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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兰天大人,你在这里啊,真是让我好找啊!”
然后,那个大太监展开圣旨,祝兰天大人赶紧上前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欲重修《炎史》,祝兰天才学渊博,诏令你即日进京,担任次席编撰,钦此!”
祝兰天大人叩首,道:“臣遵旨。”
那个大太监道:“祝大人,那现在就跟着我走吧。”
祝兰天大人道:“即日,就是说今天之内走都可以对吗?”
那个大太监面孔微微一颤道:“说是这么说的,但是陛下的旨意,臣子接到之后应该立刻动身的。”
祝兰天大人道:“那等我主持完这个典礼,再走可以吗?”
大太监皮笑肉不笑道:“您硬要如此的话,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祝兰天大人起身,然后高呼道:“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慢着……”新娘段莺莺忽然道。
所有人精神一震,要来了吗?
这就要来了吗?
祝兰天大人道:“敖玉媳妇,你想要做什么?”
新娘道:“根据有些地方的规矩,新郎新娘是不是应该向公公婆婆敬茶的啊?要进入洞房之内,我想要向婆婆敬一杯茶再走。”
然后,段莺莺猛地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了绝美无双的面孔。
但所有人一声惊呼。
因为段莺莺梳的头型不是新娘的头型,而是寡妇的发型,而且头发上还插着一朵白花。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死丈夫的意思。
在拜堂成亲的典礼上,段莺莺公然做这身打扮,不是诅咒敖玉早死吗?
来到桌子上,段莺莺倒了一杯茶,然后双手端起来,送到怒浪侯夫人柳氏的面前,躬身道:“婆婆,请喝茶。”
怒浪侯柳氏寒声道:“这幅打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段莺莺道:“话说,婆婆您倒是应该换和我一样的头型,戴上一朵白花了,要不然我给您梳理?”
这话就更加恶意了。
这不但是诅咒敖玉早死,而且是诅咒敖心早死了。
“您放心啊,就算敖玉死了,我成为寡妇再嫁给敖鸣郎,也依旧是喊您婆婆的,我依旧会奉养您的。”段莺莺温柔道:“我真的不是诅咒公公啊,您或许还不知道吧,公公离死不远了。刚才天使来旨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皇帝陛下给怒浪侯爵府的旨意呢,没有想到竟然是给祝兰天大人的,真是让人好生失望啊。”
“敖玉啊,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呢,这次公公只怕是真的度不过这一场劫难了,你作为公公的儿子,大概也逃不过去了。”段莺莺道:“毕竟夫妻一场,我会去监狱给你送饭的。”
段莺莺是开玩笑吗?
不,她不是开玩笑。
……………………
南周帝国京城!
当大赢帝国皇帝昭告天下,宣布把无主之地划为帝国行省之后,整个南周京城陷入了彻底的寂静。
谁都知道,可怕的风暴一定会爆发。
但是却不知道,谁会成为这场风暴的第一个牺牲品。
南周帝国自欺欺人已经继续不下去了,必须承认失败了,失去了无主之地,就意味着接下来面对大赢帝国,南周将彻底失去战略主动权。
大皇子周离,早已经拘禁起来了。
周需公爵已经战死了,那么征北大都督府巨头就剩下敖心一个人了。
你是不是也应该承担战败责任啊?
安静了片刻之后,终于有御史弹劾。
在无主之地的战败,怒浪侯敖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日他镇守澹台城,不应该率领大军北上的,正是他率军北上,才导致澹台成空虚,被大赢帝国军队攻破,导致了无主之地战局的全面溃败。
这个时候,御史攻击敖心侯爵还是比较轻火力的。
敖心应该做的就是装死,默默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而且主动承担无主之地战败的主要责任之一。
这样对朝廷,好歹有一个交代。
但是怒浪侯敖心上朝之后,竟然公开辩驳,说他率军北上,是奉了征北大都督周离的命令。
这个责任,他不承担。
于是,御史在朝堂上攻讦他,难道无主之地战败,你敖心侯爵一点点责任都没有吗?
敖心说,我还真的没有什么责任,如果有也只是失察之责。没能发现裂风城战役是大赢帝国的阴谋,但是裂风城一战完全是周离大皇子和燕蹁跹策划,他敖心没有任何资格插手,也不知道具体情形。
当然了,敖心说的完全是实话,只不过在这种朝堂氛围中,他说的真话就显得如此无耻。
可是,他说的话完全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于是,第一轮御史台对敖心的攻击,他完全挡了下来。
皇帝不能对敖心定罪。
……………………
事后皇帝震怒,狠狠摔掉了一只自己非常喜爱的琉璃盏。
你这个敖心,完全是食古不化啊。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认罪是伤害最轻的吗?
大赢帝国的诏书把最后的遮羞布扯掉了,总要有人为战败承担责任吧。
周离拘禁了,周虚公爵死了,那么能够出来承担责任的不就是你这个骠骑大将军了吗?
你不承担责任,难道要朕自己承担责任吗?
这个时候,总要推出去一个罪魁祸首,给天下一个交代啊。
换成林相,早就主动把属于自己的罪名,不属于自己的罪名全部背起来了。
我又不是真的要处置你敖心,只是给天下一个交代,几年之后还是会启用你的。
结果你竟然扛着脖子说,这一场战败,我敖心没有什么责任,顶多只是一个失察之罪。
你敖心进京之后,我不让你回去,也不让你上职,半软禁在京城的家中,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而且拿下了你敖心之后,我也正好能够对勋贵集团进行清洗,对军中进行一次换血,疏通上武进士们的上进之路,趁机整顿帝国大军。
你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呢?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你云中鹤也曾经想要和敖心侯爵谈。
能够为皇帝陛下背黑锅,这个机会很难得的,应该珍惜。
但终究云中鹤还是没有说,因为敖心侯爵固执之极,任何人都休想转变他的看法。
而且如果妥协了,改变了,那敖心就不再是敖心了。
既然在无主之地战局上找不到敖心的罪责,那当然需要在其他地方找。
敖心还有一个什么罪责?
赢佉率领十来万大军杀入了南周帝国境内,攻陷了三个州府。
南周二皇子派刺客刺杀赢佉。
赢佉重伤被俘,大赢军队群龙无首。
敖心侯爵集结帝国北边的几十万大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成功将入境的大赢帝国军队包围。
这个时候,大赢帝国十万大军完全面临着全军覆灭的危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敖心侯爵收到了皇帝的密旨,而且还是口谕,命令他打开包围圈,放大赢帝国十万大军离去。
这当然是南周皇帝和大赢皇帝密谈之后的结果。
因为两大帝国都打不下去了,双方都没有做好彻底大决战的准备。而一旦大赢帝国这十万大军全军覆灭,那大赢帝国别无选择,只能掀起倾国之战。
当时两国都已经发出全国动员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两国皇帝用这种方式停止了战争。
但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
既然敖心不承认无主之地战败责任,那么他下一个罪名,就是私放大赢帝国的十万大军。
这个罪名就大了,而且很大很大了。
几乎是叛国了。
……………………
此时,怒浪侯在京城的府邸,已经全部被帝国黑冰台包围了,这架势仿佛是害怕他会逃跑。
他又收到了儿子敖玉的一封信,这已经是第六封了。
看完之后,敖心轻轻叹息一声。
很多道理他不是不懂,但真的做不到。
坚持了一辈子的清白和骄傲,他不愿意同流合污。
大太监侯正秘密拜访怒浪侯敖心。
“我的怒浪侯啊,您这又是何必呢?您明明知道陛下非常器重您的。”
“您只需要承担无主之地战败的责任,顶多只是拘禁三年,三年之后您还是有大用的啊,届时权力不亚于现在,陛下说了,几年之后征北大都督,还是要交给你的。”
“你应该知道,征北大都督是何等份量?帝国勋贵已经多少年没有晋升公爵了,到时候只要立下了足够的功勋,你晋升公爵不是指日可待吗?”
“甚至未来枢密使和太尉,你都可能一肩挑。”
“你不承担战败的责任,你不愿意为君分忧,那想要让谁承担战败的责任呢?”
敖心沙哑道:“侯公公,实事求是不可以吗?该我承担的责任,我责无旁贷,但不该我承担的罪名,我坚决不背。”
大宦官侯正无奈道:“我的怒浪侯啊,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啊,这种事情怎么实事求是。有些人可以退,但有些人不能退的,一旦退了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的。你是国之栋梁,你就是陛下面前的防线啊。陛下对你还不够器重吗?燕蹁跹腰斩了,大皇子周离夜拘禁起来,唯独你一直没有被问责。”
怒浪侯敖心道:“我说的实事求是,并不是让皇帝陛下退让。这一战我们是输了,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犯下战略级错误。哪怕裂风城之战的失败,也是落入了云中鹤的陷阱,顶多只能说是周离殿下和燕蹁跹的谈判,试图一举消灭大赢帝国的所有主力,但是这也没有错啊,因为有些时候出奇兵获胜也是对的。”
“我们战败了,那就大大方方承认,知耻而后勇,为何要让人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呢?”
侯正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眼前这个敖心真的只会打仗,对于朝堂斗争真是幼稚之极。
“怒浪侯,你对军中现状如何看?”侯正问道。
敖心道:“不太好,勋贵子弟把持了所有的上升通道,这群人很多已经腐化堕落了。需要换上新鲜的血液,让莫逢春等真正优秀的将领晋升上来,掌握帝国大军。”
侯正道:“你也知道这么说,但你就是勋贵的旗帜,你不倒下,陛下如何改革?”
敖心道:“我早就说了,我可以辞去任何官职,辞去骠骑大将军。”
侯正道:“你没有罪过,陛下怎么让你请辞?只能是你有罪,才能罢免你的官职,把你冷藏几年,也保护几年啊。”
敖心道:“该我的罪我认,不该我的罪,我绝不认。”
侯正脑袋顿时要炸了,怒声道:“怒浪侯,你可知道有人想要害你,想要弄死你,弄死你全家啊,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你知道你儿子最近得罪了多少人吗?”
敖心沉默良久道:“该我的罪名,我认!我也可以辞官,但不该我的罪,我不认!”
侯正道:“那明天御史们对你的弹劾,可就没有今天这么温柔了。”
敖心道:“我还是那句话,该我的罪我认,不该我的罪,我反驳。”
……………………
次日朝堂之上。
几十名御史,上百名官员,疯狂弹劾怒浪侯敖心。
攻讦他在关键时刻,私自放走了大赢帝国入境的十万大军。
否则便能全歼大赢帝国十万大军,为帝国挽回荣誉,甚至能够夺得这一场大战的胜利。
敖心打开了包围圈,放走大赢帝国的十万大军,完全是国之罪人,是这一次战败的罪魁祸首。
耿直的敖心侯爵当廷反驳,说他放走大赢帝国十万大军,是奉命而行,是为了大周帝国的利益。
于是,御史中丞当众责问:“奉命而为?奉了谁的命令?证据呢?”
敖心说:“当时奉的是口令,没有公文。”
御史中丞哈哈大笑道:“真是可笑啊,这么重要的军令,竟然没有公文,只是口令?你相信吗?而且你说放走大赢帝国十万大军完全是为了帝国利益,这就更加荒谬了,你把入侵国境的敌人放走了,竟然说是为了帝国利益,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敖心说:“这一场大战,我大周损失了几十万大军,而且丢掉了无主之地,所以已经不具备了倾国之战的能力。如果要打倾国之战,那这场大战就会在我国境内发生,到时候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所以停战是明智的选择。”
御史中丞厉声道:“胡说八道?我大周国力强盛,怎么会打不下去?诸位大人,你们怕死吗?你们怕和大赢帝国进行倾国之战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在场所有大臣,当然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不怕死。
御史中丞冷笑道:“敖心侯爵,你贵为骠骑大将军,本该舍生忘死,为国而战。结果你竟然不敢打了,竟然怯战了,我们都不怕死,你这个武将的领袖竟然怕死?何等荒谬,何等可笑!”
然后,御史中丞跪下道:“陛下,有敖心这样怯懦无能之辈窃据朝堂高位,担任骠骑大将军,我们焉能不败?这一次大战受挫,难道是陛下不够英明吗?难道是底层将士不够拼死吗?难道是后方后勤不利吗?完全不是,我们有最英明的皇帝陛下,有最勇敢无畏的士兵,坏就坏在了这群无能腐朽的将帅,敖心这等无能无耻之徒统帅大军作战,就是这次战败最大的罪魁祸首。”
“整整几十万大军啊,就葬送在敖心这样无能无耻的将帅手中。”
“我大周帝国的大好局面啊,纵横千里的无主之地啊,就这样丢在敖心这种无耻之辈的手中。”
“我们最后仍旧能够力挽狂澜的,能够反败为胜的,结果呢?敖心勾结敌国,私自放走了大赢帝国十万大军。”
“敖心这不忠不孝之徒,犯下了滔天大罪。”
“臣恳请陛下,剥夺怒浪侯敖心所有爵位,罢免他的任何官职,和燕蹁跹一样腰斩。”
“如此国贼不除,死去的几十万将士,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臣恳请陛下,诛杀敖心全家。”
这话一出,在场几十名官员纷纷出列,躬身拜下道:“臣恳请诛杀敖心全家。”
……………………
婚礼现场。
段莺莺道:“敖玉,现在京城朝堂已经刀光剑影,你们父子已经活不了几日了,你这么急匆匆地娶我入门,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寡妇吗?”
接着,段莺莺望向在场所有宾客,冷声道:“关键时刻,还要和敖玉走得这么近?不怕被株连吗?不怕死吗?”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微微色变。
紧接着,房门猛地大开!
一群人走了进来,就是敖亭,敖景等人。
老祖宗敖亭怒道:“敖心,身为怒浪侯,身为大周帝国的骠骑大将军,竟然勾结外敌,私放大赢帝国十万大军。我敖氏家族世代忠烈,没有这样不忠不孝之徒。”
“我正式宣布,将敖心一家,彻底逐出敖氏家族。”
“从今以后,我等与敖心彻底划清界限。”
这话一出,所有人再一次震惊了。
因为……这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九百啊。
敖氏家族如今完全靠敖心发达起来的,甚至因为敖心立下的功劳太大了,皇帝无法封赏,也不想晋升给他晋升公爵,所以给他兄弟封了伯爵。
所以敖心完全是敖氏家族的栋梁,而现在敖氏家族却要和敖心划清界限。
“我敖氏满门,都忠诚于皇帝陛下,任何不忠不孝之徒,都是我的敌人。”
老祖宗敖亭怒吼道:“如今朝廷对敖心还没有彻底定罪,但我愿意服从皇帝陛下的任何旨意,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哪怕大义灭亲,也毫不手软。”
云中鹤眼睛眯起。
面对父亲敖心在朝堂发生的事情,他半年多之前就有预料。
大战败了,燕蹁跹死了,周离被拘禁了,作为主帅之一的敖心,凭什么安然无恙?
所以这一天是一定会到来的。
但是,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是好事。
因为说破了天去,父亲敖心都是为皇帝背锅。
敖心是太上皇提拔起来的,和万允皇帝关系本就不亲近,这次为皇帝背锅,或许是两个人关系质变的契机。
当然了,这事云中鹤能够预料到,敖亭也能,敖鸣也行。
但是云中鹤的崛起,改变了这个局面,逼迫着他们进行鱼死网破了。
瞧着架势,他们是想要真的趁机弄死敖心和敖玉父子了。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九百。
但就眼前朝堂上的这风波,能杀死敖心,能杀死敖玉吗?
当然不行!
万允皇帝对敖心这个人,又恨又敬又爱,而且未来和大赢帝国的倾国之战,也是一定要用到敖心的。
所以对敖心的惩罚,绝对是雷声大,雨点小。
云中鹤早有准备。
可是眼下这架势,敌人是要联手将敖心父子置于死地。
那他们会用什么手段,逼迫皇帝杀敖心?
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敌人就可以了。
那么有办法面对吗?
想要杀死敖心,必然引爆最可怕的炸弹,把敖心父子炸的粉身碎骨。
那敖玉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可怕炸弹提前引爆,把敌人炸得粉身碎骨便可以了。
…………………………
“敖玉,你就在这里等着!”段莺莺冷笑道:“皇帝的旨意很快就要下来了,你这个新科解元,马上就要被剥夺所有功名,就要成为阶下之囚了,不久之后,便送到京城,一起上断头台,你们一家人都在地下团聚,而我这个寡妇,只能改嫁了。”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脸色颤抖。
段莺莺这话,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可见对敖玉何等恨之入骨。
真正的生死仇敌了。
“我相信鸣郎一定不会介意的,我曾经给一个将死之人拜堂成亲。”段莺莺冷笑道:“敖玉现在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至于洞房?非常抱歉啊,我有些不方便,我这就要回娘家了。”
然后,段莺莺猛地撕掉了身上的新娘大红裙子,露出了里面的雪白衣衫。
“夫君,我等着给你出殡啊,我等着成为寡妇啊。”段莺莺咬牙切齿道。
然后,段莺莺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涌入进来了上百名魏国公府的武士,将段莺莺保护在中间。
怒浪侯爵府的武士上前,拦住了段莺莺的去路。
“我已经履行了契约,我已经和敖玉拜堂成亲了,谁还敢说我毁约?”
“我段莺莺要回娘家,谁敢阻挡?!”段莺莺冷喝道,然后从袖子里面拔出了软剑。
云中鹤道:“娘子,不洞房花烛了再回娘家吗?”
段莺莺道:“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算粉身碎骨,我就算葬身火海烧成焦炭,也不会让你沾染半根手指头。敖玉你就算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底,我也不会看上你哪怕一眼。我这一生爱的只有鸣郎,等你死了之后,我立刻嫁给他,所以请你赶紧成全我们吧!”
云中鹤叹息道:“唉,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要回娘家,我也不好阻拦,记得早日回家我,我在家等你,娘子。”
段莺莺头也不会地走了。
在一百多名武士的护卫下,她进了一顶轿子,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魏国公府。
这是一个狠女人。
给所有人上演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拜堂成亲。
明明是喜事,却如同丧事一般。
回到轿子之后,段莺莺绝美的面孔更加冰冷,完全不掩饰目光的怨毒。
等着吧,等着吧。
我们宁可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也要将你们这对父子弄死。
敖玉,你这头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想要沾染我的雪玉肌肤?一寸都不可能。
我这纯洁无瑕的身体,未来只能献给鸣郎的。
敖玉,等你死了之后,我给你收拾的,然后把你的尸体拿去喂狗。
“轰隆隆……”
“哗啦啦……”
天气也如同段莺莺的怒气一般,雷霆滚滚,暴雨倾盆。
这场大雨几乎从两个人拜堂成亲就已经开始下了,如今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了。
城内的玉水河,已经滔滔汹涌。
上百名武士,护送着段莺莺的轿子,踏上了玉水桥。
“轰隆隆……”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段莺莺内心无比快意,这电闪雷鸣就仿佛朝堂的刀光剑影,很快敖心敖玉父子,就要被击得粉身碎骨了。
我会给你收尸的,我会给你收尸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轰轰……”
忽然一阵巨响。
这玉水河的石桥,竟然直接垮塌了,这座几十米的长桥,竟然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地塌陷了。
桥上的上百名武士,还有段莺莺的轿子,全部落入了滚滚河水之中。
段莺莺落水之后,猛地大惊,立刻要从轿子里面冲出来。
“嗖嗖嗖嗖……”
顿时无数的暗器,猛地钻入轿子之内。
与此同时,无数的毒液也涌入进来。
段莺莺拼命地挣扎,拼命地高呼:“来人,来人啊!”
但是滚滚河水之中,已经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呼喊声。
魏国公府的上百名武士,拼命要游过去救小姐段莺莺。
但是不知道为何,水中竟然有很多网,直接把他们困住了。
“嗖嗖嗖嗖……”
水下鱼叉,不断发射。
魏国公府武士,纷纷死去在水中。
………………
等段莺莺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烛火,美酒,还有到处贴满了喜字。
这……不就是怒浪侯爵府的洞房吗?
紧接着,段莺莺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而且完全不着寸缕。
片刻后,耳边响起了敖玉熟悉的声音。
“娘子,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你舍不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的。”
“今宵一刻值千金,段莺莺娘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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