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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龙裔自当比旁人更是金贵,纵然皇后身子不适,可是闻了王美人有了身孕后也是亲下了旨好太医院好生照料,宫内但凡是好的头一份都要送到王美人宫中。如此倒也尽显了皇后的恩宠,只是这样宫中但凡好的皆送到王美人那处,也是有人心中会觉不痛快,纵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心中也是不甘。
但凡好的皆是王美人头一份,倒也好说,只是自从王美人有了身孕璃清几乎每一日都要去一趟她那儿陪着她说话,才叫妃嫔们心有怨念。这心中有了些许怨意嘴上自然也是会说的,便也是几人偶然闲聚之时也是会说上那一二句。因是宫中久了深觉有些闷,秦疏酒便出了宫上外头散散,倒也在御园遇上了正在说话的魏氏姐妹与闵婕妤。三位妃嫔也是瞧着这几日天气不错便是带了孩子出来游玩,也是叫皇子们好好的戏耍玩戏。
六皇子与宁平公主素来感情就好,两人即便到了如今也是一块戏耍玩闹终日不分左右,而那乐平公主如今也学会行了,虽是走得不妥当不过随在皇兄皇姐身后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便是要颠步学着跑行,倒是吓坏了看护她的乳娘跟宫人,恐着她哪儿磕了碰了便是自己也要跟着受罚。
远的便是瞧见皇子们玩得兴起,秦疏酒也是看出了笑意,当下也就行了过去。至了亭内先给几位嫔妃欠身问了安,随后倒是笑瞧着园内戏耍的三位皇子。到也没料想会在这儿看到秦疏酒,受了她的礼随后便让其起了身,魏充仪说道:“今日倒是巧了,到也在御园内遇上窈美人。”魏充仪的话方落秦疏酒便应道:“入了秋那宫内总觉得比宫外头还要闷,便是坐不住也就上外头散散,瞧了人也舒心。”
话方落完可叫魏充容笑了,看了自己的胞姐而后又看了秦疏酒,魏充容说道:“素来都说咱这宫里头除了廖昭媛最有佛性的便是窈美人,现如今倒是听窈美人说嫌那宫内闷得慌便也需上御园行行散散闷气。这不都说参佛之人心静自然不知酷热严寒。如今这一看到也不尽然呢。”笑着打了趣话,魏充容这一语也是叫旁的两位都笑了。便是瞧了她们这样打了趣的笑,秦疏酒应道。
“臣妾修行浅薄怎能与昭媛相提,昭媛姐姐佛性根渗早已抛却了凡俗一切。这严冬酷暑于昭媛而言自是算不得什么。可于臣妾到是有时也叫人烦得紧,却也还是一身子凡俗之气,得不到昭媛那般好的修为。”
话落之后欠了身,秦疏酒言道,倒是这一语叫闵婕妤听了。当下回道:“凡俗之气,这样说来我们也与窈美人一般皆是凡俗,这秋日的闷热我们也是静不得,便是上了这御园还是觉得几分烦闷。”那无心的一语倒是叫闵婕妤上了心,听闻这番话秦疏酒正是寻思如何应言,倒是见魏充仪笑着接道。
“廖昭媛的修行确然不是世俗之人可相比的,她那性子已是淡了全然超了凡俗,就连陛下也是提过她那一番超然脱俗已是脱净了世俗凡尘之气,纵然现在剃了度入了禅道也是可然的。”
纵然不若凡俗之气又如何,终归陛下不喜欢。比起那参佛修道之人想来陛下更喜的是那俗尘之中的女子。当下也是为秦疏酒解了方才一语,倒是叫秦疏酒心怀感激。便是在魏充仪的示意下落了座,而后宫人们奉上茶,听着那儿皇子们嬉闹的声音,魏充仪突然说道。
“何时他们瞧着才那样的小,如今倒是能跑能闹,都不肯乖乖的呆在身边了。”便是这一声感叹叫其余两位也是幽叹起来,尤其是闵婕妤更是叹得重了。转过头看着颠跑不知的乐平公主,闵婕妤说道:“是啊,什么时候她还在襁褓之内。若是没有我抱着便是怎么都不肯安然入睡。可如今看看,刚才学过跑上几步就不肯乖乖的呆我身边,硬是要跟着皇兄皇姐们打闹,也是静不下的性子。”
虽然语中是有责备之意。不过这言语之下的欣然却也是明的,生母对于孩儿的疼惜从来都是无根由的,便是由着心的疼怜。倒是叫闵婕妤这一番话给叹出了感叹,魏充容也是说道:“是啊,这日子一日接着一日也是快的,转眼之间就这样大了。不过妹妹你还是好的。你就仅有乐平公主一人照料,即便是那静不下的性子这样多的人照料一个也是好的。倒是我当年与姐姐,同时有了龙裔几是前后诞下龙子,两人的孩儿又是一般的岁数,当时方学会走跑时可是叫宫内的宫人们吓坏了,两人一起闹起来可比乐平公主一人烦吵得多。”
话落之下倒像是记起了当年之事,眉眼中忍不住笑开,便是这一份笑叫秦疏酒瞧着都觉得暖了心,当下便是说道:“充容怨两位皇子吵闹,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这孩儿膝前闹吵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休得来。尤其是六皇子与宁平公主这样可人的孩儿,既能得这样的孩儿,也是上苍予以的恩福。”
最后的那一句到有几分感叹之意,却是真羡了魏氏姐妹能得这样一双瑰宝。
便是这一番话叫魏充仪笑了,当下便是说道:“窈美人还年轻,这子嗣终会有的,命中注定之事即便你现在急也是急不来,便是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该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的。”话下后魏充容也是说道:“是啊,便是看看那王美人,平日里瞧着也无多大的恩宠,可是这龙裔说有了便是有了,倒也叫人好生的羡慕。”
话语一转倒是移到了王美人身上,看来就连着三位有着皇子的嫔妃都是记挂这王美人肚里的孩儿,旁人就更不用说了。三位姐姐的话,听听便是算了,笑着应了也是够的,至于这言语上也就莫要掺和。正是谈着王美人肚子里的龙裔,谁知也是赶了巧的,竟也在这御园内遇上王美人。
随性的回了身随后朝着一群人簇拥了王美人朝这儿行来,头一个留意到她的魏充容便是笑道:“都说这背后不可说人,以往我还不信呢,现在瞧瞧到是真了。”话下先是叫人微了愣。而后朝着她所瞧之处看了过去,当是看着王美人行来便是心中明了。
这王美人现在可以金贵得紧,出个门自当也是要好些人侍奉着,便是瞧见了她而后起了身。待她入了亭内正欲行礼魏充仪先一步上了前随后拦了说道:“妹妹现在有了身子,行事可是万分谨慎,切莫在行这些虚礼免得叫自己累着。”说完便是视而微笑,而后搀了她便在亭内落了座。
魏充仪乃是九嫔位份,这位自是比王美人高上不少。只是现如今王美人的腹中有了龙裔,即便这般她也是当得起的。便是谢过而后也是亭中暂且坐下歇息,等了王美人落了座她们三人方才坐下。
坐下之后也是细瞧了王美人,闵婕妤说道:“这秋日外头仍有暑气,妹妹现这娇贵的身子怎可到处游走,这若是累坏了自己可如何是好?”言语之中到也关切,却无方才提及时那带有深意的言语。便是听了闵婕妤关切的话后,王美人应道:“姐姐言重了,我倒不觉得身子金贵,便是觉得终日呆在屋内总觉得闷得紧。还不如常着上外头走动。太医说了,有身孕自然必当要多走动,这生诞时方才顺。”
这些话也是太医说的,既是太医说的她自当记了,王美人说得也是认真,只是这话叫三位诞下过皇子的妃嫔们听了却也忍不住笑了,便是看了王美人,魏充容笑道:“我的傻妹妹,太医说得是没错,只不过这行时有助顺产那是快要临盆之时方才有用。妹妹这肚子里的小皇子也才二月有余。差得远呢。”
“到是如此?”
孩儿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王美人自个还未回过神,太医的叮嘱虽然有听却也未听全。现下叫魏充容这么一说到也是恍然悟了,只是这样多行也未觉得身子上何处不适,却也不甚上了心便也只是口头上谢过几位的好意。
说完总是免不得绕着皇子。只是这话说久了到也留心了一些异样之处,从王美人入了亭内便是一直闻嗅到一股甜醉的香味,当时因是处在御园内还以为是园内绽开的花顺了风带来的香气,如今这风已经停了可是醉香犹在,当下闵婕妤也是留了心的便是说道。
“姐姐们可以留心到这亭内多了一股散不去的甜醉清香?”便是闵婕妤这样一问其余二位也是留心了,略微轻嗅随后辨了别。辨清之后便是点了头随后魏充容说道:“是啊,方才还以为是这亭内风带来的花香,现在一细闻到不是花中的芬香,到也是说不上了。”这香味着实奇特,虽然不至于太重却也飘飘散散虚虚渺渺萦绕周遭。
也是因三位皆是叹了这不知何处散来的醉香,倒是叫秦疏酒宛然一笑,忽的一笑也是叫魏充仪留心,当是问道:“窈美人可是知晓这醉香的来源?”问下之后秦疏酒答道:“充仪姐姐眼明,臣妾还真是知呢。”
“哦?你是知的?”因秦疏酒的这一番话而诧然,略微一愣随即便是问道:“既是知晓倒是说说这香由何来?”道完之后未见秦疏酒急答又是一笑,随后说道:“若是充容姐姐想知晓,倒是可问问王美人。”说完也是朝着王美人望去,倒是叫王美人面露了惑色,先是不明秦疏酒此番话,不过在愣惑之后她却是很快明了,了然一笑随即说道:“几位姐姐说的莫非是臣妾身上的醉胭脂?”
“醉胭脂?”听这名倒也觉得稀奇,当即闵婕妤便是问道:“这是何物?”王美人答道:“先前上梦姐姐宫里时在她宫中闻到一股子醉甜的香气,因是极喜便是开了口向姐姐讨了一些,只是当时那香料姐姐也是刚调制并未剩余,便是应了我说这几日送来。这不昨儿刚送了来便是试了一些,万没料想这香沾衣竟是不散,却也奇了。”
焚时屋内就萦香醉之气已是罕了,倒是没想到连着衣物沾染其香也是许许不散,若不是闵婕妤提及王美人自个还未发觉。便是听闻这奇香乃是焚烧所致,连着魏氏姐妹也觉得罕了,倒也对陈书仪所制的那一味香有了兴致。
微微一嗅而后笑颜,魏充仪说道:“皆说梦婕妤的手是这宫内最巧的,尤其她所制香料更是叫人闻而不倦,宫中倘若能得其一便是极好的。如今这一看来,所言倒也非虚,此香真乃稀罕之物。”
魏充仪所言便是夸赞,赞过之后闵婕妤也是点了头应道,只不过应过却也不忘顺势叮咛道:“虽说梦婕妤的心思从来都是细的,不过再如何的细也免不得会出那样一两件漏子,这偶然的漏子有时也是伤身的,尤其是妹妹现在有孕在身更是事事万分小心。不若是那入口之物,就算是日常所用都要谨慎提防怕是不慎混入了什么对龙裔不利的,更何况是这香料。香料虽然闻着沁人心脾,可若是使用不当也是伤人呢。”
香料之中免不得要掺入一些致了香的方才有这般宜人之气,而这些致香之物便也好些有损胎气,闵婕妤的这一番话也是好心,叮嘱王美人要小心。只是她的这一份担心林太医一早就排除了,便是听了闵婕妤的话,王美人笑道:“多谢闵姐姐关心,只是梦姐姐可不是那种心怀歹意之人,她所送之物必然无事。况且梦姐姐仔细得紧,香料送来时可是让林太医瞧过的,林太医说香中无碍妹妹方才试用。”
陈书仪性子温和倒也心思细的,既是应了便不好不赠于王美人,可这孕期又是百般小心便是先一步让太医查看,方是无碍才让王美人试焚。连那林太医都说梦婕妤为王美人调制的醉胭脂无害,便也是闵婕妤多心了。
当下略微尴尬的赔了笑,闵婕妤说道:“瞧瞧我,倒也关心则乱,竟是连着梦妹妹所赠之物都多了心的。”见她这般尴尬一笑也是恐她下不得台,秦疏酒便是笑道:“姐姐也是关心则乱,多叮嘱几句罢了,这也无可厚非,即便梦姐姐听了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便是这样一句也是化了方才疑了陈书仪的尴尬,也是叫闵婕妤点了头算是谢了。
这凉亭之内聊得还算尽兴,凉亭外头皇子们玩得也是尽兴,秋日愈凉,只是这有的人的心,怕是怎么也静不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