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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小夏的心情,老爹在体制内,儿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出去当打工仔?这类生意我接过不少,但说实话有相当一部分没效果,尤其是正牌。[燃^文^书库][]所谓事在人为,如果平时就不爱学习,就算请了正牌也不可能考试时出好成绩,而针对高考的邪阴牌,第一桩生意就从这个小夏开始。
照例,我先问他能接受多少钱的,小夏问效果如何,我不想再有擦屁股的可能性,就说:“正牌一两千,普通阴牌三五千,最有效果的邪阴牌一万块钱起。正牌便宜,适合用来保平安、求小财和转机运,前提是本身也得努力学习。效果霸道的邪阴牌也最贵,都是有灵体的,就算成绩不好也能考试必过,但供奉起来复杂些,毕竟和鬼打交道不是那么容易。像你这种情况,我看请个两千多的正牌就行。”
小夏问能不能便宜点儿,我说:“有便宜的啊,一千多块钱,还有几百的呢。”
他又问:“普通的和贵的为什么效果会有不同?”
我说:“阴牌是用特殊材料,或将某个特殊的人死后的灵魂注入到供奉品当中,以实现特殊效果。而正牌是有修行的僧人把自己的修为注入供奉品中,用来保佑事主,效果没有阴牌那么霸道,但也没有副作用,你自己考虑吧。”
过了半个小时,小夏才回复:“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难,真快被老爸给逼疯了!我本来能考上好多所一本大学,光录取通知书这两年就收了几十份,可他非要我考那几所,别的不行!我不喜欢工商专业,但他在招商局是领导,说专业对口好升官。今年是第三年,我没有退路了,又不能真的放弃公务员去外地打工吧?所以只能买最有效果的。”
看来想不多赚都不行,我心想管他呢,先把钱赚到手再说,就报价一万块人民币,先付走支付宝,从制作到快递国内,大概得一个月内能到货。
小夏想了想:“好吧,那就要一万块的那个,能给我介绍介绍这个价位的供奉品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回答:“具体的形制现在我也不知道,有很多种,主要得看泰国师父手上有什么样的材料。”
第二天上午小夏在淘宝中付了款,我立刻联系方刚让他找阿赞师父制作一个能起转运、升职、助事业类的邪阴牌,别超过五千人民币,事主是名大学生,几次高考都不中,这次想考中理想的学校。方刚阴阳怪气地问我赚了多少钱,我不想骗他,就说不多,也就几千块而已。方刚说:“以你给的这个价钱,我最多只能赚两千块,你小子赚的肯定是我的两倍不止,没猜错吧?”
我笑着说:“你又不止我一个下家,而我只有你一个上家,所以你还是比我赚得多。”
方刚道:“但还是中国的生意好赚啊,我在东南亚这边,一桩生意只能赚几百最多几千块,哪像你小子,几千块都赚少,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都有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同意和我合作国内的佛牌生意,五五分利润?”
我听出他话中那浓浓的醋味,就笑了:“等下次再需要你方先生出面善后的话,咱们就二话不说成交,怎么样?”
方刚说:“好,那你记住自己的话,我就不信你从此卖邪阴牌永远不出事,到时候要是再不肯同意,可别说我不管你!”
给方刚汇款的几天后,我到芭提雅他的住所取货,这家伙床上俯躺睡着一个女人,被子盖在腰间,两条大腿露在外面,看起来身材不错。方刚把一个小纸盒扔给我,把我推出家门,生怕我多看几眼。在门口我问他,你在车里挂的那个燕通男女牌有效果没,现在还是性超人吗?
方刚瞪了我一眼:“关你屁事,怎么你也想请一个?不贵,两万泰铢就行,看你小子泡妞不少,应该用得上的!”
“我还年轻,暂时用不上。”我笑着拿着纸盒离开他的家,回罗勇市找到快递公司之前,我先在僻静处打开纸盒看了看,纸包里是个带钢链的透明玻璃扁壶,约有乒乓球那么大,里面装着一个灰白色的不明物体,整体略呈弧形,上面还用红色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另附上一张纸,里面写着古泰文经咒和中文发音注解。
给小夏发出跨国快递之后,我发短信问方刚这东西是什么,他的回答让我吓了一跳:“阿赞查师父一个女徒弟的头盖骨。”
我连忙问:“为什么要用人的头盖骨,而且还是他女徒弟的?”
方刚的回复有些不耐烦:“我怎么知道?我是按你提供的事主信息和要求转达给阿赞师父的,具体不了解,你也不需要知道,把货交给事主就是了。”
他说的也对,管他呢,反正有效就行呗,多操那份心干什么。方刚又发信息说:“记住,阿赞师父说,这个阴牌只能用一次,保证有效,然后必须送还给他,不然后果自负。”
这是为什么?我提出疑问,可他并不回我,没办法只好作罢。半个多月后,小夏收到了东西,问我那是什么做的,经咒怎么用,我没敢告诉他是一个泰国巫师女徒弟的头盖骨,怕搞不好会把小夏给吓得尿不出尿来,就说是由一种很特殊却又很大众的纯天然材料制成,里面有泰国师父注入的灵力。那张经咒纸的背面有具体用法,类似某种开启灵魂的仪式,照做就会开始生效,在需要的时候佩戴在脖子上就行了,但最好别让他人知道,也不要随便让人摸,洗澡的时候最好取下,和女人**的时候不能戴。而且只能用一次,事成之后必须寄回给我,不能私留。
小夏疑惑地问:“为什么只能用一次,而且必须还给你?”
我按自己的理解告诉他:“这个泰国阴牌中被注入某种特殊的灵力,说白了就是灵魂,它和制作阴牌的师父达成协议,只能起效一次。要是多次使用不但没效果,反而会起副作用。我不是吓唬你,也不是想骗你的东西,如果你违反规矩,出现任何后果,我是不会管的。”
听了这些话,小夏才明白过来,又问道:“之前你说阴牌都要供奉,这个牌怎么供呢?”
我回答:“开启之后就生效了,你得到阴牌中灵魂的帮助,灵魂也会从你身上汲取某些东西做为回报,至于是什么不好说,也许是你一段时间内的健康,也许是你几年寿命,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但不用害怕,不会要你的命。”
小夏吓了一大跳:“还、还会这样?”
我笑着说:“正牌是求佛保佑,不用付出,而阴牌是和鬼做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得有互换,不然花万把块钱就能高考必过,还不用付出,那中国岂不是人人都能考北大清华了?”
片刻之后,小夏咬着牙:“哥,你说的对,为了能进招商局,为了不被老爸赶出家门当打工仔,少活几年就少活几年,活那么大岁数有什么用?我认了!”
到了七月初,记得那时我正和几个同学在青岛崂山旅游,回程的时候接到了小夏的电话,在电话里先是一通哭,我还以为他爹死了,结果小夏告诉我高考发榜结果已经出来,他的分数比第二志愿某工商系高校多了几分,上午刚接到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
他在电话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我诉苦,说这三年的复读生涯是多么地苦,多么地难熬,每天扒开眼睛就看书、做题,这一千多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基本只有两个字:复习。父母每天的好吃好喝供应,和高考发榜出分数时的失落、家人指着鼻子的痛骂形成鲜明对比。他每天都失眠,后来甚至只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用耳机塞在耳朵里,再用MP3不停地放摇滚乐轰炸大脑才能慢慢睡着,就算睡了,做梦的时候也都是在复习,那罪简直不是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