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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司天果然心明,我虽不才不过也喜这天象卜算之术,前几日也是闲得无事夜观了天象,竟是不曾想见了南面天象有异,因是学艺不精恐瞧看出了错,便是希望曹司天再细瞧一二。”
“南面?”闻了秦疏酒此番话后曹司天先是蹙眉而略思半刻最后恍然明会,万万没有想到秦疏酒所动之人竟是那人。因是明了秦疏酒的意思曹司天的面色当即变了,便是直接跪下而后说道:“美人,这一事臣实在不敢办,若是旁人到还可说,可是那人,那人的权位,那可不是臣可妄动的。”
秦疏酒所指之人的权位实在高重,岂是他这小小的太史局司天监可妄动的,当即曹司天也是请了秦疏酒撤回这一事,只是这一事既已说了秦疏酒又怎可撤回。曹司天这一叩跪秦疏酒可没急着让他起来,而是缓着吃了茶,打量一番后秦疏酒这才说道:“动不得?有何动不得的。”
“美人,那人,那人可是南王,南王岂是……”
“南王的确不是臣子可随意妄动的,不过曹司天不会以为要动他的人是我吧。”忽的一句话直接截断了曹司天接下的所有言论,直接叫曹司天断了言语,秦疏酒说道:“我进宫不过一年有余,这往日无冤近日也同旁人无仇,怎会升了害人之心?再说南王可是王爷,陛下的六皇弟,这王爷再如何也不可能同我这后宫的妃嫔有所过节。”到此略微一顿而后看着曹司天,秦疏酒复道。
“南王乃是陛下臣弟,手握南面边境十万大军,也算是国中握有实权的将帅,再加之当年陛下登基时,南王可是助了陛下许多,这样一个有胆有识又有勇有谋的王爷,我这区区美人怎可能与王爷有过节?”
他是王爷,手握兵权的王爷,而她不过是个后宫佳丽中的一人。的确不可能与南王结怨。而南王,身为皇子又是手握兵权,加之本就是个善谋略又有野心之人,如此之人若是长久的放于身边。保不齐会升了旁的祸事。窈美人的确与南王无恩无怨,不过当朝的陛下就……
莫见秦疏酒这一番话说得眉眼带笑略有调笑之意,可事实上那话语中所藏的深意却叫人心寒,当下曹司天也是明了。
面色陡然又是一变,曹司天说道:“美人的意思。莫非……”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同曹司天说说实话罢了,至于这其中的曲折因果便是曹司天这样聪慧之人的事,我可什么都瞧不出。不过说实的,若不是娘娘知会,即便是这样的实情我也是看不明的,到只能瞧见最表层的事了。”淡笑看着曹司天,秦疏酒说道,曹司天却也是轻声应问道。
“娘娘?”
“是啊,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自是体察圣意明了圣心,若不是娘娘提点,我岂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这悠悠扬扬一句话便是将一切都推到候贤妃身上,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妃嫔,即便有着什么意思那也是上头的意思,她便是个传话的。若是秦疏酒欲动那人,曹司天这厢可不敢应,可要说这身后还有那么两位主事的,他便无可畏惧。当下也是一切了然于心,曹司天说道。
“既然如此,臣必然如实禀报,必将那天象之事据实呈报于陛下。只是……”
“只要曹司天在陛下面前实言,我必然保令郎安然无恙。”
“既然美人已说,那臣也就心安了,臣已至此许久想来陛下与寒亲王的那一场对弈也尽,臣现下便去复命。”
“曹司天慢行。”
便是起了身微微欠身行拜,等着曹司天离后秦疏酒这才起了身而后瞧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待人的身影消失于视野中。南枝这才上前说道:“姐姐,那曹栋梁?”
“这一件事成了便让人将曹公子完好的送出来,既是应了曹司天,怎能食言?这曹司天以后可能派上好些用场,咱可不能叫司天大人心寒呢。”语后南枝颔首言道,只是言过便又问道:“那其他的人?”询话落后秦疏酒说道:“其他的人?当然不能留。”
曹栋梁不过是枚棋子,自始至终他也的确是叫人给诱骗陷害的,所知不多再加又是曹老夫人的命根子,威胁曹司天协作的必要,这样一个人当然得确保他性命无忧。至于其他的人,虽然都是拿了银两做事,不过这银两终归不是万全,想要将一件事坐实了该永远封口的事还是得封住。
欲成大事心就必然要狠,言过之后秦疏酒轻道:“若是怪便怪他们自己贪财,怨不得旁了。”
御园回后又是静待了些许会儿才见延英殿的殿门开启,璃寒从殿内行出,仍是那一派的潇洒散漫却是本分王爷架势皆无。行出殿内早已侯在外头的曹司天自当上前揖礼,抬了手便是示意曹司天无需多礼,璃寒说道:“曹司天可是奉了诏来见皇兄?”曹司天礼道:“回寒亲王的话,正是。”蓦然点了头应着而后说道:“竟是不知曹司天已至倒是叫曹司天等久了,这几日皇兄正是棋艺兴起,便是召本王入宫陪着下几局,谁知今日这一局也是难解难分,想来余公公也是不想搅了皇兄的雅兴,倒是叫曹司天等久了。”
笑答之时,人却也是随性得紧,当即便叫曹司天忙道:“亲王实在言重,陛下平日忙于朝政也是难得有了空闲可以走上几局,臣又有何久等之意。”说完当是揖了礼,璃寒却也未答只是一笑,而后便是说道:“这光顾着同曹司天说话倒是忘了皇兄还是里头候着呢?曹司天还是先入殿内,免得一会可要惹得皇兄不快。”
“喏。”
喏后揖礼侯于一旁直至璃寒离行之后曹司天方才入了延英殿,殿内璃清正坐于席位上,此时正蹙着眉研究着棋面上的棋局,想来是今日的棋局又是输了寒亲王几目,此时正坐于那处思量着何处的布局上又出了岔子。
璃清虽是当朝圣上,却不是个自负自圣之人,若是不足于他人之处也是认的,从未因旁人胜于自己而生过懊恼之意,至少在这棋局之上即便十之八九输于寒亲王。他也是不怒不躁而是时常静心研之。便是因着如此,这圣明君王的美誉才在朝野之上传得盛开,臣民皆道他是盛国之君。
待那曹司天入殿之后璃清仍是钻研于定局倒也没有留心他的到来,倒是一旁的余善也是恐曹司天扰了圣上。一旁轻摇了头示意他暂且候着。这一候便是半盏茶的功夫,直至璃清看出那棋局的门道时方才留心到曹司天已在一旁候着。放下手中的棋而后看了一眼余善,璃清问道:“何事来的。”
“回陛下的话,也就候了半盏茶的功夫。”
“既已到怎不禀朕?”余善回道:“老臣这不是瞧着陛下研得仔细所以不忍搅了陛下的兴致。”一面说着一面挂着笑,对于余善那面上总是挂着的亲和之笑璃清便是与他无辙。当下便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让曹司天起了,正于席上看着曹司天,璃清说道:“曹卿入殿,何事禀奏。”
璃清问后曹司天便是揖敬答道:“今逢天象月禀之日,臣入宫奏禀天象所示。”每月司天监必当入宫上禀天象,这是先祖留下的规矩,以免有人心存歹心未前一步探明天意而是错过良机。现是曹司天入宫上禀之时,璃清便是颔首示意他道来,颔首之后却是见曹司天跪下行了叩拜大礼,而后揖道。
“禀陛下。臣近日夜观天象恐见天象异样,紫微异动而天有星孛袭来,怕是大凶之意。”说完便是伏拜而跪到,曹司天重言直道。紫微星乃是帝星,紫微异动便是在位者有险,而那星孛又是大凶之意,有星孛想来意味着这朝中是有人动了心思。当闻曹司天禀了这近月来的天象,璃清却无语,眸色猛然凛下而后看着曹司天,忽的不语不言倒是叫殿内沉了下来。连着余善也是有些心沉了,便是看了璃清的面色而后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曹司天,余善忙道。
“曹司天,你可是瞧清了。”
便是余善这话询后曹司天忙着应道:“此事事关重大臣自当是瞧真的。这接连的几日皆是这异样的天象,臣,恐了朝中怕是有人存了歹意。”
若是无人心存歹意,紫微星又怎会异动?便是因曹司天的这一番话璃清的面色又是沉了不少,异变的面色叫一旁的余善都有些忧心,便是上了前而后轻唤说道“陛下”。此声唤道璃清眸色微变。而后看着曹司天,璃清问道:“星孛由何方而来。”
“这……”
天象有异,曹司天如是说道,只是当璃清询问那凶星星孛由何处袭来时他却是言语中有些踌躇。便是这一分不自然的轻顿叫璃清面色直接沉下,便是厉了声问道:“朕问你话,没听见?”
“陛下恕罪。”璃清震怒,臣子自当惶恐,当下曹司天伏于地面而后恐道:“陛下息怒,那星孛,那星孛之星是从,是从……”还是有着几分的踌躇,不过这几分踌躇之后曹司天最终还是说道:“那星孛是自南方而来袭向紫微,紫微有大移之象。”
“大胆。”这话刚道完便是叫余善厉声喝住,竟说紫微星有大移之象,这不是意指璃清皇位有险,有人要谋朝篡位?这样的话可是万万说不得,当下余善便是出了声的呵斥,只是余善是因曹司天的这一番话动了罕见的愠怒,倒是璃清,竟是比着方才神色还要凛静几分。便是默语而是坐于席位上看着曹司天,那样一双如鹰的眼眸生生钩印在曹司天身上,到像是要以眼在他的身上挖出两道口子。
眼中凛然而下的狠锐以及帝王本身具有的霸君之气叫曹司天的身子都惶抖起来,此时的曹司天当是有了几分的后悔,早知如此便不应了秦疏酒的事。只是事到如今话既已出,若是在收回必然落得个欺君之名,倒是更是死罪难逃,纵然曹司天此时心中的惊慌的,却还是得咬紧了牙坚定方才的话。
这样叫人惊惶的直视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便是那样狠利凝视之后璃清问道:“曹司天,你可看真了?”
“禀陛下,臣深知这一事的要紧,必然是看真的。”
“是吗?”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倒是极淡叫人听不出璃清此时的心境如何,便是那样一声轻淡淡的轻应,璃清忽然问道:“南方,若是朕没记错,那南王好似有南王的十万大军?”璃清问后余善便是回道:“好像南王当年所率之师如今正驻守于南镜。”
“原是如此。”了然应点过头后璃清便是不再多言,而是肘抵案台托了下颌,深思起来。璃清既是不再说话旁人也是不敢妄言,曹司天便是跪于那儿不敢妄动,直至璃清寻思之后回神视之,方才在璃清的示意之下起了身。起身之后仍是站于那儿,待着璃清上下静视之后方才在璃清的示意之下离了延英殿。
璃清可算是命了他退下,曹司天当即便拜后圣上而后退行直至殿门处方才舒了口气。刚在殿内可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从未如此后怕过,当时真以为陛下瞧出他构陷南王,便要当场看穿什么,那样阴冷的眼眸当时真叫曹司天觉得自己没命活着回来。
不过还好,最终璃清还是没起疑心,便也是白白的惊了他一身冷汗。
等着曹司天退出延英殿后,殿内仍是阴沉静诡,璃清不出声余善也是不敢妄言,便是小心的伺候一旁,等了那璃清身子动了,随后说道:“余善,这事你怎么看?”
“陛下,这天象之事老臣可不懂。”
这璃清问后余善便是苦笑答之,倒是避而不答璃清所问之事,这朝堂之上的大事,尤其是涉及险系皇位,他可不敢妄言。便是知从余善的口中是得不到准确的应答璃清也就不再多问,便是横眼瞧看随后说道。
“南镜守军?南王吗?”轻声言后,璃清说道:“先前便是时常听那南镜有所异动,只不过没给朕惹出什么祸乱来朕也就没搁在心上,倒是没料想朕没搁在心上却是有人记事了。哼,南王,好一个南王。”
这一声冷哼便是明了璃清之意,也叫余善知晓那南王,陛下心中怕是留不得了。越是思索眸色越是阴了冷,璃清轻言冷道:“看来他是坐不住了。”(未完待续。)