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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饭后,天气很热,一家人吃过饭后,就没出门,建材店的门半掩着,小乔在柜台里侧的折叠床上打瞌睡,陈家的人在里屋说话,陈爸爸说起刚知道的刘雪这件事。
陈安修就跟着听了两句,私人借贷,他之前在各种渠道也听说过一些,路上也常见各种信贷公司的小广告,但没真正接触过,不过从仅有的那点消息来看,很赚钱是肯定的,“刘雪这人还真是有门道,怪不得这半年了,看着说话做事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说话特别有底气,不怎么往奶奶跟前凑了,还要送睿哲去那么贵的学校,他还以为直销店真的那么赚钱。
“找门道还不简单,大哥,你要愿意,我给你牵线,六分利都行。”陈天雨溜达着去窗台那里的牙签盒里,抽根牙签,边剔牙边说,陈安修去北京的时候,他经常在山上各处和小饭馆里帮忙,这天在家歇了大半天,还没下山去。
陈爸爸一听这利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以前也借过钱,除了那些关系特别好的亲戚不要利息,其余的人家就不会白白往外借了,不过一分利就顶天了,毕竟谁也不是专门做这个的。
不光是他,连陈安修也惊了一下,“这么赚?一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分钱的利息,我要拿一百万借出去,岂不是就能天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只等着赚利息就行了?”
陈妈妈坐在床边,怀里抱着胖冒冒,正拍打着哄他入睡,听到这兄弟俩不靠谱的对话就说,“你们俩快打住,年纪轻轻的,不想着好好工作,净琢磨这天上掉钱的好事,我还没听说,哪个好好过日子的,是不干活,在家翘着腿在家等着吃利息的。再说,这么重的利,和高利贷有啥区别,听着就不是什么正道。”
陈天雨砸吧砸吧嘴反驳说,“妈,你不懂,外面做这个的有的是,赚到钱的也大有人在,你不知道,不一定就是违法的。”
“外面还有那么些偷的抢的,抓不住还不用坐牢呢。”
陈天雨哭笑不得,“妈,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是你妈,我和你讲什么道理,这事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反正我和你俩说,你俩谁也别去沾手这种事,尤其是望望,别去动这歪心思。”就怕望望为了徐家的事情走错路,这都快半年了,徐家那边依旧没任何动静。
陈天雨嘟囔句,“我要动,早就动了,还用等到现在。”当年他不要的,怎么会现在拾起来?他就那么一提,大哥对这种事情应该也没兴趣,当然大哥真要有兴趣的话,他确实还有点门道,怎么也不会比刘雪的路子差。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小徐呢,最近在做什么,上次帮着问了睿哲的事情,也没谢谢她,让她有空在家里吃饭。”
“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听说家里有点事,我改天给她打电话,上次和晴晴吃饭的时候,她还说从韩国给你捎了件衣服。”实际情况是,彤彤从韩国回来没两天,就被她妈妈抓回去关在家里了,他打过电话,人没事,就是出不来,他去过两次,徐家人的面都没见到,现在只能再等等看,彤彤也是这意思,毕竟闹太过的话,谁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陈妈妈笑说,“给我买什么衣服,我又不是没衣服穿,以后和小徐说别乱花钱。”
陈爸爸对着陈安修歪歪嘴,悄悄说,“看把你妈美的,上次小徐带着她和你三婶去理个发,没少对着人夸。”
陈安修看看妈妈至今保持还不错的发型说,“不过还真挺好看的。”感情都是在相处中产生的,他能感觉出爸妈正在慢慢接受徐彤彤,这是好事。他和晴晴将来不常在家,家里这边还是要靠望望他们多照应,家里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好。
*
转过天来,陈爸爸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去市区的建材批发市场看货,这次看的主要是些新进的陶瓷地板,另外就是些墙砖墙漆之类的,都是多年合作的老客户,陈爸爸和市场里的几个老板都是老朋友了,按照惯例,看完货,中午晚上两顿酒是跑不了,他心里有事,不想掺和,就带着冒冒一道去了。
过程还算顺利,冒冒也没闹,这次的地板砖不错,陈爸爸答应进一些卖卖试试看,其他同去的人也有当场下单子的,也有说回去再考虑一下的,中午建材市场的一个叫张生平的老板请喝酒,见陈爸爸带个孩子,也没硬留,让人给陈爸爸的车上装了两箱瓶装酱油和一箱酒,他自己又送了两盒肴驴肉。
陈爸爸推让,张生平压住他的胳膊笑说,“他们都在里面呢,这驴肉我可只给你了,你别我让我难做。”
“老张,你看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说你才叫客气呢,我也没少吃你的东西,上个月,你让人捎过来的樱桃,我可都收着了,这次又带了杏来。”
“那不都是自己家种的吗?”
“自己家种的就不值钱了,行情我还是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陈爸爸也没在阻拦,张生平把两盒驴肉放到后车座上,起身的时候见冒冒正忽闪着眼睛在认人,就摸摸他的手说,“小胖子真精神,安修家的老二都这么大了,天雨呢,有对象没?”
“自己谈着一个呢。”
“都没听你说过,原来已经有了,我原本还想介绍我一个外甥闺女,在初中里当老师的,和天雨同岁,今年都是二十七,不过天雨既然有了,就算了。”
陈爸爸哈哈一笑说,“你要早半年说这话,我肯定要让天雨过来看看了,现在小姑娘当老师好啊,工作稳定又体面,可惜天雨没这缘分,你回吧,屋里那么多人还在等着你呢。改天带孩子们来山上玩。
“那行,回见。”
陈爸爸把冒冒放在宝宝椅上,固定好,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了,张生平的妻子从屋里出来说,“我让你给小昀留意个婆家,你就是这么给她留意的,老陈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吗?真是不是亲生的,你就不上心。”
“老陈家怎么了?陈二哥和嫂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都是明事理的人,天雨是学历低点,但自己做的生意多好,小伙子长得也好,要个头有个头,要相貌有相貌的。”
“你别给我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家安修那事谁不知道,到现在说闲话的都没消停,咱做朋友,可以不在意那些,真要把闺女嫁到那家,谁不得掂量掂量这事,谁愿意闺女嫁过去,让人背后嚼舌根,幸亏天雨有对象了,你要真把小昀介绍给天雨,我真和你翻脸。”
*
离开建材市场的时候都快中午了,陈爸爸带着冒冒去吃了拉面,冒冒很少在外面吃饭,光顾转着脑袋着看人,心不在焉的,也没吃多少,经过佳世客的时候,想到睿哲应该在家,陈爸爸进去给睿哲买了些零食,付钱出来,看到寿司屋那里有不少人在排队,冒冒也趴过去看,陈爸爸知道他大概饿了,就给他要了一盒现做的,米饭都在锅里放着还有温度,抹上酱,里面的鸡肉,蟹棒,黄瓜和萝卜之类的都用海苔包了,切开之后花花绿绿的很漂亮。
陈爸爸先挑了两个喂冒冒吃了,其余的让人打包,让冒冒自己抱着。
到了陈建明所在的小区,陈爸爸找个路边把车停了,左手拎了超市买来东西和人家送的其中一盒肴驴肉,右手拎了从山上带的杏,冒冒就摇摇摆摆的抱着自己的寿司在边上跟着走,直到要走楼梯,陈爸爸才把他抱起来。
到三楼的时候,李文彩已经开着门在等人了,见他们上来,就过来先把冒冒接了过来,“冒冒这是还没吃饭吗?怎么还抱着寿司?”
陈爸爸回说,“中午没正经吃,冒冒叫大奶奶。”
冒冒就张嘴喊她,“奶奶。”前面那个字含含糊糊的,听不大清楚。李文彩摸摸他的头。
“大哥呢?”陈爸爸进门没看到人。
“在屋里作画呢。”李文彩让他坐,又过去敲敲书房的门,“建平和冒冒来了。”
屋里应了一声,李文彩把冒冒放在沙发上,又去厨房沏了壶茶水过来。
“别忙活了,大嫂,天齐和小刘今天都上班去了?”
李文彩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说,“是啊,两个人工作都忙,天天不着家。”
陈爸爸打开寿司盒,套上一次性的手套喂冒冒,嘴里又问,“睿哲呢,他上学的事情定下来没有?”
“睿哲在屋里睡觉,上学的事情办地差不多了,应该能去西和那边。”
陈爸爸心里稍稍惊讶了一下,不过这是好事,睿哲能去那里上学,他也高兴,“西和不错,小孩子进去,能学不少东西。”
“雪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书房的门锁响,陈建明在门口那里对陈爸爸招招手说,“建平进来说话,里面清净。”
李文彩就起身说,“你大哥这书房也轻易不让人进去,怕吵,还刚翻修了一遍,你去吧,我来喂冒冒。”
“其实也不用喂,他自己会吃,就是没洗手,我先带他去洗洗手,让他自己吃。”
李文彩把冒冒抱起来说,“我抱着去,你去屋里说话吧。”
陈爸爸见他还算乖,就摸摸他的手说,“跟着大奶奶去洗洗手,爷爷去屋里和大爷爷说会话。”
冒冒点点头,陈爸爸这才端着茶杯进去了,冒冒来过这里几次,李文彩他们也常见,所以也不大怕生。
陈爸爸进到书房里后,果然见里面的装饰挺新的,陈建明刚画完一副荷花图,好几朵粉色的光杆荷花,下面提了不少字。
“你看这画怎么样?”
陈爸爸据实说,“荷花没叶子,看着有点怪。”
陈建明笑呵呵地说,“这就是你不会欣赏了,同样的画,我可是在市里得过奖,不过前些天画展被人买走了,我又重新画了一幅。”
这事陈爸爸在家的时候倒是听说了,就是没见过是什么样子的,“我不好这个,也看不出好坏来,既然是得奖的话,那应该是很好。”
“都是些退休老干部们没事自己组织的,不过画展那天季市长也来了,我老远打个照面,比电视上看着还年轻。”他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位市长到任不足一个月,应该也没什么场合见过才是。
陈爸爸见大哥没往下说,他也没多嘴,安修去年办酒席的时候,大哥是去了,但和季家那边的人,特别是小一辈的,几乎都没说过话,这都快一年了,能记住季君毅也不是件容易事。现在看来,连名字都没记住,“市长都去了,那场面应该挺大的。”
陈建明陈建明示意他坐,自己也在另一边藤椅上坐下,“是不小,老二,你这次过来,是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是听说最近山上很忙吗?”
“也没什么事,今天去批发市场看货,想着睿哲上学的事情过来问问,刚才听嫂子说,办地差不多了,小刘这人路子还挺广的。”
“还不是往里砸钱,我给他们出了一万,其余都是他们自己拿的,估计是花了不少。以后这学费也可观,不过他们有钱,我也就不多说了。”
“小刘这直销店生意看来是挺好的,这才开了多久。”
陈建明拿了桌上的一把折扇摇摇说,“这个不清楚,他们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太干涉,应该是吧。”他是不太管这些事,但老婆总在耳边唠叨,他也听进去一些,看刘雪这做派,钱是赚地太容易了些,“兴许还有别的买卖。”
“我倒是听了个信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咱就是在自己家里说说,也没到外面传。”
“你说,咱兄弟们之间说个话怕啥?”
陈爸爸喝口水说,“也不是怕,这不是还不确定吗?我在镇上听了个信儿说,小刘在外面放钱,还不只是她自己做,还牵线给别人做。听说很赚钱。”半年就赚小一万,要么是本钱多,要么是利息重,听林淑方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找刘雪办这事的还不止一家两家,那数额就很可观了。
陈建明的扇子也不摇了,“还有这事?那我等天齐回来的时候,让他问问。”
陈爸爸一听这话就知道连陈天齐也是个不知情的,这一家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媳妇儿在外面做什么事,公公婆婆不清楚也就罢了,连家里的男人都不知道。他刚要再说什么,隐隐约约就听冒冒在外面喊爷爷,伴随的还有孩子的哭声。陈爸爸也就顾不上这边,放下茶杯起身就往外走。
*
在客厅这边,李文彩正在抱着睿哲哄,冒冒就在一边干站着,眼泪汪汪的,也没人理会他。
这件事还要从冒冒带来的寿司说起,李文彩带他洗过手,他就在客厅的桌子那里自己吃寿司,李文彩看他乖,就去阳台上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捞出来,后来睿哲醒了,出来见冒冒在吃东西就过来抢,他习惯了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谁都要让着他。
可冒冒哪里是个好欺负的,他自己愿意给的东西,怎么都可以,他要不愿意给的东西,谁要从手里抢,没门。他一见睿哲把他的东西抢走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比睿哲小一岁半,但他胖大,壮壮的,力气足,睿哲自小挑食,身体又弱点,所以原本该一边倒的战争竟然出现了对峙局面。
“这是我的寿司,你为什么吃我的东西?”睿哲朝他吼。
冒冒不怎么会表达,“爷爷。”但他心里很明白这是爷爷买给他的,就抓着不放手。
睿哲一看抢不过了,对着冒冒抓在寿司盒上的手就咬了下去。
冒冒吃痛,寿司也不要了,照着睿哲的头,啪啪啪地就拍了好几下,拍地睿哲哇哇的哭,一边哭,一边喊奶奶,一哭嘴里就放开了。
李文彩一进来,正好看到的是冒冒打人的那一幕,她过去把睿哲抱起来,又问冒冒,“冒冒,你为什么打哥哥?”
冒冒不会说,就把被睿哲咬伤的小爪爪抬起来,不过李文彩一心哄睿哲,也没看他。
“爷爷啊。”冒冒大概觉得自己也是个有嘴巴的宝宝,睿哲把奶奶喊来了,他也会喊自己爷爷,这才出现了陈爸爸在书房里听到的那一声。
不过在陈爸爸过来之前,刘雪先从陈天齐那屋出来了,散乱着头发,看样子是刚睡醒,她一听是睿哲被冒冒打了,就对冒冒喊,“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坏?”
李文彩拉她一下,“你喊什么喊,你二叔还在屋里呢,刚才叫你不起来,我可是和你二叔说,你不在家。你看你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回屋里去。”
不过这话说晚了,陈爸爸已经什么都听见了,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他一眼没看刘雪,快步过去把冒冒抱起来,“冒冒这是怎么了?和哥哥打架了?”
冒冒把小爪爪举起来给他看,白嫩嫩的手背上,上下两排整齐的牙印,李文彩这会也看到了,点点睿哲的脑门说,“你怎么咬弟弟的手了?”
睿哲抽抽搭搭的说,“他吃我的寿司。”
“那是你二爷爷给冒冒买的,你要吃,我们改天再去买。”
看到冒冒手上的两排小牙印,把陈爸爸心疼坏了,冒冒虽然皮实点,但咬地这么深,想也知道很疼,“爷爷给冒冒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过会冒冒可能觉得真没那么疼了,就挣着小身子指着门边,“爷爷。”
陈爸爸知道他想走,就转头和陈建明还有李文彩说,“冒冒在这里坐不住,那我先回去了。”
陈建明看他脸色很不好,知道这个弟弟从小脾气好,不轻易生气,可一旦生气,气性也不小,就留他说,“建平,现在外面还很热,你刚来待会凉快凉快再走吧,冒冒刚哭完了,你还不让他擦擦脸。”
李文彩也过来拉他胳膊,“是啊,是啊,你看冒冒这脸脏的,我抱着去洗洗。”
陈爸爸看冒冒刚哭过,脸上热乎乎的,也怕他不舒服,就说,“我自己带他去洗洗。”
冒冒洗脸出来,睿哲把剩下的寿司连着盒子递给他,他一伸手啪地打到地上,他是个很有脾气的宝宝。
陈爸爸弯腰捡起来说,“冒冒不能这样,这是爷爷给你买的,而且哥哥知道错了。”其实两个孩子打架没什么,他不能接受的是刘雪那态度。
“爷爷啊。”
“对啊,这是爷爷给买的。”陈爸爸把剩下的寿司分成两份,一份给冒冒,一份给了睿哲。孩子们没有大人的那些复杂心思,吃完东西,睿哲又搬出一堆玩具后,两个人又玩在一起了。
此行的目的也算达成,其他的,他本来是想多劝两句的,不过见刘雪刚才吼冒冒,原本的心思也淡了,放着冒冒玩了个把钟头,就抱着人准备走了。
李文彩平时把睿哲看地很紧,睿哲平时玩伴也不多,见冒冒要走,还有点不舍得,跟着出来喊他,“冒冒。”
冒冒朝他咧了咧嘴。
李文彩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牛肉给陈爸爸装了,一家人将他送到楼下,陈爸爸就让人留步了,刘雪也下来了,李文彩催着她说,“去送送你二叔。”
刘雪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没动,陈爸爸不软不硬地回了句,“不用了,当不起。”他不愿意和一个小辈的侄媳妇儿一般见识,只是这侄媳妇儿实在不入眼。
刘雪一撇嘴也没往前走。待陈爸爸走远了,陈建明瞪她一眼,“二十多的人了,一点礼数都没有,上来我问你两句话。”
陈建明问的是放贷的事情,刘雪只说没这回事,钱全是店里赚的,又问这是谁说的,她可以去对质,陈建明当然不会说是陈爸爸说的,让她再去秋里镇上去闹一回,刘雪也猜是可能是陈爸爸说的,不过她现在买卖做大了,这是半个月来第一次到这边,也不敢说不是其他人漏风到公婆耳朵里,一时也不确定是谁。
陈天齐回来后,也没问出来,他本就不愿意理会刘雪,问了没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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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陈爸爸,他带着冒冒回去后,冒冒一见到奶奶就举着爪爪给她牙印,“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刚出去半天就咬成这样了?”
陈爸爸只说和睿哲打架时被睿哲咬的,怕她大热天的生气,刘雪那段掐掉没说。
既然是两个孩子,陈妈妈也没法说什么,抓着冒冒的肉手仔细看看,“好歹是没咬破皮,要不然天这么热,发炎了可怎么办。”又点点冒冒的头说,“以后可长点记性,睿哲要打你,你就躲远点,他比你大,你能打得过吗?”
陈爸爸就说,“怎么打不过,手劲一点都不小,打地睿哲哇哇哭。”
“打人可不对,冒冒,不过这次人家先动手打你的,就算了,奶奶带你回屋洗洗澡,换换衣服,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
陈安修听说他被咬伤了,也从山上跑下来看他,冒冒见到爸爸也立刻举着爪爪给他看,“也不是很厉害,明天就好了。”嘴里是这么说,还是握着那只爪爪吧吧地亲了好几口。
吨吨放学,冒冒又举着那只爪爪给哥哥看,章时年下班,冒冒又举着那只爪爪给大爸爸看。全家人都疼他,他举过来,家里人就给他亲亲吹吹,一时之间,简直成为全家的第一宝贝爪爪。
不过在亲了这只宝贝爪爪一星期后,陈安修也受不住了,当冒冒再继续递过来后,他就咬他短短的手指头,“你也差不多点,冒冒,别装可怜了,你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上面的牙印都淡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冒冒一点都不怕,还把另外一只爪爪放到爸爸嘴边,陈安修不客气地直接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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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份,山上的垦荒结束,陈安修结完所有的款项,春天请来的雇工就都离开了。月初正值杏子下市,桃子还没上市,果园这边得以短暂松口气,农家乐这边前段时间只能说还可以,今年镇上又新建了不少家农家乐,附带能住宿的也有,不再是他们一家独大,客源被分走是肯定的,不过他家这边依山傍水的,环境不错,又有前几年的口碑积淀,还是有一些老客户很认的,但现在进入暑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有的房间基本都被预定光了。不过现在每个地方都有专人管理,也不用他事事插手,他就只每天早上和管理人员开个碰头会。让大家说说各自遇到的问题和提出的建议。
他近来主要的目标是有机蔬菜上,申请的有机认证经过重重的检验终于下来,他租了两辆小货车,每天和孙晓各自开一辆,下山去送货,收集信息,订单的话,他们暂时只接受市内四区和东山这边的,其实订单还是不多,不过只要有,他们就去送,除了蔬菜之外,他们还负责配送土鸡,猪肉,鸡蛋,还有少量的牛奶,都是自家出产的,质量有保证。
他忙,章时年也忙,有时候他晚上睡着了,章时年还没回来,有时候章时年早上还在睡觉,他又已经起床了。
这天章时年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院子门口的那盏灯照例开着,不过和前些天不同的是,堂屋里的灯也开着,他忽然想起来,早上出门之前好像说过,今晚可以早回来的,结果美国那边的公司里临时出点事,他忙起来忘了和安修说了。他以为人没睡,推门进去,就见人趴在沙发上睡地呼呼的,人太高,沙发不够长,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条腿落在地上,没有上衣,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的腰线还是劲瘦而美好的,桌上盖着几盘菜,隔着纱网望过去,应该都没动过。
“安修。”章时年屈身,半跪在沙发边上摸摸他的头发,他是想过无意将这人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可真正见到人这样拼,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几乎是头发一被触摸到,陈安修就立刻睁开眼了,目光还略带朦胧,神智却急速清醒过来,他退役多年,部队的生活渐渐远离,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消失,“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章时年转过他本能要看墙上时钟的脑袋,面不改色地说,“还没。”吃夜宵。
“还好我今晚做多了,给你留了点剩菜,你赶紧解决了,省得浪费。”
“一起?我一个人吃不完。”
陈安修摸摸扁扁的肚子说,“睡过一觉,也有点饿了。”章时年拉着他去洗手。
夏天的晚饭,太油腻的东西没胃口,陈安修做的大多是凉菜和炒青菜,现在凉点味道也不差,他夹一筷子韭菜苔炒的草菇说,”怎么菜凉的这么快?”
章时年眼睛也不眨地说,“今天夜里很凉。”
陈安修嘴角扭曲了一下,饭菜消灭掉大半,他就让停下了,自己收拾了桌子,又让章时年去洗澡。
等他收拾完这这一切,见人还没出来,他就倚在浴室门口,拿脚敲敲门说,“章先生,需要上门服务吗?我搓背技术一流,按摩技术二流……”
门从里面打开,又被急速关上,下巴被捏住,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都被堵在章时年滚烫的唇舌中,腰被箍地死紧,他徒劳地挣扎几下。
与平时的温和内敛不同,章时年在这种事情每次表现出的是极度嚣张而强悍的侵略性,陈安修很多时候在想,或许这才是章时年的本质。
“吨吨呢?”
陈安修半倚在章时年的臂弯里,勉强把即将飘走的神智拉回来,“和爸妈回村里睡了。”
章时年趴在他胸口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可疑的热气从胸口蔓延到耳根,拖鞋在刚才的挣扎中已经飞了出去,短裤和内裤也已经落到脚边,他抬抬脚,将已经没什么意义的两件衣服踢到一边去,又抬着大脚丫子在章时年光·裸的脚背上踩了一脚,“你什么意思?”
章时年还在他泛着水润光泽的唇上重重吸了一口,手指暧昧捏捏他弹性十足的臀·肉,“陪床技术几流?”
陈安修伸手推开他的脑袋,目光在章时年腰下已经挺起的部位扫过,然后笑地一脸不正经说,“实在不好意思,不提供这项服务。”
“如果我一定要呢?”
陈安修潇洒地丢出八个字,“恕不奉陪,另请高明。”
“真的可以另请高明?”
陈安修摸摸下巴,肯定地说,“可以,只是你下半辈子做好当太监的准备。”
章时年发出低沉的笑声,在陈安修没反应过来之前,扛着人丢到浴缸里。
腿被架开,硬物凶狠而毫不迟疑的插(和谐)进来,浴缸里水花四溅,紧接而来的尖锐的喘息和重重的撞击声。
当章时年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从浴室里将人抱出来,经过一个宽大的堂屋,一直将人做到卧室的时候,陈安修混乱思绪中仅有的一丝清明在说,他真的很后悔把吨吨放到村里去。
陈安修这一觉睡得黑甜黑甜的,醒来的时候感觉骨头都没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脑袋上方的四只大眼,他眨眨眼,那四只眼也眨眨,他闭上眼睛再睁开,那四只眼睛还在,“吨吨,冒冒,你们怎么在这里?”
吨吨说,“我们在奶奶那里吃完饭没事,就回来了。”
陈安修几乎想呻·吟,他忘了吨吨从今天开始放暑假了。
“爸爸。”冒冒见陈安修说话,终于肯定爸爸醒了,就伸着脑袋往毯子里拱。
他已经拱进半个脑袋去了,陈安修想到什么,抓着后襟,又被他拎了出来,隔着毯子抱在怀里,“你大爸爸呢?”
吨吨嘿嘿笑说,“上班去了,走的时候让我们不要喊你起来,奶奶包了芸豆大包子,你要起来吃吗?奶奶说今天姑奶奶他们都要过来上坟。”
“今天农历六月六啊。”陈安修捏捏他的鼻子,“你先带着冒冒去院子里玩会,我这就起来。”
陈妈妈打电话过来,陈安修知道两个姑姑都来了,就领着吨吨和冒冒去陈三叔家走了一趟,陈建敏和柴秋霞在厨房里忙活,陈妈妈和陈建红在树荫底下洗菜切菜。柴秋霞见到他们来了,就让着进屋。
陈安修探个头,见屋里只有李文文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看电视,他让吨吨冒冒进去凉快凉快,自己打个招呼就退出来和妈妈还有大姑说话,“妈,大姑,你们在说什么呢?”
陈妈妈说,“不就刘雪放钱那件事,她还找你茜茜姐了。”
“她不是说不承认吗?”
陈建红接话说,“她和你茜茜姐说的是,她只是替别人牵线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了利息多少没?”
“说是人家贷出去是四分利,给你茜茜姐二分。”
陈妈妈边撕茄子边说,“这倒是和林淑方说的一样。”
“婶子她真投钱了?”
“她投没投,我不知道,她说是没敢投,不过晓磊那媳妇儿映红是真投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大冒冒这坏蛋劲头,你们真要哪天见不到他了,也不用担心他在哪里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