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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为寒柏叹息,看这青州的情形,能活下来的机会不大呢。
两人等着孙张仰回来,却等到一个酩酊大醉的醉鬼回来。到底打听没打听到消息也不知道。两人只好闷闷各自安歇了。
第二日等到孙张仰酒醒,已是日上三竿了,顾广益早已经处理公事去了。孙张仰摇头道:“自小我就喝不过他,如今还是他比我酒量大。寒柏,你别发愁,我叫过他家的管家来,吩咐他去查也是一样的。”
果然顾管家听得要他找人连忙满脸堆笑应承下来,出去了半晌哭丧着脸回来禀告:“孙爷,小的吩咐人查了年前出入城门的簿记,这姓杨的少年,体貌相合的确有一个,只是再没他出城的记录。再使人全城到处询问,却是没人见过这人......”
孙张仰看他脸色似有难言之隐,道:“还有什么消息,你一并说了吧。”
那顾管家嗫嚅道:“怕就怕......那齐王是个好小倌的,若是那杨小哥人物清俊,落在了他眼里,怕是......”
孙寒柏如遭五雷轰顶。哭着扯孙张仰的袖子:“叔父,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
孙张仰忍住心内酸楚道:“这事你顾伯父早有打算,只是咱们要等待几天。”
这一日,孙张仰等得焦心,便带着寒柏寒栎出了府衙到外面散心。等走到青州以前最繁华的大街时,如今却是一片寥落。街面上几乎没有几个人,几家开门的铺面也都是半掩着门,里头人可罗雀。孙张仰和寒柏寒栎看到这一片萧条景象也不禁感到无味,略逛了逛就打算回去了。正在这时,一个带着丫头的妇人和孙张仰走了个照面,一抬头见到孙张仰,吃惊地叫了声:“姐夫!”
孙张仰凝目一看,却原来是黎传儒和离的前妻——郭秀儿。
这郭秀儿与黎传儒和离后,在扬州名声也败坏了,在当地也找不到好人家。闻听得她后来又远嫁到了外地,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青州。
孙张仰也吃了一惊,看她身上穿了一身孝服,问她:“你这是?”
郭秀儿抽出帕子拭泪:“我家老爷年前从马上跌下来摔到了头,医治无效,就此抛下我们母子去了......”
孙张仰也觉得她命苦,这么如花弱质,竟然如此坎坷,不禁起了怜悯之心,温言道:“你可有要捎回家的信要带,或是愿意回娘家?我还有几日要在青州盘桓,你如是需要,再寻我就是。”
郭秀儿含悲忍泪行礼谢过了,道:“姐夫,我如今孀居在家,就不便请您上门做客了。我家就在前面,樊记米铺就是。娘家我是不回去了,左右那死鬼给我们母子留下的有些家产,我守着我的孩儿成人便了。”
寒栎一双眼滴溜溜地绕着他这个前表舅母转,见她一身孝服却更显标致,柳眉杏目口若丹朱,青丝如瀑,端地是个地道的美人儿。他在心里暗暗摇头,这样的样貌,又无娘家照应,孤儿寡母的,若想好生生地守寡可是不大容易。
孙张仰留下地址与她,便作别离去了。
话说郭秀儿与孙张仰父子作别后,一扫面上的悲戚,焦急吩咐跟着的小丫头:“快点!去买些酒菜回来,记得多买些秋露白来,我在前面的胭脂铺子里等你。”
郭秀儿千挑万选地挑了两盒胭脂,浑然没在意自己身穿一身孝服却满面春风地挑选胭脂是多么地违和,也没看到胭脂铺掌柜的在她转身后的鄙夷眼神。
主仆二人回到粮铺,刚刚走进门,从里头迎面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的青年人,生的唇白齿红,甚是俊秀,可惜一双眼睛太过灵活,只见这双眼睛在郭秀儿身上飞快地打个转,含笑对郭秀儿道:“大嫂回来了?”
郭秀儿眼波含水,冲他微微一笑:“是呢,我让花儿打了些秋露白来,你来拿些,晚上喝些去去寒气。”
那青年乃是郭秀儿亡夫樊大郎的弟弟樊二郎,与郭秀儿互相倾慕已久,只因樊大郎去世后,他爹娘将郭秀儿看得紧,两人在眼波里互相打了许多的机锋,只是始终没有得手的功夫。今日趁着樊家老夫妇去济宁探看亲戚的功夫,两人都心照不宣,好趁空相会。
郭秀儿回房先好生洗干净手脸,将刚刚买来的胭脂淡淡敷上,愈发显得面如桃花,郭秀儿将胭脂点上口唇,手指按上嘴唇,想到待会儿二郎将会有的举动,不由得情潮上涌面泛桃花,更增十分艳色。
她嫌弃地脱掉那一身孝服,顺手扔到角落里,换上一身崭新的桃粉色衣衫,对着妆台上的菱花镜戴上一对水滴状玫瑰石耳坠,将一头青丝松松挽就,最后换上一双猩猩红绉纱的软底绣鞋。打扮停当后,自己也觉得十分满意,便哼着小曲儿来到外间,将花儿刚买来的酒菜一一安排在八仙桌上,摆上两双牙著和一对蕉叶冻酒盅,便焦急地等待心上人到来了。
却是不知是否樊二郎为何事绊住了脚,直到迟迟近午,已等得心神难耐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转的郭秀儿才听到屋门传来两声轻叩,她瞬间扑过去一把拉开房门,眼波如水般横过去,嗔道:“怎么才来!”
樊二郎闪身进屋,当下将屋门紧紧拴住,再顾不得其他,回身一把将郭秀儿抱在怀里,一双手一张嘴忙个不了,嘴里含糊道:“好嫂子,想死我了。”
郭秀儿早已经软成一滩水,任由情人轻薄,半晌方才想起:“还有酒菜没用呢。”
樊二郎哪里还顾得,一把抱起郭秀儿就往里屋走,嘴里喃喃道:“顾不得了,得赶快些。”
郭秀儿才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搂着樊二郎的脖子再也舍不得松开。两人如干柴遇烈火,瞬间都脱得赤条条的,郭秀儿早已情动,樊二郎再也忍耐不得,就要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