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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对海关的讥嘲之言,慕容云从谏如流的觉得也是在给他敲着警钟,他深有感触、自我觉悟的说:“‘十八大’以来,全国海关系统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虽然取得了显著成效,但腐败案件依然多发;海关是垂直管理部门,天高皇帝远,特别是作为厅局级海关的‘一把手’,自己说了算,点点头部下就会去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走私活动由来已久,走私与反走私的斗争时起时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走私分子为了达到目的就像蚂蝗一样叮着我们海关人不放,直到最终某些关员抵挡不住,成为收受贿赂的罪人;不仅是海关,那些身居要职、重要岗位的公职人员,椅子、脚下都有‘刀山、火海、暗流’,只有坚定、自觉的筑牢思想堤坝,始终保持清正廉洁的浩然正气,才能真正挡得住各种歪风。”
“你说的真好,”女子赞许的点头,“那些腐败的贪官污吏要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慕容云缓缓摇头,“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们海关那些或身陷囹圄,或被送上断头台的关长,不管是直属海关还是隶属海关的,曾经也都是海关系统的佼佼者,也是海关战线上的精英,他们上任之初,肯定都有着努力为海关事业的发展及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更多贡献,忠诚履行为国把关神圣职责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终究是没有抵挡住来自各方面的诱惑,自甘堕落罢了!整个海关系统目前正进行新一轮全面反腐行动,许多措施、法规不断出台,执法力度和执法水平短期之内一定会有大的改观。”
女子说:“但愿如你所言,也但愿宁杭海关下一任关长,不要再向走私分子俯首称臣。”
“我相信,”听着女子对宁杭海关的美好期盼,慕容云眼神坚定、目光炯炯的说:“宁杭海关的下一任关长,不管是谁,决不会重蹈前任的覆辙,他一定会带领宁杭海关所有的关员、警员,为宁杭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为恢复江浙地区的正常贸易秩序保驾护航。”
慕容云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年轻女子心中陡然间浮起一个念头:“莫非他就是下一任的宁杭海关关长?”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在她的印象中,海关关长即使不是老气横秋、两鬓斑白,大都也五十岁左右了,而这位看上去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坐镇一方、手握重权的直属海关关长。
女子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可笑,出神的看着目光清澈、一脸正派、英气勃勃的慕容云,笑微微的说:“要是你是宁杭海关关长就好了,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也一定会是令走私分子闻风丧胆的海关关长,只不过,不会是在宁杭罢了!”。
“谢谢你的信任和祝愿,”慕容云不置可否的转移了严肃的话题,问女子:“聊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你怎么对海关这么了解,不会也是在海关工作吧?”
女子不可逼视的盈盈浅笑中透着一丝调皮的意味,“说实话,我真想成为你们海关的一员,我特别羡慕你们的那些女关员,不说别的,就是那一身制服,穿在身上英姿飒爽的,别提有多精神了,等你当上关长,把我也招进海关好不好啊?”
慕容云脑海中浮现她身着海关制服的模样,那一定更是淡雅超群、俊极无俦!笑着揶揄:“我们海关的关员出行可是不允许乘坐头等舱的。”
“那你呢,”女子一双美目灿然晶亮盯着他,“怎么也坐头等舱,莫非你也是…?”
“是什么?”慕容云认真的问,一时之间,他没有领会女子未尽之言。
女子眼中的调皮意味更浓,呡着嘴摇了摇头。
慕容云突然明白了女子话语的含义,是暗示他也是和那些走私分子同流合污的腐败分子,他翘唇而笑,实话实说:“我坐头等舱,是因为要回国了,领导特意关照的。”
女子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解释,站起身,去机舱上方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个米色的女士手袋,坐在了座位上。
慕容云一眼就看出,女子的手袋是“HERMES”的“BIRKIN”款;这款手袋,普普通通的一个,在澳大利亚至少需要近万澳元才能买到,在国内怎么也得五万人民币以上,不觉对女子的身份又多了一些好奇。
女子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慕容云,“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很荣幸。”慕容云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名片的下方两角,接过了对方装帧素雅,似乎是丝质的名片,仔细的看着名片上的内容:
宁杭丝源纺织品进出口有限公司
董事长助理
财务总监
上官岚
“宁杭丝源”是何种规模的公司,慕容云自然无从知晓,也就不会在意这位年轻女子显赫的“头衔”;他猜想她充其量不过是哪个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或是某位富豪的娇妻,在公司忝有虚位而已;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两个姓“复姓”的人竟然会在万米高空的头等舱中比邻而坐,这种几率绝对称得上微乎其微。
“失敬!”慕容云把名片放在衬衣兜中,温声说着套话:“上官总监原来是做进出口贸易的,难怪会对海关这么了解。”
“是啊,我们做进出口的自然要特别关注海关出台的政策和法规,也最痛恨那些腐败和走私分子,把我们的正常贸易都搅得乱七八糟的。”年轻女子接着又笑道:“当然,对你们海关的一些‘大事件’,也是我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按照正常的社交礼仪,接过对方名片后,也应该把自己的名片,或是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然而,慕容云知道了年轻女子是宁杭人,又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大学实习时留下的“后遗症”又开始作祟;事实上,参加工作以后,除了公事上需要和这些“生意人”有一些必要的接触,他私下里很少和他们往来;此际,他又本能的产生了一些抗拒情绪,坐正了原本倾向女子的上身,不想过多的再和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