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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梗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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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少年要去看看那已经过世的母亲,洛户点了点头。

    少年在大雪之中,向着前方走去,少年的步子不快不慢,整个人的步伐中,似乎在怀念一些什么。

    洛户跟在少年的身后,那苍老的眼神之中,显得平静。

    枫行也是迈开了步子,跟在了洛户的身边。

    跟在洛户的身边,枫行伸出自己的右手,向着这个老者摸去,可惜,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一样,自己摸了一个空。

    苦涩的一笑,枫行继续跟在洛户的身边,依旧向着前方走去,就算是在瞎子的记忆中,或许,能够陪老头子多呆一些时间,也是好的吧。

    就这样,枫行与洛户跟在瞎子的身后,一路不断的走去。

    雪花漫天飞,瞎子一路走,双脚踏着雪花,走到了一座大山之下,翻山越岭,走过荆棘,到了山腰,在山腰一个背风的位置,有着一所坟。

    坟地显得很简朴,用几个石子在周围简单的堆成。

    瞎子走到坟的旁边,整个人重重的跪下。

    “母亲,我来了,今日,有一个人愿意收留我,今日一走,很难回来,到这里来,与母亲道一声别。”瞎子跪在地上,整个人向着地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周围只是那雪花不断的下着,显得很静,在这寂静中,洛户和枫行都是保持沉默。

    瞎子在这个坟前跪了良久,良久。

    “少年,这坟既然是你母亲的,你母亲可有名字,至少得弄一个名字牌匾吧?”站立中,洛户道。

    “不用,弄了牌匾反而会影响母亲的安息,何不如不弄。”瞎子仍旧是跪在这坟前。

    听到瞎子的话语之后,枫行和洛户两人的眼中都是有着诧异之色。

    “少年,这我就不懂了,为何?”洛户那苍老的眼中诧异之色不减。

    听到洛户的话语,瞎子在跪着中,脸庞之上复杂。

    “因为在我有意识以来,我就是吃着狗的奶长大的,若立一个牌匾,也无名字。”瞎子的话语很淡,这很淡的话语之中有着一种寂寥的气息向着周围散发出去。

    听着这话语,洛户和枫行的身子都是微微一颤。

    在枫行的感觉中,这是一种很难述说的感觉,瞎子的母亲,竟然是狗。

    雪花不断的向着整个山上飘荡,有的雪花有六边,有的雪花有七边,给人的感觉很美,在美中,是那么凄凉。

    洛户的身影,在这雪中,保持了沉默,枫行在这雪之中,虽然接触不到这大雪,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这飘飞的雪,在这凄凉的雪中,也只有保持沉默。

    洛户没有再询问瞎子更多的事迹,只是静静的站着,这个老者那苍老的眼神,在看向少年的时候,有着怜悯。

    枫行心中很是复杂,在自己的感觉中,或许瞎子那人类的父母,在生下瞎子的时候,感觉瞎子是一个残疾,或许就把瞎子给抛弃了吧,或许应该还有着其他理由,自己也希望能够有其他理由。

    沉默,现场除了能够听到大雪呼呼的声音之外,只有着悲凉的气氛向着周围蔓延。

    瞎子右手触摸着坟地上的雪花,整个人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感受良久之后,瞎子终于不舍的把手自坟地上伸了回来。

    “我们走吧,恩人。”瞎子自跪着中慢慢站起。

    “等一下,墓碑始终是要立的。”洛户的右手向着远处的山崖一挥。

    一挥手时,那远处的山崖便断裂开来,有着一块巨石向着洛户所在的位置飞来。

    洛户右手手掌往这巨石之上一打,有着一股巧劲自拳头之中散发出来,那巨石不断碎落,最后形成一块半丈大小的黑色石碑。

    “少年,你叫何名?可把你名字告诉与我,我石碑之上写你名字,再带‘母亲’二字即可。”洛户看向瞎子。

    “恩人,叫我瞎子即可。”瞎子脸庞之上有着感激。

    “不用再叫恩人,叫老夫老头子即可。”洛户的脸上有着不满。

    “好的,老头子。”瞎子也不做作,直接叫了老头子。

    洛户点了点头,右手龙飞凤舞的在这石碑之上写下了“瞎子母亲之墓”六个大字。

    洛户手中石碑飞出,稳稳的插在这坟墓之前,有了这碑,这坟墓看起来已经不再那么的荒凉。

    “少年,走吧,你以后变得强大了,也是可以来看你母亲的。”洛户那苍老的脸庞之上有着感叹。

    “老头子,好的。”瞎子右手再对这坟墓抚摸一番之后,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洛户的身边。

    “少年,很好,你的腰杆挺得很直埃”洛户向着前方走去。

    “母亲的腰杆一直很直,所以我不想弯着腰杆做人。”瞎子跟在了洛户的身后。

    枫行和洛户的脸庞之上都是有着一种复杂的感觉。

    雪花更大了,在这大雪中,能见度很低,洛户和瞎子向着远处走去。

    看着洛户和瞎子向着远处走去,枫行踏出步子,也想要跟上两个人的步伐,可是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枫行顿住了向着前方走去的步子,自己知道,这是记忆要结束的前奏,估计自己马上就要自瞎子的记忆中回归现实了吧。

    在这个时候,自己只想看着老头子向着远处走去。

    大雪纷飞,枫行看着老者在向着远处走去的时候,那白发飘荡,那灰色的袍子在空中飘荡,直到最后老者整个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

    周围的视线已经变得朦胧了,不过枫行的眼神之中还是那么直直的看着远处,以至于那直直的眼神一直回归现实。

    回归现实,阳光洒在地面,使得地面那之前堆积的雨水不断的蒸发。

    身边蹲着的是中年模样的瞎子,此时的瞎子正拿着那一半,写着缺不全“九”字的徽章。

    瞎子把这徽章慢慢的别在胸口的位置,右手对黑色的棺材不住抚摸。

    枫行看着周围的一切,刚才自己对瞎子内心深处的记忆探寻时,虽然那记忆看起来很长,估计现实中用的时间,还不足一刹那。

    “让老头子安息吧。”瞎子抚摸了这棺材半响之后,整个人慢慢的站起。

    枫行的眼神落寞,也是站了起来。

    有着两人穿着黑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把黑色的棺材抬起来,放到事先挖好的墓穴里面。

    棺材入穴,两个穿着黑袍的人都是开始挖土掩埋这已经去世的老者。

    有着密部的人,依次走到每一个人的身边,向着每人发一件黑色的袍子,这黑袍款式都是一样的。

    黑色的袍子,那代表的是对死者的默哀,款式一样,那也是对死者的尊重,死者,不仅仅是洛户,在这场战斗中死去的人很多,这是对于他们的缅怀。

    虽然整个天气自阴雨转化为晴天,但很多人的心情没有随着这天气的转变而好转,心中都是有着悲痛。

    很快,落户就彻底的被掩埋,那墓碑也是建立了起来,这墓碑显得庄严,犹如老者生前的习惯一般,这墓碑的朝向,也是村庄的位置。

    在地面,枫行穿着那黑袍,朝着洛户的墓碑静静的跪着,在这个时候,自己只想静静的跪一会儿,只想多陪一下老头子。

    瞎子也是在枫行的旁边跪着,一动不动。

    看着在老头子墓碑前跪着的瞎子和枫行,乐音不住的摇了摇头。

    “青燕,医疗队现在应该行动了吧?你去负责,尽快抢救那些还有生命特征的伤员。”乐音向着身后的青燕看去。

    “医疗队在敌人退去的时候,就对我方重伤人员开始展开救治了,没问题的,我这就去负责。”青燕快速跃起,朝着有重伤员的位置而去。

    “密部的人,加强村子警戒,其他达到八级虚士的跟我来。”乐音一跃,向着村子中央的位置而去。

    “是。”密部的人应了一声,便四散开来。

    其余十二个实力达到八级虚士的人,都是跟在了乐音的身后,向着村庄的中央位置而去,那中央位置,便是洛户以前喜欢站着的高台处。

    洛户的整个墓碑之前,人流逐渐的少了起来,以至于到了最后只剩下枫行和瞎子两个人静静的跪着。

    两个人就这么跪着,没有说话。

    在村子其他的山坡上,也是有着人不断的抬着棺材,那棺材很多,密密麻麻,里面装着这次战斗死亡的人,都是抬到山上掩埋的。

    需要掩埋的人,不止是洛户,还有着很多,这山间,以后或许就会多很多坟。

    抬着棺材的人,很多与这棺材中躺着的人,是亲人,但也有很多都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所以来帮忙的。

    无论是谁,那脸庞都是有着凄凉,这凄凉的感觉蔓延到空气中,一直蔓延到整个天际,形成一层压抑的气息,这气息一直笼罩每一个人的心底。

    “妈妈,怎么其他人都把爸爸放入这黑箱子里面,难道爸爸睡着了吗?”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见父亲被放入棺材中,对身边的母亲道。

    “对的,你爸爸只是累了,想要睡一个很长的觉而已,孩子,你累了也是要睡觉的埃”那母亲右手不住在身边小女儿的脑袋上抚摸。

    那母亲勉强不让眼眶中梗咽的泪水滴下,抚摸小女儿的右手始终带着颤抖。

    小女孩相信了母亲的话,真的以为她父亲只是睡着了而已,他父亲是一名虚士,一名四级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