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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刚才还真是高看他了,以他的为人和性格,能干出这事来不奇怪。我又说:“谁搬出去我不管,那是你们家的自由,但山精只认一个主人,开物之后就只有你自己能进房间看到它,你爹妈老婆孩子都不行,你死后,你的后代也一样。为了防止开门时被别人误看到山精,建议你把它装在一个有盖的盒子里,反锁房门之后再打开。”老涂连连点头。
我又拿起那张纸,把剩下的禁忌和规矩再给老涂讲了一遍:必须等你死后,你的儿女只有一个人能进去看到山精和用经咒再次开物、每年由主人帮山精修剪一次趾甲、不能转让他人等等。老涂说没问题,全都记下了。我说我要走了,老涂倒很知趣,主动从柜子里取出七万五千块余款,我清点无误之后就出了门。
临走时,刚巧遇到老涂的爸妈买菜回来,得知我是他儿子的朋友时,热情地留我吃饭。我当然不会留下,看到老两口满脸皱纹和身上穿的破旧衣服,我一阵心酸,当时就想掏出五千块钱塞给他们,可又一想没用,这钱肯定到不了他们手里,于是硬起心肠快步离开涂家。
快出正月了,我独自回到泰国,先在曼谷把七万五千元人民币在中国银行换成泰铢,再到芭提雅去找方刚,当面把钱交给他,我和他各净赚两万五千元人民币。当晚方刚请我在KTV消费,美女左拥右抱,边唱边喝酒。方刚说:“山精这东西也能这么顺利地卖出去,你在国内的生意做得也真是没得说了。”
我已经喝得舌头发硬,只会嘿嘿地笑。方刚又说:“不过别高兴得太早,阿赞拍已经说过,那个事主从资料来判断,并不合适供奉山精,我怕又会早晚出事,到时候你还管吗?”
“我、我才不管呢,”我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墩,“这种人根本不配供奉山精,出事我也不管,谁管谁就是乌龟!”
方刚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做了十几年佛牌生意,擦屁股的事不超过十件,还都是能赚大钱的,你得向我多多学习才对。”
次日酒醒,回忆昨晚和方刚的对话,我总觉得这件事放心不下,于是决定顺便找借口回国内常驻,由方刚负责从泰国出货,其实是想留守在沈阳时间长一点儿,好时刻关注老涂一家人的情况。在沈阳的日子很轻松,三套房子的租金就足够我天天大吃大喝了,但我每天都会看《沈阳晚报》和《华商晨报》,这两份报纸刊登的都是沈阳城内的各路新闻,大到煤气爆炸,小到猫狗跳楼都有。不仅如此,我还每隔十几天都给老涂发短信问他的近况,回答都是没什么起色。其实没起色还好,我就怕这家伙有起色。
大概过了不到两个月,早晨被老爸叫醒吃饭,迷迷糊糊坐在餐桌旁顺手拿起晨报,见上面有一则新闻的标题是“法库彩民以特殊纪念日当号码,喜中双色球二等奖四十五万元”。我从不买彩票,觉得那都是懒汉财迷做的事,但看到下面的配图,是老涂和他老婆脸上乐开花、双手捏着一张彩票的照片。
我怕认错人,连忙发短信给老涂,他立刻回电话过来,语气中都透着喜庆,原来他以给山精用经咒开物那天的年月日串成号码,天天买双色球,不出两个月居然中了二等奖。我告诫他把钱用到正经地方,最好能再买套房子,既可长期投资,又能让山精更安全,转移的时候别忘了把盒盖弄严。
放下电话,我想起了刚在泰国做生意时表哥手下的工人胡三强,也是请了古曼童之后就中大彩,可最后落得个神经错乱,我心中不安,生怕老涂也会出事,于是决定去找他好好谈谈。
那天老涂两口子到太原街买东西,我和他约好了在某商场附近的快餐店见面。再次看到老涂的时候,他衣服已经很光鲜了,一身西服,他老婆也穿得很时尚,但看上去仍然很土气,典型的暴发户打扮。两人都拎着大包小包,看来没少买。老涂他兴奋地对我说选号如何准,领奖的时候如何风光,他老婆更像说相声捧哏似的在旁边补充。我很反感,追问他这笔钱怎么安排的,最好再买套房。
老涂的老婆跷着腿不停地来回抖:“田老弟,这钱咋安排我们有谱,那山精的钱不是都给够你了吗?”
我一时没明白,老涂打圆场说:“别胡说,人家老弟又没朝你要小费,你说啥呢?”
这回我听懂了,气得我直笑:“你们俩觉得我这次找你,是看你们有钱,来向你们要奖金来了?”
老涂连忙解释。我说你们俩有多少钱是你们俩的,别看你们现在有几十万,那点钱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两个月的收入就能买套房你们信吗?老涂的老婆嘿嘿笑着点头,脸上明显带着不服气和不相信。
我说:“老涂,我找你的原因很简单,还是劝你用在正地方,山精虽然厉害,但不可能让你天天中彩票,人这一辈子福报是有限的,全透支掉了以后就没有用的。你先把你老丈人的钱还上,剩下的钱哪怕买个小单间也行,专门用来供山精,以后还能升值。不然坐吃山空,再多钱也有花光的时候。”
老涂的老婆发话了:“我们俩家里的事自己有眉目,你就不用老在这插手了,就算不能再中奖,咱俩以后也错不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俩打麻将赢了多少不?一宿三千多!以前咱俩打麻将总输,这不就转运了吗?别瞎操心了啊老弟。”
我无奈地说:“行,你们就玩吧,那你儿子的病有没有想过到国外治治?”
他老婆把嘴一撇:“傻子还能治好啊?就那样吧。”我说要是不治,第二代山精你儿子怎么供奉?到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
老涂说:“没事,以后再有钱了再说!”
我问:“那我再多问最后一句,你们俩就准备天天这么吃喝玩乐,没打算用钱投资点什么,或者干点什么生意?”
老涂说:“想啊,我打算再开个麻将社,开个大的,他妈全法库最大的!”他老婆用手在桌子底下捅了他一下,动作很隐蔽,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笑着说:“投资啥的现在没想过,老弟你是想找人合伙做生意吧,我俩可没那头脑,要不你问问别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劝下去那真成想骗钱了,于是我也不多说,只告诫老涂别被眼前富贵冲昏了头脑,记住谨言慎行,祸从口出,你们现在天天乐得嘴都合不上,可千万提醒自己别把山精的事对外人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被人盯上。现在社会压力大,喜欢动歪心眼的人多。
这番话两人还算赞同,老涂老婆说:“田老弟,你也别跟别人说咱家的事。”我说我做这行业也好好几年,客户信息在我这里都是绝对保密。
晚上方刚给我打电话,问我准备在老家待到什么时候,是不是那边美女多。我把我对山精和老涂的担心告诉了他,他又开始训我:“你这种人就是麻烦,既想赚钱又怕出事,那家伙就算出事了也正常,又找不到你的头上,你怕什么!我有个事情想让你帮我跑一趟,但有点冒险。”
我问什么事,方刚说自从在惠州和人打架闹出了人命之后,在外面一转眼已经漂了十几年,别说偷偷回去看家人,就连打听也不敢。想让我悄悄去惠州看看他老妈和姐姐一家人过得怎么样,顺便给他们送点钱,但不要用方刚的名义,以免家人不小心泄露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