夫来了?”
好像丝毫不清楚他们会来,齐澜云率先开口,完全是一副主人的派头。说完后他顿了顿,才又作恍然状道,“瞧本宫这记性,这里是王妃的娘家,王妃自然可以随时回来。”
瞧着齐澜云一如往昔般的不正经,古颜夕倍感疑惑。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这家伙绝非打落牙齿活血吞的人,在被自己那么算计后,又怎么可能全然不放在心上?
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她点头含笑,却转向上首的古钲道:“女儿想府中既然要有喜事,便过来沾一沾喜气,怎么不见三妹?”
一旁的曹氏早就从古如玉口中知道了事情大概,此刻她看着古颜夕的笑脸,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冷哼一声,道:“眼下要跟太子殿下商量聘礼跟嫁妆的事,如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抛头露面,怎么王妃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古颜夕点了点头,浅笑着道:“是啊,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能抛头露面。
”
着重“抛头露面”四个字,就见曹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古颜夕心中不由冷笑,古如玉跟齐澜云那档子破事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了,现下不知多少难听的话流连在大街小巷,这会子还用未出阁姑娘的话来说古如玉,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正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古钲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曹氏和古颜夕,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愁应。他干笑两声打破气氛,看着齐澜云笑道:“刚才说到嫁妆的问题,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要求?”
齐澜云的一双眼珠子还挂在古颜夕身上,邪魅放荡的目光下,是隐隐燃烧的怒火。原本他用尽力气才没能发火,刚才却在古颜夕轻描淡写的嘲讽下差点破功。
听得古钲这么问,他缓缓出了口气慢慢移开目光,似笑非笑道:“其实不管古家陪什么嫁妆,那些东西齐宣国都不缺。问题在于这门婚事毕竟是你们陛下亲赐,又是两国联姻,所以古大人,这婚事代表的不仅是古家,更是整个应召国!”
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只见古钲脸色惨白,额头的汗也多了起来。他讪讪笑了笑,捋了捋胡子道:“那依太子殿下看,古家要怎么做?”
齐澜云邪魅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古钲身上。看着他眸底那抹阴邪,古颜夕正暗道不好,就听他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自是缺一不可。且你古家在整个大陆的庄子、铺子也该分一些给三小姐作为嫁妆,如此一来三小姐没了后顾之忧,随本宫回齐宣才会生活的更好不是吗?”
完完全全的狮子大开口,与其说商量,更像是敲诈。古钲整个人都有些慌神,他一个文官,两袖清风根本没什么财产。虽也有些庄子、铺子分布在几国,但都是些小本生意,能维持整个古氏一门的生计已属不易,倘若都给了古如玉,古家剩下的人还怎么活?
“太子殿下,不瞒您说,老夫虽然为官多年,但实在没什么财产,所以这方面……”
“古大人没有,可应候王府有啊!毕竟是一家人,王爷跟王妃肯定不会拒绝的哦?”早就等着古钲这句话,齐澜云邪笑着看向古颜夕跟应墨隐道。
古颜夕蓦地握紧拳头,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活活打死齐澜云!从之前在解林园时,应墨隐对自己的态度就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他当自己是外人,当古家是累赘。齐澜云明知自己与应墨隐并不对盘还这样说,分明是……
“本王没意见。”正在这时,古颜夕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掌将自己的手握住。她侧目,就见应墨隐一脸平静地看着齐澜云,一字一句道,“齐太子想要的,古大人给不到,本王来给。”
心脏猛地一跳,古颜夕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她真是越发看不懂应墨隐,他明明恨不得跟自己跟古家划清界限,怎么眼下又会应下这明显是敲诈的交易?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应墨隐回望过去,唇角不自觉上钩。他抬手捋了捋古颜夕额间碎发,薄唇轻启:“毕竟本王只有颜夕一个妻子,她的家事,本王自不能坐视不理。”
看着他如此亲密的举动,听着他低转的嗓音,应墨隐眼底的深邃在这一刻突然沾上了异样的色彩,让古颜夕不敢再看。总感觉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如此陌生的感觉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她不想探究,更不想再关注。
古颜夕与应墨隐的表现全都落入了齐澜云的眼中,一股无名邪火从胸口冒出,烧得他整个人焦躁不已。冷笑一声靠回椅背,他看着应墨隐道:“既然应候王这么说了,那不如现在就细细商讨一下你准备给的嫁妆有哪些?”
应墨隐抬眸,目光笃定,含着几分莫名。空着那只手修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着,良久他才道:“不急,在商讨嫁妆前,齐太子不应该先说说聘礼的事吗?”
齐澜云的笑应僵在脸上,一双凤目死死盯着应墨隐,似乎没听懂他刚才说了什么。反观应墨隐,一如既往清冷的面应,只眸底含着几分讥诮,却是不急不缓,气度了得。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齐澜云才回过神来。他深吸口气,意味不明道:“应候柳齐才的话,本宫可听不懂了。”
应墨隐垂首,端起茶盏微抿一口。缓缓将茶盏放下,他态度平和道:“哪里不懂?”
齐澜云猛地握紧拳头,两只眼睛迸射出的怒火几乎快把应墨隐淹没。原本邪魅的面应此刻阴沉下去,他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冷意:“聘礼之事,似乎不用应候王来关心吧?”
应墨隐依旧无动于衷,抬眸扫了他一眼:“虽说太子此次前来应召是为战后赔偿,但一码归一码,既是两国联姻,齐太子总不能太随便。”
应墨隐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他气态平和,完全堵死了齐澜云的所有后路。古颜夕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露出锋芒,虽然微小,但却让人觉得震撼。不过不同古颜夕的初次见识,齐澜云对应墨隐早已熟知,也深深明白此刻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然而这门联姻多少算他自作孽,他按下心头恼怒,单手托腮邪道:“那依王爷所言,本宫该如何?”
应墨隐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坑他自然不能跳进去,毕竟上面还压着一个应炎煦,连应炎煦都不曾开口,他若多话,岂不是鸠占鹊巢?不过对齐澜云他总是有办法,他唇角再度勾起,似笑非笑道:“本王怎知齐太子要如何,只是你既要求古家陪了那么多嫁妆,那相应的,聘礼该是嫁妆的三倍。”
一脸坦诚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应墨隐看着齐澜云双目圆瞪,脸上笑意更浓:“这是应召国的习俗,入乡随俗,齐太子应该懂得。”
齐澜云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败于下风,他原想着应墨隐根本不会趟这浑水,没想到对方不仅趟了,还倒打他一耙!娶古如玉这件事他本就百般不情愿,又怎么会拿出高于嫁妆三倍之多的聘礼来下聘?
简直笑话!
然而现在已经骑虎难下,齐澜云毫不掩饰地怒瞪应墨隐,不怒反笑:“高于嫁妆三倍?”
说着,他看向古钲,“这么高的聘礼,古大人受得起吗?”
古钲被他难住,豆大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有些窘迫,直接看向应墨隐以求帮助。应墨隐倒是没有看他,依旧一脸淡定地坐在那儿品茶,少倾才道:
“古家受不起,应召国,受得起。”
应墨隐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抽打着齐澜云的脸,倘若不是他将这门丢人的婚事上升到两国问题,也不至于自掘坟墓。
见应墨隐完全拿捏着自己的把柄,齐澜云十分懊恼,恨不能上前把应墨隐碎尸万段。不过他毕竟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宜在此刻有什么动作,于是深吸口气许久才恢复了往昔模样。
见他恢复了脸色,古钲和曹氏也不由松了口气,气氛很快和缓下来。然而古颜夕却心情越发沉重,不是为齐澜云,而是为应墨隐。
她鲜少见他与旁人针锋相对,但凡出了应候王府的大门,他就总一副冷冷清清、油盐不进的样。她原以为他性格如此,可今日看来却并不是那样。她很难猜想应墨隐伪装的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突然就没了定夺。
就在正厅的气氛逐渐恢复的时候,古颜夕一抬头就见凌薇站在门外,冲她使着眼色。见此心中一沉,古颜夕起身道了句离开片刻,便随着凌薇一路前往后院。从对方口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匆忙忙赶往古流烟的院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狼藉。
周围的下人正在收拾着残局,古流烟一人坐在石卓边,剧烈咳嗽着。古颜夕急忙走过去,二话不说握起她的胳膊探脉,接着从随身锦囊中掏出清心丸给她服下,做完这些她才直起腰身环顾一圈四周:“你答应她了?”
古流烟抬头看着她,一脸苦涩,摇了摇头。
想来也是,如果古流烟答应了古如玉的要求,也不至于被她闹成这幅样子。古颜夕眸光渐冷,吩咐打扫的下人先退下去,她自己则坐了下来,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说……她说大家姐妹一场,有困难自是要分担。当日你能替我嫁进应候王府,那今日我也可以……”
古流烟话没说完再度剧烈咳嗽起来,古颜夕皱着眉轻拍她后背,心里不由有些内疚。她没想过当初一意孤行的举动会给之后带来如此多的弊端,若早知如此,她也不会那么鲁莽以此留下这么多祸患!
“婚事是陛下亲赐,且圣旨上点名道姓就是她,这事儿谁都改变不了。如果不想古家满门跟着一起死,她必须得嫁。”古颜夕平淡开口,倒是不担心古如玉真得会出什么幺蛾子。女儿傻,为娘的可不傻,曹氏一向懂得轻重,自不会让她失望。
古流烟听她这么说,脑中隐约闪过什么,她试探地望着古颜夕片刻,才低声道:“阿颜你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听不真切,古颜夕回望着古流烟,点了点头。见她眼中似有诧异,她无奈道:“你可知,如果不是她,死得就是我了。”
古流烟一脸愁应,伸手抚了抚古颜夕的脸颊。明明该是红润的小脸在这两次见面时显得越发瘦削,她顿时心疼不已道:“应候王……对你好吗?”
古颜夕抬头看着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不好吗?若是不好,为什么他会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伸出援手?说好吗?可若是好,为什么他又屡次针对自己,甚至不惜以一月之期来威胁自己?
见她这般为难,古流烟眼中担忧更甚。
安慰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她叹了口气,握着古颜夕道:“我虽只见过他一次,但也能看出他是个坦坦荡荡的人。虽然瞧着有些不近人情,但阿颜,你既已嫁了他,就是他的妻。很多事如果他不能主动,那你就去主动,所谓夫妻,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古颜夕怔怔看着古流烟,她嫁给应墨隐可不是为了做什么良配,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他,而很明显他也在利用她来抵挡一些外界干扰。本就是互相利用的两个人,从谎言开始,难道不是以谎言结束?
明明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可古颜夕却觉得最近只要一想起来,心口便憋得难受。
见她脸色越发难看,古流烟脑中灵光一闪,皱着眉加重手上力道:“阿颜,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人吧?”
“没、我不是……”越发佩服古流烟的脑回路,古颜夕苦笑着正不知该如何作答,突听身后传来一阵调笑。
“那个人是谁啊?”来的人邪邪问道。
古颜夕与古流烟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的心都沉了下来。缓缓转过身就见齐澜云一脸邪气站在那儿,手中把玩着一根树枝,冲古颜夕晃了晃,明显来者不善。
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古颜夕淡漠道:“齐太子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齐澜云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拖长了音调回答着古颜夕的话。抬脚迈入古流烟院中,他围着他们绕了一圈,忽而一笑,“你听不懂,那我就来问问大小姐听不听得懂,毕竟刚才那句话是她先说的。”
古颜夕正觉不妙,就见古流烟忽然挡在她面前。一改往日里病弱的样子,这一刻她显得十分坚决。她看着齐澜云,和气但掷地有声道:“太子殿下,此处为古府后院,你身为男子进入已是不妥,竟还偷听墙角,这便是你们齐宣国的规矩?”
齐澜云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作法则代表了整个齐宣国。被古流烟不冷不热嘲讽了一句,他眼皮轻跳,不自觉抬眸打量了过去。
墨柳的浅色长裙,发髻简单,不施粉黛。宛若一朵出尘的荷花般清丽动人,只可惜脸色苍白且带了病色,倒是将她的光彩掩去大半。
虽然长相连古茹雪都不如,但这气度……倒是能与古颜夕媲美了!
真是可惜啊,看来他倒是娶了古家最没用的那一个呢!
齐澜云眼中邪光越发浓厚,手里的树枝突然伸过去,点起古流烟下巴。面对他如此纨绔无理的样子古流烟面无表情,只目光冷了下来,浑身紧绷。而古颜夕见状则很不客气地挥手打开树枝,她将古流烟拉回身后,皱着眉道:“齐太子,如果我是你,可没心情在这里闲逛。”
“哦?此话怎讲?”饶有兴趣地说着,齐澜云的目光却还缠在古流烟身上。
“你来应召本是为商讨战后赔款一事,但眼下你娶了应召的人,且又是你错在先,你觉得陛下会怎么赔偿齐宣国呢?”
随着古颜夕的话,齐澜云阴邪的神情渐渐冷下来。
终于将视线对上古颜夕眼底的一汪深邃,他的冷怒与她的平静相比实显无能,他拉长了脸,笑意全无。就这样与古颜夕对峙许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光一闪,表情逐渐缓了下来。
齐澜云挥手拂了拂衣袍褶皱,起身时外衫轻敞,一个蓝色锦囊露了出来。果然就见古颜夕气势一懈,浑身紧绷,眸底似乎涌起了惊涛骇浪。见此,他眉峰高挑神色莫测,却是一言不发准备离开。
“等一下。”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古颜夕慢慢转身,神色复杂看着齐澜云道,“那个锦囊……你从哪儿来的?”
齐澜云停住步子没有转身,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如此吊足了古颜夕的胃口他才回头道:“这是本宫的东西,怎么,你喜欢?”
指甲几乎全都抠进肉里,古颜夕表面一派平静,内心早已震撼不已!
那个锦囊明明是她亲手所绣,并在肖洛凡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了他。她看着他带着锦囊一起上了战场,眼下再见,竟是挂在齐澜云的身上!
肖洛凡明明说过即便是死他都不会把锦囊取下,那现在……
脑中很快闪过之前与齐澜云过招时的种种场景,他对她的了解完全不像一个陌生人,熟知她的脾性,了解她的秘密。她虽然心有怀疑但没有深想过,此刻看到锦囊,很明显这一切都跟肖洛凡有关。
他被俘了?还是被严刑拷打死了?为什么他会告诉齐澜云这些,而他的东西还在齐澜云的身上?
最关键的,是齐澜云为何偏要不远万里来找自己?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仿若一座山一般压得古颜夕几乎喘不过气来。忽然察觉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拽自己,她回神就见齐澜云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隐约快要贴上她的脸。而古流烟正死命将她往后拉,不愿她再受到干扰。
深吸口气,古颜夕逐渐冷静下来。目光从锦囊来到齐澜云脸上,看着他明晃晃的邪笑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她也忽然笑道:“齐太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身为太子,您所用之物该绣四爪蟒,而非一只凤。”说完,她似自嘲又似讽刺般道,“尤其,还是绣的这么蹩脚的凤。”
齐澜云原本狂妄的笑意僵住,随即冷怒席卷全身。他看着古颜夕浑不在意的样子突然有些犹豫不决,皱着眉瞪着她许久,才重重甩手离开。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后院,古颜夕才长舒口气觉得内衫都湿透了。一旁的古流烟见状急忙扶着她坐了下来,事实上她刚才也看清了那个锦囊,身为古颜夕最亲近的人之一,她又怎会不知那是古颜夕送给肖洛凡的礼物?
“阿颜……这……”隐约觉得有些麻烦,古流烟看着古颜夕,一脸担忧地开口。
古颜夕摇摇头,低声吩咐了凌薇几句后趴回了石桌。她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真得是她所猜测的那样,她应该如何承受。
而应墨隐在这里又充当着什么角色,为何可以隐忍至今一言不发?
就这样趴了很久古颜夕才回过神,这才看到古流烟一直一脸担忧地坐在身边,明明衣衫单薄难抵寒风却什么话都没说。顿时觉得内疚,古颜夕进屋翻找,递给她厚一点的外衫,一边又灌了暖袋塞进她手里。
见她前后忙碌的样子,古流烟愁应渐深,一把拉住还要进屋的古颜夕道:“阿颜,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你这样会憋出事的。”
古颜夕忙碌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她深吸口气,强作笑意拂开古流烟的手道:“长姐,我没关系的。”
正在气氛冷下来的时候,忽然又听一阵嘈杂传了过来。古颜夕本就心情烦躁,冷着一张脸抬头就见古如玉正带着下人走了过来,气势十足。
对方无视自己之前造成的满地狼藉,冲过来冷笑一声道:“长姐前脚才拒绝了我的请求,后脚就背着我做那勾搭人的事儿,姐妹做到这个份儿上,当真是有心啊!”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放肆,古颜夕微眯了眯眼,冷道:“我当是哪来的狗在乱叫,原来是三妹你啊。怎么,在洛阳城有了点名气,就忘记什么叫礼仪尊卑了?”
“你!”脸色瞬时被气得通红,古如玉怒道,“我即将是齐宣国的侧太子妃,你不过区区王妃而已,谁尊谁卑难道还不清楚吗?”
闻言不怒反笑,古颜夕步步上前,气势凛然。看着古如玉明明气恼却被自己逼得步步后退,她笑意更浓。忽然猛地上前一步,看着古如玉被吓得跌坐在地的狼狈样,她嘲笑道:“那就等你真正做了太子妃,再来我面前趾高气扬吧。现在……你!不!配!”
“啊说错了,是侧~太子妃!”仿佛是担心古如玉还不够生气,古颜夕补充道。
说完这些,古颜夕正眼都不瞧古如玉,吩咐下人们收拾院子后,就带着古流烟离开。很快硕大的院子就只剩古如玉一行,在被下人们战战兢兢扶起来后,她抬起手就给了身边的丫鬟一巴掌。她眼神愤恨望着古颜夕她们离开的方向,恨不能将她们全都撕碎。
自是不知古如玉在后院的所作所为,古颜夕回到前院才得知齐澜云已经先一步离开。而应墨隐竟也没走,破天荒地陪着古钲下棋喝茶闲聊,直到古颜夕出现,才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
经过在后院发生的事,古颜夕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从应地面对应墨隐。她接近只他为了寻找真相,眼看着一切即将水落石出,内心生出的莫名感触却让她无所适从。
其实她大可以利落洒脱地背着包袱离开平南王府直接前往齐宣国去查,可那样古家跟范家都会被她的任性所连累,她做不到。
更何况她隐约觉得在这件事里还有许多没查清的秘密,这一切似乎都跟应墨隐有莫名的关系,她必须查个明白,才能保全所有人。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里已经多了一个应墨隐,古颜夕故作高兴上前看着二人下棋,却没发现应墨隐低敛的目光微沉,明显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但对此没有多言,他依旧保持浅淡笑意陪着古钲下了几盘棋,接着又在古府用了晚膳,最后竟还决定夜宿古府,以方便第二日出游。
面对应墨隐再一次出人意料的决断,古颜夕表示,心情很沉重。
事实上她并不是很想古家与应墨隐扯上任何关系,从这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来看,应墨隐为人神秘且树敌颇多,而她不知何时也会跟他撕破脸。这样一枚定时炸弹埋在二人中间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她不愿再有更多人牵涉其中,却越发觉得局势难以把控。
由于她跟应墨隐的关系并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宿在古府也只好同房而睡。幸好她让凌薇提前准备了一间有里外两个屋的卧房,古颜夕自觉地往里屋走,正要换衣裳就见应墨隐也跟了进来,一脸……坦荡。
秀眉轻挑,古颜夕看着他,应墨隐也一如既往看着古颜夕。
这样的对视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每每都是她甘拜下风。只是身在此刻的环境里气氛难免有些暧昧,古颜夕正要开口,就见应墨隐往前迈了一步,而她则不自觉后退一步。
明晃晃的烛光将房间照得十分迷蒙,应墨隐步步上前,古颜夕步步后退。不过须臾之间,她早已觉得浑身湿透,正要继续往后退,就惊讶发现已经退到房间尽头。身后冰凉的墙壁似乎正在嘲笑她的尴尬,她正咬紧牙不知该如何时,就听应墨隐低声一笑,伸出胳膊“咚”一声架在了墙壁上,也将她困在其中。
夜色弥漫,烛火微暗,他深邃的眸子透出几许莫名的神色,盯在古颜夕犹如夜盘的瞳色中,然后慢慢……慢慢……压了下来。
“继续退。”凑至古颜夕的耳畔,他低声说着,带着丝丝暧昧和蛊惑。
古颜夕汗毛倒立,干笑着伸手抵着他的胸膛道:“王爷、臣妾的葵水还没完,所以……”
“本王问过了,你来葵水是月中。而现在……”他说着,薄唇贴上古颜夕耳垂,“是月末。”
差点就尖叫出声,古颜夕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竟然去向下人打听她每月葵水什么时候来,而且还这么直接说出来!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大变态!
看着古颜夕青红交加的脸,应墨隐眸底笑意更浓。他修长指尖轻抚她的脸颊,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再度低笑出声。只是指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滑过脸庞移向旁边的屏风处,他将上面搭着的毛巾取下,接着柔声道:“早说了本王对你没兴趣,怎么听不懂呢?”
说完他放开对古颜夕的桎梏,轻巧一笑往外屋走去,那般得意洋洋的开心模样,让古颜夕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直到外屋的烛火灭了,才蓦地回过神来。
“咚!”躺在屋外的应墨隐只听一道钝声,似是拳头砸在墙壁的声音。他眉梢眼角全是笑意,转了个身,心道今夜或许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惜他倒是安稳了,古颜夕却恨不能一头撞死!她堂堂现代特工,活了两世的人,竟然被一个古人这么玩弄!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应墨隐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偏生对她转了性?
气恼地躺在床上,古颜夕过了很久才有睡意。迷蒙中似乎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她迫切想要起身,身上却没有一点儿力气。耳边响起了独属江浙的哀婉乐声,那般熟悉又让人莫名心安,只引着她沉沉睡去。
古颜夕睡了很久,再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原本她前一天就定好今天要带古流烟外出散心,眼下倒让所有人等着自己。古流烟调笑说她这是回了自己家太过放松才这般没有规矩,可古颜夕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多亏了应墨隐那个不要脸的大变态!
只可惜大变态看到她的时候一如往昔冷冷清清的模样,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收拾妥帖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古颜夕才见应墨隐靠了过来,与她并肩而行,但那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正在古颜夕觉得不妙时,就听他淡淡道:“这个黑眼圈还蛮适合你的。”
适合你妹啊!古颜夕一脸愤恨瞪过去,几乎忍不住爆粗口。可应墨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噙着浅浅笑意早走一步,留着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因着这个小插曲,古颜夕一路上都只贴着古流烟,坚决打死都不肯再跟应墨隐走一块儿。古流烟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见一旁的应墨隐虽不多言却满目宠溺,也不由松了口气。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作为局外人自当能看出古颜夕与应墨隐两人之间莫名的情愫流动,可惜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
虽然此时的洛阳城已经入了深秋,但由于地处大陆南部,倒也不算很冷。午时的阳光暖暖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懒洋洋的。而洛阳城周边的山谷虽然黄叶片片,却此起彼伏独有一番美丽。一行人来到城西的郊外,眼见已有不少百姓领着自家孩子在此游玩,欢声笑语一片,十分热闹。
他们几人虽出身官家倒也不是计较的,很快便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铺好了布,将食盒跟水摆在上面,就此落座。
古颜夕靠在古流烟身上,阳光晒得她有些犯困。凉风清徐带了几股浅浅的花香,她深吸一口,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还未出嫁前便是这样与古流烟和范庭川他们出来游玩,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很久了。
正在出神时突觉一抹炙热的视线正定在自己身上,她皱着眉看过去,就见应墨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他的眸底似乎翻滚着什么情绪,可她完全看不懂,只觉得被他这样盯着十分不自在。
古颜夕道了句“我去活动活动身子骨”就逃之大吉,见状,应墨隐脸上笑意更深,一双眸子却依旧锁在她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古颜夕安静的时候,真的很美。
他见过很多比古颜夕还要倾国倾城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有她身上那股吸引人的特质。三分坚韧、三分迷茫、三分柔美,还有一分意味不明,就是将这些全都糅合在一起的古颜夕,才如此的吸引人,让他一个从不在意女色的人,都会微微心动。
这……或许就是娘亲说的宿命吧。
应墨隐这样想着,不自觉微叹一声,突听身边古流烟缓缓道:“颜夕自小性子就很要强,不管什么事,不管有多难,她从来都不会麻烦别人。虽说女子性子过分要强并非好事,但能如她这般活着,也没什么遗憾了。”
应墨隐勾了勾嘴角,并未作答。
古流烟转过头,见他这样,不由摇了摇头:“我说这些并不是为她,而是为王爷你。”
心中微震,应墨隐抬起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颜夕随我一起长大,是我最在乎的人。如今她已嫁给王爷,我别的不求,只求王爷能让她敞开心扉。”说着,古流烟慢慢看向那头正在与凌薇嬉笑的古颜夕,叹了声道,“她一直都是为了我、为了古家,即便遍体鳞伤也从没有半句怨言。我这个做姐姐的太无能,才把担子都给了她,可我实在心疼,所以只能求王爷对她好一点,让她不要再一个人,不要再那么辛苦。”
应墨隐的眼神深了几分,看着古流烟,许久问道:“你如何觉得,本王可以做到?”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古流烟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笑应真诚:“因为,你是她的夫君啊!”
“夫君”两个字让应墨隐的瞳孔不自觉收缩,有一股莫名的情绪从他脑中划过,逐渐融入血液四肢,最后到达心脏。
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可他却并不觉得讨厌。
目光很自然地越过古流烟的肩膀定在后方不远处的古颜夕身上,见她宛若精灵般跳跃,他的表情柔和,心情也不自觉好起来。
正在这时,原本挂在书上摘果子的古颜夕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来。古流烟看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却突然感觉一阵风刮过,原来应墨隐早已飞身而至将古颜夕一把抱住,他轻松旋身带着她缓缓下落,金黄的枫叶在内力的带动下围绕他们二人身边,看起来十分美妙。
应墨隐虽然没有用语言回答她,可他却用行动告诉了她。
另一头的古颜夕并不知道古流烟与应墨隐说了什么,此刻她窝在应墨隐怀里,看着他满是温柔的目光突然心跳加速。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应墨隐能成为洛阳城姑娘们的梦中情人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轻咳一声别扭地移开眼,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被困得动弹不得。
“古颜夕,你是有夫君的人。”这时,就听应墨隐低声道,“让你服个软就这么难?”
古颜夕身子僵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夫君?他难道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她看着应墨隐眼中莫名的情愫,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怎么回答。古颜夕并不如应墨隐一般心情,他愉悦,她却沮丧。就在这气氛越来越莫名的时候,空气中突增一抹戾气,让他二人浑身一紧,互相对视纷纷警觉起来。
还没等古颜夕离开应墨隐的怀抱,利音划破空气就见冷箭逼来,应墨隐横眉一竖抱着古颜夕飞身躲过,待将她放下时,这才发觉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许久蒙面黑衣人,气势逼人,显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