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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越的大脑传来阵阵刺痛,眼部更是疼痛难当,无神涣散的眼瞳不自觉一下一下收缩放大,收缩放大。
他身体内元素本就不稳定,并且只听了一点基础知识讲解,还是第一次实战运用元素调和,调和的还是他非常不熟悉的铁铜碳等元素,大脑难以调节平衡,使身体受到的创伤更大。
混乱的金属粒子流淌在拉维提亚的血液中,关山越的调和使他的痛苦稍减,他的大脑渐渐恢复清醒冷静,片刻后元素完全溶于血液痛苦消失,他视线慢慢对焦,看清楚了小王子的脸。
“殿下?”拉维提亚坐起身,扶住关山越的肩膀,急迫问:“你怎么了?”
“啊……”关山越摸着自己的头,低低发出一声喘息,然后晃了晃身体,倒了下去。
思维模糊中,他只听见拉维提拉与海妖惊慌的呼唤,以及剑拔弩张的对话。
“不要,不要打架。”他勉强动了动嘴巴,吐出一句话,“不许打架……”
海妖瞳孔猛地一缩,无声地发出一阵短暂的次声波,拉维提亚只觉得脑袋一晕,反应过来时,关山越已经被海妖抱在怀里。
海妖抱住关山越正欲离开,却听拉维提亚说,“你不能离开!殿下需要治疗。”
海妖冷冷睥睨他,“我可以治愈越越,不用你们来治!”
拉维提亚却不相信,“不可能,或许你可以治愈殿下身体上的伤,但是殿下的元素□□,只有元素师可以调和共鸣,否则就算你暂时治好了殿下也是没有用的!”
“你说的是真的?”海妖迟疑问。
“千真万确,事不宜迟。”
海妖并没有立刻相信拉维提亚的话,而是将手指贴近唇边,用锋利的牙齿咬破,然后将关山越放到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扳开关山越的唇,将浅红的血液一滴滴地喂进关山越的口中。
“你居然——”拉维提亚倒吸了一口气,当他看见对方几秒钟后完全愈合的伤口,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他现在明白对方为何这样信誓旦旦地说能治愈殿下了。
这样的体质……已经超出融合基因人类的范畴了,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海妖专心致志地看着关山越,片刻后,关山越的外伤的确已经全部愈合连伤口都看不见了,但是关山越仍旧昏迷不醒。
拉维提亚见状,点开了准备许久的普联通路,呼叫爱丽丝快点回来。
爱丽丝刚下课就听见小徒弟又出事了,忙不迭地赶回来。
关山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暖暖地洒在床上,让他感觉浑身都很舒适。
他睁开眼睛,瞳孔缩了缩,有点不太适应突然出现的光明,几秒钟后视线恢复清晰。
睡了一觉就重见光明,关山越默默地在心里流下感动的泪水。
他慢慢偏过头,看见一个男人趴在他的身侧睡觉,男人的手伸进被窝里,虚虚地握着他的手,头歪着压在被子上。
男人的头发是一种偏银的浅青色,刚刚过耳的长度,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极度顺滑的丝线一样,柔柔地垂在脸侧。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颚,和挺直的鼻子。
关山越微微动了动手,想要将手抽出,却没想到这样微小的动作却惊醒了那人。
男人咻地睁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床,就在关山越以为一座人肉大山要压下来时,他撑着双臂停在关山越的上方。
关山越:“……”这算是床咚?
男人凑近关山越,浅蓝色的眼瞳像一片干净的浅海撞进关山越的视线里,仿佛要溢出温暖柔和的水来。
“越越,你的眼睛好了。”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关山越的鼻尖,“很美,比北冰洋的大海都要美丽。”
能够清晰地映出他的脸,仿佛少年是全心全意只想着他的。
我擦,这货就是那个爱哭的海妖?关山越不敢相信地看着上方的美男子。
海妖的长相如同所有童话传说里描述的那样,非常俊美迷人,他的五官融合了各色人种的优势,深邃而不粗犷,精致而不柔弱,皮肤如同莹润的玉石,光滑细腻,但是——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冷漠强势的男人。
关山越难以想象这张非常男性化的脸是怎么嘤嘤婴哭泣的?
“你是海妖?”
海妖似有不满地腾出一只手,用指尖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不要叫我海妖,我也是有名字的。”
“名字?”
海妖挑眉,“你忘了,还是你帮我取的呢——光誓,光芒的光,誓言的誓,记得吗?”
“光誓?”关山越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替海妖取过名字了?
海妖哼了声,从衣服里掏出一本破旧泛黄的小记事本给他,“呐,你当时在游轮上掉下来的。”
关山越接过翻开,扉页写了一行字,因为时间过久,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这熟悉的字体关山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献给光誓的旅行日记。
这不是……这不是他写给驴友的旅行手册吗?
往后翻了几页,字迹虽然模糊,但纸张保存得还算完好,话说海妖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保存的?这都一百多年了啊!
“怎么样?”海妖指着扉页的两个字,“这不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吗?”
关山越张了张嘴,没说话。
相信去世的驴友,应该也不会介意别人盗用他的网络曾用名吧。要是和海妖说了真话,以他的性子,关山越还真的不确定他会怎么闹呢。
他四处看了看,问:“拉维提亚呢?”
海妖轻飘飘地说,“不知道。”
话音刚落,拉维提亚就端着热牛奶进来了,他看到海妖俯在小王子上方,厉声道:“你注意点,不要碰伤了殿下!”
海妖置若罔闻。
拉维提亚眉头紧皱,端起牛奶站到床边,问:“殿下,您刚醒,先喝点牛奶吧?”
关山越伸手将海妖推开,感觉海妖的身体像大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叹了口气说,“海,光誓,你让让。”
海妖撇了撇嘴,翻身起来,坐到床边。
如果视线能杀人,拉维提亚一定死了无数遍了,海妖一定也死了无数遍了。
这两个人真是天生八字不合。关山越忧心忡忡地想,这以后可怎么啊?
关山越在爱丽丝家里住了两天之后,终于身体完全康复,可以返校上课了。
这两天虽然算不上鸡飞狗跳,但每天关山越都有种处在修罗场中心的忧伤感。
当时一个着急他就答应了海妖要试试在一起,结果现在不能再讲大道理把海妖赶走,兴庆的是在多次的警告以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海妖总算不会时常对他松手动脚。
但海妖和拉维提亚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缓和,本来拉维提亚确定海妖不会伤害小王子后,决定勉强自己不要在意,毕竟海妖还是个强大的战斗力,于小王子有益。
但是海妖却不会迁就,他见到拉维提亚不是无视就是冷视,要么就是冷嘲或热讽,拉维提亚不是神,他也会生气,如果不是关山越从中调解,他们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
所以关山越觉得能够快点上学,隔开这两个人,真是太好了!
结果到了学校,一扭头,他发现拉维提亚隐匿在人群的身影,而海妖则大大咧咧地跟在他身后。
一番理论之后,关山越终于劝退了海妖,代价是必须将海妖送的礼物养在寝室里。
礼物是一只可爱的蓝环章鱼。
关山越:“……”
再可爱也是蓝环章鱼啊摔!
更可怕的是晚上回寝室时,没计算好时间,正好和安菲尔打了个照面。奇怪的是安菲尔只是冷艳高贵地看了他一眼,就拎着包出门了。
关山越:女人心,海底针!
日子就这样精彩纷呈地过了一个星期,白天努力学习,晚上跟着拉维提亚学格斗术,夜里还得应付海妖的夜袭。
每晚不到门禁时刻不回来的状况,还被学霸室友柯因·道尔认为私生活丰富,看他的眼神都有点避之不及,一副你千万不要带坏我的表情。
这天,关山越下课后,没看到拉维提亚和海妖,就自己坐地铁打算去练武馆,然而在下地铁的那一刻,整个地铁站忽然骚动起来,紧接着两队护卫队闯了进来。
地铁被强制停止,护卫士兵的表情十分冷峻严肃,他们手持机枪,命令地铁门关闭,所有乘客不准下车,坐在原位。
关山越差点被突然关上的门夹住脚,他只好回到原位,坐着不动。
乘客不敢说话,车厢里除了士兵行走的声音,只有几个孩子低声的哭泣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到底出了什么事?
关山越正想着,两个士兵搜查到这边,命令道:“你,把头转过来!”
关山越扭过头,对上他们的视线。
“嗬!”一个士兵大喝一声,骤然用枪管抵住他的太阳穴,高声叫道:“队长,找到了!找到了!”
关山越眼睛一瞪,心中大惊,怎么回事?!
士兵一窝蜂地围过来,纷纷举枪对着他,关山越站起身,发现他的那个士兵立刻用枪管子狠狠给了他一下,顿时砸得他头昏目眩,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立刻有人从他背后扳过他的双手,死死地制住他。
关山越待视线重新恢复清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他们,问:“你们为什么抓我?”
队长冷声道:“我以袭击皇室贵族的罪名逮捕你!”
“你,你说什么?”
队长蹲下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在皇家医院袭击了关于楚伯爵阁下及其专属骑士,我们一队人都看见了,不容你狡辩。”
我……被陷害了?关山越脑子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可是谁会陷害他呢?
“带走!”队长将关山越放开,朝队员们招了招手。
不行!我不能这么被带走,必须先找到关慕旒问清楚。
关山越脑中千回百转,他猛地抬头,朝压制住他的士兵大喝一声,士兵冷冷地就要再给他一下,却不料眼前突然出现蓝色的火焰。
火焰的温度极高,士兵措不及防,本能地用手护住脸后退了几步。
关山越抓住时机,迅速逃出士兵的包围圈。
他一走,火焰就消失了,队长脸色骤然冷下,厉声大喝,“快追!”
关山越不停地在身后促使氢气和氧气燃烧出爆裂的小火焰团,迫使护卫队无法靠近他三米之内。车厢里一片混乱,不少人惊慌失措地乱喊乱叫,还有人试图打开地铁门逃出去。
关山越一边跑,一边点开了关慕旒的通讯连接通路,短暂地呼叫了几秒后,显示对方通路繁忙,正在和他人进行通讯。
犹豫了一秒,眼前就要到地铁尽头,关山越不得不选择了多人通讯。
一定要接受!一定要接受!关山越心里暗暗祈祷。
嘀地一声,通路连接。关山越松了一口气。
“站住!否则我们开枪了——”声音戛然而止
人物投影突然出现在护卫队与关山越之间的空地上。
“于、于楚大人?”队长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愕地看着投影出来的两人,“公主殿下?”
关于楚随意瞧了他一眼,而后把目光转向关山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皱眉道:“是你?”
关山越一头雾水,“不是我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关于楚冷哼了声,质问关慕旒,“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关山越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我在医院袭击你们。”
关慕旒揉了揉额角,表情很是难看,道:“这件事必须彻查,一时半会我也弄不清楚,阿越,你受惊了。先回皇宫吧。”
“什么弄不清楚,有一个和这家伙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还袭击了我,最后逃到了地铁站。”关于楚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说不定——”
他顿了顿,紧紧逼视关山越,“根本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什么人,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