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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眉领着叶茜和叶荞到西厢房时,叶荞有种梦游感觉,早上过来时不是没想过万一被老太太喜欢,留身边教养,从此平步青云。但这种属于做梦想想,散席回家才是现实。现真被叶老太太留下来了,叶荞没有美梦成真欣喜,反而觉得太不真实。

    怎么可能会被留下来呢?既没有展现才艺,也没有展现孝心,有章雨柔那里站着,十个扎成一捆也不可能比过,叶荞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西厢房空了许久,幸好家具是全,婆子们已经打扫干净,铺盖使用家伙也拿了过来,今天有些晚了,只得先委屈姑娘们住一晚,差什么明天再慢慢添置。或者姑娘们晚上想着想要些什么,明早列了单子,交给管事一并采买。”画眉笑着说。

    叶茜看看西厢房摆设,北间是卧室,中间和南间打通成一间,填漆床,红木家具,都是上等货,看不出年头。圆桌,贵妃榻,棋盘,墙上还挂着把琴,皆是女子所使。老太太院子宽敞,跨院里可以住女儿,厢房估摸着是姨娘住处。

    章雨柔看了一圈,笑着道:“画眉姐姐细心,收拾样样周全。不过说到摆设,我屋里有两样倒是合适妹妹们,我这就去取了来。”

    叶茜忙道:“那怎么行,我们当妹妹该孝敬姐姐,如何能要姐姐东西。”

    “妹妹们初来乍到,我当姐姐如何能小气。”章雨柔笑着说,又道:“要是推辞,那就是见外了。”

    画眉也笑着道:“章姑娘是心疼妹妹,茜姑娘莫要推辞了。”

    “那就多谢姐姐了。”叶茜福身说着。

    章雨柔转身去了,叶茜让着画眉坐下,看桌上己有茶水,便倒了一碗端给画眉,笑着道:“我们姐妹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要请姐姐指点。早上过来时,看府里这样宽敞气派,心中就存了十二万分敬畏之心,只怕不小心走错了地,说错了话。”

    “姑娘客气。”画眉笑着说,虽没有接茶碗,却是赞许看向叶茜,道:“大太太和二太太那里,晚上吴妈妈会带你们过去认路。老太太这院里,除了空着东厢房。另外还有四所小跨院,分左右两侧,章姑娘住了左侧上手沁芳斋,大姑娘住了下手茗园,二姑娘住了右侧上路降云轩,右侧下路思学馆是学堂,老师和嬷嬷们教课地方,以后你们也要过去读书。”

    叶茜听得点点头,恍神中叶荞也不敢恍神,赶紧过来听课。又问:“老太太和老太爷平常都是几时起,几时歇?”

    “请安事还不着急,以后嬷嬷会教你们。”画眉笑着说,又道:“老太爷早饭过后去书房,晚饭时才回来。就是屋里也不要紧,老太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喜欢孙女,像四爷那样嘴甜会说话就得他老人家喜欢了。”

    “老太太那样慈爱可亲,这样看中我们姐妹,真是恨不得掏心挖肺讨得老太太喜欢。但又害怕说错了什么惹得老太太不,画眉姐姐长跟老太太身边,若有什么忌讳,或者哪里做错了,还请姐姐指示教训。”叶荞说着。

    “老太太待人再好不过,别说自家孙女,就是对下人也是没话说。”画眉笑着说,看向叶荞道:“老太太是因为喜欢你们才留下你们,也不图你们巴结讨好,只要你们自己肯努力,好好跟嬷嬷先生学,像章姑娘那样,懂事听话,善解人意,老太太就高兴了。”

    叶荞若有所思点点头,叶茜努力回想叶老太太性格,确实是很好说话老太太,并不难侍候。

    “塌上是山老爷送进来,是两位姑娘衣服。另外山老爷还请人裁了衣,三天后就能送过来,这两天姑娘先将就一下吧。”画眉说着,声音却不禁放低了些。

    “多谢姐姐关照。”叶茜笑着说。

    从早上看到画眉时,叶茜就能清楚感觉到画眉身上善意,不只是对叶荞,对她也不错。混成画眉这样大丫头,一般金银钱财动不了她心。应该是清娘关系,幸好有这层缘渊,不至于完全抓瞎。

    叶茜还想再问些别,章雨柔却是带着丫头们进来,几个丫头手里都没空着。斗大汝窑花囊,鱼雕笔筒,各色笔筒,里头插满毛笔,还有好几方砚台,另有丫头抱着一摞书。

    “章姐姐,这……如何当起……”叶茜又是惊又是喜,刚才章雨柔说要送礼时她只当是客气话,结果章雨柔送这来这么多东西,那就不只是客气了,至少是很喜欢她们姐妹。

    “也没什么好东西。”章雨柔笑着说,指挥丫头摆放,花囊放到厅里石案上,文房四宝则放南边书桌上,又道;“虽然说女子该以针织女红为主,但我们这样人家女儿,哪能只会针线呢。虽然不用去考状元,诗词总是要看看。”

    “章姐姐说是,就冲着姐姐送来这么多笔和书,我们也一定会认真读书练字。”叶茜笑着说,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都挺喜欢才女,章雨柔自是不必说,叶芙和叶薇好像也能出口成章,想国公府生活,读书练字还真是必需。

    “只要有心,慢慢学就好。”章雨柔笑着说,又看看堆满书桌,显得十分满意,又道:“今天都累了,改天再过来跟妹妹们说话。”

    叶茜和叶荞送章雨柔到门口,画眉也跟着出来,笑着道:“茜姑娘和荞姑娘也歇歇吧,我回去看看老太太。”

    “姐姐慢走。”叶茜和叶荞说着。

    叶茜和叶荞转身进屋,饶是叶茜也不禁吁口气,却没有坐下休息。到榻前把自己包袱打开,两身家常衣服,梳头家伙以及日常带小首饰,另外还有一个荷包,里头全是一两左右碎银子,有十来两左右,深宅大院里想花钱买东西也没处买,这些是给她打赏下人。

    为了寿宴做了三身衣,只穿了两身,还有一身可以明天穿,再有两身家常替换着,撑过三天问题不大。三天后就有衣,比不过国公府正牌小姐们,至少不会被下人笑话。

    叶荞也过来把包袱打开,东西跟叶茜差不多,两身家常衣服,梳子以及日常小首饰,一样十来两碎银子。

    正清点着,旁边叶茜却把自己荷包也塞到叶荞包袱里,笑着道:“妹妹,这个荷包你也拿着,打赏下人事你来做。”

    “啊??”叶荞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叶茜问,神情有几分戒备:“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喜欢你,让我留下来只是顺便而己。”叶茜神色认真说着,看叶荞还是一脸疑惑,又道:“都这里了,难道你还认为我会跟你斗气,妹妹,你心里我就么傻吗。”

    她能进国公府本来就是沾叶荞光,相信叶老太太重点也是叶荞,叶荞打赏时候肯定比她多。再者初来乍到两个人本来就太显眼,不如她先当个影子,显眼好事全让叶荞来做,只要叶荞能立住了,她也就能立住了。

    叶荞向来聪明机伶,晓得叶茜所言非虚,要是叶茜再有争斗之心,那还不如直接回了叶老太太两人现回家,也比将来被人赶走来得好。国公府深宅大院,人多口杂之地,不说其他,就今天席间叶芙哭那一出,要是把账算到她们姐妹头上,就有她们受。

    放下昔日恩怨共同进退,至少国公府时必须如此。叶茜为表诚意连荷包都给她了,初来乍到打赏下人多重要,不用说也能晓得。便道:“我怎么会如此想,我们是亲姐妹,正该齐心合力之时,只是这荷包我却不能要你。”

    说着叶荞就要把荷包拿出来还给叶茜,她生来要强,跟叶茜缓和关系没什么,对双方都有利,但她不想欠下叶茜人情。

    叶茜看叶荞执意,也晓得叶荞性子,便收了回来,笑着道:“行,那我先收着,妹妹钱要是花完了,我再给你就是了。爹爹外头,总不好问他拿钱。”

    叶荞点点头,抬头看向叶茜神情多少有些复杂,叶茜不是没叫过她妹妹,但这几声妹妹叫不但真情实意,还非常自然。就是现她真心想跟叶茜和好,但马上情真意切叫姐姐,她也会觉得叫不出口,感觉不到位。叶茜却能张口就来,场面功夫叶茜比她强得多。

    叶茜拉住叶荞手炕沿上坐下来,忏悔道:“我是姐姐,不应该给你置气,都是我错,以前事情妹妹切勿放心上。”

    想国公府立住脚,只是表面上放下恩怨是不够,当然想把以前种种一下子全部放下也不可能,但至少得往这方面努力。叶荞性格傲慢,不可能低头,那她就先低头。两人若是做不到齐心合力,国公府她们肯定呆不住。

    叶荞见叶茜说认真,又想到前不久苗姨娘闹事,叶茜也是站她这边维护她,对叶茜成就也减了几分,道:“也是我太任性缘故。”

    “我该让着你些。”叶茜笑着说,却不由叮嘱道:“现不比家里,妹妹千万不能再任性了。”

    “嗯,我晓。”叶荞说着,却不由深吸口气,她自小脾气就这样,现要学第一样就是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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