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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在天际划过,不知多少人正在默默地许愿。
从小妈妈就告诉我,每个女孩心中都住着一位天使,每当有流星在你面前划过,都是你心中的天使召唤而来,在你面前为你点亮夜空,所以你看见流星,你是幸运的,你应该立刻闭上眼睛,许下最美好的心愿。
此时的这颗流星“唰”地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许下心愿,天际却已经重新恢复了黑幕。
坐在我家十八楼的阳台上,独自欣赏这夜空,平复一日的忙碌和疲惫,倒是一个极佳的方法。
夜已经很深了,我想起了妈妈,好久没看到她了,她为了在北方的一座城市开发新的连锁店,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她的家在我们城市的郊区,是一栋连体别墅,家里就她一个人居住,也没有雇个保姆打理,估计老早积灰了吧。平日里我工作没日没夜的,自从她给我买了这套高层套房后,也就很少去她那里,有时偶尔去一下,让她给我做个饭什么的,我和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她很反感我老是叫她把爸爸接回家,她说都离婚这么多年了,现在变成白痴了,才想到来傍她。
今天晚上大排档的庆功夜宵回来,自己感觉特别孤独,使我想起了她,都不知道她和爸爸以前好好的,年轻时也是爱得死去活来,可为什么后来就离了婚,他们之间的事,实在是琐碎得理不清楚。
爸爸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妈妈在国内,她是一名医生,妈妈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寄给了爸爸,爸爸博士毕业后,放弃了移民计划,应聘到法医研究所工作,后来才有了我,可能就是我的出生,让他们产生了芥蒂,终日争吵不已,后来妈妈辞职创业,事情就变得更加不妙。
梦里见到了爸爸,他突然在疗养院变得正常起来,一改往日里失忆者傻傻的样子,他一直拖着我,跟我讲他过去的故事,可是我竖起了耳朵,也听不见他在讲什么,他好像心事重重,一定要告诉我一些什么,可是我听不见,就是中间隔了块厚玻璃的那种感觉,我急得都要哭了,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中间虽然被爸爸入梦惊醒,可后来很快就睡着了。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无事,精力满了格,驱车穿过大街小巷,去了法医研究所。
刚上得楼梯,遇到了慕容哥,慕容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他迫不及待地说:“苏三,你昨天的那两个字母发挥作用了,我同学他们果然通过人口系统查到了匹配项,明确了身源,连夜抓到了一名犯罪嫌疑人。”
我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203办公室的门,回头诡异地看了看慕容哥说:“是嘛,那可真神了,此乃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啊。”
其实我心里直得瑟,一张照片破大案,这简直是传说中的神探形象啊!激动得都有些想发表点一长串那什么奥斯卡获奖感言了。
慕容哥随我一起进了我的办公室,在茶几前的沙发椅上坐下,我刚按下咖啡机的电源按钮,慕容哥却说:“我同学说,从各个方面看上去都像是他作的案,不过,这犯罪嫌疑人怎么也不交代,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找到第一现场吗?”我知道,如果能找到杀人或者分尸的第一现场的话,那么就会发现很多证据,可以帮助锁定犯罪嫌疑人,不怕他什么也不说。
慕容哥摊了摊手,锁着眉头说:“你知道的,这种案子,嫌疑人不交代的话,第一现场很难找的。”
我一边清洗着咖啡杯,一边说道:“这倒也是,那他们打算怎么办,请上面的人来会诊?”
慕容哥翘起二郎腿,嘟了一下嘴说:“不就是这个问题嘛,他们领导要求请上面的人会诊,可是我同学却提出要我去帮忙看看,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这两个字母是你看出来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这点小菜,要不是你没时间看,我哪有机会呢?”
慕容哥靠在沙发后背上,没有很谦虚推却的意思,他伸了伸双手说:“这不去总是不好,毕竟是我大学同学,这样吧,我去和所长请示一下,到时你和我一块去,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障碍,我们师徒联手,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我刚洗好杯子,正要按下出咖啡的按钮,突然听到慕容哥这句话,大感意外:“我?也去?”
“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功劳,顺便带你出去看看,锻炼锻炼。再说,这一出去,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儿,都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折磨。”慕容哥收起了双手,“怎么,怕了?”
“怕?哪里会怕,有你在,我就一万个放心,一点都不怕。”我按下了按钮,浓浓的咖啡从咖啡机里流出,空气里顿时飘散着一股咖啡的香味。
慕容哥站了起来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所长那里报告,你这就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现在就出发呀?”我惊异地看着慕容哥,感觉这也实在是太紧迫了吧,毕竟这三千多公里的地方,说走就走呀。
慕容哥走出我的办公室,甩下了这么一句:“机票我会叫人定好,你只管准备东西,过会向所长报告了,我们就直接去机场。”
虽然跟慕容哥一块去办案很放心,大问题都由他来定,我倒是一点都没压力。但现在的我心里已经起了变化,最近这几个案子的经历让我找到了感觉,已经敢于自己独立办案,而且自己已经形成了这么一种心理,在一个杀人现场,只能靠自己去独立分析,不能老是依靠别人了。
我们的车子差不多是漂移的节奏,把野家坞的美人坡甩在了后头,箭似的向机场飞驰而去。
等我们急冲冲地赶到机场的时候,航班已经停止办理登机手续。我们出示了证件,机场派出所的同志立即把我们从工作通道放了进去,等我们跑上飞机时,美丽的空姐正准备要关上机舱大门。
系好安全带,飞机呼啸着冲上了蓝天,我坐在最后一排,看慕容哥微闭着眼睛正在听音乐,我开始思考起来,这起案件到底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挑战?
几个小时的飞行多少有点累,机舱里嗡嗡的噪音吵得心烦,飞机越过千山万水,终于安全抵达。
慕容哥的同学叫萧克,一见面就大呼小叫的,也许他都没看见慕容哥后面还有一个拎包的小女法医。
老同学见面忘乎所以也是理解,我朝他看了看,他长得比慕容哥还高一些,相貌同样是英俊的标配,在我印象里,法医系毕业的男生都长得高高大大的,因为不仅仅要学医,还必须符合人民警察对于身高体型的要求,总之一句话,不仅要本事,还要颜值高,不然就没有机会来演唱这法医的《代言者之歌》了。
飞机上的食品难以下咽,早就饥肠辘辘了,我们跟着萧克来到了一家特色餐馆,餐馆不大,但端上来的菜品实在是诱人,我再也顾不得淑女的形象了,大吃大嚼起来。
一阵寒暄之后,主题就自然而然奔向了案子。
萧克虽是慕容哥的同学,但他法医系毕业的时候,回了自己老家的县城工作,这小地方一年没几个案子,自然业务上得不到什么锻炼,几年下来,可以想象和慕容哥的差距有多大。
他现在是技术队长兼法医,我们听他详详细细地把案子的调查情况说了一遍,才知道这个案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被害人女的叫齐梦,男的叫段郁,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嫌疑人叫武平,他们住在县城西面的一个移民村里,这个移民村住的都是前几年修水库时迁移出来的村民,这些村民以前住的那个村叫死人谷,那个村名字叫得邪门,风水也不是很好,以前老是有人莫名其妙失踪。后来修了大坝蓄了水,这个死人谷就永远沉没在水库底下了。后来,这些村民全部集中安排在移民村,距离原来的死人谷十几里地。但是因为本来要大力发展的移民村没有投资商来投资,村民们生计没有着落,搬走的,外出打工的不计其数,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了。
按照当地风俗,齐梦和段郁新婚满一年才可以离家打工,可这才半年多,小俩口就都命丧黄泉了,前段时间有人从这个新修的水库里发现了几包尸块。
“我们最关心的是你们怎样锁定这个嫌疑人武平的。”慕容哥见萧克讲了半天,还没讲到重点,就打断了萧克的介绍。
萧克于是就开始讲到武平的事儿:“说实在,硬的证据也没有,但是这个移民村的位置相对孤立,没有流动人口和外来人口,也就是说嫌疑人也就是这百来口人当中,除了这个武平有盗窃前科之外,其他村民根本就做不了这种事。”
“那武平的家搜查了吗?”我旁边插了一句。
萧克呵呵呵地大笑起来:“那还用说,都差点翻了个底朝天了,就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好吧,我看死者的家和武平的家都要再去看一看。”慕容哥总结性地说。
萧克示意服务员买单,然后说:“那今天天都快擦黑了,你看晚上还是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看现场?”
其实萧克也就一句客套话,他一定知道,我们飞了几千公里来到这里支援他,肯定不是来吃白饭的。
我和慕容哥对视了一下,几乎同时说:“不用吧,趁天没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