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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泠声音特别戏谑,都能想象到他带着打趣目光的死样子。
昨晚还在不习惯打视频电话,今天有点后悔,觉得该通视频。
这样想着,时芷从橱柜里选了锅具拿出来,轻飘飘一句:“用嘴撕纸条。”
耳机里好一会儿没声音。
待她已经把煮面的水都接好了,傅西泠那边才吐了个“行”字,意思让她继续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在万冉那边的两天,时芷都有些心不在焉。
万冉安排的那些帅哥,也没怎么入她的眼。
玲玲可太高兴玩这种游戏了,左右分别坐着她老公和时芷。
和她老公撕纸时,玲玲脸泛红;
和时芷撕纸时,玲玲脸更红;
看时芷和男生撕纸时,玲玲脸红得快要爆炸了。
倒是时芷本人,撕纸时目光十分冷静,抱臂,抿着唇上的纸巾,甚至有些杀气腾腾。
她身旁那帅哥都懵了,愣是没敢靠近,火速叼了个纸角就跑了。
万冉还很可惜,以拳击掌,说早知道时芷这么浪费,她就该把最帅的安排在自己身边。
“玩挺嗨,乐不思蜀了是吧?”
时芷特别淡定:“一般,又没耽误去机场。”
傅西泠没继续聊游戏,只说:“通知你个事,我刚刚做了个决定来着。”
本来三天的出差时间,被傅西泠硬是给压缩到两天。
意思是,明晚他就要回来。
时芷把鸡蛋磕入锅里。
她挺不满地质问傅西泠:“不是说好给我三天时间理思路?”
“给不了了,想和你玩撕纸游戏。”
时芷本来想捞一根面条,看看有没有煮熟,被他说得笑了笑,面条也落回锅里:“说得好像你没玩过。我和你比,小巫见大巫。”
她还提醒他,以前他身边的那些各种颜色的知己们,到底处理得怎么样,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大巫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几秒:“想起个事,我b大那个读博的朋友,记得吧?”
时芷切青菜的力道加重,菜刀“哐”一声劈在菜板上,语气里不带分毫情绪:“还没断?”
“他有点难搞,听说我谈恋爱了,不放心,总想见见你本人。”
时芷冷笑,然后连问两个问题:
“她有什么资格不放心?”
“什么时候见?”
傅西泠说:“这样,你要同意,等我回去立刻带你见他,约个饭?”
“随便。”
“他口味和你像,也挺爱吃辣的,估计你们能吃到一起。”
时芷连着三下,超用力,“哐”“哐”“哐”把青菜给剁完,丢进锅里:“先说好,我不是那种会和你炮友谈笑风生的女朋友。”
傅西泠边说着“是是是”,边在电话里笑,越笑越愉快。
时芷直觉他一肚子坏水,又想不通原由,心烦地说:“挂电话吧。你提前回来打扰我思考,晚上我要好好想想了。”
傅西泠说:“是得挂了,我大伯母连着给我打三个电话了,得回一下,问问她是什么事。晚点打给你。”
这个“晚点打给你”,傅西泠食言了。
时芷吃过面,把厨房收拾好,又处理过工作,泡了半小时澡,还用他的游戏机玩了两小时游戏。
手机一直是安静的。
接到电话,是在时芷准备睡时。
不是傅西泠,一串陌生号码,接起来声音倒是熟悉的,傅西泠发小,何凡诚。
何凡诚语气很急:“时芷,你在哪?方不方便出来一趟?”
以前时芷和傅西泠相处时说过,她怕麻烦,所以他周围的所有人际关系,从来不会越过他直接找上她。
除非......
时芷绷紧神经:“是傅西泠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傅没出事,但我有不好的预感。”
时芷手机开着扬声器,换衣服、换鞋,迅速做着出门的准备。
电话里何凡诚则在给她讲事情经过——
以何凡诚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傅西泠之前忙的那个项目,估计是黄了。
他堂哥傅西沣,亲手把内部消息买给了对家。
这意味着傅西泠整个团队一个多月的忙碌,全白玩。
“我也不知道是这情况。傅打电话来,让我帮他查查傅西沣人在哪玩,没说原因,我以为是西沣哥又惹大伯生气才到处逮人,还是傅叔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地址发我。”
“时芷,你来我心里就有底了。”
何凡诚他们几个朋友刚喝了点酒,说怕拦不住傅西泠:“早年二英家弄过电玩城,里面那个拳击机,他上去随随便便一拳把记录给爆了,好几个月都没人能破,这要是真逮住西沣哥......”
时芷在出租车上给傅西泠打过电话,关机。
到酒吧后跑到楼上,看见何凡诚和几个朋友正在和傅西沣争执。
他们劝傅西沣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傅西沣喝得已经半醉,动作很熟稔地摇晃着瓶身打开香槟,泡沫喷射出来,溅了他们一身。
傅西沣在周围的尖叫声中,靠在沙发里,脚蹬着长桌,特混不吝地瞥何凡诚他们:“让他来啊,老子不怕!”
有人故意拱火:
“就是,傅西泠那是你弟,你怕他干什么?”
“你爸把你家生意真给你弟了?不会吧,那也太......”
傅西沣还真就失智到这种程度,嚣张地举起香槟瓶:“老子的生意,老子的钱,老子爱给谁就给谁!”
混乱的灯光中,傅西泠的几个朋友脸色都挺难看的,何凡诚更是咬牙到脸部肌肉都绷紧。
时芷走过去,把他拉开。
她拉着何凡诚的衣袖下楼,走到稍安静些的地方才问:“傅西泠手机关机,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我看过航班信息,要是没猜错,估计他一个多小时前已经落地,也快到了。”
何凡诚狠狠地抓了两下头发,然后转头:“大伯又进医院了,傅知道了。”
时芷压着情绪,尽可能平静地点头:“你看着他堂哥,我下楼去拦他。”
跑下两节台阶,又停住,转头,死盯着人不动:“何凡诚。”
何凡诚咬咬牙:“......知道,我不动手!”
时芷站在酒吧门外。
她想起第一次见傅西泠,就是在这家酒吧,他靠在这地方抽烟,目不转睛地看着提了蛋糕的她。
他身上有种劲,又傲又张扬。
那时候时芷还觉得傅西泠不像好人。
前天,傅西泠到外省的第一晚,他给她打的视频电话。
后来她睡着了,他没挂断。
时差变动原因,她睡得并不安稳,夜里醒来,透过手机屏幕看见他还在熬着。
时芷一动,傅西泠就从屏幕里看过来,他似乎刚洗过脸提神,睫毛还湿着,问她怎么醒了。
时芷不答,问傅西泠,是不是又要熬通宵。
傅西泠揉着肩颈,很轻松地告诉她,这是最后一仗。他还说,“忙完这个,回去转正”。
时芷在黑暗里盯着他看:“这么有信心?”
“指哪件事,项目还是转正?”
“你对哪件更有信心?”
傅西泠从桌上拿了个装薄荷糖的小铁盒,单手搓开,往嘴里倒了两颗。
他咬着薄荷糖,抬眼:“都有。”
说那两个字时,他眼里有点疲惫的红血丝,目光是胜券在握的坚定。
笑得也意气风发,非常帅气。
时芷刚才提醒何凡诚别动手,是因为她在看见傅西沣的第一眼,就已经气到想宰人。
那是傅西沣的项目,傅西泠却连发烧都没停歇过一直在赶工。
傅西沣在做什么?
他在傅西泠家喝了一个月清心养生的汤,然后做了内鬼。他背刺了所有为这个项目付出的人,也背刺了正在爱他、保护他的家人。
现在大伯又进医院了,傅西泠不可能放过傅西沣的。
傅西沣喝成那个鬼样子,她要想动手,都能打得赢、揍一顿,更别说傅西泠了。
头疼。
何凡诚又打来电话,火急火燎地说:“妈的,傅西沣不走。他身边好几个看热闹的神经病,拱火都是高手,我觉得不对劲,你那边......”
夜风微凉,吹乱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